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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越从后面轻轻抱住背对着他的周心意,叹了口气,她可真能折磨他。
周心意一觉睡到清晨时分,只觉得全身似被海藻缠住,胸口又被什么压制,几乎快无法呼吸,她挣扎着醒来一看,原来是林子越从后面死死抱住她,一只胳膊还紧紧箍在她胸前。
周心意使劲扒拉开林子越的手,挣脱开他坐了起来。
林子越也被惊醒,一看周心意坐在床上,紧张地伸手就要去抱她:“心意,不要离开我。”
周心意赶紧退了一步,皱眉瞪着他:“你干嘛把我箍得那么紧?差点窒息。”
林子越缩回手摸摸头:“真的吗?老婆,对不起……我梦见,你又要跑掉不理我。”
周心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怕我跑掉?
再想起昨天在那么生气的情况下居然也睡着了,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原来,在和陈诺冷战的岁月中,她果然练就了一身“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之功,管它天大的事,睡了再说。
周心田曾经感叹:能睡得着也是一种幸福,一种最大的幸福。睡,有时候和死是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而睡醒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有许多人一有什么事,马上失眠,整夜整夜地胡思乱想,没有毛病都想出毛病来,可是偏偏,睡不睡得着,又不是自己能作得了主的。
周心意也曾经有许多的夜晚为了陈诺失眠过,刚开始并不是睡不着,她只是为了等他回家,再后来是真的睡不着了,开始胡猜他到底和谁在一起,他到底在干什么,然后,是整夜整夜地想,自己该怎么办?
女人是最经不起失眠的,一两夜不睡,眼圈发黑,人迅速憔悴,到了那个时候,周心意开始明白,不会有王子骑着白马来搭救她的,她只能自救。
她开始参加了攀岩、徒步俱乐部,业余时间务必把自己的身体搞得疲惫不堪,到了晚上一碰到枕头就可以呼呼大睡。
慢慢的,习惯了上了床就不想事情,身体无需如此疲惫也睡得着了,这是何等功力?!
此时,林子越看着窗外天色道:“老婆,还早呢,可以再睡会儿。”
周心意瞪着他,她现在睡足了,有点心情听他解释了。
林子越无辜地看着她:“老婆,你口渴了吧?”
周心意昨晚喝了酒,醒来时是有点口渴。
林子越道:“老婆,你先躺着,我去泡杯茶上来。”
他说完就跑下楼去泡了杯茶上来,毕恭毕敬抱起周心意:“老佛爷,起来喝口茶吧?”
周心意翻身起来把整杯茶一口气通通喝光。
林子越又毕恭毕敬接过茶杯:“老佛爷,您还喝不喝?”
周心意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林子越看周心意脸色稍霁,赶快诚惶诚恐地问:“老婆现在有心情教育我了吧?”
周心意缓缓问道:“为什么不带我去看你的房子?”
林子越想了想:“噢,你是说和我爸他们一个小区的那套房子么?”
他吞吞吐吐道:“嗯……钟蔷……现在……借住在那里。”
周心意木无表情:“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林子越道:“我怕说了你生气……”
周心意心道,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你不说,这个事情就不存在么?”
林子越老老实实道:“依然存在,但是我总是有点驼鸟心理,把头埋起来好像就真的不存在了。”
周心意道:“怎么男人都有这种心理——能瞒就瞒。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样更让人生气?还不如一早就明白了。”
林子越道:“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老婆。”
周心意调侃道:“你哪里错了?你把房子借给你女朋友住,怜香惜玉,忠肝义胆,你哪里有错?”
林子越恳求地:“老婆你别这么说嘛,她是前女友,不是女朋友,那个差别可大了。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的,可是我左思右想我又怕告诉你你生气不理我。而且,我本来想她应该快搬出去了的……”
周心道:“等她搬出去了,你就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那下一次呢?”
林子越道:“没有下一次,真的。”
周心意冷哼:“有没有下次另外再说。这一次,我们先说这一次,她什么时候向你借住的?”
林子越道:“就是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一天晚上,我接了个电话神神秘秘的,其实就是她的电话,她和老公吵架要离婚,所以打电话给我,她好像很难过,一接通电话就八啦八啦地说,我也不好意思打断她,说完了以后她就说想搬出来,因为她家不在这里,一时没地方住,所以问我可不可以借住在我原来那个房子。我反正是住在外面,而且她那个样子,我实在不好意思不答应。”
周心意没有吭声,原来是在那个时候……她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林子越急道:“结果第二天,你就失踪了。我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反正那套房子也空着,她要借住就住了。再后来你也知道,我根本没空想那套房子,到了带你回家那一天,本来想带你去房子看看的,这才想起钟蔷可能还住在那儿。”
周心意气道:“你干嘛不早说?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诉我,我更会乱想,我更会生气。”
林子越急道:“我现在知道了,老婆。我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我本来以为,第一次因为接了她一个电话,你就跑得无影无踪,这一次,再告诉你我把房子借给她,你不是又要不理我了,所以更不敢告诉你。不过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管什么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心意哼了一声:“以后?还是说说现在吧。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林子越老老实实道:“老婆英明神武,我只知道我什么都瞒不过老婆,但是我也不知道老婆为什么这么英明神武。”
周心意似笑非笑道:“我英明神武?我哪有你那位前女友英明神武?她昨天到我们会所,问我知不知道,她现在借住在你的房子里,这也就罢了。你这位英明神武的前女友还说啦,那里以前曾经是你们的爱巢,你们分手后,那套房子一直保留着原样呢,所以她现在住起来可有亲切感了。”
林子越一时做不了声,周心意嘴唇微微挑起,揶揄道:“原来,你不住自己的房子是这个原因呀?旧情难忘?”
林子越搂信周心意:“你想到哪儿去了?心意,我现在真的没有一点点旧情难忘的意思,如果我旧情难忘的话,她告诉我她准备离婚的时候,我就不会发了疯一样到处找你了。那个时候,我根本一点都没有想过她的事,只觉得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想找到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周心意还是要笑不笑的看着林子越,并不出声。
林子越道:“我不否认刚刚和她分手时确实很难过,所以干脆搬出来另外租了房子住,后来,心情平静了以后,也没有再搬回去,那真的是因为懒,没有其它别的原因。”
周心意还是没有吭声,林子越急道:“后来之所以没搬回去真的是因为懒,并没有所谓的那么多的旧情拿来想。”
周心意长叹一口气,低头想了想,谁又没有一两段过去呢?她明白,人是很矛盾的动物,时间久了,再难忘的旧情也会忘记,谁也不可能刻骨铭心记住谁一辈子,但是真的要忘得一干二净,那也没那么容易,毕竟也都曾经爱过,就象她现在想起陈诺,当然也会有许多往日的爱与恨可供凭吊。
很少有人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一辈子统共只有一段感情,而这一段感情又修成正果,白头到老。
大部分人成年以后,多少会有一些感情经历,如果要把那些个陈年老醋都不时拿出来喝一喝,那大家都有得喝一壶的,实在是没意义,如果连这个都不能容忍,那么谁也无法重新开始,她总不能为了那些过去的事和林子越闹翻。
这么一想,她也就释然。
林子越抱住她道:“心意,我爱你,我说过,我的心里,一次只能放得下一个人。”
周心意这次没有推开他,毕竟已经成熟,孩子气闹过之后理智重新回来,他既然给她架了梯子,她也就可以顺势蹬蹬下台了。
只不过,她心里知道,林子越的这位前女友没有那么好对付。
如果钟蔷生活得幸福也还罢了,可她正在闹离婚,谁知道她除了闹离婚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呢?最低程度,钟蔷不想让她好受,这一点周心意心中如明镜,否则,钟蔷又何必巴巴地上门来“感谢”她?
想起这位前女友至今还住在林子越的房子里,她就不爽,可是以林子越的个性,以她的个性,都不可能逼钟蔷搬走,特别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
想起来周心田还对她寄予重望,让她牢牢管住林子越的钱和人,周心意真是不由得苦笑,她连对这个前女友都没辙呢,真叫人如鲠在喉,吞也吞不下,吐又吐不出。
周心意突然抬头问林子越:“如果当初是在我们已经结婚的情况下,她向你借住房子,你会不会征求我的意见?”
林子越迅速地坚决地:“那是当然。”
周心意咬了咬唇:“那……要是我不同意呢?你会怎么办?”
林子越道:“我当然听老婆的,这个不用说。”他想了想,“不过对她会有点愧疚。”
周心意撇嘴:“干嘛愧疚?”
林子越急道:“老婆,我这个人,对朋友一向是这样的,不光是对她呀。”
周心意无奈地笑,她大概也明白林子越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林子越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当然,一个对前女友心软的人,周心意也会觉得可怕。不过这个林子越又似乎太心软了点,不过还好,他脑子还算清醒,还知道啥叫原则。
林子越抱住周心意:“老婆,这一次就原谅我了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我知道我有时候会犯点糊涂,但是大错误一定是不会犯的,关键时刻我的立场是很坚定的。”
周心意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什么是关键时刻?关键时刻你又是什么立场?”
痛并快乐着
林子越想了想:“关键时刻就是老婆会发怒的事情,我的立场就是老婆的立场,老婆站在哪里我就站哪里。”
周心意歪着头似笑非笑道:“真的么?”
她心道:我站哪里你就站哪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