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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客人生病了,那就有情可原了,大妈的脸色宽松了些,登记本子一翻示意她该交钱了,季棠棠赶紧拿钱给她,那大妈把本子压墙上给她写收条,一边写一边问她:“还住吗?”
季棠棠答的飞快:“不住了!”
她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好在她东西也少,拾掇拾掇全塞箱子里了,收条写好,她箱子也拉好了,墨镜往眼睛上一罩,拖了箱子就走,那大妈登时就乐了,问大花臂:“她带眼镜干啥,这大晚上的还怕晒啊,她明星啊?”
季棠棠隐隐听见,也不去理她,快走到楼梯口,三楼蹬蹬蹬脚步响,像是有人下来,季棠棠心里一慌,赶紧把箱子又往回拖了拖,明知架着墨镜不好认,还是不自觉地把墨镜往上推,像是生怕下一秒鼻梁塌了墨镜就能滑下来一样。
下来的,居然是岳峰。
不止是岳峰,还有苗苗和一个中年男人,苗苗搀着那男人的胳膊,不用说是秦家人了,两个人像是在送岳峰,季棠棠听到他很客气地跟岳峰说话:“这趟麻烦你了,也麻烦你的朋友了,谢谢啊。”
季棠棠像是被钉在当地了,一直默念: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好在三人是直接下楼的,没特殊情况,不会扭头往过道里看一眼,眼看他们拐了个弯,走在下去的楼梯上了,身后,大花臂忽然追了出来,嗓门老大的:“哎,姑娘,我才想起来,你不是没身份证吗,去哪住啊?”
没身份证这种事,旁人听听过耳也就算了,只有岳峰身子突然一僵,心瞬时间砰砰砰跳的厉害。
他在楼梯上停住脚步,转身跟秦守业告辞:“行了不用送了,待会还爬上来,怪累的,就这里吧。”
说话间,眼角余光看似无意地往楼道里瞥了瞥,有个直发穿裙子的女孩,跟先前看到的那个大花臂在说话,似乎有点生气,那大花臂挠了挠脑袋,有点悻悻的,没追上来。
季棠棠对大花臂恼火的要命,但他刚刚那么一叫,肯定引起注意了,这个时候就不能表现的太失态,她不紧不慢地拖着箱子往这边走,拎箱子一步步下楼,秦守业没太注意他,侧了侧身给她让路,还在跟岳峰说话:“那也行,我不送了,你路上当心,这两天我们还在,没事的话过来坐坐。”
岳峰礼貌地笑着听他说话,看到季棠棠拎箱子侧着身子走怪费劲的,给她让道的时候,忽然问她:“小姐,要帮忙吗?”
季棠棠装的正入戏,让他这么一问,险些吓出心脏病来,愣了两秒钟,忽然憋出一句:“No,thank you。”
岳峰心说:我靠,棠棠还真是个能出神语言的角色,继练瑜伽之后,还no thank you。
他耐着性子跟秦守业做最后的寒暄,苗苗似乎是觉得挺好笑的,跟秦守业说:“说英语呢,是香港人啊,东南亚的?日本的?”
秦守业哈哈笑:“日本人说的英语能听啊,估计东南亚的吧。”
秦守业终于带着苗苗上楼了,岳峰几乎是三两步就跨下了整截楼梯,一口气奔到街心左右一看,季棠棠已经快走到街尾拐弯了,岳峰不敢叫她名字,大叫:“喂!”
季棠棠回头看了他一眼,拖起箱子就跑。
岳峰那个气啊,心说我还跑不过你啊。
季棠棠跑了一阵子回头看,岳峰已经追过来了,她心里头叫苦不迭,加上拖着箱子,古城的青石板道本来就不平整,跑的一快吧,箱子格楞格楞的,跟拖拉机似的,回头率甭提多高了,临近一条岔的小巷时,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箱子一扔,自己跑了。
岳峰大老远的看到,憋不住地想笑,一笑就岔气跑不动了,捂着肚子慢吞吞走到她箱子那,俯身把侧倒的箱子给拉起来,一手扶箱子,一手往腰里一叉,也不追了。
果然,没过多久,季棠棠又自己走回来了。
能不回来吗,除了鬼爪是踹在内兜里的,路铃、钱、所有七七八八的东西都在箱子里,季棠棠懊恼的要死,她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把箱子给扔了,怎么就这么怕岳峰呢,又没欠他钱!
岳峰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近,忽然撂出一句话,险些把她给气死:“跑啊,刘翔,你倒是跑啊。”
季棠棠翻了他一个白眼,忽然想到带着墨镜他看不到,又恨恨把墨镜给摘了。
岳峰继续气她:“棠棠,我挺被你感动的,我觉得吧,你一直在进步。上次你做面膜,这次晓得改头换面了,下次你得整形了吧,你还真是一个特别具有学习能力的人!”
季棠棠不高兴,她劈手去夺箱子:“箱子还我!”
岳峰不给:“你的啊,谁捡了是谁的。我还没问你呢,你打扮地跟个花蝴蝶似的,这不合适吧?”
季棠棠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单身,求偶,打扮的美一点还有错了?”
两人跟斗鸡似的,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乐,又突然都一团和气的乐开了,季棠棠问他:“你怎么来了啊?”
岳峰没答:“脸色这么差,生病了吗?”
这一说,季棠棠的兴致明显下去了:“楼上住的是秦家人吧?”
岳峰点头:“一窝子呢,包了三楼,有十六七个。”
季棠棠哦了一声:“怪不得我不舒服,这么多秦家人。加在一起赶上污染源了。”
她想问关于苗苗的事,又觉得气氛挺好挺难得的,忽然就不想问这些来破坏了。
顿了顿岳峰又问她:“吃饭了吗?”
季棠棠想了想:“得有四五顿没吃了。”
岳峰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你想死啊,你是猪啊,说你是猪都埋汰猪了,猪不吃饭那都没资格当猪你知道吗?”
季棠棠不说话,被岳峰骂骂她挺高兴的,这世上,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因为她不吃饭骂她了吧。
岳峰把箱子交到左手,直接过来搂她腰,季棠棠看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提醒他:“哎,这不合适吧,分手了哦。”
岳峰在她腰上狠狠拧了一下:“哪个跟你分手了,男方都没同意,赶紧把你这身勾三搭四的衣服给换了……吃什么?”
说完又警告她:“告诉你啊棠棠,不管现在有多少糟心的事,秦家也好,分手也好,吃完了再跟我说,老子好几顿没吃的舒心了,再坏我食欲,我把你拆了烤了!”
一句话提醒季棠棠了:“上次在古城,你不是请我吃的烧烤吗,就去那家呗,怀旧。”
岳峰点头:“行。”
他搂着季棠棠往前走,身后的箱子咯噔咯噔的,走着走着笑起来,季棠棠仰头看他:“笑什么?”
“上次烧烤你记不记得还有神棍?”
“记得啊,怎么了?”
“我嫌他烦,让店主把他的那份不熟就上,结果吃完他就拉肚子了。”
季棠棠哦了一声,又走了一段不怀好意地笑:“那岳峰,这次我帮你烤吧。”
岳峰低头看她,特感动地朝她笑,笑着笑着,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来。
“No,thank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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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在山洞里睡觉,由于此趟进山过于艰苦,他的心肝宝贝,一麻袋笔记本寄存在先前的老太爷家里,改背了一床被子和半麻袋的馒头,睡觉的时候身下铺点干柴脑袋,枕头就是两块石头垫把菜刀——刀刃朝外,刀身是平的,垫的还挺舒服。
菜刀是听了季棠棠的话带上的,用来预防跟僵尸遭遇,进山也十来天了,别说僵尸了,正常尸都没看见一个,菜刀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削馒头上长出的绿毛,说来也怪,天气还怪冷的,馒头上怎么就长绿毛了呢?
这个晚上,本来睡的挺好的,突然连打两个喷嚏,醒了。
没道理醒的,此间必有玄虚。
神棍一手把被子裹了裹,另一手伸出来,装模作样掐了半天,然后得出结论:必有人说我坏话!
山洞壁上有两点红光眨了眨,像是在迎合他的话。
神棍得出结论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睡着睡着,忽然反应过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个红不红紫不紫的,眨来眨去跟个眼睛似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105第①⑤章
毛哥睡得迷迷糊糊;被敲门声给闹醒了,隐约听到有岳峰的声音,手机摸过来一看,过夜半十二点;心里那个气啊:老子一早还得起来赶车呢,敲你妹啊敲。
打开门时,下定决心给岳峰脑门来一巴掌,手都抬起来了,又忙不迭放回去了——眼前,季棠棠笑眯眯站着;还毕恭毕敬给他鞠躬:“毛哥好。”
岳峰站季棠棠后面,得意洋洋地,毛哥看看他又看看季棠棠,看看季棠棠又看看他,看了两三个来回之后,忽然一把抓住季棠棠胳膊,硬把她拉进来了,紧接着果断关门,岳峰想进来没赶上,要不是闪的快,估计鼻子也给门撞扁了。
岳峰一时间没闹明白,对着关起的门发愣,里头传来毛哥的声音:“棠棠别跟这小子好,一肚子坏水。”
岳峰气了,把门拍的砰砰砰的:“老毛子你什么意思啊,开门哪你!”
毛哥隔着门板恶狠狠吼他:“自己滚回去练瑜伽!”
季棠棠在边上看着,笑得肚子都疼了,岳峰敲了一会就没动静了,也不知是不是找梯子去准备翻窗,毛哥这才回头看季棠棠,看了会点头:“女孩儿嘛,就该打扮打扮,这么着多好看。”
季棠棠让毛哥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岳峰说我像花蝴蝶呢。”
毛哥没好气:“他那是嫉妒你,别理他。”
季棠棠觉得毛哥说话怪好玩的,顿了顿看门:“真不给岳峰开门啊。”
毛哥不回答,招呼她坐下,坐下了又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季棠棠先还笑,笑着笑着就不自在了,过了会硬着头皮说了句:“毛哥,你别盯我看了,我全身发毛了都。”
毛哥嗯了一声:“棠棠,还不肯说实话呢?”
季棠棠莫名其妙:“说什么实话?”
毛哥瞪她:“你到底干什么的啊?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就没见你回过家,也没听说你有什么亲人,天南地北的乱跑,每次遇见都还总摊上挺棘手的事,让人提心吊胆的。你当我傻啊,岳峰这么帮你、照顾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