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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没什么事,你别瞎猜……阿迟,你来了?朝上可有什么消息?”
若无其事的抹了一把脸,卫朗朝走过来的卫迟微微笑笑。
最近他们三兄弟都不得安生,卫非被御史台接连不断的参,卫朗遭人排挤,而卫迟,据说杜国舅想把小女儿杜悉心嫁予他为妻。
今日卫迟却不是平常的样子,似乎他有点烦。
“早朝上关尚书左仆射奏本,说是流经山南道的滟水决堤……又有八百里急报,西疆吐火罗国有调集兵马的迹象,其势直指宏嘉关。”
滟水,为纵贯中略二十二州的大河。山南道,乃是中略根据山川河流走向、物产资源而划分的地理区域之一。吐火罗国,西疆与中略接壤的西域诸国当中的一个。
出现问题的都不是小地方,都不是小事,连卫非都吃惊地瞪大了眼。
“滟水怎么会决堤,我记得去年陛下刚拨下大批款项,用于治理水患,没道理一点效果也没有?那个吐火罗国不是一向和我们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打宏嘉关了?”
还说自己一点也不关心朝政,遇上了事情,这家伙比任何人都急。
卫朗啼笑皆非。
“滟水怎么决堤我不清楚,不过吐火罗国的事我多少知道些,杜国舅对吐火罗途经我国中转的货物赋以重税,吐火罗有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阿迟,你脸色那么难看,还有什么更不好的消息吗?”
卫迟叹气,接口道。
“白度被贬了。”
“怎么回事?”
卫非和卫朗对视一眼,卫非虽然不喜欢白度,可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觉得突然。
白度这么参卫非龙轻寒也没对他怎么样,如今居然一个早朝他便被贬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迟苦笑。
“还不是因为滟水决堤,他今早在朝上弹劾杜国舅私吞治理滟水水患的款项……杜右尚书仆射国舅大人当场就把白度给贬了,陛下脸色铁青,卫非,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你怎么不早说,那我先回宫去了。”
一听这话,卫非显然没心思再停留,急忙忙和二人打了招呼,他走了。
卫朗凝视卫非离去的方向半晌,突然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这两件事都和杜国舅脱不了干系,陛下反应如何?”
卫迟也微笑。
“陛下震怒,虽然没明显的表现出来,可我偷看他神色,已在强忍……无论如何,没有陛下的旨意,当廷将朝廷命官立时贬到边疆,杜国舅这回做得太过。倘若他们再有刺激陛下的大举动,再加上滟水决堤和吐火罗国欲攻击我朝这两件事,陛下恐怕不会再忍……”
“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你打算放过吗?”
卫朗回过身问卫迟。
卫迟摇头。
“当然不会放过,这段时间被他们烦得要命,再不想办法解决,倒霉的绝对是我们。话说回来,等杜国舅羽翼丰满,要对付他们可就更难了。”
皱眉,卫迟想着,又觉得不妥。
“现在机会很好,可陛下那样的性子,怎么让他下定决心呢?我们又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况且,我们真要直接介入吗?父亲与伯父手掌兵权,我们再参合进去,倘若引动诸将夺利之心,反而得不偿失。”
卫朗沉吟良久,方道。
“无需介入,只要提供一个引子便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要陛下下定决心,剩下的事他自己会去做……我们所要做的,是釜底抽薪。”
卫迟讶然,忽而恍然大悟,而后大惊。
“大兄,你……你这是在赌……你做这些,是为了他吗?”
卫朗朝他意味深长的笑笑。
“不断了他的希望,只能加深他的痛苦。假如他做不到,便由我来做吧……这不是赌,而是搏。”
翌日,襄王所居殿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龙轻观看着卫朗,思绪迷茫。
明明已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也闭门推拒了那人这么多次,今天也该是如此,可听他一句。
“我要走了,这次来,是向你辞行……”
心在那瞬间便慌乱了起来。
不由人,不由己,那一刹那的光景,他忘记了一切。
再见面,二人相对,却是无言。
“你瘦了。”
端详了那张面孔好久,龙轻观轻声说。
“你精神很好……”
卫朗平和的神情一如平素,微微笑笑,看不出什么异常。龙轻观发现自己依然猜不着他的看法,而在卫朗那双明亮的眼睛下面,他却觉得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逃不过那样的眸。
不由自主地垂了头,许是相见,才知情浓。
以为忘记的思念,盈满心头。
那夜月色灿亮,月光如泻,激|情过后,喘息未歇,他扶起无力的卫朗,缠缠绵绵的一吻。
未曾印在唇上,却是在他的心口。
龙轻观记得卫朗心跳的声音,他侧耳倾听,卫朗心跳的声音。
那样轻微的跳动,在他的耳际,却如此清晰,他记得那样的声音,他记得……
这是他的切切情愫。
而卫朗对他,龙轻观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曾明白。
听说若是同性,承受的那方,受到的伤害比较大。
他问为什么,卫朗明明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卫朗笑而不答,他逼问。
卫朗还是不答。
龙轻观记得那夜银亮的月色如纱,他们身上单衣色洁如雪,不经意时看到对方的眼睛,便是痴了。
又是一场交缠……
记忆里好像还是昨日发生的事,那样明晰,而今日再见,可他们,已如陌路。
他有放不开去的东西,而卫朗呢……
突然忆起卫朗来时的话。
“你要走?去哪里?”
吃惊的言语,带着些连自己也觉察不出的惶然,卫朗温和的看着龙轻观低垂的头,声音与他的神情一样温柔。
“我要去宏嘉关,昨日上的奏本,陛下已经准了,立时启程……”
言语未竟,已被人打断。
“你一点也没有和我说……”
急切的话同样被人打断,卫朗叹气。
“你可有机会让我告诉你?”
无言,是,他没给机会。每日里卫朗要来见他,都被他闭门不纳,假如今日不是卫朗说自己要走,结果也没什么不同,怨不得别人。
龙轻观闭了闭眼,旋即又睁开。
“要打仗吗?”
卫朗悠然微笑。
“也许……”
“你今天就是来道别的?”
黝黑的眼里有一层迷朦的东西,龙轻观在迷惑吧,他又开始动摇了。
卫朗盯着他的眼,没有迟疑,轻声否认。
“非也,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走之后,你忘记我,永远不要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龙轻观震惊地抬头,看到的是卫朗认真严肃的神情。
他竟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
一把扯住卫朗的衣襟,龙轻观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这不就是他要的吗?
为什么卫朗自己提出来,他却觉得这样痛苦。
“此去,我不会再回京城。”
避开他的眼神,卫朗轻声言道。
“为什么?”
还是问句,渐渐弥漫开来的悲伤他掩藏不住。
卫朗摸摸他的头,声音似笑又似叹息。
“傻瓜,你都决定了,为什么还这样。这是迟早的事,我走,对我们都好……”
这是卫朗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龙轻观就这样看着卫朗走了。
他知道卫朗说得没错,假若自己真为下任皇帝内定人选,那卫朗就得离去。
这是迟早的事,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他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了。
可为什么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会有流泪的冲动?
茫然地走入殿内,茫然地靠在书案旁边,龙轻观一个人发呆。
好久,他才记起,这个时候他该开始读书。
摊开了纸,内侍为他研墨,他提笔舔墨,想写字,一个失神,写错了笔画。
无声叹气,摇摇头,正准备从旁边的一卷雪浪纸里再抽一张出来。
可露出来的那张纸,却好像被人使用过。
好奇地摊开,龙轻观看得呆了。
纸上画的,竟然是他……
很传神的笔法,画得是睡时微笑的他。
连龙轻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时,能有这样恬淡的笑容。
忍不住为那样自己也不知的自己微笑开来,再看画角署名,却是“卫朗”。
似乎心里有那么一角的地方塌陷了。
这个人,竟是这样把自己放在心上吗?
不觉,痴了。
不觉,不能控制的脚步,往外走……
不能想,不思量,只知道,自己的步子。
渐渐,快了。
长亭、折柳、豪饮,似是送行人不变的景。
宫内无长亭,但有柳枝。
平朝都城在江南,虽是秋九月,柳条儿依然漾着鲜明的绿意。卫迟与卫非不免俗,在宫门口送别卫朗。
“大兄,为何突然要走?有何缘故?”
昨日卫非发现卫朗上表章要求去宏嘉关镇守,龙轻寒批准,却没有事先告诉他。因此卫非和皇帝大吵了一架,今日一早,趁着旬假之日龙轻寒不早起,他自己偷偷就出了宫来。
卫朗忍着笑,看着卫非郁闷的面孔。
“边关告急,我本武人,保卫国土也是应该,何须理由?”
一句话便堵的卫非哑然无语,觉得是自己多事,郁闷的卫非抱紧“鬼鬼”,一边小声嘀咕。
“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大兄你这样没道义,我为什么要和他吵架!”
说着撇了头,怀里黑毛白肚猫却是觉得气闷,抓了抓,一扭身就跳下地去,挨着卫朗的靴子直蹭。
气得卫非干瞪眼。
“大兄此去,不知归期,小弟敬兄长一杯,兄长一路好走。”
卫迟倒酒给卫朗,一边朝他使眼色,卫朗会意,接过杯子,微微点头。
“卫非你有何打算,就这么呆在陛下身边?”
卫非一呆,半晌,突然低下头去。
“我能怎么办,最近吃惯了他做得寿桃糕,也只能呆在他身边。再没有找到新的好东西吃以前,怕是只能如此,为什么现在好吃的东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