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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音」,表示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不会是一个太狭小的空间。可能是间废弃的空屋,可能是某栋大楼的地下室,也可能是工厂一类的地方。
空气里有股死气沉沉的味道,是个不常被使用,或已经弃置有一段时日的空间。除了灰尘的气味,他还嗅到了霉变、金属生锈和一种像是机油挥发後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有人在这个空间里来回踱步,鞋子和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听起来不太像是一般民宅的磁砖地板。脚步声中间或夹杂著像是水龙头没有关紧,水滴滴答答漏个没完的声音,他还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噪音,有点像是小型的风扇在运转。
回音,气味,噪音。八成是间工厂。
程望秋回忆了一下他曾在电视上看过的「工厂」内部结构,忍不住觉得有些头大。工厂里通常有多数大型机具,一般来说对於掩护逃亡动线很有帮助,但那是在手脚灵活的状态下。
对一个只剩嘴巴和双脚能动的人来说,这样的优点就变成了阻碍,即便没有那些大型机具,光是工厂的宽阔就足以让他在逃到出口前迅速地被制止,何况是他得背著一张铁椅逃跑。
而在他面前,他光凭呼吸频率能够辨识出来的人数约三人,应该是负责看守他的人。
加上刚才听到交谈的人声,在这个空间里的人至少有六个以上。
太多了,简直插翅难飞。
程望秋有点沮丧地暗叹了口气,睁开眼,就看见平头落腮胡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打PSP,身旁的两个手下一个在滑手机,另一个半眯著眼嘴巴开开看起来像是睡著了。
平头落腮胡没有注意到他的清醒,於是程望秋抓紧机会迅速地扫了一遍四周的环境。
果然是间工厂。看起来废弃有段时间了,不晓得原本是拿来做什麽的,里头的机具锈得不成样子,浅绿色的铁皮墙面上也是锈痕斑斑,水泥地上黑乎乎不晓得夹杂了什麽的水洼一坑一坑的,整个空间看上去阴惨惨且破败至极。
墙面的高处有扇小小的窗户,橘红色的日光从外头直射进来,落在地板上的光影在几盏老旧灯泡的照射下,呈现一种阴沉的色彩。一旁的抽风机正微弱地运转著,程望秋听到的噪音就是从这里来的。
除此之外,程望秋并没有看到出口──可能在隐蔽的角落,也可能在他背後,但他并没有打算伸长了脖子四处查看。
奇怪的是,工厂外头出奇的安静,完全没有平常常听到的邻居交谈声、狗吠声或汽机车急驶而过的声音。这以台北的人口和房屋密度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除非他现在正在山上,或者是在台北以外一处极偏僻的地方。
不管怎麽说,眼下的状况都相当不利於逃亡,他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在睁开眼之前就做好落跑的打算。
「你醒啦,睡美人?」平头落腮胡带著笑意的声音传来,拉回了程望秋的目光。几个原先在一旁的手下都围了过来,连本来睡著了的人都被踹醒了。
睡美人?程望秋只是哼了一声,冷冷地看著他不说话。
平头落腮胡身边的几个人倒是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话。
「尾哥你也太恶心了点,这小子他妈的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娘娘腔,还三小睡美人咧!
拎北要是王子也不想跟这种货色接吻啦!」一个穿著鼻环的胖子道,一旁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尾哥──平头落腮胡摆了摆手让他们闭嘴,将椅子挪到程望秋面前,笑吟吟地望著他。
「程子夏先生,你是聪明人,所以有些话我想是不需要我来赘述,比方说你现在的处境,还有不听话的下场是什麽,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对吧?」尾哥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程望秋的下腹,满意地感觉到那处的肌肉在自己的手指下因为疼痛而紧绷了起来,直到程望秋的下唇咬得都泛白了才放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乖,知道痛就好。你只要乖乖配合,我也没什麽兴趣为难你,毕竟这麽漂亮的一张脸毁在我手上,那多造孽啊?是吧。」尾哥翘著脚点起菸,悠哉地往程望秋脸上吐了口烟。「我们废话不多说,直接切入正题吧。第一个问题,萧毓把帐目资料藏在哪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程望秋冷著脸回答。
尾哥身体微微向前倾,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是萧毓的马子,也和他住在一起,连他的东西放在哪里都不晓得?」「天知道你们说的那个资料是什麽,我连看都没看过,我对萧毓的工作也没有兴趣。
」程望秋翻了个白眼,懒得纠正对方的马子之说。
「那他的随身碟都放在哪里?」「……我不知道。」这是实话。程望秋虽然会看电视会上网,但他完全不知道随身碟是什麽玩意儿,电子产品他能够认得电脑已经很不错了。
「公司的文件呢?」「我没注意过,资源回收箱吧?」程望秋有点不耐烦,这些人到底想从他口中问出什麽东西?
「……你什麽都不知道?」「那当然。」尾哥叹了口气。「……程子夏先生,大家都是文明人,我也不想动手,但你如此的不配合,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他招来一旁的手下。「右手,给他留两根手指。」程望秋警觉地想後退,但他整个人被牢牢绑在椅子上,能退到哪里去?
一个染著金红相间发色的年轻人站到他背後抓起他的右手,狠狠往下一扳。
「嗯──」程望秋得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叫出来,手指硬生生被折断的疼痛剧烈得让他一下子难以招架。
没等他缓过来,年轻人已经掰断了他另一只手指,这样的过程重复了三次才停下来。
等年轻人停手时,程望秋的後背已经爬满冷汗,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著,连下唇都被咬破了,满口的血腥味。
「啊──看起来好惨唷,程子夏先生。」尾哥起身蹲到他面前,捏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程望秋在他眼底看到兴奋的神情一闪而逝。「怎麽样?有没有稍微想起来东西放在哪儿呢?」「就说了……我不知道。」程望秋咬牙忍著剧痛回答。
不是他嘴硬,压根不知道的事情要他怎麽回答?
「……你这麽嘴硬的习惯很不好唷。」尾哥摇摇头,捏著程望秋下巴的手劲更大了点。「本来以为你和我一样是聪明人很好沟通的,想不到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角色呢,真麻烦。」他松开程望秋的下巴,下一秒一记右钩拳重重地打在程望秋脸上。
尾哥的手上戴著戒指,挥拳时划破了程望秋的脸颊,带出长长一道血痕。
程望秋被他打得身体一歪,还没来的及调整姿势,尾哥已经一脚踹翻了他的椅子,程望秋的头直接撞在水泥地上。
他感觉脑袋嗡嗡作响,额角好像撞破了,热烫的液体沿著脸颊滑了下来,整个人晕呼呼的。
尾哥踹翻了程望秋的椅子後又顺势补了几脚,都踢在人体最脆弱的腹部,直到程望秋咳出血来才停手。他看著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勾了勾唇角,转头吩咐手下:「去拿桶盐水来。」
两生缘 (12)
大冬天的,冰冷的盐水泼在身上,疼痛感立刻加剧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程望秋几乎把下唇咬得稀烂才没让自己哀号出声。
「唷,这小子倒挺倔的,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呢。」尾哥甩开水桶,一脚踩上程望秋的头,还像是觉得有趣似地用脚将他的头拨来拨去,血迹沾得满地都是。
尾哥这动作侮辱性的意义远高於伤害性,不过这时候的程望秋全身上下都在痛,已经没精力去计较这种事情了,索性闭著眼任他们折腾,心里无数次问候尾哥的祖宗十八代。
妈的,等老子复活,你们这群没家教的小鬼就知死。
「尾哥,从这小子的嘴巴里好像问不出什麽东西来耶,现在要怎麽办?」一个小弟蹲在程望秋身边,无聊地看著尾哥一个人玩得起尽。
这道上谁不晓得若要论变态,尾哥认了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尾哥最爱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咪咪地用些死不了人的手段慢慢折磨著人玩,玩得越见红越兴奋。通常在玩的过程中他会喜欢来点性虐之类的桥段,还会吆喝著大家一起加入或围观欣赏,越多人看他越开心。
而且尾哥上人从来不分带把不带把的,有洞他就插,被他玩死的人也不只个位数了。
想想他都头皮发麻,不由得就有点同情眼前这个男人。
「嗯,问不出东西没关系,他还有别的用途。」尾哥收回脚,蹲下身抬起程望秋的下巴,大拇指用力来回摩娑著他被咬得血迹斑斑的双唇。
『好想咬、不能咬、好想咬、不能咬……』程望秋实在很想张口把那根摸来摸去的手指咬下来,要不是心里一直提醒自己要冷静,他大概下一秒就会理智断线地狠狠咬他一口。
「等这麽久两边都没有下文,我也差不多快要没耐心了,玩归玩毕竟正事还是要办的……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拨个电话给萧毓。」「啊?拨了之後要做啥?」「当然是给他来点刺激呀。」尾哥笑了笑,收回手指一把拉起程望秋,将椅子摆正,然後解开缠在他胸口的绳索,亲腻地摸了摸他的脸。「你不是萧毓的马子吗?来吧,我们来实验看看,你在他心里头到底有多少份量。」尾哥的小弟拿出手机,打开反追踪程式後拨了萧毓的电话,将手机调成扩音模式以便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喂。」响了几声後萧毓接起电话,低沉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放大无数倍传出来,有点失真,短短的一个音节却让程望秋胸口一酸。
才几个小时不见,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想念好想念萧毓。大概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待的时间长了,连精神层面都有点被同化,竟然在碰到这种情况时变得软弱了起来。
「想要依靠什麽人」的念头,在他上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萧毓先生,三小时不见,希望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尾哥元气十足地打了招呼。
「那当然,你的声音就算化成了灰我都认得。」萧毓的声音很冷淡。
「哎呀,记得就好。那你记不记得我三小时前和你说了什麽呀?」萧毓没吭声,尾哥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叭啦叭啦讲得很开心。「『程子夏在我手上,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