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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不说话,沉默着看撑篙的头不断分水,而水波又不断聚拢来,她得承认,盛锦如的话对她不是没有触动的,可事易时移,换了从前,岳峰还没有压断秦守业的腿时,她或许可以考虑离开他,安心地待在八万大山苟全性命……
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要回去的,站在他身边都好,哪怕命数注定,她也要先为他挡上一刀再去死。
筏子晃了一下,筏头抵在了岸边的石头上,那个双头女人跳下去拴拽绳,不远处几个盛家的年轻女人蹲在岸边洗衣服,时不时看向这里,窸窸窣窣耳语着什么。
季棠棠忽然想到了什么:“外婆,这么多年,秦家炼成过鬼铃吗?”
“炼成过。没有尝到过腥,就不会这么狂热地想再见血。”
季棠棠愣住了:“他们都炼成了鬼铃,那为什么还追着我不放呢?”
盛锦如有些好笑:“小夏,人是会死的。怨气支撑的鬼胎,长期生活在阳间,不断消耗自己的元气,又能活多久呢?这世上最大的就是时间,再强的怨气,随着时间的消逝,也会渐渐偃息,小的时候那些让你气的要哭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你还会生气吗?”
季棠棠恍恍惚惚的,还会生气吗?当然不会。妈妈不给她买花裙子,爸爸骂她考试没得95分以上,两个人的纪念日叶连成忘记给她买礼物……
还生气吗?大多都不会了,只是置之一笑,即便有的事还有些微的愠怒和不平,但和当时的盛怒比起来,也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外婆说的对,再强的怨气,随着时间的消逝,也会慢慢消失的,而以怨气做支撑的鬼胎,终究也逃不过老死这道人伦的坎。
盛锦如看着她,意味深长:“小夏,感情也是一样的,现在你对岳峰念念不忘的,日子久了就淡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人离了谁都能过,没有谁是放不下的,慢慢的……你也就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几句:
1)关于盗文,盗文这个事情,以前提过,提完了觉得怪没劲的,另外买V的都是正版读者,大家花钱消费看文的,也没那个义务听我吐槽接收负能量,所以尽量不提。但是今天有人跟我一说,我才知道又贴同步了。虽然努力提醒自己,但是心情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机器盗文我没办法,你没法跟机器去沟通,手打盗文你也说不了什么,她要真是一个字一个字对着打我能怎么样呢,那也算是付出“劳动”了吧。但是手工截图我恨的没话说,我四五个小时写出这么多字来,你花个一毛多钱买了也就算了,花个两秒钟刷的截出去了……我请盗文的同学能尽量尊重作者的劳动,你一定没有钱看,一定要截图出去,你迟个两章总可以吧?劳动节,我劳动的太郁闷了。既然买V截图,你一定看得到我这段话。我一直觉得同是看文,都喜欢文字,我没必要跑去怎样怎样,上一次生气是因为有个妹子贴了盗文跑过来让我支持。不多说,请盗文的同学收敛,下一次我不会提醒了,你们那个网站作者是可以去投诉铲楼的,程序是复杂一点,但是为了保障我自己也保障V文读者的利益,跟的太紧,我就不辞劳苦注册个账号去铲了。这一章本来不想发了,后来想想算了,劳动节有始有终吧,祝大家劳动节快乐,至少这几天我是日更了。
2)关于降头,文下的读者有提到古曼童,降头术里的养小鬼和古曼童是两回事,具体我不解释了,降头这个东西,不想神展开,大家约莫知道有这回事就可以了。关于网路上的去马来西亚同学家度假的帖子,当时我看过,应该是2000年之后,但是这次去搜,搜不到了。看了一些资料,降头这个东西,说近也近,降头吧一堆要去泰国请降的,也有怀疑自己被下了降的,看的我起鸡皮疙瘩,觉得人真是难于理解和复杂,不过我始终认为,行邪术于己有碍,降头师下邪术,如果被破反噬,自己也不得好下场,所谓“你有降头我有尾,降我不到,降返给你”,看了一个台湾讲降头的新闻片,说是在泰国,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都有可能是降头师,因为下降多用人的头发,所以泰国人去理发,理完了之后都要用袋子把自己的头发装回来,很久之前有个朋友跟我说,去泰国,穿白衣服的话,通常是下午的时候,有机会发现衣服上黑色的烧成灰的一丝丝的,那是降头师起降烧东西,灰烬随着风落在游客的身上。邓丽君的死台湾确实有不少人怀疑是下降,但是据说后来邓丽君的家人出来发话,说是感冒引发哮喘,请闲杂人等不要乱说。所以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去过泰国,去过的童鞋可以出来八一八,但是我估计一般的游客也不会了解这个,我出去玩属于背包往偏僻地方乱晃型的,万一我去了撞上了……我是会深刻的害怕的呀!
3)哦,忘记说了,赶紧过来补一下,谢谢这两天不辞劳苦拎鸡血浇灌我的童鞋,还有那些一看就是初次见面,平时沉在水底下,人家求鼓励了才慢条斯理爬上来摇着小扇子说两句话的童鞋,看到评论很开心啊。还有在五一期间扔我地雷弹炮的carol,lucia和nini同学,另外nini同学你扔了又扔,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肯定你喜欢看虐的,最近有点虐,你兴奋了,恩恩,肯定是的。
122 番外 【请直接点击123章,此章为黑蝶卷末番外】
鱼
出事之后,秦苗第一次见到岳峰;居然是在一个婚礼上。
这个市说小不小;近千万的人口,熙熙攘攘,像个巨大的保护层;隔着这么多形形色色的面孔,秦苗的心里有一种诡异的安全感,觉得自己被护在中央,永远也不会见到岳峰了。
突然间见到,委实恍惚了一下;恍惚了之后又觉得也不稀奇;不是说世界上任意两个人之间的联系;都不会超过六个人吗,那么在这个城市,在某个层面,拥有不那么要紧的交集,似乎也不奇怪。
秦苗是以郑太太的身份来参加婚礼的,小郑收到的请柬上写着,请贤伉俪务必光临,虽然不是直接点名请她,但她也是“伉俪”的组成部分,所以她打扮地稳稳妥妥的来了,穿黑色天鹅绒的旗袍,脖子上带着一串珍珠项链,珠子个个有玻璃球大,莹光润泽的,对着镜子化妆的时候小郑进来拿衣服,说了句:“呦,打扮的挺贵气的。”
贵气这两个字跟针似的,一下子戳进心里,秦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特别陌生,好像前一天,自己还是个朝气蓬勃的女孩,现在就变成了个死气沉沉的妇人,旗袍、珍珠项链,她活生生把自己扮老了十岁。
小郑单位的司机来接,一路送到婚礼所在的水晶宫酒店,帮他们开车门的时候说了句:“科长,你们当时也在这办的酒是吧?”
小郑答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水晶宫金碧辉煌的外墙分外刺眼,她不喜欢参加别人的婚礼,主角注定不是她,坐在席位里矜持客气的喝酒敬酒,像个带了面具的傻子。
到的有点早,大厅排开的几十张圆桌坐的疏疏落落,秦苗这桌多是小郑的同事,几个男人腆着肚子倚着椅背,谈政策谈规定谈房子谈经济泡沫,女人们都打扮的精致,有一个女人长的普通,却带了块成色水头都相当好的翡翠,就是这块翡翠一下子让她失了神,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岳峰,岳峰送了她一块翡翠玉牌。
后来她才知道,那就是人家常说的老坑玻璃种,垫在报纸上,可以透过玉牌看到下头的铅字,岳峰说:“你结婚的时候就想给你买一块了,不管怎么样,了了我一个心愿。”
她记得自己当时拿起来,当着岳峰的面掂了掂,脸上挂着讥诮的笑,像是掂算是不是足斤足两,然后一把就扔出了窗外。
那是一间临河的咖啡馆,那块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在河中央打了个涟漪,很快沉了下去,她说了句:“谁他妈稀罕你的破玉!”
后来她后悔了,总是不自觉地就去到那条河边,那条河太宽太深了,掉进去的小物件像是被黑洞给吸掉,再也找不到。如果是条小溪,她一定会甩掉鞋子脱掉袜子下水去找的——好美的一块玉,让人禁不住想起两人没有相爱成仇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会和岳峰一辈子。
为什么扔掉那块玉,她也说不清,她心里头掺杂着很多恨和不甘愿,她不愿意去回想岳峰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和眼神,那个时候,岳峰的眼神,一点温度都没有了,他把那块玉推过来,像是推给一个陌生人,说:“不管怎么样,了了我一个心愿了。”
她不愿意让他了这个心愿,心底里,她很怕他这个心愿一了,自己也像一抹轻烟一样,在他心里了的剩不下一丝痕迹,所以她恶狠狠的把玉给扔了,在他最后对她的印象里,留下一个激烈而又决绝的形象。
没想到,寡淡的缘分,又让两个人再次相遇了。
已经是酒到中途了,宴席上很吵很吵,小郑喝的有些高,红着脸跟右首边的人划拳,这个时候,秦苗听到身后有服务员在解释:“我们有瓶装的橙汁,真没鲜榨的。”
秦苗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提出要求的人实在是矫情的可以,你当婚礼的配酒和饮料是咖啡馆里的单点吗?还带鲜榨的橙汁?
有人说了句:“她不爱喝瓶装的,酒店这么大,你帮忙上一杯,钱算我的,多一点也没关系。”
秦苗如遭雷噬。
岳峰啊,岳峰。
有一瞬间,她觉得灵魂都离了窍,很久才终于又附体,又从茫然的云端回到吵闹的婚宴酒席,秦苗慢慢回头,在隔了一张桌子的不远处看到岳峰。
他还是原来的模样,玩世不恭的表情,慵懒的漫不经心地笑,有人和他碰杯,他举起来了一饮而尽,然后杯底在手指间帅气地打了个个,叫好声中,又有人给满上。
这样的岳峰,何其远,又何其近,秦苗的眼睛慢慢模糊,泪雾却又在一瞬间褪了下去,她看到服务员上来,将鲜榨的橙汁端给岳峰身边坐着的女孩,那女孩没接住,手滑了一下,岳峰迅速伸手过来扶住,两个人的手触在一起,女人的手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