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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立刻去找了在公司设摊位的旅行社,决定八月七日从成田机场出发,直飞法兰克福,也向上司报告,从七日开始请假。
接下来的日子,她努力克制内心的激动。当她决定一个人去旅行时,并没有太多的兴奋,所以,应该是和三岛在德国会面这件事让她感到高兴。
没想到在出发前不久,这份喜悦就遭到了破坏。出发前一周的七月三十一日,三岛打电话给她。
他在电话中说,他不能去了。
“工作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明天要去其他地方出差。你特地为我改变了计划,真不好意思。”
“是喔……但这也没办法。”
虽然淳子很失望,也对三岛很生气,但她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这种事抱怨,但还是忍不住说:“那我干脆也不去了。”
三岛立刻紧张起来,不,是她隔着电话察觉到三岛的紧张。“那怎么行?你还是去比较好,不,我认为你应该去。”
“是吗?”
“机会难得啊,拜托你,还是按原计划去吧。如果你不去,我会很自责。”
“你不需要自责啊,是我自己决定不去的。”
“全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啊,拜托你,不要取消啦,你不是说,想找回‘甚么’吗?我希望你不要放弃。”
听到三岛充满热忱的说服,淳子被打动了,失望的心情也渐渐消失。
“嗯,好吧,那我自己去。”
听到她这么说,三岛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就对了,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你明天要去哪里出差?”
“北方,北海道和青森一带。”
“是喔。”三岛之前从来没有去那里出差过。“在我出发之前,记得再打电话给我。”
“好,我一定会打。”
挂上电话时,淳子决定要去旅行。就像三岛说的,不能浪费这次机会。
三岛在三天后打来的电话再度动摇了她的决心。三岛在电话中再三确认淳子要在七日出发这件事,听到她说,一定会出国后,才终于放了心。
“对了,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甚么事?”
“六日上午,有东西会寄到航空事业本部的资材仓库,丰臣商事寄的,是一个大木箱,收件人是你,里面是书籍和事务仪器,希望你帮我收一下。”
“然后呢?”
“你帮我拿去第三停机库后方,就这样而已。”
“只要放在停机库后方就好了吗?会有人来拿吗?”
“会有其他人去拿。”
“听起来好像很可疑,你想要做甚么吗?”
“我只能说,是一项极机密的研究。对不起,下次见面再告诉你详细情况。”
“是喔,原来是极机密研究。好吧,那个东西我搬得动吗?”
“不,很重,可能需要拣货起重机,如果你不会用,可以请仓库的人帮忙你搬上拣货起重机,不过,最好不要对别人说太多。而且,希望你早一点去领货,太晚去的话,仓库的人打电话去你办公室就很罗嗦。”
“好,我会尽量处理,就只有这件事吗?”
“对,不好意思,拜托你了。”
“这点小事没关系,对了,你要我带甚么回来送你?”
“不用了,你要保重身体,希望你旅途愉快。”
“谢谢,那我到时候再告诉你旅途的见闻。”
三岛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片刻,然后才说:
“希望你在这趟旅行中忘记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嗯,我知道。”
“那就再见了。”
“晚安。”淳子挂上电话。
不久,她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突然很在意三岛说的话。忘记所有的一切是甚么意思?
听电话时,她解释为抛开一切烦恼,但她渐渐觉得似乎话中有话。忘记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代表也要忘了三岛?而且,他最后说“再见”,平时都是说“晚安”。
淳子极度不安,第二天打电话到三岛的办公室。为了避免遭到怀疑,她谎称是人事部的职员,有事想要确认,必须和三岛联络。
接电话的人告诉她,三岛目前人在福井县的美滨。
“美滨?不是去北海道或是青森吗?”
淳子的内心隐隐作痛。三岛人在美滨,根本没去出差。
“请问是哪一位?”
对方似乎起了疑心,但她还有一件事想要确认。
“请问三岛先生原本是否预定在今年夏天去国外出差?”
对方的回答十分明确。
“三岛吗?没有,我没听说过。”
“喔……是吗?”
“有甚么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好像是我搞错了。谢谢。”她急忙挂上电话,愣在原地,只有心跳加速。
从头到尾都是谎言。他根本没打算在德国见面。
为甚么要说谎?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试图改变淳子的行程,但为甚么要改变?
淳子一开始以为三岛打算趁自己旅行时,和其他女人见面,但她随即露出自嘲的苦笑,舍弃了这个想法。三岛根本不需要做这种小动作。他们既没有结婚,也没有约定共同的未来,如果他喜欢别的女人,根本不必在意淳子,可以直接投入对方的怀抱。
希望你八月八日到德国──她想起三岛曾经这么对她说。三岛具体指定八月八日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淳子想,他该不会打算在八月八日做甚么?但对他来说,在做这件事时,我在日本会妨碍他。我到底会妨碍他甚么?我知道甚么对他不利的事吗?他担心我告诉别人吗?我到底知道他甚么?
想到这里,淳子不由得感到空虚。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因为他从来不谈论自己。他随身携带的照片上的少年似乎是他儿子,但他甚至没有提过他儿子的事。
但淳子觉得不能怪三岛,自己也一样。她从来没有告诉三岛,自己曾经和有家室的男人深交,也隐瞒了对方是她的直属上司,曾经为他堕胎的事;三岛也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分手时,那个男人运用职权,把她从重机事业本部调到航空事业本部,成为公司女职员调职时的特例;三岛更无法想像,她在这家公司工作十年,完全是为了和那个男人赌一口气。
因为他从来不问。淳子想起大约一年前的事。她在员工食堂巧遇来航空事业本部出差的三岛,以前,他所属的重机开发事业总部属于重机事业本部时,两个人的办公室比较近,遇到时会点头打招呼。
“原来你躲在这里。”这是他在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他提到“躲”这个字,淳子以为他知道自己调职的理由,但聊了几句之后,发现并非如此。
“因为你突然不见了,我一直很在意,所以平时很留意,不知道你调到哪个部门了。”
“你可以去问以前办公室的人。”
“是没错啦,但不是很奇怪吗?会让人以为我居心不良。”
事到如今,不知道当时的他是否有不良居心,但淳子认为应该没有,而是重逢之后,他们很自然地越走越近。他从来不多问她的事,所以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深入。同样地,她也很少对他追根究柢。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关系很空虚,但也很自在。
想到这里,淳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差不多一个月前,三岛拜托了她一件奇妙的事。
三岛要求她去篡改技术本馆出入人员登记表。六月九日和七月十日都登记了三岛的名字,希望她改成其他人的名字。
“两次都是用铅笔写的,你擦掉之后,用原子笔写上别人的名字。随便谁的名字都可以,最好是偶尔会去航空事业本部的人,但不要太常去的,不然可能会发现笔迹不一样,你就看着办吧。”
“你把识别证借给别人用吗?”
“是啊,你愿意帮忙吗?”
“嗯,我会试试看。”
淳子没有问他把识别证借给了谁,为甚么他的姓名不能继续留在登记本上。她在这个问题上,也遵守了两人之间默契。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渐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三岛似乎准备踏进一个危险的世界。
和篡改登记表有关吗?
还有另一件值得在意的事。就是六日那天寄来的箱子。那件事也很奇怪,里面到底是甚么?
直接问三岛是最迅速的解决方法。她知道三岛的手机号码,但是,她还在犹豫该不该打电话。他一定会假装自己在北海道或东北,自己该如何回应?如果质问他,其实根本在美滨,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不会怎么样,只有两个人的关系从此画上句点,也可能会毁了他设计的一切。她很担心自己的一通电话会破坏某些事。
她渐渐深信,三岛打算在八月八日做甚么事,只是她无法想像是甚么事,只知道绝对不是甚么好事。
她开始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按原计划出国旅行。一旦中止,或许真的会破坏三岛的计划,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想出国。
左思右想之后,她想到一个折衷方案。延迟一天出国。把出发日期改到八日,如果在自己出国之前,没有发生任何事,就告诉自己要放心。于是,她要求旅行社变更日期,对方回答她,刚好有小牧出发,途经关西机场的班机。
今天就是她出发的日子──
今天早上出门前,她在家里得知了新阳事件,但因为事件的规模太大,淳子无法立刻和自己产生连结,只是以旁观者的身分觉得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事。
直到她得知被偷的直升机是锦重工业制造时,才产生了窒息般的冲击。而且,直升机原本停在第三停机库。前天,她受三岛之托,把木箱送去的地方正是第三停机库。
更重要的是,这起事件和核电厂有关。这些因素都和三岛有关。难道他计划的就是这件事?
但她同时也觉得难以置信。他不可能做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巧合而已。他得知这件事,一定也会震惊不已,但是──
左思右想后,她还是决定带着行李箱来机场。虽然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出国旅行,但她想不到其他可以做的事。
到了机场之后,她没有吃饭,就来到入境大厅的电视前了解事件的进展,她打算根据事件的发展决定自己该怎么做。
但是,直至目前为止的发展,她完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