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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官一怔,满目不解,这么做不是白白便宜那鬼罗刹的青衣侯吗?这是准备报仇,还是报恩啊!
“殿下,这……不知道您此举何解?”与太子关系较亲近的一位内阁官员小心翼翼询问道。
暖心阁的幕帘岑寂了,并末回应,当即那位贸然出言相询的官员内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他颤目一抖,额头上便涔出细汗,心中大惊,明白自己可能触犯到了太子,双腿一软就准备跑地求饶,然而——
“下去吧。”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赦令,呼!被暖心阁内凝滞气氛所影响的所有内阁官员都感觉有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同时心中亦感觉太子安排此事如此慎重谨慎,不为外人而道,必然绝对是在酝酿一个惊天大阴谋!
真不亏是碧太子啊,一眨眼便想出能够对付得了青衣侯的对策啊!
可等他们满腹信心,鱼贯匆匆离去后,一道悦耳朗如珠玉的流畅明快笑声,这才抑不住靡靡从珠帘后传出。
“呵呵呵呵~不过就是——准备膈应一下他吧,呵呵呵~,若是让咱们小公主知道他将要跟瑛皇联姻,那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很有趣呢~”
事实上,青衣侯那边不等瑛皇碧太子这为祸天下不乱这厮下小黑手,便已然乱成一团麻线了。
——
虞子婴清醒过来既不是舒服躺在温暖的床上,也不是软趴趴地抬在轿子上,而是在一处荒郊野外,看着那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各种绿色植物,她就像穿越到一座蛮荒的原始森林中,这里大树藤条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也极似暗绿色的海底,一丝阳光也透射不进来。
她醒来是在一个斜坡上,一支手臂恰巧卡在一截石缝之间,整个人呈滑体状,上不上下不下。
而裹着她的薄被缛散开线缝挣裂,露出些许棉絮,原本干净的布料也是黑一块的黄一白,满是污泥跟腐烂的枯叶沾粘。
她呆呆地看向四周,再抿唇低下头看着自己,这仅穿着一件连肚皮都遮不住的肚兜,跟一条单薄的亵裤的模样是闹哪样?
她……这种情况,难道是……被人遗弃了?
------题外话------
将子婴妹纸留在身边的青衣侯,表示经常要倒霉的说,天厄体果然不是吹的哇!
话说,今天是腊八节么,大伙有吃腊八粥么?
☆、第四十一章 别啊,千万别激动哇
九连云峰巨岩峰下,一道如鹕冷魅身影掠过荫荫树冠幡然落下,当他注意到方才停驻轿撵的落沙地上,此刻只剩下一地残骸木榍碎片,投掷砸落而异致深陷的巨型滚石,跟躺地全身溅染着绿,红,青等乱七八糟颜料的轿夫。
青衣侯一身邪肆煞气,眸蕴深沉,一把捏住舞乐的脖子提起,冷声一字一句道:“本侯让你照看的人呢?!”
他既要带走“俗媚妖医”自得亲自去渚州九峰督事办交接一下,顺便办些事情,临行前,他将九名轿夫——实则是他随身青羽卫留下,并命舞乐好生观察虞子婴的情况,却不想青羽卫各一个皆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宵时间内被击败得如此惨状?
舞乐亦是一身狼狈,一头柔亮梳发髻凌乱滑下,脸上被各种颜料溅花,此刻还被青衣侯揪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他扬长喉咙叫道:“等,等,别激动啊!有一队人,他们在灌木丛中突袭,我,我们,都自顾不暇,她,轿被滚石砸坏后,她就直接摔下斜坡去了。”
青衣侯眼里凝聚成针,直视他的眼睛,辨别真伪,半晌才松开他的紧锢,狭长眸子伴着满地撒下阴翳:“是什么人?”
“土著!”
舞乐赶紧退后几步,揉了揉肿痛的颈部,注视着青衣侯的神色,心思如潮,却有条不紊地交待着事情的经过:“他们头戴鸟翎,身着兽皮,皮肤黝黑高大,虽然只匆匆一眼,但我能确定是这九连云峰下的土著,他们乃异御族人,一向并不喜欢中原人停驻在他们猎食的地盘,而这些石头大抵是他们平日用来抵御野兽或捕猎所用,但我等不经他们同意在此盘旋,他们便将事先埋伏在山上的滚石全部投掷下来,并朝我们抛着各种辣料,痒粉,滑石粉等物。”
看青衣侯沉凝不语,舞乐蹙起了眉,侧过手暗暗探向腰间毒囊戒备着。
“土著他们并非穷凶极恶想杀人,只是想将我等驱赶出他们的地盘,可我等一时被这种小伎俩迷懵了眼睛,等再回神而视时,便已看不见胖——呃,那位胖姑娘了,我立刻到处去找过……好像是摔掉进了灌林丛,我一路寻去,但始终没看到人影,又担心你回来寻不着人,只好返回再商议……”
舞乐为保命,极力替自己辩解道。
若那个胖子真的对青衣侯很重要,那么光是丢失这一条罪名都能令他堕入不复之地!
但实际上关于那胖子好好躺在轿子里,轿子被砸烂了,而她却直接滚落山坡这件事情,他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好吗?
若被砸出个好歹,凭他俗媚舞乐的名号,只要剩下一口气给他,他都能还给青衣侯一个活生生的。
但麻辣隔壁地!他一回过神,便死活寻不着人,这年头还有谁能比他更倒霉,更委屈啊?
“带本侯去,从哪里掉下去的?”
舞乐一激伶,踢了踢青羽卫的脚,但他们不像他懂医能够解毒,一个二个都被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粉整晕了。
青衣侯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看来这九个人今后的命运只能用“九死一生”来描述了。
无奈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绷直背脊,领着寒风瑟瑟的青衣侯朝前走去。
由舞乐领着,青衣侯在砸烂的轿子边,发现了许多凌乱的脚印,有浅有深,脚步印一直蔓延到一处斜坡下径,接着便是幽绿殷殷的一大片灌木丛。
“……她不是被砸下去的,而是有人专程将她掳走的!”
青衣侯语气低沉而冷冽,他势如闪电疾驰入灌森丛中,不约一会儿,突地一声尖锐长啸青烟摇曳着蛇曲型冲天穿去,舞乐闻言正色,望着天空那斑斓炸开的点点星烁,微微怔愣——这真是那个传闻中的青衣侯吗?
他怎么感觉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竟为了寻找这么一个女人,他竟擅自越过皇帝,直接动用了派驻戒备在九连云峰的暗哨跟兵马?!
哇噢!事情闹大发啦!
——
另一边,虞子婴至清醒后,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她的身体莫名地灵巧了,并不像以前那般笨重,举步维艰,虽然看起来一身肥肉依旧顽固存在,但至少动作起来,算得上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了。
她从斜坡寻找着落点,一路下滑落至地面,当踏着湿濡软绵的枯黄叶上,一阵阴寒潮湿的风从森林中拂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便敏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垂眸,也是此时才发现,她的皮肤……肿么这么黑?
不,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种灰扑扑脏兮兮的灰色,像是沾上墨水并没有洗干净的那种肤色,她奇怪地伸出手指搓了搓,虽然比较困难,像是油水笔一样,但毕竟还是能够擦得掉。
她仔细一瞧,基本上全身都是这种颜色,但裤管内,与肚兜遮掩的部分更黑就是了,她表示要全部弄干净——好麻烦!
虞子婴不期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记得昏迷时,好像有人将她扔进温池中擦洗过。
倘若真的有人替她清洗过身子,那么在完全没有清洗前她究竟是有多脏啊,难不成是滚进驴坑里去了?!
白色亵裤已脏得不忍直视,而且破了几道口子,她的一件肚兜斜挂在胸前,这一身造型简单与卖肉与差别。
虞子婴微微蹙眉,眼眸一转,在看到一同滑落下的蚕丝被缛,便面无表情地上前,沿着缝合处将它撕破,里面白花花的绵絮她堆在一起,直接将被布撕成一条条缠绕在胸前。
肚兜扔掉,她使劲在胸前缠了很多圈布,才在腰间打了一个结。
下身的亵裤破了几道口子,她脑微观一想,便撕成几大条至大腿处。在看到前方几棵魁梧的柏树她灵机一动,便捡起一块片尖的石头,朝树杆上用力一划,那深刻一刀令树杆表皮脱落,果不其然里面有浓稠的汁液,她便将那些汁液涂抹在裤条上,再将之前剩下的白花花的棉絮一点一点沾在皮上。
不一会儿,她急中生智的新造型就出笼了。
皮肤黝黑的上身裹着紧身白布,下身穿着像羽毛裙一样,清凉又简洁,如果忽略腰间那挤出的一堆肥肉,她这模样乍看之下,就跟森林内间迷路的印地安小鹿一样别致,萌动。
丛林间有一双奇异的眼睛,从头到尾都一直藏在暗处兴致盎然地观察着虞子婴一举一动,当他看到她面无表情地撕破衣服时,曾微赧地垂下眼帘,当他看到她从树杆上挤出那些乳白汁液粘沾棉絮作点双缀时,略感惊讶,等当最后当他看到她急转过身来,那垂落的裙摆如漫天羽绒,旋成如一朵盛开的清新雏菊时。
——那一刻,他有些看愣怔住了。
☆、第四十二章 我左眼能够看到他的
“谁?”
虞子婴转过身目光如矩,视线榷确地盯着一处灌木丛间不放。
而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闻声微讶,他暗忖自己分明与她之间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这期间他又并没有发出任何悉窣声响,她是如何发现他行踪的?
莫非,她只是单身遗留在外,继而兢兢业业草木皆兵,出声在诈他不成?
于是,他也并未吭声,但却下意识将身体朝葱葱郁郁的草灌中缩了缩。
“我看到你了,出来!”
虞子婴运气鼓声而道,她并非在诈他,亦非无凭无据。
醒来后,经过一段时间感受,她发现不需要刻意去捕捉眼前事物,耳力与视力都清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反馈给她印象,她能够确切地探寻到移动事物的轨距。
如那偶尔飘落的片片树叶展现的细致脉络肉叶,如那沙沙拂动耳畔微滞停顿的风声,如偶尔叮咚滴落地面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