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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好意思。”家安边说边走向厨房,“我的厨房地方很大,能藏很多东西!”
也能藏人。他在心中暗道。如果洛彦还在这个房间内,那么,他必定在这里。
然后,他一脚踹开厨房木门。
从门口一眼望去,厨房也是空空荡荡。
“过来!”家安厉声对那两名不速之客道,说着,自己先来到了刀架旁。
所有刀具都在,只是少了把剔骨刀。
洛彦此刻正站在厨房门口,手中握着那把尖刀。
家安心念如电,早转了一圈,伸手就抄起了把菜刀!
那两人犹犹豫豫的才走了两步,见到菜刀,对望了一眼,不由停住了脚步。
家安转过身来,面对着卧室,目光丝毫没在门后停留,“找不到剪刀,菜刀也凑合。”言罢,他用菜刀开始拆解身上的绷带。因为他拆的粗鲁,在浴室受的刀伤又深,还没太结痂的伤口顿时破裂,身上三处伤口倒有两处迸出血来。显而易见,这些都是新伤,而且伤得还不轻。
“二十四小时,你们告诉他我在做什么?”他扔下菜刀,慢慢的走出厨房,来到那两人面前,把手中的电话举到他们面前。
“应该……应该是在治伤、养伤。”男人呐呐地说。若在警队,这种伤早已住院治疗了。而家安还拎着羊肉黄芪铁锅满街跑,因为他是卧底。
鲜血从胸前的伤口一滴一滴落在米色的休闲裤上。
“我从警校出来就跟着你,这么久了,出生入死,我没埋怨过你一句,现在你找人来查我?你查我?”家安收回了胳膊,对着话筒道,没等对方回答,他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这一次是自己不对,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和伤感瞬间就打倒了他,他想他的眼圈儿有点红。法内无情啊。他伸出两指在眼角抹了一把,“如果两位看完了,我就不准备招待你们晚饭了。请吧。”
“抱歉,兄弟。”男人对他笑了笑,拉着预言又止的女孩匆匆出了门。
家安笑笑,没说话。这一步,他走的太远了,他心里知道。
第十章
寂静有时候可以代表很多,比如温馨,比如感动,比如绝望,还比如尴尬。
厨房门后悉悉嗦嗦的传来些响动,家安慢慢地转过身去,大脑一片混乱。
“这么说,你是个警察?”洛彦背靠着门,把玩着手中的尖刀,问。
“说中了。”家安道。
“而且也不是个哑巴?”
“也中。”
“……”洛彦沉默了一会儿,家安看着他。
“他们这次无功而返,不等于没有下次。”洛彦想了想,说。
“全中。”家安苦笑道。
“你有什么打算?”洛彦“看着”家安问,他失明不久,还保留着从前的习惯,虽然此刻他眼前一片漆黑。
“……”家安微微一怔,然后迎着他的“目光”道:“做饭。”
“嗯?”洛彦也微微一怔。
“黄芪,”家安弯下腰来捡起之前他扔到地上的羊肉,“闷羊肉。补气补血。”
那是这个懂药性的杀手昨天定的菜谱。
“咄”的一声轻响,洛彦把手中的剔骨刀插进了门框中,偏转了头,胳膊枕在脑后,无声的微笑起来:“锅。”他说。
“有,”家安打开医药箱拿起一卷绷带,“在楼下药铺,我去拿回来。”他边往纱布上倒消炎药水边说,眼睛望着窗外正烈的阳光,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警校的情景。
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窗子旁,等着刘教官把他演习不合格的成绩单摔在他的脸上。然后有人没有敲门就进了教官办公室,是个其貌不扬的胖老头,刘教官叫他做洪叔,后来家安叫他做洪爷。
阳光有些刺眼,家安只觉眼中热辣辣地,他忙低下头,这时,他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剥啄之声,开始有些缓慢,似乎敲门的人在犹豫着,但很快,干脆而轻快的节奏彰示了来者的决心。
家安惊疑着抬起头,看了看洛彦——后者轻轻的从门框上拔下剔骨刀,退回到了厨房门后。“谁啊?”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因为他正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以便空出只手来开门。
“我来把锅还给你。”门外,一个清脆的女声回答道。
她已经摘掉了用作道具的眼镜,用一双明亮秀美的妙目仰视着家安,两手抱着纸壳箱子。
“谢了。”家安继续含糊不清地说,伸手抓住了纸箱上的提手,微微用劲一提,没拉动。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女孩,又拽了一次,可女孩还是没松手。
家安上下打量着女孩和她抱在怀里的、自己的锅。“你又想搞什么鬼?这是我的锅!”他说。
“我帮你包扎。”女孩说。
家安愣愣的看了她半晌,侧过身让她进门,下意识地看看厨房,那里房门紧闭,一片安静。“包完你就走。”他说。
“我知道。”女孩一边麻利地缠着绷带,一边回答,“出了这个门口我们就没见过面。”说着,她抬起头,看着家安,神情复杂。
打发走了女孩,家安立刻把包装打开,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以确定她没有在锅上做手脚。
等得到锅和包装都没问题的结论后,洛彦才从厨房出来。“她漂亮吗?”他坐到床边,忽然问道。
“顶多算清秀。”家安品评道,“要是把头发烫了可能能有点女人味儿。”
“身材呢?”洛彦笑道。
“咳,要是不让她包扎她就不走……”家安脸有点红。
“所以你就从了。”洛彦接口道,大笑了起来。
家安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还有许多事情弄不明白,眼前也还有山一样巨大的麻烦,但是他心中反而逐渐平静下来。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么也该这样下去。一种新的生活就这么在他面前展开了。
黄芪,菜谱和新的室友。
第十一章
划破那天黎明的是一颗子弹。
但那颗子弹带来的波动家安上午才感受到。
看到洛彦脸上新添的伤口时家安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给他添点东西了,比如说毛巾、内衣裤、牙刷和刮胡刀。这些都是私人的东西,混用不来。家安习惯用锋利一点的手动刮胡刀,但洛彦现在的状态明显适合电动的。
所以,他听到那个富有戏剧性变化的消息时,正在楼下的小店中掏钱。
“操……”他的评语只有一个字,“我马上就到。”
然后,他提着一兜私人用品如飞般赶到了堂口。
路上,他切身体会到了那颗子弹带来的恐慌。三联数日来一直盘旋在这一区找洛彦的人果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因为凌晨时分一颗子弹打穿了黑子贴身保镖阿德的脑袋。当时黑子才从一家夜总会走出来,阿德警觉地跟在他身边,所以,黑子的头脸上溅满了脑浆。
黑子在道上混的日子不短,他的仇家当然也少不了,就算在三联内部也是一抓一把。所以有人雇杀手作掉他并不希奇,只是这一次看来却更象是警告。一枪命中保镖眉心之后,那杀手并没有继续行动。这种不符合常理的行为使得这件事看来神秘诡异。
“你他妈的当心点。”小元低声对家安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残废搞的鬼。”那残废他指的是洛彦。小元是少数几个把凌晨的冷枪跟洛彦挂上钩的人。“黑子忽然把找他的人都撤掉了,这里面肯定有事。但到底什么情形大概只有那枪手和黑子自己知道。但你,小安,你记住一句话,小心不为过。”
“我挖个洞藏起来?”家安笑道。他心中也极为疑惑,那日洛彦确实打了个电话,应该是给黑子的,然后告诉家安三天后拿钱,今天恰是第三天,会这么巧么?洛彦就在他身边,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睛里,还能玩什么花样?不过洛彦就在他身边,每夜真的是同床共枕,恨不得衣食住行都靠家安来照管,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洛彦确实没做过什么,这家安可以确定。
“操,”小元哼了一声,道,“枪顶脑门上你就知道怕了。”
两人虽说在聊天,但声音可不敢放高,因为现在大君的面色不太好看。显然,他也是把黑子遇刺跟洛彦联系起来的人。看情形,他对阮南放走重伤的杀手留下后患感到有点不满。
家安知道阮南这活不好干,虽说他的行事多半都是按照大君的心思来的,但若出了纰漏,他绝对是个背黑锅的。而下面想要上位的人,就比如小元,针对的无疑也得是他。
所以现在小元虽然也沉着脸,但心里应该很爽。“待会儿去迪士高?”他悄声问道。
“呃……好啊。”家安犹豫了一会儿,应道,“但我要先把东西送回家。”他抬了抬手中的方便袋,“你们先去。”
洛彦斜靠在床头,下巴上的新伤已经有点结痂,受伤的腿因为这两天没受到什么摧残所以看起来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拆开了右手的纱布,正在伤口上摸索。
“你在干什么?”家安把手中的东西仍在床上,问道。才不到一周的时间,枪伤根本就没完全愈合。
“活动一下,我打算明天开始做饭。”洛彦用废弃的纱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哪个是消炎药?几个瓶子一样,我分不出来。”
家安拿起药瓶,又捡了块干净的消毒纱布,坐在床边帮洛彦包扎伤口。“何必这么急。”他说,“伤口才刚开始恢复。”
洛彦笑了笑,并不说话。
“等会儿我还要出去。我给你叫了外卖,马上就会送过来。”
洛彦点了点头。
“……如果那些人再来,”家安犹豫了一下,说,“别反抗,等我回来。”现在黑道上找洛彦的人并不多,而且找也不会找到家安的家里。他力擒洛彦的事情在道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如果还会有人搜查他的住处,那只有可能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