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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第一声炮声震耳的响起,是港口防御城楼上的火炮打出了,第一声炮击过后,炮声便连续不断,震耳欲聋。欲靠岸的船队还击了,炮火十分猛烈。
“哥,船队靠岸的时候,你们就跑出去,跑上船去。船主是吴家的当家吴季涛,他会让你们上船的。”
宝生见此急忙跟宝金交代了一句。
“宝生,那你呢?”家人愕然。
“我要去通知少东家他们,他们必须立即赶来。”
交代了一番,宝生就跑出了木仓,他的身影极快的消失于黑夜之中。
孙家的祠堂,就在距离港口一条街外,路途说上很短但也不短,因为要运载几箱沉重的银两与珍奇。
孙昕此时已离开了家,在祠堂与庆新等人会合。庆新神通广大找来了两架独轮车,周泽源与许夜还带了两件能持于手里的突火枪,除此这些人都还各自带了刀具。
宝生一赶到,孙昕等人便知晓船抵达了。他们共六人,三人一组,两人推独轮车,一人携带火器在前头开路。
宝生没准备武器,倒是许夜抽了把刀给他。
持着沉甸甸的刀,宝生有些茫然,他心里并没有跟人搏斗拼命的准备,虽然他本应就想到了。
出祠堂不久,在路上便遇到了一支正赶想往港口的巡逻小队,持火器的周泽源与许夜点燃了火器,轰伤了这十来名靼子,有两名伤得不重的迅速追上,结果被孙昕抽出长剑砍倒。
要知道在海上远航,时常都会遇到海盗,所以不只要精通火器,武术也要学一些,若不一旦近身搏斗,就只能任人宰割。
靼子惮忌于宋人的火器及,在身后跟随着,并不大敢靠近。
由于靼子始料不及,孙昕等人又行动迅速,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的靼子兵或是蒲家的爪牙。
两架独轮车被推到了港口,港口防御设备的炮楼已被轰掉,能急忙赶及的靼子害怕着港口战船的炮火,并不赶靠近。
宝生丢下刀具,急忙赶往木仓,木仓里家人并不在,料想已上船。
战船上的士兵下来帮忙将放银两的木箱抗上船,木箱运完后,人都上了船后,船队便掉头离开刺桐港。
等这队来自广州的战船离港,蒲家的战船才反应过来想追击,但由于对方的炮火太猛烈,且船速不及对方船只,追击了段航程便放弃了。
这只来自广州的船队,从炮轰港口到离开,用时极短。它离开时,无论是靼子还是蒲家人都不知道其目的。
后来才从曾经试图拦阻过孙昕等人运输银两的巡逻队的口中,知道了有些人从孙家祠堂运走了大量的木箱。
蒲家人那夜血洗孙家所没能搜刮到的财宝,原来一直藏于孙家祠堂的隐秘地窖里,最后并被偷运出港。
蒲家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的眼底下,孙家的二公子在孙家宅子里呆了好几日,而且偷运出孙家银两,知会广州战船炮轰刺桐也是他所做的。
* * *
宝生果然在船上找到了他的家人,吴季涛将做了安置。对于知道他们计划并且突然跑来求助的宋人百姓,吴季涛显然是会伸出援手的,这在孙昕的意料之中。
官厅里,吴季涛清点着孙家的财产,不时的咋了咋舌。
“看来蒲家血洗孙家,未尝不是为了这些财宝,树大招风。”
吴季涛感喟道,他吴家虽也富甲一方,但未必能拿出这么多的银两与珍奇。孙家已故当家平生有收藏海外珍奇的说法,并不只是传言。
“季涛,我兄长你是否已派船送他去占城?”
孙昕心里惦记着这一件事,虽然吴季涛如约前来,那么也表明他的兄长不出意外,应该平安的抵达了占城。
“外人都说孙家两兄弟不和,我看他们都瞎了狗眼了。有你在信里一再的叮嘱,我能不送他去占城吗。”
吴季涛无奈道,孙天贵一抵达广州便由他派船送去了占城,日后即使宋国覆灭,此人和他那幼年的孩子也可以在占城安然的生活。
听吴季涛如此说,孙昕便也放心了,他以前确实很看不起他这位异母兄弟,但现在却觉得以往的那些情感偏执而可笑。
在孙昕年幼时,他的哥哥天贵亦不曾欺凌孙昕,天贵自小就是个性情软弱的人,而且,有时候还很善良。
“广东那边情况如何?”
孙昕并不理会吴季涛的抱怨,继续询问他所关心的。
“如果是问是否能守住,难啊。”
吴季涛拧着眉头,他不乐观,年幼的宋皇帝可能不久后又要步上逃亡,国土已所剩无几,往后可如何是好。
孙昕其实心里也知道,守不住的,大势已去,只是不能放弃,必须抓住那么一丁点希望不放。否则,亡国亡天下也只是其次, 当宋境全部沦落后,宋国的百姓无一处立足之地,又该如何存活下去?
“还有一件事,靼子在聚集兵力,想攻打广州,并且大抵会出战船占据琼州(海南岛),到时候我们双面受敌就麻烦了。”
见孙昕走至窗前望着窗外陷入沉思,吴季涛一时心情也十分的沉重。
“我想若再有一大战,必是最后的生死存亡之战,此战一败,我等便真的只能沦落异国飘零无定所了。”
吴季涛叹道,他们是海商尚且有条活路,但对于其他平头百姓而言呢?总不至于连一寸土地都没有,最后被靼子的铁蹄追逐践踏,只落得个在逼上绝路落家自尽的结局吧。单是想想,就觉得有无法言语的悲痛和愤慨。
“你尚且抱这想法?”孙昕回头看向吴季涛,表情平淡。
“若真如此,你我即使没战死,侥幸存活,家国已亡,财物被掠占,纵是剩有一艘船,能开往何方?”
孙昕问,他比吴季涛想得更透彻,他之所以愿意倾尽家产打鞑靼,在于他知道此时不捐出,日后这些东西也未必能归己有。
“如此说来,我吴家那点财物,留着也无用。这破釜沉舟之事,必然得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吴季涛笑道,虽说吴家家业并不全由他支配,但他还是能支配很大的比例的,那绝不是一笔小钱。
孙昕不再言语,他望着船队离开的方向,那里,是他年幼时代生活的地方,有一些记忆在里边。
那几日,藏在自己那死亡般寂寥的家里,他曾想着它日必然要杀回刺桐,找蒲家清算这笔血债,但其实未必能回来。
无论是他也好,船上那些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也好,都未必能再回刺桐。这些人跟随他上船,也是有了死的觉悟啊。
第二十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
船队在广州停泊,孙昕一行人前往吴季涛的家中,孙昕在广州的时日里皆住于此。
由于四大港中其三大港都已落到靼子手里,所以海商们只能在位于广州的吴季涛家中聚会、商议事宜。
孙昕运载出来的家产,取出一部分留给当时仓皇离开的兄长,其余皆打算捐助出来,用于建船队与招集士兵。
这一部分属于他兄长天贵的财产将有船运去占城,而同时孙昕建议宝生和他的家人乘船去占城。因为广州也不是久居之地,什么时候会沦落也说不定。一旦沦落后,再想外逃就没机会了。
宝生家人本来以为到广州就能安定了,却没想其实宋境再无安定的地方,而且到时候靼子的船队还会将抵达海外国家的航道封锁,那时候就算有船有办法出港口豪好无意义。
孙昕房里,宝生听完孙昕简略的讲述后,一脸的平静。
“少东家,我想留下来,我已经跟我家里的人说过了。”
宝生看着孙昕,他眼神坚定。
他跟家人提起过,他想回孙昕船上,虽然家里人大多都不赞同。
“他们同意吗?”孙昕从海图里抬起头,看向宝生。
“我爹同意。”宝生回答,他的母亲与妹妹是哭涕着要他跟她们在一起。
“宝生,这是打海战,并不是航海贸易,你上船能做什么?”
孙昕有些吃惊于宝生的父亲竟会赞同,毕竟自己的儿子选择一条可能迈向死亡的道路,鲜少有父母会允许的。
“我会开火器,许夜也说我瞄得很准。”宝生有些着急,他一开始就担心孙昕不让他留下。
“你不能上船,无需再说其它的了。”孙昕拒绝,他继续埋头于海图。
宝生虽然天性温和,但也有倔强的时候,虽然孙昕如此说,他却不肯离开。
“为什么你可以让其他人上你的船,我却不能?”
宝生感到委屈,他一直没去奢望孙昕能对他特别,但这样的做法还是让他想不通。
“你才几岁?”孙昕抬头看向宝生,刚脱离了稚气,何等年轻的容貌,这个少年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死了的话,你的家人做何感想?我又该如何跟他们做交代?”
孙昕口吻严厉,他不会让宝生上船的。
“到那时我家人并不会怪你,他们虽没读过书也还深明大义。”
宝生反驳,他鲜少与孙昕辩论,但他也已经不再是最初上孙昕船的那个有些胆怯、没主见的孩子。
“我并不是只有你的船才能上,吴公子也在招水手,我可以去他那里。”
宝生见孙昕仍旧不为所动,有些赌气,转身就想走。
“站住。”孙昕出声喊住宝生。
“你以为海战就只是使用火炮与突火器?”
孙昕责问道,他不赞同宝生上船,是私心,但也确实有些原因。宝生太瘦弱了,而且以前也没有打斗的经验。
“如果是指近身打斗,这些我可以学。”
宝生回道,这次招募的水手大多都不是士兵,只是普通百姓,是要训练一番的。
“过来吧。”孙昕知道了说服不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