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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她记忆没有穿越的话,这……“贪婪城”怎么变成了“婴归城”?!
她脑中的记忆像水井抽水一点一点地被挖取着,她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她记忆中随着“贪婪”两字,亦划过了很多片段——
“咦,你怎么跟上来的?!”
一道惊讶的女声从前方响起,虞子婴一怔,一抬头,便看到方才跟在郑宇森身后,一个腰间挎着橙色葫芦的年轻女子,她正一脸错愕地盯着虞子婴。
听到朱锦娘的惊呼,郑宇森憣然转身,少年已经走在几步开外准备临检,一身若白绸丝滑衣衫,青衣剑褂,衣袂随风飒飒,整个人好似静立于苍竹老林当中,春光盎然一片幽青之色亦压不住背后长剑凛发的剑气浩然,玉冠,绦带,越发显得少年一身清正之气。
他回头赫然看到不远处,依旧露出两只纤细凝白的胳膊,穿着一身毛绒白熊皮,站着茫茫苍雪之中便像雪花一般静谧的少女。
一头如海藻般无风蜿蜒垂落的墨黑发丝披延她周身,从发细缝中,露出一张凝白童颜,她身材娇小,像风稍微大一点便能将她吹飞,赤膊赤脚,远远看去如蜷缩成一团的受冻熊宝宝。
郑宇森在回头那一刻,好像听到了心就像玻璃碎了一般的声音。
他忍不住放下缰绳,将马交给一旁的青年男子,几步走上前去,撩开下摆,蹲于虞子婴面前,紧声道:“小妹妹,冷吗?”
虞子婴一愣。
可不等她回应,他已伸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虞子婴盯着他那一双清澈无诟的眼睛,努力抑止全身勃发的攻击性,僵硬着四肢任他抱起来,可这样越是令郑宇森误会,她恐怕是冻僵了。
简直轻得不可思议,郑宇森抱起她那一刻禁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声,但是嫩嫩的,软软的,她抱起来的感觉竟也舒服得不可思议。
“怎么没穿鞋?”
刚才赶路着急,再加上虞子婴双腿陷在雪中,他一时没有注意,在抱起的时候才发觉她根本没有穿鞋,看着那两只小白脚丫子,晶莹剔透,如上好的玉脂雕琢而著,指尖还泛着诱人粉红色,不仅晃了晃神。
“啊~”没鞋。
而郑宇森一震,抬头紧紧地盯着虞子婴的眼睛:“是鞋丢了吗?”
“啊啊~”虞子婴轻抿娇翘的双唇,不耐地再喊了一声。
郑宇森这下终于确认了,盯着那张漂亮纯净的小脸蛋儿,眸露遗憾无怜惜:“你是……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虞子婴赶紧颔首。
“什么,她是哑巴?!”刚才那个惊呼的女人闻言不由得讶道。
“哑巴”两字倒是没有让虞子婴不舒服,但却引来郑宇森皱眉不豫的一眼,那女人当即便知道自己惹起一向同情弱者的郑少侠不高兴了,同时也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妥,当即便对着虞子婴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小妹妹,姐姐一时口快,姐姐并不是故意……那个,你能原谅姐姐吗?”
虞子婴没兴趣地瞥了她一眼,若别人做出必有一种高傲不屑的态度,但由她那张无害无辜的脸做出来,怎么也不会让别人心生反感。
“她能发出声音,怎么不会说话呢?”
朱锦娘知道虞子婴不能说话,便不察她的冷淡,她弯下腰,尊重平视地望着虞子婴,抿唇一笑,柔声道:“小妹妹,能张嘴让姐姐看看吗?姐姐是药宗的一名药师,姐姐给你看看喉咙,看能不能治得好?”
朱锦娘长得如古代仕女一般,细眉凤眼,一张姣好的瓜子脸,加上细肤薄敷淡粉,一番精心打扮亦算得上是一枚葱正苗白的美人儿。
药宗?这两个字倒是在哪里听过,虞子婴偏头,想着能治好这破啰嗓子倒也是好事,便乖巧地张嘴给她看。
那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张开,露出一截粉舌,锦娘示意她发出“啊”声喊一喊,仔细观察一番,然后才让她合上嘴巴。
一旁的郑宇森不由得回道:“怎么样,能治得好吗?”
“喉管倒是没有损伤,喉节处有些萎缩,但并不严重,只是由此声线发音会有些阻碍,恐怕是小妹妹太少说话,或长久不曾动声而造成的,以后小妹妹只要常常跟别人多说说话,很快便能恢复正常了。”朱锦娘微微一笑:“来,嘴张,姐姐给你一颗糖润润喉。”
锦娘垂头从兜里取出一个红塞绿瓷瓶,并倒出一颗莹白药丸喂于虞子婴嘴里,入口即化,虞子婴咽下,便感到喉咙一阵清凉滋润,喉咙中那干涩滞凝感感莫名顺畅了许多。
“啊,咦,窝……”虞子婴啊了一声后,便试探地念出一,跟我,虽然声音沙哑粗嘎,却能够发出声了。
“小妹妹,你能说话了!”郑宇森不知道为何听到她的声音,他会这般高兴。
朱锦娘看到郑宇森高兴她亦高兴道:“嗯,不过暂时还是少说些话,否则会再度损伤声带的,这一瓶药小妹妹拿着,你每隔一天时间就吃一颗,不用一个月便能正常与人说话了。”
虞子婴并没有立即接过药瓶,但郑宇森则却替她接下:“谢谢朱姑娘,果然药宗的医术令人佩服,此药就当是郑某欠朱姑娘一个人情,以后朱姑娘若有事来冲虚找郑某,自当相帮。”
“郑少侠客气了,锦娘此举只当为方才的失礼,给这可爱的小妹妹赔礼,哪里值得让郑少侠欠我一个人情。”
锦娘嗔瞥了一眼郑宇森,便浅笑嫣然地与虞子婴平视,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凤眸真挚地看着自己,虞子婴眼睛一黯,像是在辨认什么,突地伸出一根冰晶手指,轻点于锦娘她的额头,接着将一丝细微的玄气注入,瞬间便捕捉到一股扭动的邪意,再将其束缚捆绑勾入已身。
突地一阵寒风拂过,耳畔沙沙作响,朱绵娘怔愣地看着虞子婴的那一双骤然显得深不可测,神秘,幽深的眼瞳,感受到那根冰冷的手指轻戳的力道,接着她头部一直隐隐作痛的地方,莫名地消失了,而她感觉全身产生一种从末有过的轻松感。
“小妹妹,你……你做了什么?”
不过就是替你清理了一下从胎中带出的诟病邪气,权当这瓶药的报酬。
虞子婴收回了手指,抬头看着郑宇森,扯了扯他的手臂,指着城门口方向:“啊——”
其实,刚才郑宇森也被虞子婴奇怪地一指戳搞懵了头,她这是为意,难道她是某个外族部落的迷路少女,在他们那里所谓“戳头”便表情感谢之意?
猜测刚掠过脑袋,但见她指向“婴落城”的城门口,第一反应就是:“你是城中的人?”
咦,不是外族的吗?
虞子婴蹙眉,想了想,并无言语,却也没有表示否认。
“郑少侠,我等还是赶紧入城吧,城主他们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其中一个腰挎着绿葫芦的中年男子叫风叔,他看了一眼虞子婴并没有太多情绪,想必并不是厌恶的,否则亦不会任着朱锦娘替她治喉疾。
郑宇森由于耽搁了他等的行程,不由得朝着风叔歉意一笑,便低头看了一眼虞子婴,略带少年稚气的面容露出几分温暖:“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入城吧。”
☆、第二章 这位少侠可爱玩养成?
郑宇森将虞子婴放在马背上,自己牵着马徒步走到城门口,取出怀中一片漆金巴掌大的丹心令牌,普通士兵并不负责检查这种携着特殊令牌的人士,换下一个戴着头盔的守将上前,他取过令牌查看半晌,最终确认的确是城主颁布的“英雄令”,目光带着审视再扫视了他们一行人。
领头是估计是最近武林第一人冲虚派门下的弟子,看他背负青锋三尺,剑挂赤红剑穗,应是一等大弟子,另外四人服装并无统一,一中年蓄须布衣男子,腰醒绿葫芦,另三个年青男女则分别是橙与黄葫芦,无一例外每人身上都带着淡淡药香气味,想必该是药宗的药师。
最后,他的目光在马上的虞子婴身上禁不住逗留几眼,再逗留几眼,最后干脆直剌剌地打量,第一眼便是她那一头惹眼的黑长头发,竟倾泻铺阵于马背,如一匹黑绸莹亮的稀世珍贵绸缎,想他活这么大,见识过那一身便是精心打造的皇亲贵族不知几何,却从来不曾见过谁能拥有如漂亮得令人赞叹恍神的长发。
她有一张巴掌大小的美人脸,一双流转无一丝潋滟的漆黑瞳仁,打量惊艳的目光一触及那双黑黝黝不含任何情绪的大眼,他如针刺般一痛,莫名地有些心虚地迅速移开视线。
心脏激烈地跳动如擂,他如冒犯般惶惶地低下头,朝着郑宇森他们抱拳,便一挥手,令士兵撤开防线,摆手赶紧放行了。
而郑宇森刚才被这将令如此肆无忌惮盯着妹纸不放的目光惹恼怒,少侠冷下颜,便牵着驮着虞妹纸的马匹,连还礼都直接忽略了,如一阵风般掠过他进城。
倒是朱锦娘板不起冷脸,勉强一笑,代表众人还一江湖礼,才牵马进城。
一踏进了城,于马背上懒懒摇晃的虞子婴倏地挺直背脊,巡目一圈却蹙起了眉头,只觉眼前一切恍然如梦,她脑海之中对于这座城的印象,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那种灯光十色奢靡之景,那座城如海市蜃楼的仙境被风吹散,每一处精致雕琢的精美,如今重建与遗漏的建筑混修竟变成一种灰败,惨淡,简陋。
这根本已经不是她知道的贪婪之城了……
那她究竟是离开了多久呢……
感觉空气有一种强烈躁动的气氛弥漫开来,虞子婴脖子上的小青蛇不安用力缠了缠,它吐了吐蛇信,欲从白绒毛中探了蛇脑袋,却被虞子婴重新按了回去。
“别动!”
她用心声传出威摄之力,小青蛇全身倏地绷直,估计连蛇信都僵直了,果然不敢再动了,但同时停止不动的还有牵马的郑宇森。
他僵硬着身子,背上的剑嗡地鸣叫一声,他凝重面目,突然警觉地四处看了看。
“怎么了?”看到郑宇森的动作,跟在其后的朱锦娘上前,亦左看右看,疑惑地问道。
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