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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很窄。
我们就隔着这点距离对望。
我首先收回目光,转身想走。
他却开了口,“喂!”
我停下脚步,“什么事?”
“你是……范家宝吗?”
(已经不认识我到这种地步了?是啊,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有什么事,庄主?”我扭回身问他。
卓不凡皱起眉,“你真的是范家宝?——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记得你是——”
我扯动嘴角,“还不是拜庄主所赐——我要去干活儿了。告辞。”我转身,不知他何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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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
到了第四天,事情却起了变化。
纪老头忽然“请”我进厨房,说让我拣喜欢的尽量吃。
“你不是不让我进厨房的吗?”我淡淡地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来来来,你喜欢什么菜?这个红烧蹄膀怎么样?又酥又嫩,入口即化……”见我没多大兴趣的样子,又指着另一盘菜,“那这个呢?清蒸甲鱼,很补的……”
我打断他的话,“纪伯!”
“什么?”
“我不想吃什么。象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你太瘦了,得好好补一补。”
我不耐烦地走出厨房。
“喂,小范啊!”
把纪老头的声音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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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没吃什么东西。”
非常奇怪的,卓不凡又出现了。
我不理他,一路走进柴房,坐在地上。“夜深了,庄主也该回去歇息了。”我不冷不热地下逐客令。
“嗯?”他却没有对我的冷言冷语生气,只是很疑惑地问,“你呢?”
我拍拍满是灰尘的地板,“我这不是要睡了吗?”拉拉衣摆,就此躺到地上。
“你就睡在这里!”
我为他语气中的怒气不解。睁开眼瞅瞅他,“是啊,我不是一直都是睡这儿的?”
“你!你就是一直呆在这里才会生病的!”他忽然跨上几步,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用力把手抽出他的掌握。
“天气有些凉了,你得换个地方住。”
“不用了。”我拒绝道。“这地方不错,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也不想和别人挤,碍到他人就不好了。”我挤出个笑容,“我会去找些干草来,那样会很暖……”
我被他踏步走过来把我横着抱起的举动吓掉了话的后半截。
“我是庄主,我说了算!”他蛮横地抱着我向内院走去。
我缓过神来,剧烈地挣扎,“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我见他不理我,曾经被我压在心底的怒火又掀了起来——我对他又抓又咬!
“好疼!你不要象猫一样咬人啊!”卓不凡不得已,把我放下。
我退后几步。
(和这种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我只是头丑陋不堪的猪。”我低头看看自己,冷笑,“虽说现在是头瘦猪——怎么会变成猫这么可爱的动物呢?我可担当不起。”
“伶牙俐齿。”卓不凡只踏上一步,就欺到我的跟前,拽过我的手,拉着我向前走。
“喂喂!……”我一路大声抗议,被他拖到一间雅房推进去。
“你就住这儿吧。”
我往四周打量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我这个下人住不起这种房间。”
卓不凡眉梢一扬,声音中染上怒气。“你不要一直忤逆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耸耸肩,“好啊,你是庄主,你要我住我就住好了。”也不管衣服有多脏,我就往那干干净净的床上躺。
卓不凡立了一会儿,道,“你好好休息。”走了出去,掩上了门。
我虽然不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久违了的软床让我放松了身心,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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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生物钟这种东西,就是要你再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
我准时于日出前醒来,下了床,不理会被我弄脏的床铺。(反正会有人来收拾的)
今天精神不错,正可以早早去干活。
*
纪老头对我还是很客气,不再强迫我去挑菜吃,只是在我的碗里多加了个鸡蛋,另外还附上煎饼豆浆。
喝口豆浆——又是久违了的东西啊。
我吃完早餐,就去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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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连劈柴也碍了卓大庄主的眼。
看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卓不凡眼红红地夺走了我的斧子,拽我回去休息,我困惑地皱眉,“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眼神一紧,“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是绝不会把少爷让给你的!”
卓不凡停下脚步,却没有放手。转过身来看着我,“这和馨儿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只是为你好。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很好。”我暗暗使劲想抽开手,却没有成功。
“哪里好了?外人看了还以为我虐待下人。”
(本来就是!)我心里暗道。
猛地一惊,我拍开他抚向我脸颊的手,“做什么!”我警戒地瞪他。
他僵着手,苦笑了一下,缩回,叹了口气。
“你没出什么事吧?”我疑惑地问,“怎么老是做些怪动作?”
“……也许真是有事也说不定。”卓不凡低声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身子弱,要多休息。”他又把我送回那间上房。
桌上摆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这是补药,你喝了身体能好一些。”
我瞪瞪那乌漆妈它的液体,极不信任地盯着他,“你确定那是补药而不是毒药?”
“毒药?你怎么会这么想?”卓不凡先是笑,然后笑容渐渐敛去,“……你真的认为我会用毒药害你?”
我耸耸肩,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一瞬间,他露出受伤的表情,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又抬头,“那我先喝一口,你就不认为这有毒了吧。”他果真端起碗喝了一口,咽了下去。
我皱皱眉,迟疑地接过碗,喝了一口
——“噗!”
我把药给喷了出来。“好苦啊~~这么苦!!说你想害我还不承认!”我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卓不凡苦笑了一下,显得很无辜。“良药苦口,它本来就是之个味道啊。”
“你的味觉一定有问题才能接受这么恐怖的味道。太苦了,我才不要!谁要喝谁喝,别算上我!”我扭头就想离开那碗墨汁。
卓不凡一手拉住我不让我走,另一手端起碗又喝了一口。
(嗯?)
我吃惊地看着他的脸逐渐贴近。
……
(被吻了!)
(这种三流电视的喂药情节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忙推开他,嘴里苦得要命。
我拼命用袖子擦着自己的嘴,没能看见他的表情。
“要我喝药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啊!”我叫着。
想想既然喝都喝了,索性一闭气,把一碗药都灌进肚子里。
“这下行了吧!”我大叫。
卓不凡微微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却有些落漠的样子。
“那我要休息了。庄主你可以离开了。”我接着道。
“……你总是在赶我走……”
我惊异地看着他。(他在抱怨什么?)
他瞅了我一会儿,还是出去了。
“真是太苦了!”我扑到茶壶前灌下一肚子凉水。“用这种方法折磨我倒真亏他想的出来——不过他怎么知道我最怕苦啊?”
我纳闷。
难得能不干活,
钻回被子里睡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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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道卓不凡又在发什么神经,中午过后居然急火火地领了个白胡子的大夫来帮我切脉。
“喂,你搞什么啊!我不是好好的嘛!”我把手从老头儿冰凉的手中抽出。
“张嘴,啊——”
我听老大夫的话张开嘴——不对!
“我没病,不用看了。”
老头根本就没听我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哪儿都很舒服!”我连声道。
我的回答明显让卓不凡不满。“他哪儿都不舒服。你给我仔仔细细地查!”
“喂!”我大叫,“我看你才有病咧!你脑筋搭错啊!”
卓不凡不理我。
“你!”我恨得要死。
“既然这样,麻烦小哥把衣服脱下来,我再来看看……”
“死老头,你有完没完?!”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又不是猴子,给你看着玩的吗?!”“我是看你年纪大了,所以才一直忍让,你也不要太过分哦!”
老大夫显然是被我吓到,哆哆嗦嗦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这位小哥中气十足,我看没什么大碍,我再开上几副调理气血的方子就好了。”猫着腰就逃了出去。
“年纪一大把,动作倒挺快嘛。”我望着大夫的背影道。然后神色一僵,想起屋里还有个人,而且这位才是大麻烦。
我叹口气,耐着性子转向他,“拜托你解释一下,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卓不凡在房里踱了几个圈。我耐心地等他开口。
“今天在街上,有几个混混生事。”
“嗯嗯,接着说。”
“城里的捕快出手。”
“动手嘛,后来呢?”
“死了。”
“死了。嗯?谁死了?”
“有一个混混,只是被陈捕头踢了一脚,就死了。”
“死就死了呗,那种人渣,少一个好一个。”(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大好人。)
“陈捕头的武功很一般。”
“是吗?”(赢了就好。)
卓不凡忽然抬头看我,“他那么差的武功,仅一脚就要了那个人的命。”
“这又如何?和你找个大夫来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理解。
“关系大了!”卓不凡忽然低吼。
“那日我拿你练功,不止踢了百十脚的,我的武功在陈捕头之上,而你又只是普通人,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你叫我怎么能相信你没有什么内伤?!”
我这才算了解了他的思考回路。
(我也不能算是普通人啊。)
这阵子身体不好搞的没法集中注意力,超能力自然也施展不起来,可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