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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苍白着一张如索命厉鬼的狰狞面孔,阴森森地盯着皇极——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绝不让任何人靠近虞子婴。
“嫉妒——”虞子婴眼眶一红,大声叫道。
“老大!”
其它殷圣领主见皇极重伤倒地,顿时气焰如溶焰翻滚爆发,都舍了手中敌人,朝虞子婴冲杀过来。
惰跟*亦因眼前的情况震愣一瞬,但这并防碍他们身体第一时间做出的选择,那就是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将虞子婴救下。
天魔于半途滞身一转,长杖一甩,尖端便如鳞甲大开,无数暗器向两人处撒了出去,满天宝光红影,绚烂之极。
惰跟*全然不顾暗器加身,他们知道若他们迟疑或者躲闪一刻,或许下一刻便会延迟救下虞子婴的最关键时刻,所以他们宁愿拼着一身是伤,亦要最快将她拉扯回身边,安全护守于羽翼之下。
无数道刀子沁渗出衣服,脸上,手上,脖颈上,他们仅护下重要的部位,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杀意轰然翻卷中央的虞子婴身上。
天魔满是皱纹阴狠的脸上露出一丝奸邪:“送死来了,太好了!”
海天、九宫与天魔三人夹击而上,皇极费力艰难地爬起,却是与嫉妒杠上了,猎豹瞥了一眼重伤的嫉妒,失了兴致,便将他留下给皇极老大摧毁,他则朝虞子婴步步紧逼而去。
虞子婴看出猎豹来者不善,悄退一步,袖下手腕灵巧一甩,仅用上力道,数根银针疾射而出,猎豹偏头挥掌一挡,眼露轻蔑笑意,他双手霍然催动着力量,凌空倒贯而下!
这一击,强烈得似乎要将整个君山裂成粉碎!
虞子婴只觉胸口一阵翻滚,疾蹬退后,亦勉不了一口鲜血喷出,眼看着猎豹刀刃刺入,她翻身一臂相迎,断臂一只并不丧命,然受至内脏则会防碍她的性命,孰轻孰重,她还分得清明。
当那极为细薄的钢刀受空气的积压,迸发出一连串嘹亮的锐音,虞子婴咬紧后牙槽,受痛准备挨上一击时,却又闻宛如一声天雷怒发,一声声轰击传啸而来!
她震愣朝前看去,只见*一脸狂煞裂目,紧张担忧地看着她这厢,身上捆绑的梏桎玄束整个破碎,在一片幽光霞彩赤光之下,他墨发凌乱微卷,整个人如同没有了血肉肌理,一道血蟒直蔓延到肩头,与躯干相连之地血肉模糊,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神附体,火光冲天。
上方天空因*破解了玄束不断激荡遮蔽云海之磅礴真气,一把掀翻了众人,惰一凛,亦趁机甩脱掉几人纠缠,速遁回虞子婴身边。
“怎么回事,他怎么一下放出这么庞大的真气?”天魔惊诧不解。
其它几位领主亦骇目惊怔,一时加紧防御观测。
然,虞子婴却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她此时失去了黄金瞳,已看不到天象异样,但却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因为心绪大动,挣破了身上被无量道人设下的玄束。
能破解玄束自然是对以后的修为大有宜处,但对于如今这种紧急时刻,却有一种致命的危险性。
因为一时兆门大开真气如数外泄,他接下来便会进入一段虚弱调整期。
大敌当前,他却实力大降,一想到这里,虞子婴双瞳剧烈颤动,脸色极度难看灰黯。
*袖袍如蝶花穿巷,打了一个旋儿卷,便掠返至虞子婴身旁,他握捏着她的小手,手心冰凉,他低笑一声,嘴唇微微泛白之外,神情依旧妖媚惑人:“小乖,冷静下来。”
他睇过来的眼神,柔溺温情,专注于她身时尤其隽永缠绵入骨。
虞子婴小脸绷得死紧,无力地张阖了几下嘴唇,最终撇过头,小声地“嗯”了一下。
接下来,或许是觉得情况越拖久越不妙,殷圣六领主暗中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便不再玩耍嬉闹,开始认真起来,因此拼命地攻击变得更加密不可防,*、惰与嫉妒与他等兵刃交加,除了重创敌方,他们三人身上的伤是亦越来越多。
虞子婴面部被罡风扫得生冷发痛,她被护在*怀中,左右移动,随着战局加剧,她全身蓦然席卷出一种彻骨的寒意,她痛恨着自己的弱小,亦不想自己如此被动地只会受着别人的保护。
看着他们为了护着她,不让自己受一丝伤,而自己却遍体鳞伤,不知是谁的血,溅飞至她的脸颊,冰冷而血腥,她似腐烂的肉被生生剜掉一块,颤抖着双唇。
突然,*一把推开了虞子婴,一个转身跃起,便被天魔刺中一肩,天魔嘴里咆哮出一声激狂大喝,推动着*如飞蝶般轻盈身躯直抵于墙壁。
“小子,我要在你身上刺上一百八十个洞,慢慢地放血至死!”
*一只手紧攥着她的黑杖,掀唇妖冶地冷笑一声,袖掌当中一拂蹿出一股无色异香,天魔耸了耸鼻子,当即醒神,心中一惊,只觉面部粗糙的皮肤一阵麻痒,接着便是一种腐骨烂肉的痛意袭来,天魔骇叫一声,便松开了黑杖,她暴突着眼珠,使劲抓搔着面容,仰天狂嚎一声。
“啊——啊——这是什么,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
另一边,惰接过*抛过来的虞子婴紧护于身后,他一身雍容似融融梨花般白衣已染红,他为接应在乱战之中转辗的虞子婴,宁可挨中了天海的一拳,顿时“咔嚓”一声肩骨碎裂,那墨水画一般雍懒优美轮廓的面容瞬间煞白透青。
他抿了抿唇,将喉中腥意尽数吐入腹中,手中钢丝化成扇形并射而出,天海极力躲避,唯有一掌被刺穿撞地,而落空的钢线将整个大地都削掉了一层。
另一边,嫉妒却陷入了一场苦战,他以一敌三,皇极手段狡诈异常,因嫉妒左手不便,他便专攻不断地刺劈着嫉妒的伤患之处,另外猎豹跟鬼哭则在旁左右夹击,眼见嫉妒情况危险至极,虞子婴旋移开惰的保护,准备以身相护将嫉妒拽扯过来,却不想被皇极一剑挑断了她跟惰的连接。
九宫眼尖,转眼间便插入两者中间将惰紧紧缠住,令他无法抽身鞭及别处,因此,嫉妒虽得救了,但虞子婴便被皇极长剑在握,挟持在手中。
“猪妖——”嫉妒瞠大眼睛,急喊一声。
惰回头一看,面色一肃,指尖微颤。
*呼拉一下拔出插穿他肩窝的黑杖扔掷到地上,一双因痛楚而显湿润的褐瞳,紧紧地射向虞子婴。
一瞬,战局一下便发生了重大改变。
皇极一手掐紧虞子婴的脖子,并将她反手押前,他神色得意傲慢,他仰起下鄂,愉悦地舔了舔唇角,阴眯着眼睛,一一扫过*等人:“你们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强悍啊,竟能伤我等至此,可惜啊,你们拼命保护的人,终于还是落在我手中了,你们也只能是投鼠忌器了,不过呢,我暂时还不着急着杀她,因为就这样杀了她,太可惜了……”
皇极说得太激动,扯动了伤势,轻咳了几声,嘴角溢血,他直接将它舔入腹中,眼中徒然盛满了阴鸷之色:“我最喜欢看着别人自相残杀的一幕了,现在,我要你们捡起地上这把匕首,开始互捅,一直捅到我满意为止,否则我就立刻便杀了这个腾皇公主。”
他扔出一柄匕首在地上,然后踢过去给他们。
他将长剑极近地抵在虞子婴脸上,寒光闪烁,剑影波光流转,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抚着胸口,拖了一地的血慢吞吞地走到惰身侧,与其并排而立,他们沉寂着莫测的神色,而嫉妒则一脸自责隐忍地看了虞子婴一眼,弯腰捡起匕首,红唇抿得死紧,额上青筋突起。
他知道,刚才是为了令他脱险,虞子婴才会插手进来!
“你们还在迟疑什么,嗯?”皇极阴声拖长,剑一偏,锋利的刀刃便轻易割破了虞子婴脆弱白皙的颈部,当即一楼鲜血便流了出来。
“你敢!”嫉妒眼底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满脸绯红,一直红到发根,脸都气扭曲了,转向虞子婴时,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的交织着。
“猪妖,转过去,别看——”
他深深吸一口气,沙哑的声音出奇地大。
他转头看向惰,一咬牙,便一刀送进了*的胸口。
*没有反抗,他颤着低低笑了一声,似也不觉得痛了,嗓音依旧悦耳如草长莺飞,软软腔调:“小乖,听说,闭上眼吧……”
他没有看虞子婴,身子蓦地一震,便噗啦一声拔出刀刃,沉沉一呼吸,一个反手便毫无犹豫地插入了惰的身上。
惰低促地轻喘一下,眉头紧攥一瞬,便又松缓开来,他望向虞子婴,气息温绵得不可思议,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忍的抚慰:“子婴,没事的,我们很快便能够解决……”
“住手!”虞子婴看着他们三个人,破嗓而出的声音已沙哑晦涩,目眦牙裂,却字字沉重,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闭上眼睛!”嫉妒再次厉喝一声,便是又一刀。
“小乖,你这样会让我更痛,所以……闭上眼睛,别让我们分心好吗?”噗——又一刀,*疲倦地朝她浅笑一声,便再次捅进了惰的身上。
“好——就这样,哈哈哈——继续、继续!”皇极、猎豹等人看得直接拍掌而笑。
三人似机械人一样,不知疲惫,不知痛意,就这样你一刀,我一刀,披此捅刺着。
血已染了一地。
他们已破烂得辨不出原来面目。
为什么一定要她闭上眼睛?
她为什么就不能看着?
那血是为她而流,那伤是为她而受,那罪是因她而起……
“再来、再来——”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嚣喧声,带着看戏的兴奋、耍弄的恶意、与轻蔑讥讽的笑意。
“住手……”虞子婴两边太阳穴里如同两只铁锤似地打着,垂低下的面容此刻变得木然而僵硬,她眼眶泛红,像血染一般,逐渐溢出一丝血水滑落。
终于,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四肢如被电击一般的麻木,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带着一种快要窒息的痛意,脸颊可以感到刀刃擦过时带起的气流,从气流中就可感到刀刃的寒气,耳朵边似有的爆炸震动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