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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否则你们的下场就会跟外面那些死无全尸的圣骑兵一样!”飞烟被圣主的临时背叛给气得面容青黑,她阴冷地扫视了一圈九圣使,咬牙切齿道。
九圣使将飞烟包围住,他们九人如一,皆面色铁打的坚定,齐声道:“不会让你追到圣主的!”
飞烟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额颊两处遮挡着光线,落下两片阴翳,雾雾绰绰:“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本领主就成全了你们好了。”
她低下头,从袖兜内取出一个十分普通的圆陶罐子,然后揭开,只见里面蠕动爬满了许多颜色诡异像小型蜥蜴,亦像变异蚂蝗一样的寄生虫子。
“我心爱的宠物们,该饱足一顿的时候了,瞧,前面那一堆肉,你们可满意啊?”
飞烟朝着九圣使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便伸手黑色指甲,从陶罐之中捏了一只小型蜥蜴朝着九圣使掷去。
九圣使知道飞烟领主擅蛊炼毒,自然不敢以身相拼,圣柒剑术非凡,一剑劈去便将寄生虫子劈成两半,“啪哒”一声摔落地面,两截不断地抽搐蠕动。
飞烟见此,不怒不惊,反而笑得一脸轻蔑:“愚蠢。”
不待圣柒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只见刚才被他砍成两截的蜥蜴小虫,竟猛地从地面弹跳起来,直接趴爬上了圣柒的脸上,圣柒惊骇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用手去抠扯下来,但不想这虫子一接触到人体皮肤便长出吸盆,如千万根桩子钉入人体,完全拔扯不下来,除非将那一块皮肤跟肉全部挖掉。
不一会儿圣柒便整个人面容扭曲,眼珠子暴突,眦牙裂嘴,皮肤紫红地鼓涨起来,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最后“嘣!”地一声爆头了。
“啊啊啊——”
一道惊惧而痛哀的凄厉叫声穿透了整个祭坛大殿,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被铁笼罩住的嫉妒跟惰与殷圣的人停止了打斗,泾谓分明,退阵两地,他们一时倒并不慌张,但在看到虞子婴被*算计昏迷之后,又被圣主欲带走时,他们则徒然变了脸色。
“虞子婴——”
“猪妖——”
嫉妒攥住铁柱,使劲摇晃,但它却纹丝不动,于是他怒极直接挥镰一砍,血刃化作十几道气流撞击在铁笼上,却连一道痕迹都不曾留下,惰挥舞动着柔韧钢线对笼子进行区部绞扯,却仅能令其留下一道极浅的勒痕。
两人面色,倏地一下变成灰色。
这牢笼的坚硬程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偏侧过脸,扫视了一眼笼中的嫉妒跟惰,从晕化的烛台闪着微弱飘忽的光,那光有些奇异,一会儿白,一会儿黄,总是黯淡哑光,他眼皮长勾勒出一道妖谲的弧度,睫羽斜飞,蛊魅却阴森的褐色眸光流转。
而跳入隧道之中的圣主,在坠落半途之中,突然发现上空的光线被遮挡住了,他本以为是机关启动将入口关闭,这才导致光线被割断,但过了一会儿,圣主心下一突,并不是这样的,当他正准备抬头一看时,却觉颈间一股重力袭来,他顿时眼前一黑,像被潮水淹没一样,头一歪,便彻底昏厥了过去。
——
“取下面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痛了?”
“……放了她……”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节音,虞子婴感觉自己的思绪一直昏昏沉沉,似睡非醒,但她仍旧努力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因为心底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一种迫切焦心的急忱,在一直不断地催促着她……不能再继续睡下去了。
她的一双迷离的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眼前不断晃动着一些未知的幻影,她晃了晃脑袋,待缓缓将眼眶张大时,她之前好像做梦了,但她却不记得她究竟梦到了些什么。
在睁开双眸那一刻,她并不知道,她双眸有异彩流动,流逝着一种虚幻而瑰丽的色彩,但转瞬又消寂于无踪,那些虚无的景象,一下子便都飞散开去,与先前的梦境一道消失了。
虞子婴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觉得周身不对劲,她发现自己好像整个身子都被浸泡在冰冷的水之中,而双手与双脚被被束缚绑了起来,动弹不得。
她蓦地眸光变利,并没有第一时间便急着挣扎,而是沈静下心,先确定目前自己所面临的处境。
果然,她此时正被黑色的水包裹着身躯,仅露一颗头在外面呼吸着,双手高高举起,被一根柔软却韧性十足的丝帛缠捆住吊起。
她放缓呼吸,像警觉的猫一样,不动声色,放眼一看,她身处一个椭圆形的水池子,而上方是一块圆拱平整的石壁,池子并不算大,比较奇特的是四壁是由一种玻璃水晶的材质围彻而成,建在一方高处,层层叠叠梯下,水逝叮嗵,如高山流水,景观奇特的人造水景,而她下方则是一个宏伟而阴森的殿堂。
殿内高台的金漆雕龙宝座上,隔着缥缈轻盈的黑纱绡,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灰白巨柱支撑着,一路延伸开去,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过廊,远方光线迷迷濛濛,混混沌沌,只觉视野越来越高,而渐渐地底下的东西便完全看不清了,周围除了幽暗的蓝光,完全是一片灰暗之色,阴霾把一切都包裹起来了。
在每一根巨柱的夹角内燃烧着一个火盆,但由于被左右石柱接住了火光,只射映出一条交插纵横的光影,像光明的巨鞭,鞭笞着将要路过这条充满荆棘与黑暗的过廊。
在高台长长的阶梯之下,有一个人,正跪在下方,他垂低着头颅,一身圣洁的白袍铺阵一地,血迹斑斑,一动不动。
虞子婴眯起眼,视线扫过他身旁,那一张破碎的无脸面具,心下一怔——那张面具,他……是圣灵的圣主?
她回忆起她昏迷前,分明是即将被圣主带走,如今他们一人被抓,一人被伤……
莫非惰跟嫉妒他们挡不住殷圣的人,所以他们两个都被殷圣的人抓住了?
那*呢?九圣使呢?
虞子婴存疑不定之时,感觉到似乎还有人的存在,便扭转过头,朝高座之上望去,那里的确坐着一个人,他戴了一张面具金色面具,面具十分精细,尾端似燕尾蝶扇翅般繁复生动,如一张雕琢完美的艺术品。
他穿着一件类似远古那种宽大的祭祀长袍,极致的黑与炫目的金相融交错,既庄重又奢美。
描金纹着蔓藤黑色的翻领高高地竖在脖颈之后,显得露出的脖颈更加修长苍白,长摆逶迤垂地,尾摆纹锈着七头斑斓蛇鳞大蟒,雍容而华贵,在完美地勾勒出腰线之后又朝外延展,像是巨大的蛇尾垂在身侧,在昏暗的光线之中隐约可见其袖口和衣襟点缀的精致丝绒,繁复典雅。
他双腿交叠,跷着二郎腿,斜躺在宝座之上,单手支颐,整个人,就仿佛一朵开在地狱里万分妖冶的罂粟花。
这套祭祀服——乃腾蛇族的,虞子婴眸光闪烁一瞬,她记得她好像曾看过典籍描述过这一套。
这个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穿着腾蛇祭祀服?
她定定地盯着那个人,细致甄别,从动作,神态,某部分位置,突然,瞳仁一窒。
“桃啊,你知道吗?自从与你分别之后,我便日日夜夜都想着你,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怎么样、要怎么样,才能够让你毕生后悔,痛不欲生……”
一句轻叹轻柔的话像滑腻冰冷的蛇一样滑过耳膜,飘荡在空旷而雄伟的殿廊之中。
虞子婴徒然绷紧小脸,双眸变得黑不见底。
这声音……她认得,且分明很熟。
原来……穿着腾蛇祭祀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
*竟穿着腾蛇祭祀服?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讥讽还是另有原因,虞子婴不得不朝深层的意义去想。
其实看到此番情景,虞子婴多少已经了悟一些事情,也或者说,她对如今这种结果并不算太意外。
在这之前,她其实一直都在暗中怀疑着*的意图,虞子婴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接近,当初,他用各种或明或暗的方式引诱她前来北疆国,若仅仅是为了对她的兴趣,这种理由未免太单薄了一些。
而在她来到北疆国后,他便将她引入一个连环圈套之中,他或许很早便算计好了一切,以未央城流民事件为启,一步一步地请君入瓮,而非为了她。
而他做了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这一刻。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是吗?所以……你想做什么?”圣主低垂着头,语气之中透着身体的虚弱却看淡的无所谓。
“想做什么?你以为呢?终于让我找到你的弱点了,你看,比起单纯地折磨你,你现在这种得而失去,是不是感觉更痛一些呢?”*抚过柔嫩鲜红的嘴畔,一抹兴致昂然的笑意爬上嘴角,笑得很愉悦,甚至脚尖一晃一晃地踢着。
圣主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来,他此刻头发披散于肩,显得凌乱,额头不知是因痛意还是别的原因冷汗津津,面色冷淡,一双漆黑幽黯猫瞳平静地注视着高处的*。
因为光线与距离的缘故,在他眼视中的*,像魔化了一般呈现出一种旖乱扭曲之感。
“我知道你恨我,但这些事情跟子婴她无关。”
圣主跪在地上的姿势比较生硬奇怪,虞子婴仔细辨别,才发现他的身体被一种蚕如细丝给缠捆住,双臂绞后,双腿岔开,曲跪于地,整个背脊部分似生出一双透明的蝶翼,被人操纵着无法正常动弹。
“瞧你这话说的,这事儿怎么会跟她无关呢?”*不以为然地挥了挥垂落褶皱的袖袍,抬头仰望着大殿上空那一片纯黑色泽,那含笑的眉眼,在蛊惑间流转出浅褐色的神采,殷红色的唇畔,微微上仰着谑戏的痕迹:“若不是她,我该拿什么来威胁你,让你觉得其实死亡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呢,不是吗?”
一个人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