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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完已经过了12点,我准备睡觉了。我特地让彼得给我安排了黑屋对面的卧室,便于我观察。也就是说,我住在走廊的另一头,跟黑屋大概隔了五个房间。要睡觉的时候,我发觉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于是我穿好衣服,拿着蜡烛和封蜡,在五个房间的门上分别打上封蜡。如果半夜有响动,我也能知道是从哪扇门里传出来的。
“总算是都办好了,我能睡一觉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声巨响给惊醒了,好像是从走廊上传来的。我赶紧下床,点好蜡烛,贴在门后听着。又一声巨响传了过来,是摔门的声音。我拿起随身带着的左轮手枪,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的这头,我竟然一步都迈不出去。你们一定不相信,我之前调查过许多闹鬼的案子,从来没有胆怯过。可这一次,我真的害怕了,整个走廊的空气中浮动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我连忙回到屋里,锁好了门。
“那晚我没怎么睡,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我看了看时间,大概有一小时没有动静了。你们知道,天亮后人的勇气要大得多,也比较冷静。我开始为昨晚的胆怯感到羞愧,以至于心情压抑。
“我一出门就碰到了彼得,他正要给我送咖啡。我看到彼得就像是害怕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一样高兴。
“‘感谢上帝,您没事。’他一边把咖啡递给我,一边高兴地说,‘我一直在担心您会独自去黑屋。您听到了吧?那门响了一个晚上,我一夜没睡。天亮了,我想着给您冲杯咖啡。您现在要去检查封条吧?我陪您去,两个人有个照应。’
“说实话,听了彼得的这番话我很感动,他明明很害怕,可还是自告奋勇要陪我。‘彼得,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对他说,‘我可没胆量晚上去那该死的屋子。走吧,我现在迫不及待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先生,幸好您没去。您怎么斗得过邪灵呢?’
“我沿着走廊往前走,顺便查看了每扇门的封条,都完好无损。到了黑屋门口,我发现封条断了,不过锁眼上的名片还在,显然不是用钥匙或其他东西开门进去的。我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没什么异常,都跟昨晚一样,只是床单被扔到了床左边的墙角里,这足以证明屋子里的确有东西来过。彼得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走过去捡起床单,抖了抖上面的灰,准备重新铺在床上。我赶忙阻止他,因为在破案之前,现场不能被破坏。老伙计们,真的,我从未如此担忧过,这房子真是古怪极了。
“吃过早饭后,我开始仔细检查屋子的每个角落。很遗憾,没有任何发现。我确信这里有某些不明力量出现了。我又重新弄了封条,然后锁上门出来了。
“晚饭后,彼得帮我整理了我带来的工具。我在黑屋对面安装了一台带闪光灯的照相机,然后用一根线连起了闪光灯和门把手。如果门开了,闪光灯就会工作,会将所有东西拍下来。准备就绪后,我回卧室睡觉。卧室被彼得和另一个帮佣清理了一番,除了床之外,其他东西都搬走了。我定了闹钟,准备半夜起来查案。
“闹钟在12点准时响了,我坐起来,穿上衣服,带着手枪,拿着提灯,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我将提灯放在距离黑屋几步之遥的地方,这样走廊里走过任何东西,我都能看到。我坐在卧室前,手里紧紧握着枪,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走廊那边传出一些声音。我当时紧张得浑身冒冷汗,头皮直发麻。突然,闪光灯闪了一下,半个走廊充满了光亮。我专注地看着闪光灯对着的地方,想看看是什么触动了闪光灯的机关。我没看到什么,可摔门的声音就在此时响了起来。我的身体在恐惧中变得不听使唤,蜷曲成一团,这是本能吧。门又响了几声,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有一种感觉,走廊那边有种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朝我扑来。提灯忽然灭了,走廊里变得漆黑一片,我吓得跳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能清楚地听到一声奇怪的低吟,好像就在我左边。我大叫一声冲回了房间,锁上门。我坐在床上,手里扣着手枪扳机,死死盯着门。我知道那东西就在门外,随时会进来。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强行冷静下来,用粉笔在地板上画了五芒星。我坐在里面,一直坐到天亮。外面不断响起摔门声,我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无论如何,这晚我平安度过了。当天微亮的时候,摔门声也停止了,我赶紧打开门去取照相机。
“几十分钟后,彼得来给我送咖啡。他陪我去了黑屋,跟昨天一样,走廊上五扇门的封条都完好无损,只有黑屋的封条断了,而且锁眼上的名片还在,不过连着闪光灯的线被扯断了。我撕下名片,用钥匙打开门。里面除了床单被扔到地上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我对彼得说:‘我们还是出去吧,要是没有什么超能力,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我又重新贴好封条,锁上门。
“早餐过后,我冲洗出底片。从照片上看不到什么异常,只能看到半开半掩的门。我当时做了个决定,要在黑屋里待一晚。
“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我要回家带更多的工具来。临近晚餐的时候,我带着许多东西回来了。彼得帮我把工具搬进了黑屋,我当然没有告诉他我的计划,不然他一定会劝阻我。我跟他说不打算吃晚饭了,他一定以为我要早点休息。
“我拿着照相机和闪光灯偷偷溜到黑屋,开始装备我的工具。我扯掉了地板上的封条,把一只放着猫的篮子放到墙边,然后在屋子中间画了一个直径约五厘米的圆圈,我在里面铺上海索草,又在圆圈周围放了一串大蒜。接下来,我用手指蘸着圣水在圆圈里画了萨玛族宗教仪式的符咒,并在每个符咒里画上新月弧。我取出所有蜡烛,在每个新月弧的谷底放上一根点燃的蜡烛,然后又在圆圈里画了一个五芒星,让每个角都顶着圆圈。在五芒星的每个角里,我放上五个用亚麻布包着的面包以及五杯圣水。
“幸好你们是我的老朋友,知道这些东西可以保命,不然一定会觉得我疯了。还有一样东西,之前没跟你们说过,是我最近创造的东西——电五芒星。你们知道,上次调查案子的时候,这些符咒没能很好地保护我。后来,我看了加德教授做的实验,一个灵媒在通上电后就失去了跟灵界的交流能力,因此我相信电流可以将人界和灵界分开,可以保护人的安全。
“我这次对付的可是凶恶的阴灵,绝对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我用真空管做了一个跟地上五芒星一样大小的五芒星,然后安置在地上画的五芒星上,通上电,电五芒星就亮了。
“一切准备好后,我把能用的护身符咒都用上了。夜渐渐深了,烛火摇曳着,透露出诡异的气氛。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阴气,而且越来越强。
“我最后检查了一下照相机和闪光灯,还有手枪。我知道手枪在对付这些东西上没有多大用处,可万一那东西附在肉身上呢,枪还是管点用的。我静静地等着,身边就是死过三个人的床。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不过当你恐惧到极致,反而会将情绪稳定下来。
“天完全黑了,屋子里只有烛火在闪烁。我不断四处张望,等着什么怪东西出现。忽然,一阵阴风吹向我后背,我迅速转过身,查看风吹来的地方。我看了半天,发现风是从床左边的拐角吹出来的,就是每天床单被扔的地方,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烛火在这股风的作用下都熄灭了,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电五芒星发出的幽幽蓝光。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没有光明,身处阴风之中,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风不停在吹,我忽然看到那个角落里出现了什么东西。我睁大眼睛,盯着那个东西。这次我看到了,那东西是一团黑影,只可惜一闪而过。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床单动了起来,好像被人一点点卷起来,那动作让人觉得恶心。我能听到床单抖动的声音,却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卷床单。过了一会儿,那东西停止了动作,周围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寂静得能听到我大脑回血的声音。我想拿相机拍下这一切,可手还没碰到相机,整个床单忽然被拉起来,然后扔到了墙角。
“然后又是一阵寂静。任何词汇都形容不出我当时的恐惧。我眼睁睁地看着床单被凶狠地摔到地上,对,是凶狠,好像那东西十分痛恨那张床单似的。
“寂静了一两分钟之后,门响了,然后地板上也响起了脚步声,听着很轻,像是有人悄悄溜进来一样。我看到门上的封条断了,毫无疑问,有东西进来了。我的视线从门转到了墙上,一些黑影在飘来飘去。我不知道是我确实看到了,还是想象出来的,总之是有图像出现了。
“我悄悄去拿照相机,准备拍下来,可还没按下快门,门就被重重摔上了。那巨大的声响就回荡在我耳边,吓得我一跃而起。我可以肯定,这次摔门声要比以往都大,这意味着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要出现了,或者说那个恶灵拥有强大的怨念。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明白。
“那之后很久,门都没有再响过,可那猫篮却响了,感觉是被人踩在上面。说实话,我当时全身僵硬,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伤害生命。接着我听到猫的惨叫声,我赶紧按下快门,可是什么都没有拍到。篮子已经被踩烂了,猫被踩死了,血流了一地。不用再怀疑了,这是个暴戾的恶灵,他拥有摧毁生命的力量。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黑暗中寻找那东西在哪儿。刚刚闪光灯开了一下,我眼睛有点儿适应不了。过了一小会儿,终于能重新适应黑暗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终于在圣水圈的外围看到了那东西。怎么说呢?那东西像一只大蜘蛛的影子,黑糊糊的,在圈子外焦急地绕来绕去。显然,它想找到一个冲进来的突破口,可每次它一碰到圈子就会像触电一样缩回去。
“我一刻也不敢松懈,看着它在外面不断徘徊。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