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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上空,仿佛是一股仙乐,旋徊在高低起伏的广场上恣意奔泻,忽而急流滚滚,忽而柔波绵绵,高亢激越时飞溅入云,低徊曲折时如坠幽谷……
舞台上的乐伶浅笑手滑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甩袖足举旋身……
“哇~”众人不由自主地起身,目光新奇惊叹地盯着这奇妙盛放的舞台。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烟雾飘出来?”
“这台基竟能够自动排列升起,简直太神奇了!”
场上场下皆一片议论喧哗,声声接耳不绝。
牧骊歌吩咐两侧将竹席帘卷起,迎阳时微嘘眼睫,亦看得目不转睛,眸含流光精色,不住赞叹:“真不愧是朝渊国!如此新颖独特的舞台,像这种前所未闻的表演方式也只有他们才能够做得到。”
舞台上的烟雾类似干冰反应,干冰是二氧化碳固体,温度大概有—20度以下,当将它置于常温下,就会马上升华,升华时,会吸收大量的热,导致周围空气的温度降低,从而使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形成水汽或者冰雾。
虞子婴眼眸讷讷一转,精密如机器般冷静的脑子就像一部超智能的电子解答字典,迅速给出了准确答案。
至于舞台石基能够自动升起,自然只是运用了机械力,虞子婴在贪婪城便曾听闻景帝暗中培育了一支秘密组建的机巧创造队伍,其中以有第一机巧师著称的胡莱为领首,如今看到这别出心裁的舞台建造,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她跟胡莱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手工所制造的脚踏滑板到今令她记忆犹新,她估计此等奇思妙想,超前意识的舞台定是他的主意。
在新奇妙幻舞台上观赏载歌飞舞,诸国亦渐渐忘却了稍前的种种不愉快,目不转睛地投入颀赏朝渊国奉献的精彩表演中。
只是,暗中亦有人无心于此,汹潮礁藏。
“皇兄,你看那一群打扮得怪模怪样的人是谁啊?”虞子婴侧过身子。
牧骊歌闻言,顺着虞子婴的视线望去,只见广场上有一群气质迥异的高大身影蜿蜒而行,他们统一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宽大斗篷,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绦带,戴着黑色手套,垂头叠臂,像一名名苦行僧般禹禹而行,那孤绝淡漠于世的飘渺虚无氛围萦绕其中,仿佛连炎炎烈阳落于他们周身都无法明媚,显得黯淡灰色。
一行人分列并排成两行,领头一人,踏着一条猩红地毯朝着景帝高台方面而去。
牧骊歌收回视线,弯了弯线条柔润的嘴角,眸色逐渐加深:“那是北疆国的人。”
虞子婴观察着他的神色,有意向他打北疆国的事情,故作不解道:“明明天气这么热,北疆国的人为什么还要打扮成这样?”
牧骊歌眸光映着阳光透着浅浅淡淡色泽,视线转向舞台,漫不经心道:“北疆国的人一向不喜欢与别国交往,并且听闻越是纯正贵族血统更是排外,虽没听说过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习俗,但估计是个人喜好或……癖好。”
排外?癖好?虞子婴不以为然:“既然如此,那北疆国为什么要跑来跟朝渊国联姻?”
牧骊歌瞥了她一眼,轻拍了拍她的额头道:“你就不用管这种事情,你只需要将全副心思用来赢得这场联姻就行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皇兄,北疆国送来联姻的对象可是我的竞争对手,这个现由难道还不值得我关心吗?”虞子婴瞠圆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双颊自然焉粉透红。
“你啊……倒是懂得未雨绸缪。”牧骊歌眸光一柔,轻笑一声:“不过北疆国的事情皇兄亦所知甚少,但是东皇国与北疆国边境离得较近,或许能知祥一二。”
“那皇兄帮我去找东皇的嫉殿打听打听吧。”牧晓凤是知道牧骊歌跟嫉妒的关系。
牧骊歌视线随意扫了一眼东皇国席座的位置,摇了摇头,模棱两可道:“此事再说吧。”
虞子婴眸光一闪,心中了然——牧骊歌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跟嫉妒的关系,或者更进一步是想不让别国知道瑛皇国与东皇国私下有联系。
既然从牧骊歌这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虞子婴便决定自己观察一番。
听闻北疆国与巫族有脉承关系,巫族时渊悠长,这其间旁支血脉分散,有部分融入北疆国亦不奇怪,如今巫族人丁零落,并分派两系,一派巫蛊毒族则投靠惰皇异域,蛮荒古巫族则隐匿于人后,难觅其踪影。
虽然这一群北疆国的使臣装束差不相几,但那名领头的身形却相对纤细一些,宽大衣袍如同画卷的剪影,漪漪如烟波般斜揽垂下,风迎襟散发散,隐约可窥视其内衣边角绣有一种金色刺绣图藤,似花似叶似物似字,用阴暗折射光影的交叠复绣,令人辨别不仔细。
当他们走到景帝跟前,一扬袖袍,双掌交叠额前,躬身一礼:“喀沁万康,景帝陛下安哒。”
“喀沁万康”是北疆土呢语,类似万福金安的意味,“安哒”则是尊称。
两国讲谈的内容十分简洁而隐晦,南疆国使臣既未报称讳与身份,只是简单尽了礼仪,便转身而下。
在南疆国使臣走到一半的时候,便遇到天元国代表赵鹿侯傲慢,他带着天元国两名官员与侍卫目不斜视地踏着红地毯施施然而来,双方在错身而过之际,发生了一场意外事故。
“咔嚓!”一声脆响,只闻红地毯两旁的锯齿龙尾青幡旗杆被一阵强烈猛风兜头缠卷得左动摇摆,或许是承力过度,从三分二的部分断裂,晃晃悠悠地朝着红地毯内倒下。
从头顶覆下一片阴影,南疆国使臣似感应到什么,第一反应便是朝旁一退,便不小心跟赵鹿侯身旁的带刀侍卫撞了一下,旗杆约婴儿臂粗,高七尺,呼呼生风地倒落下来。
“小心!”
“啊!”
“嗵嗵!”
两方脚步交错一乱,傲慢负袖于背,一施步便偏离了方位,当即朝渊国驻守地毯两旁的侍卫一惊,连忙上前抢险,一时惊慌护主的护主,踩踏的搀扶的搀扶,一番忙乱后,却也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秩序。
“怎么了?”
“好像旗杆断了……”
诸席的人不由得看了过来,交头接耳,不住探头观望。
虞子婴倏地一下站了起来,眸光如闪电,白链扯光于翳暗之中。
牧骊歌一怔,不由一讶:“晓凤,你怎么了?”
“皇兄,你说朝渊国户部是不是中饱私囊了,竟制造了一批劣质旗幡来。”虞子婴的声音隐隐约约,透着一种令人摸不透的凉意。
牧骊歌扫了一眼那红地毯上发生的事情,道:“今日风大,难勉会发生一些意外……”
“是吗?意外……”虞子婴的视线移向旗杆断裂的某处,浓密的睫毛下某种锐利一闪而过。
刚才分明阳光下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虽然此道光芒与舞台上忽耀的光线接近,但虞子婴一直都观注着北疆国的人,自然不会错辨。
朝渊国的礼官与东厂都尉训练有素,临场应变能力强,不过一刻钟便处理好事情,并一番客气赔礼道歉,并安排了太医随伴检验伤势。
但到底还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故,朝渊国一番殷勤代表歉意后,双方皆表示接受,此事就此揭过。
“失礼了。”
北疆国使臣拢袖叠臂,带着南疆国众人跟傲慢表达了歉意。
傲慢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接着眸光垂落,弯腰从地面拾起一个刚才意外中从北疆使臣身上摔落的巴掌大白玉棺盒,里面放着一支枯干的花,此花模样稀奇,只有三瓣,花蕊却如千株密集,呈鹅黄粉白,他道:“你的东西掉了。”
北疆使臣身边的人连忙垂头上前,恭敬双手摊去,等将东西取过,再还回给北疆国使臣。
“谢谢。”
使臣领头将东西重新收藏好,于傲慢有礼地颔首,便带着人沿路归席。
傲慢眼光斜佻暗视,似盛盈紫莹酒色的眼瞳闪动着一种若有所思,他摩挲着指尖刚触碰花瓣遗留下的冰冷温度,眸光似琉璃珠浸酒般旋转又旋转,忽暗忽黯,他勾唇冷嗤笑一声:“……故意?”
待这一场小意外完全平息后,虞子婴却一直盯着北疆国使的背影,一瞬不眨。
而牧骊歌从刚才起便一直在想事情,倒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刚才……那个白玉石棺中……藏的就是千蕊珠干花?
竟就这么简单便让她找到了……
看来南疆国除了另送给景帝一支之外,那名北疆国使臣亦私留了一支珍藏于身。
现在有两支她则需要考虑该如何取舍。
景帝那里虽然有一支,但按照一般规矩,诸国送来的礼一般都由专人收藏于宝库之内,宝库周卫守卫森严,想将其盗取而出谈何容易,况且若做得太出格,她的身份也会暴露。
虽然还摸不清楚北疆国使臣的深浅,但毕竟这不是北疆国,他身边亦只有这么几个人,从天时地利人和方面顾照,都比偷盗或巧取景帝那一支千蕊珠干花容易。
不过,她却没因此掉以轻心,虞子婴暗忖——这名北疆国使臣看起来无论是谈吐、举动、待人接物、甚至面对事故的发生,表现得都十分普通,令人提不起丝毫怀疑,除了那一身似阿拉伯严实的装束猎奇之外。
可她却总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违和感的诡异感觉。
就好像在暗夜看到一气势汹汹的庞大黑影轧覆袭来,最终从黑处跑出来的却是一只无害的小兔子。
突地,虞子婴视线一定,幡然反醒过来了。
她的感觉没有错,她之前在试阅时,无意之中窥视到的他,分明是一个拥有十分鲜明人性特质的人,他就像一片无垠空白之中的一团火焰,一汪碧雪寒潭,一花攀红蕊嫩,一柳折翠条柔,一花涧眠花卧柳,虽变幻莫测,却能溢满任何人的视线,填满任何人的心思。
然而,此刻的他却普通得就像一滴海水,扔进一汪洋大海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该的!
虞子婴板起小脸,神色严肃。
——
有间客栈
“小云,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