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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却连他怎么送来这只鹿都不知道,若是他真的要对你不利,还怕不能得逞吗?”
君怀麟脸色变得更难看,因为他绝对想不到连一向武功高强的曲青也会对这种状况感到力不从心。
“贤弟,你见过的世道不多,不了解世途险恶,这世上什么卑鄙下流无耻的人都有,若是高逸静要你,只怕以他们高家的势力,很简单就能得手;再不然将你弄成失踪,关在高家里,神不知鬼不觉,谁又会知道呢?到时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处境更为险恶。”
君怀麟完全听不下去,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高逸静,更是让他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他怒道:“大哥,你要是怕他,我自己去跟他讲,叫他滚得远远的,不准再跟着我们。”
曲青也有气,“贤弟,你说怕不怕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曲青知道君怀麟是被高逸静给气急了,才会说出这种话,但是猛一听之下,心里还是很不畅快。他僵着脸,什么话都不说,倒是君怀麟已往高逸静的火堆走去,他走得极快,几乎是用跑的,此时气愤已经完全主宰他的心。
曲青本来僵着脸,背转过身,也不知道君怀麟离开了,一直到他平了气,想跟君怀麟再好好谈时,才看到君怀麟已经跑向高逸静。他惊慌失色的大叫:“贤弟,快回来。”
君怀麟怒道:“我今日若是没跟他说清楚,他以后还会不停的纠缠。大哥,你别拦我。”
曲青飞快的奔跑向前,“离开火堆很危险,夜晚会有凶猛的野兽在这个地方猎食,贤弟,快点回来!”
君怀麟气到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一路冲向高逸静的火堆,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吼,在他觉得耳朵几乎要被震聋的同时,一个非常强劲的力道将他扑倒,他闻到一股十分恶心的野兽腥臭味。在黑暗里,只看到发亮的白牙,流着口水,滴到他的脸上,他吓得尖叫了起来,知道下一刻就要被咬死的同时,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液体滴在他的颈上,湿黏带着血腥味,他骇得全身发颤,意识却还清楚。张开眼睛,看着那头雄壮有力的野兽,张嘴咬进他身前那个人的肩膀,却再也没有动静,连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而滴落在他颈上的液体,是那人护住他时,肩膀被咬伤所涌出来的血液。
“你没事吧?”
君怀麟愣愣的回答不出话来。
高逸静脸色发白,喘着气问道:“它死了,你不必害怕。”
那头野兽的确没有再动,可能是被高逸静给打死了。此时高逸静的脸色十分难看,而且落在君怀麟颈上的血似乎越来越多,但他还是语气十分温柔的说:“你的脸擦伤了?等会儿我拿药给你抹。”
君怀麟掩住嘴,因为眼前的一幕真的很可怕,高逸静一直在流血,而且血流得又快又多,一滴滴溅在他的身上,那种感觉岂止是恐怖而已。然而,高逸静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被咬到,他一直在问自己是否受伤,若不是现在的情况如此的怪异,他一定会以为高逸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 * *
曲青将野兽从高逸静的身后移开,高逸静的脚步再也站不稳地踉跄着,君怀麟扶不住他。曲青此时大叫道:“贤弟,你抱住他,他被咬到了颈项,血流得很快,再不止血,他就要死了。”
君怀麟根本就抱不住高逸静,他脚步踉跄,伸手搂住眼前这个他亟欲躲避的人,但高逸静的体重比他重,他整个人往后跌,高逸静跌在他的身上,血更是喷往他脸上,他嘴里都是高逸静的血味。
曲青立刻点住高逸静几个|穴道,制止他不断流出血液,但是成效似乎不大。
“贤弟,快点跟我一起扶他到火堆那里去,要是在这里又遭到野兽攻击,那他就死定了,而且,血味更容易引来野兽。”
君怀麟抱着高逸静,从地上站起来,半抱半扶的把他拉到火堆前,高逸静的神智似乎还十分清醒,他一直看着君怀麟,此举让君怀麟觉得高逸静根本就是个疯子。
“你还在看什么?你快死了啊!”
君怀麟忍不住愤怒大吼,而高逸静的手却摸着他的领子,他的领子及衣服都沾满了高逸静的血。
高逸静忽然痴痴的说道:“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我再买一件白衣滚黄边的给你,你最喜欢这个颜色了,对不对?”
曲青也听到了高逸静在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这个人临到死前,还在意君怀麟的衣服被自己给弄脏了。
“高逸静,你再不止血,你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高逸静的颈部还在流着血,他似乎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伤势很严重。他无意识的举起手来,封住自己的|穴道,连曲青也没有看过这种奇特的封|穴手法,高逸静才刚点完自己的|穴道没多久,血就止住了,他却因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曲青看着君怀麟道:“贤弟,这个人的脑子若不是有问题,就是他爱你至深,且爱到不顾自己的性命,还……”
曲青没有说下去,君怀麟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又气又怒,“大哥,你别再说那种话气我了,他根本就是脑筋不正常!”
“一个脑筋不正常的人,不会冲出去代替你被野兽咬一口的。”
曲青的话,君怀麟明白。但是要他承认高逸静对自己的爱意,比要他吞下十颗蛋还难。
“别再说这些了,快医治他吧!”
曲青道:“我根本没有金创药,而且现在就算快马送他到下个城镇去求医也来不及了。”
君怀麟伸手探入高逸静的怀里,一想到在千喜客栈时,他曾说过他走过大江南北,那身上应该会带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吧!
从他怀里搜出了一个小方盒的药物,是当初他要给他抹的药,却被他丢出了窗外,他将药递给了曲青。“他身上只有这个。”
曲青将方盒打开,闻到药膏散发出来的味道十分清香,料想应该是上等的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总之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抹上去再说,等到天亮,再看他状况怎么样。”
他们守着高逸静,但高逸静却一直陷入昏睡之中,等到天明,高逸静仍旧未醒,反而发着高烧,虽然他的肩膀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似乎因伤口感染及失血过多,他的高烧来得又快又急。曲青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带着他,飞奔到下个城镇。
只是这个城镇的大夫是个庸医,看到高逸静肩膀及颈项那么大的伤口,怕会医出人命来,死也不肯医治,再见到高逸静烧得十分厉害,断定他应该死定了,说了一句:“死人何必医治。”
君怀麟当场气得恨不得赏这个庸医几个巴掌,但此时再到下个城镇已经来不及,曲青只好道:“我不能带着高逸静到下个城镇求医,我把他留在这里,我去下个城镇找大夫来这里替他医治。贤弟,你就在房里照顾他,不停用冷水沾湿毛巾,试着帮他退烧看看。”
君怀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 * *
曲青前脚一走,掌柜的就走进来道:“这位客倌,麻烦你们移出去吧!我们不让你们投宿了。”
君怀麟吃惊问道:“为什么?”
掌柜的道:“我听大夫说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快死了,你们要是投宿在这个房间,以后大家知道这个房间死过人,传出去多晦气,到时别人再也不敢睡这间房了。我们是做买卖的,当然只好请你们出去。”
君怀麟气得全身颤抖,高逸静这个疯子死了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别人一直咒他死,让他心情变得相当不好。他大吼道:“他只不过是发高烧,你们就咒他死,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看向高逸静的颈部,“大爷,我可没有听过哪个人被熊咬了,还活得下来的,你们最好快走吧!”随即,他冷笑道:“要是你银子够多,我当然也不便说什么,只怕你拿不出银子来。”
君怀麟带出门的银子着实不少,但是一路上的花用,再加上他买马匹的银两实在耗费过多,以至于他现在所剩银子真的不多。他被掌柜的讽刺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第一次见识到人世果真如曲青所说的险恶,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正咬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地想到高逸静出门在外,应该也会带些银两,他伸手入高逸静的怀中,却没有摸到什么,见他衣物有个地方特别鼓胀,遂伸手进去,摸到了一叠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拿出来一看,却吃惊不已。
掌柜的更是瞠目结舌地喊出口:“高家银庄的票子!”
君怀麟当然听过高家银庄的银票,那是最通用的银票,四处都可兑换,也是现今信用最好的银票,再看那一叠叠的银票,大则万两以上,小则也有百两,这一叠的银票,算起来也有上百万两,他们君家合起来的财产也没有这么多。
他拿起数额最小的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给我滚出去,不过,等会儿给我带来最干净的水及布巾,还有,叫人去煮些东西上来,而且要适合给受伤的人吃的。”
有钱在手,掌柜的态度当然完全不一样了。他立即应声,退出房间。
过没多久,干净的水及布巾,以及吃的东西,全都送了上来,连酒都是客栈里最好的。
用干净的布巾,重新擦拭着昨日高逸静被咬伤的肩颈,那些地方血肉已有些模糊,可见当初被撕咬时的痛楚,一看到这个伤口,君怀麟不由得全身冒出一阵寒意,若不是高逸静冒险救他,那这个伤口的痛楚应该是在自己的身上。
他将伤口仔细的用清水处理过后,再看着那瓶酒,他知道用酒可以让伤口不会腐烂恶化,只是听说浇酒进入伤口时,那会是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怕酒液会沾湿高逸静的衣服,便动手去解高逸静的衣结,却莫名其妙的满脸通红了起来。一来他贵为少爷,虽然只是个小山庄里的少爷,却从未服侍过他人,二来这个高逸静对他纠缠不清,且看他的眼神,总让人觉得焦热难耐,现在他却要脱下高逸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