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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中间那扇门是正确的道路,但谁说正确的路就没有危险了?
甚至正是因为这条路是通向代表中心重要位置的通道,它比起另两条路更加危险,障碍更多。
虞子婴一打开钢铁门,并没有一鼓脑地冲了进去,她对着黑蛟道:“小黑,你走前面。”
黑蛟闻言吐了吐蛇信,呆萌呆萌地弯下脑袋,都来不及请示自家主人,就乖巧地滑进了铁门内。
——莫名有一种儿大不由娘的诡异情绪令惰眼皮一跳。
惰轻拂月光华绸的宽大衣袖,冰霜寒气划过,卷起一层细腻的光华流韵,随之跟上,虞子婴不解咔巴咔巴眼睛,第二个跟上,其后是猀华殿后。
一进入钢铁门后,有黑蛟在前打头阵,众人尾随其后飞奔了起来,这道谈不上有多特别的甬道,阴湿寒冷,像是某种生物的内腹,通体黝黑直长,别提有多危险了,各种毒物、毒箭、毒窟陷阱、变态网刀……若不是有身躯粗大厚的黑蛟在前面打头阵,估计这一轮玩下来,他们绝对身上或多或少都得留下不少红色“勋章”。
由于黑蛟打头阵,他们前进的速度十分有效率。
咔咔!咔咔!突地四周坚硬如方格的墙体突地一阵诡异蠕动,像是胃部正在收缩一松一紧,之前平整的地面如今却变得滑不溜秋难以踏平,东倒西倾。
“小心!”猀华脸色一变,紧张地盯着前方已经扭曲的通道,嘎然止步。
“小黑,你先冲!”
虞子婴亦第一时间停了下来,跟他们不一样,她看着尤能正常匍匐前进的黑蛟,立即下令道。
小黑不懂人类所谓的担忧的情绪,它只本能地听从来自于蛇皇的命令,自然头亦不回“咻”地一声便飚向黑暗通道的那一头。
就在小黑刚一走,虞子婴眼前骤然一黑,只觉胸膛一阵窒息,像是被重物压住,她知道她的身份正在向她反馈伤害,她手脚有那么一瞬间彻底麻木,血液凝固成冰,四避逼仄,像是被长埋在底墓中,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人,除了石壁上自己的影子,随着烛光微微跳跃。
可恶!竟在这个时间——动,必须要动,否则——她心底急切地命令着罢工的四肢,但半晌,或许只是一瞬间,它们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感到危险就像潮水一般朝着她袭来无孔不入,她呼吸一窒,睫毛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接着便感到冰冷的身躯被一道冰雪般清新淡漠的气息包围,那柔软的布料摩挲着她的脸颊,不温不凉的温度慰贴着她的四肢骨髓,渐渐僵硬麻木的感觉消失,那冰冻的血脉开始回暖潺潺流动了起来。
她僵硬着脖颈抬头,却还没有别的动作,只觉胸膛腹部被猛猛地重击一下,那温凉的身躯压碾而上,她被他撞得险些岔气。
她一咬牙,正准备将覆在她身上替她挡灾祸的人推开,却听到一声如情人耳畔细语轻哝似的轻懒声音响起。
“乖,别闹,你难道想死在这里吗?”
明显,惰一早便看出来虞子婴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将她严严实实地揽入怀中,由于宽大的袖袍遮掩垂落,她娇小的身躯几乎整个人都嵌入惰的怀中一般,而北珞公主则被他从她手中勾过,直接抛给了身后的猀华。
突地,惰勾唇笑了一声:“那时候你救了我,却只拖着我走,可我如今,我却乐意抱着你逃,我对你可好?”
他的话令虞子婴蓦然想起三年前在贪婪城他故意接近她的时候,那时候她心中对他心存疑虑,在知道他身懒骨散,为了故意整冶他,便拖着他绕着城池一路奔跑。
虞子婴仰头看着他,小样傲骄——我不稀罕!
惰垂下眼帘,唇畔擒着一抹冰凉的笑容——我稀罕。
他抱着虞子婴,两人在变得软爬爬滑溜溜像某种软体动物的墙体内奔走,时不时要躲避墙砖撞来的偷袭,时不时还要避免脚滑摔倒,在终于撵上先头部队黑蛟时,前面一扇墓穴大门正在重沉吱吱地半闭。
“直接冲进去!”
虞子婴瞳仁一紧,大喊一声,他们三人便齐齐如电光一闪,直接挨着地面扑射而入,在撞入地面时,只听身后传来“呯”地一声,那一道沉重的石门铡下,溅起尘土飞扬。
——好险,在最后关头临门一射。
“呼~还真是惊险万全啊。”猀华趴在地上,转过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石门,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略带异域古怪音调的声音一松。
虞子婴感觉肢体的力量渐渐回笼,便从惰身上爬了起来,他柔软散乱一地的衣衫像是一朵白色蔷薇,看他柔软无骨便躺在地上,宛如天人般的面容一脸平静地盯着她,竟莫名给她一种用完就扔的委屈感。
她想了想,伸出无害的爪子递到惰跟前。
“手。”
虞子婴的声音如无此刻地加持寒冰技能,本色出演则是又软又腻,象某种贵族所养的那些小宠物的叫声,再加上其巴掌大的小脸与大而有神的眼睛很单纯,很认真的盯着他看,那模样像心中有只小爪子正在轻轻的挠着惰的心脏,很痒很痒!
虞子婴的想法是——相逢不如偶遇,既然目标之一已经粗现,便不要大意地被噌噌刷好感吧。
虽然惰的好感不是那么容易刷的,但他却很乐意遵循心中所想,伸出一只如初雪般苍白纯净的手,好玩地捏了捏她软绵绵的手心,漫不经心道:“瘦了,好像没有三年前那肉呼呼的触感好呢~”
虞子婴一僵,接着倏地一下想收回手,却被速度更快的惰抓住。
他虽然表情不变,但那时重时轻,连摸带捏的猥琐动作,令她已经看穿了这厮隐性的痴汉的属性。
“放手——”
虞子婴的警告被猀华打断了,他将北珞公主随便扔一旁,便走过来准备献殷勤:“皇,您没事吧,我扶您起来。”
惰仅淡淡地瞥了猀华伸出的手一眼,直看到猀华那只手跟得了帕金森病症一样抖起来,他方矜贵地牵着虞子婴的手缓缓站了起来,那身似身娴如娇花照水的姿态优雅而从容,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就像天生贵胄被小太监搀扶着一样充满宫廷皇室的画面感。
“……”充当小太监的虞子婴,凸。
“仙——虞姑娘,你没事吧?”猀华知道自己是被自家的皇嫌弃了,讪讪地收回手,转眸看向仙女,发现她脸色奇差,即使是戴着一张面皮遮挡了真实面容下的血糟情况,却仍旧透着几分虚寒脆皮之气,一时嘴随心动,忘了自家虎视眈眈的惰皇,不由得担忧地出声问道。
虞子婴知道自己的伤势情况,她本想直接忽略他的问题,但看猀华眼底晃动的担忧真切,但到最后,抿了抿唇角,却是朝他摇了摇头。
猀华多少还是了解虞子婴的,对于她没有好感的人,她基本上一律采取无视态度,本以为她又会对他视而不见,却意外得到仙女对自己的回应,顿时两眼发光,咧角几乎快咧至耳朵处,一阵心花怒放,鞭炮齐喧。
☆、第五十一章 惊险逃脱记(三)
“宝、宝黛公主……你——他们是谁啊?”
从三人背后突兀传来一声诧异夹带着颤抖破音的惊呼。
虞子婴一对元宝耳动了动,感觉声音十分熟悉,顺势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早被她遗忘到外星球角落的无双公主跟紫衫公主两人。
嗯?她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虞子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眼下两位公主虽然看起来挺狼狈的,头发凌乱灰蹼蹼地,白皙的肌上亦像蒙了一层污渍脏兮兮,衣衫裙摆被撕扯断了几截,袖摆亦有缺损,神色惶乱气喘,但却是全须全尾地存活着,倒是两只顽强的小强生命。
刚才那一声不经大脑便惊呼出声的娇糯嗓音自然是出自紫衫公主,但她语气中的诧异虞子婴能够理解,毕竟她是一个人出去,却带回二个男的,但“颤抖”,顺着紫衫公主呆滞的视线一瞥,不,是一望,正看到如同怪兽一样高大壮的黑蛟俯视着一众“矮小凡人”认真地咝咝吐着蛇信,黑尾百般无聊地啪啪地摆来摆去,左晃右晃。
被那巨大阴影森森笼罩的紫衫公主扁嘴飚泪——卧槽!再呆萌的的内心亦无法掩饰它那一张狰狞凶残的面孔。
噗——笔直挺立的虞子婴蓦地感到内脏像搅拌机一样纠成一团,当即抑止不住的一口腥血汹涌喷出,直接喷出一朵血雾花后,虞子婴才感觉胸膛的沉重压制感顺畅些。
她无视四周神色各异的集体注目,抡起雪白小拳头于嘴角一擦,继续板着脸若无其事,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就像刚才那个喷血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紫衫公主泪目&无双公主呆目。
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啊,一只怪兽不够又给她们整出一只来,这完全是跟那条黑蛟相反的典型,妈蛋,再呆萌的外表亦无法掩饰她那一颗狰狞凶残的心灵好伐!
“你们还活着啊。”
像是被两位公主那迥迥热切的眼神戳中某根名叫客套的神经,虞子婴简单寒暄了一句。
这句话绝对不带任何讽刺或贬低意味,平仄像念经一样无味,但落入别人耳中却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燕无双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她用最快的速度平复下心中的种种复杂情绪,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被扔在地上挺尸的北珞公主,然后蹙眉看着虞子婴:“宝黛公主,我觉得你有必要替我们解释一下,这两位,呃,还有这一条……”表现得再冷静,在黑蛟那森森的蛇瞳下亦就是一渣,于是她的声音莫名颤了一下。
迅速收回视线,按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稳了稳变调的声音继续道:“还有刚才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好像听到一阵剧烈的响动,接着这四周的全部通道都被强制封锁了起来。”
虽然燕无双自觉她此刻的语气于虞子婴而言已经是十分客气了,但与虞子婴刚才说话一样,这话落在别人耳中却不怎么顺耳了。
猀华作为一个绝对拥护自家仙女利益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