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玉忍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先是低低的抽泣,而后越哭越伤心,似乎要把几年来的委屈都哭尽。东诚默默地揽了揽她,“如果想回他身边的话就去。”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很努力地忘记,可是我忘不了,我,放不下,我不甘心,明明是喜欢的,可是我连一句喜欢都没来得及对他说过。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不过七天,怎么会这么短呢。”
“你真想回他身边?”一个浑厚的嗓音突然想起。
东诚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白胡子老头,有点茫茫然。雪玉抽抽鼻子,擦擦眼泪,更是一副茫茫然,茫茫然过后还记得点点头。
“丫头啊,凡事有因才有果。你闯入他的世界其实已是个变数,不过你既闯入了他的世界也是你的因种得的果。”白胡子老者少有的严肃,“你想回他身边,可以,但你不能用林雪玉的身份。”
“什么意思?”雪玉疑惑地看着老人。
“第一,你必须隐藏血玉的能力,隐藏你会武功的事实,第二,你在他身边不可以说话,从此以后你只能装作一个哑巴,第三,你不能以雪玉的面目见他,或是戴上面具,或使用假面。你听清楚了吗,你能做到吗?”
东诚看着发呆的某人,一颗心揪紧了,他近来真是奇怪,居然会为这个女人担心。
良久,雪玉答得斩钉截铁,“我接受。”
东诚自己都感觉不到他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心漏跳了一拍。
“我不祈求什么,我只是想在他的身边,就算不能并肩,远远的看着也好,只要他是安好的。”雪玉神色暗了暗,“我终究欠了他太多。”
“丫头,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这些要求,你得遵守,历史是不能背叛的,一步差错便是万劫不复。”老者撸着胡须,神情肃然,心道,这份夙缘该如何了结还得看你们的造化了。
东诚默然,林雪玉,你对他,就执着至此吗?醉到如此也不曾把别人错认成他,醉到如此梦里还能清清楚楚的喊出他的名字。念及此,自己心里竟会有点淡淡的失落,是,失落。
有人说,越执越无福,或许他是对的,或许是错的,可是阿良,若我的执念狭隘的只剩了一个你,失了你,我该以怎样的姿态在这个世界存活。
☆、伴君侧
当林雪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他的怀抱中。
长长的发垂落到她的脸上,有点痒。那张脸除了清瘦了点,与从前并无二致。似有若无的梅花香,这样熟悉的气息。
她抬头,冲他笑,仿佛初次见面般。
看来这场苦肉计演得足够真,他再一次救了我。可见,他的初心仍未被时间磨平。九年前他怀疑我却还是救了我,九年后他仍是怀疑我却仍是救了我。这样我就很满足了,至少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良。
今天的雪真是好大,跟九年前的那场雪一样,一直下到人的心里。
他问,“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听到九年前他的话“原来是位姑娘”
他笑,“你没有家吗?”
她听到自己的回答,“林雪玉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来自千年之后的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
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唤一声玉儿。
“你不会说话?”
雪玉忽而就心疼莫名。
摇摇头。
“这样啊。”他敛了笑容沉思,而后又笑起来,好看的唇角,弯弯的眉眼,“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雪玉愣了片刻,仰起一张脸笑得无邪。
张良的心忽然狠狠颤了一下,这双眼,这样的笑容,是属于她的记号。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他喊她小雪。
从此不再有玉儿。
东诚望着雪地里越走越远的两人,停驻良久。
“哟,小子,伤心啦?”白胡子老头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一脸揶揄,“早知道如此,当初带她来下邳作甚?”
“以她的性子,就算我不带她来,她自己还是会来,我何必急着和她撕破脸呢。到时候,回不去了,受害的不还是我?”东诚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我说老头子我怎么就撞上你们这两徒弟呢,一个追的辛苦,一个等的心酸。唉,孽缘啊孽缘。”抚着胡须,摇摇头,颤颤巍巍地走了。
“去做你该做的事去吧。”不远处传来老头子的话。
东诚愣了一愣,转过身来。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印出一个少年的模样来,额上缚一条黑色护额,正中一颗蓝宝石,闪着幽幽的光。墨眉如画,眼眸如星,鼻如刀刻,唇若细雕,一袭水蓝色衣裳衬得他越发气质如华,张扬的发不做任何修饰,只是浓密的黑。原来面具下的脸是此般倾城模样。
东诚看了看手中的银质面具,想是再不需要了吧。干净整洁的农家小院,院后栽着几树梅花。
“小雪,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雪玉呆了半晌,方记起自己已不是林雪玉的事实,有一刻的失落。
但总归在他身边就足够,于是仰起脸对他笑。
张良有些微恍惚,这个笑容太过熟悉,这张脸却陌生得紧。这个女孩儿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怎会是她。何况那天在博浪沙他见得清清楚楚,她偎在嬴政身边,唇角带着那样娇人的笑意,是他从没见过的她的笑法。
“子房!”院内传来一个声音,雪玉一震,这个声音与博浪沙的那个女声一模一样。
她抬头望向张良,他倒是平静得很。
察觉到女孩的慌张,他勾起唇角,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道,“这是羽菲,是我从小的玩伴。”
“你该叫她姐姐的,可是你不会说话。”
“子房,这是?”青衣的女子走近,眼里抑不住的惊讶。
“走吧,进屋再说。”
雪玉随着他的脚步走,却有点难过,这个女子,她想起来了,西门羽菲,他的青梅竹马。自己的执著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没有她,他的生活反而能更平静地延续,以本来的轨道。
粗粗一看,他们两人竟是很般配的模样。也是,二十几年的相伴,怎么会不配。
后来,张良对自己说,羽菲给他的帮助极大,她一直支持着他,她还救了他一次。
雪玉明白这一次是哪一次,可是在博浪沙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他却以为是那个羽菲吗?莫名的心凉。原来一直以来,执着的不肯放手的只是她一个人,从她消失的那时候起,恐怕他的记忆中就再没有她。
毕竟多活了十年的岁月,现在的自己对有些事总算聪明了许多。
这一执念,放不下也该放了。
可是就在雪玉好不容易愿意放下的时候,他却又来打破了自己的决心,打破的这样彻底,这样猝不及防。
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一个夏夜,雪玉用小雪的身份留在他身边的第七个年头。
夏天的星空美得不真实。
他躺在一张竹榻上,一人举杯邀明月,少见的颓然模样,把玩着酒樽似在思索着什么。
雪玉默默坐到他身边,夺下他的酒樽。月色正好,洒在他的侧脸上,七年的时间,许多事情沧海桑田,他的模样却不再改变,初时雪玉也很奇怪,后来黄老头提点了她,因为她的血。
雪玉得知之后是很开心的,她想他永远都会是这么好看的模样。开心过后她又有点失落,要是她老了怎么办,虽然眼下顶着一张小雪的面皮永远都只这幅样貌,可是若有一天玉儿想回去了,想再见他的阿良一面,她却老的无法辨认了又该怎么办。每念及此,她便会很失落,其实她不知道,她的容颜永远只定格在十七岁最美的年华。
张良抬起微醉的眼,看到身侧的人,笑了笑,那样沉稳的笑意,不复从前的狡黠模样,雪玉叹口气,模样虽不再改变,有些事情确实再回不去从前。
“小雪?”
“你真的是小雪?”
雪玉笑,做了个手势给他,“是我。”
“你是小雪,那么玉儿呢,玉儿哪里去了呢?”他带着几分酒意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雪玉一双眼瞪得老大,手里的酒樽一个不稳当,咕噜咕噜滚下地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轻笑,弯腰去捡那个酒樽,未束的发挡住了他的半面脸颊。
稳定了一下情绪,雪玉打个手势,“对不起。”
张良捡回酒樽,仍歪在竹榻上,眼底却带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雪玉回头看着他。从前曾对他开玩笑,问他到底是狐狸精还是兔子精。此刻的他,这么慵慵懒懒的撑着额头,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慵慵懒懒的歪在竹塌上,乌黑的发蜿蜒到竹榻之上,雪白的衫松松垮垮的裹在身上,真像一只慵懒的白狐。
雪玉呼吸一窒。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你的眼也像她,笑也像她,你够漂亮了,可是比不上她,你不会说话,但玉儿会,她会唱歌,很好听。看来你果然不是她。”
雪玉的心不知道漏跳了几拍,原来他是记得的。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她打出手势,“玉儿是谁?”
“玉儿啊。”他转着酒樽似在思考,然后他笑,“她是个挺笨的丫头,连基本的女工都不会做,还不会梳发,她又很聪明,很能猜到别人的心思,做事情也很有判断力,学写字也学得很快,她挺贤惠,糕点做得很好吃,她又太顽劣,总要拉着我和她比武。”
“这个丫头总是不让人省心,却又让人心甘情愿的为她麻烦。我以为她是个挺柔弱的姑娘,没想到,她原来这么决绝,干干脆脆的抛下我,走得无影无踪。”
雪玉强忍着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我就在这里啊,我从来没有抛下你。我会离开,也是为了你,我回来,也是为了你,我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你。想是眼泪忍不住了,雪玉抬脚便要走。
“玉儿,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一双手突然从背后环住了自己的腰身,雪玉一怔。
“你以为用术法隐藏了血玉的灵力我便感觉不到了,你忘了血玉是谁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