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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属于她的温度,那眼角的笑,是不带温度的冰凉。看得顾惜朝心里一阵颤抖。
‘晚晴,真的是你么。‘忽而,在顾惜朝的嘴边溢开一片绚烂的笑意,那样的笑,却让一边看着黄金麟心痛地转过脸,即使是这样的晚晴,也可以轻易地得到你的爱吗,惜朝。
‘晚晴,到我这里来。‘冰冷的声音从顾惜朝身后传来,然后,没等到他拉住晚晴,晚晴便径直走过去。
‘晚晴!‘吃惊的望着晚晴顺从的背影,顾惜朝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令他难以名状的恐惧。莫非。。。。。。
‘即使是在地下埋了这么久,容貌也可以恢复得很好,顾惜朝,就凭这点,你也该感激我。‘那人轻轻撩起晚晴额前的刘海,顾惜朝看了不由得地握紧手里的剑,‘你敢再碰她,今天即使是死在这里,我也定不放过你。‘
‘哈哈哈哈。。。。。。顾惜朝,你果然痴情啊。‘那人大笑道,‘那不知你对连云寨的大当家是否也有这分心思?‘
‘废话少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魔功?九幽神君是你什么人?‘顾惜朝当然知道晚晴那个样子意味着什么,死而复生的事他自然不信,可世上却有可以让死人‘活‘过来的办法。可是,那懂得此法的人,不是已经死在鱼池子里可吗?
‘我?你当真不认得?‘
‘废话!‘
‘呵呵,顾惜朝,你若想知道,三日后去连云寨的生杀大帐的顶梁柱上一看便知。‘那人又冷笑几声,‘如果你有胆量上连云寨的话。‘说罢从顾惜朝身边扬长而去。
‘惜朝。‘一边的黄金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三思而后行。那连云寨。。。。。。‘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狠狠瞪了黄金麟一眼,‘他利用晚晴,你却还帮他?!‘眉尖轻扬地问道,‘为名?为利?不象你的作风啊。‘
‘晚晴已死。我亦无须如此。‘黄金麟微微皱了皱眉,‘可是你。。。。。。‘
‘我说过,我是生是死,与你无关!‘顾惜朝避开黄金麟的目光,他心里怎会不知黄金麟对他的用心。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在他顾惜朝眼中,他最多只能是晚晴的表哥,是个曾经折辱过他的人。
‘晚晴,我们回家了。‘懒地跟他纠缠,顾惜朝握起晚晴的手,可是手中的那分寒凉让他不禁犹豫,毕竟,她只是一个死人。
‘晚晴。‘意识到她根本不会自己行动,顾惜朝只好狠下心用魔功喊了一句,‘傅晚晴,跟我走。‘
那个美丽的傀儡娃娃才仿佛猛醒一样,驯服地跟在顾惜朝后面。依然面无表情。
看着两个人走远的身影,黄金麟站在原地,悲哀地笑着,笑得好象在看一出可笑的悲剧,他永远都只在剧外。他曾心甘情愿为他生为他死,可他始终都无法陪伴他左右。
一晚上,他静静地看着她,说着一些他以为今生今世都无法说出的话。看着灯火摇曳着的光和影里她熟悉的面容,看着曾经那么明亮的眸子里暗淡的神采,看得自己仿佛随时会痛到死去。。。。。。
‘晚晴,晚晴。。。。。。‘顾惜朝把脸深深埋近晚晴的长发中,紧紧拥着她,念着同样一个名字,哭得像个孩子。
‘我好恨,我好恨。。。。。。晚晴,我要怎么办。。。。。。‘
第5章
(五)
雷家庄一夜之间灭门。
凶手就是当年将连云寨大当家戚少商杀得一路逃亡的顾惜朝。
顾惜朝重出江湖。。。。。。
。。。。。。
一连几天来,接连不断的消息传到连云寨,传到戚少商的耳中。
一连几天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他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人这么死性不该!?难道要他顾惜朝不杀人就那么难吗?!难道他非要把自己弄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
难道他真的要把他戚少商逼疯才罢休吗!?
‘大当家。‘门外穆鸠平突然喊道,‘大当家,出大事了。‘
‘什么事,不是说不要来烦我!‘戚少商难得粗暴地吼出来,这几日下来,他确实是烦透了,从来没有这么烦过!
岂料,穆鸠平却不知好歹地撞门进来,‘大当家,小妖出事了!‘
‘怎么了?‘本来刚想发火,却看见穆鸠平的脸色发青,看来真的是大事!
‘那个,早上铁手的飞鸽传书,郝连一家被杀。。。。。。‘
‘什么!?‘戚少商猛地站起来,睁大眼睛盯着穆鸠平,‘这,这怎么可能!?‘
‘还有,这个。‘穆鸠平像料到戚少商的反应一样,稍许平静一下,递过一个匣子,可戚少商却明显地看出他的手在抖,心里又不由地吃惊,慌忙接过匣子,打看一看。。。。。。
那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即使是杀了一辈子的人,他都没有过现在这样的心情。
那个匣子里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郝连春水的首级!!
匣子‘当‘得一声掉在地上,匣子中的信笺也随着飘然而下,戚少商缓过神拾起信,定眼一看,只觉得五雷轰顶。
那信上写着,
顾某没有三千桃花潭水酬知己,今送上亡友首级以答谢当日知遇之恩。三日后必亲自造访,取你性命!
他认得那字!那娟秀的字体,那曾经把他深深吸引的字体。那个写出了《七略》的字体!!
顾惜朝!!!!e
戚少商死死攥住那纸薄薄的信笺,他的眼睛在充血,那样的表情看得穆鸠平一阵阵发寒。
逆水寒随之出鞘,剑光所及之处便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惊得穆鸠平猛地跳出房间。只听见房内桌椅粉碎的声音。
‘顾惜朝!我戚少商不杀你,便犹如此桌!‘
而世间的事情仿佛来得总是这么不合时宜。
顾惜朝的到来却偏偏挑了个最糟糕的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到连云寨,因为那蒙面人告诉他三日之后去连云寨的生杀大帐一看便知他的身份。三日后便是今天。
更严重的是,他似乎没有任何准备去接受戚少商满腔的怒火。他或许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站在他面前的戚少商像个受伤的野兽,嘴里念的,心里想的全是杀了他。
即使是当年站在金銮殿上的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即使是他一剑砍下的瞬间,他也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眼中的不舍和情意。而如今。。。。。。
‘大当家。。。。。。‘原本的顾惜朝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戚少商,他想过他也许就像那日走开一样,和自己只是末路之人,又或者他还在气自己大闹了雷家庄,可雷绍毕竟不是他杀的,他也没有必要歉疚。更何况,晚晴的事情他戚少商是亲眼所见,怨不得他。
可是,如今似乎一切都超出他的预料。
这样的戚少商,他没见过。让他害怕。。。。。。
‘哼,真是难得,这世上还能有让九现神龙戚少商怒得急火攻心的事,‘顾惜朝走进连云寨时,并没有拦他。他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戚少商的命令,若是看见顾惜朝,就放他进来,因为他要亲手杀了他。
‘为什么?‘戚少商面无表情地望着顾惜朝,麻木地,冰冷得会把人冻结。
‘呃。。。。。。‘顾惜朝微微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什么意思?什么为什么?
‘雷家庄。‘
‘呵,他们毁我妻子的尸身,难道不该死?‘果然,他还是耿耿于怀。顾惜朝心里暗暗叹口气,我们毕竟不是同一种人。你可以不计前嫌,我顾惜朝却不行,天下人都知道我有仇必报,更何况事关晚晴。
‘那郝连一家呢?因为什么?‘戚少商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顾惜朝看得出他在忍,忍得那么辛苦。好象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一样。而也正是这会儿,戚少商手中的信笺划落,飘到顾惜朝脚边。
‘郝连一家?‘顾惜朝的表情一惊,目光却被脚边的信笺吸引,那个。。。。。。
‘你。。。。。。‘
对着信笺凝视了一会,顾惜朝忽然抬起头,和戚少商的眼神匆匆相遇,只是这次他什么也读不出来。好象一眼望去,除了恨什么也没有。。。。。。
‘戚少商,‘顾惜朝嘲弄一样扬扬眉,灿烂的笑,看得戚少商一阵迷茫。
‘你若是想杀我便杀,何必浪费心思来设计这么个借口。‘那样绚烂夺目的笑在一刹那消失,而余下的只有他顾惜朝与生俱来的残忍和冷漠,
寒光出鞘,戚少商似乎有所预料地翻身躲过,长剑划过他的狐裘,却没有伤他的意思,顾惜朝见他躲过也好象松了一口气一样,转身掠过大帐的门帘。
可惜的是,戚少商误会了他的意思,因为他看见了帐外愣愣站着的穆鸠平,也看见了顾惜朝手中凌厉的杀气,便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去。。。。。。
‘你。。。。。。‘本来打算抽身离开的顾惜朝来不及挡住这始料未及的一剑,竟忘了身边的神哭小斧早已离身。情急之下一把握住逆水寒锋利的刀刃。
那血掠过他眼前,美丽得恍惚是梦里醉红的杜鹃,耀眼得令他眩目。
那个,是所谓的,幸福吗。。。。。。
少商。。。。。。
‘你要杀我。。。。。。‘
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戚少商,几乎是用尽唯一的力气问他,‘你要杀我?‘
‘你作恶多端,我早该杀你。不该留你为祸人间。‘不忍看他的表情,戚少商痛苦地扭过脸,就在刚才,他又一次听到自己的利刃割裂顾惜朝血肉的声音。他曾以为这样的记忆不会重复,他曾以为。。。。。。
‘呵呵。。。。。。‘
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顾惜朝凄然地笑起来。有种恍然世外的错觉。
‘你说的不错。我该死。‘他明白,所有的追问不过是脆弱的挣扎,到头来,揉碎的只有他的心而已。
依然笑着望着手中饮着血的逆水寒,顾惜朝突然猛地将它狠狠刺进自己的胸口。。。。。。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