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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横了一眼陈氏,陪着笑说道,“六殿下,刚臣妇刚说的当然是算数的,不过,事出突然,还没有准备好,怕是污了您的眼。”
“是啊,是啊。”陈氏忙不可迭地点了点头附和着。
“本宫可不是那般挑剔的人,反正明慧妹妹也累了,进去歇歇好了。”徐习远笑着摇头,抬步走了进去。
冯氏着急但是也不敢伸手挡。
明雅扶着冯氏,低声耳语说道,“母亲,莫急,殿下是光明磊落的人,若一再阻拦免得会落个不好的印象,不如让他进去,也是未尝不可的。”
冯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好在那床上的女人不是七丫头,不是范家的女儿,明婷是在戏台那边,看样子应该是哪个被迷了心的丫头,如此一来大不了折损一个丫头了事。这腌制的事宫闱里还少吗?
这六殿下恐也不是那般好事之人。
于丽珍一脸的阴晴不定,也知道当下不是自己强出头的时候,陈氏则是黑着脸,没有出声了,明玉则是气恨着暗自咬牙。
“原来这里有这么好的一出戏啊。”徐习远进了门,扫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于浩,和旁边那哆嗦的那团被子。一笑,“好像是于家大公子,大公子倒是会享受挑一个如此风光霁月的好地方。”
语气格外的调侃。
低头在明慧耳边耳语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明慧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好看吗?”
徐习远嘿嘿一笑,转头看向冯氏一众人,目光幽幽定在陈氏的面上,“难怪于夫人刚刚阻拦本宫进来。”
“臣妇不敢。”陈氏普通跪了下去。
“起来吧。”徐习远扫了她一眼,丢了一句话。
“这不是我的香囊吗?怎么会在这里?”明慧看向桌上的香囊向前走了一步,拿了起来,很是不解和疑惑,“怎么会?”
“七侄女,你的香囊怎么会在这里?大伯母也是很不解。”冯氏看向明慧问道。
当初明慧不见,然后又见着这香囊掉在床榻边的地上,于是他们都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床上被团里的女子就是她,没有想到,她好端端的安然无恙,那床榻上的人是谁?
冯氏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
明慧手握着香囊,解释说道,“我在花园里等红儿的时候碰到了赏花的嫣红姑娘,姑娘说着香囊不错,我想着姑娘伺候父亲有这么长时间了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这平日里和她也怎么打照面,见她夸我的香囊,所以我就借花献佛,把香囊赏给她了,然后我见红儿还没回来嫣红姑娘好心就让丫头送我回了慧园去了。”
伺候范言志的嫣红姑娘!于丽珍脸都青了,陈氏更是气得一口血往嗓子眼冒。
明玉紧蹙着眉,扶住了脸色发青的于丽珍,眼眸不善地望向明慧说道,“姐姐这说的,红儿可是说了去了慧园找你的,没见你回去的。”
明慧一笑,淡淡说道,“姐姐这是说我说谎呢?我有何要瞒着的,这园子这么大,我和红儿错开了道不是正常吗?”
“七妹妹说得是有理的。”明雅也分析说道,“七妹妹是喝了酒的当然走得慢,红儿没见着七妹妹心里着急想必是抄了小径和七妹妹错开了。”
“嫣红姑娘。”陈氏回过了神来,几步迈到了床榻边,见着自家睡得正是香甜的儿子于浩,恨不得一把丢出去了才好解气,但是当下最是紧急的是,这床上的女人是不是嫣红姑娘,外甥和姑父的通房睡到了一张床上,陈氏想着就是胸口一阵腥甜。
以后谁家的好姑娘会嫁给如此色胆包天,借酒犯浑的儿子?
陈氏想着一把夺过一旁的茶盅,朝自己儿子的脸上泼去。然后一把揪住那被子猛地一扯,“你这贱蹄子。”
嫣红自那一声尖叫就吓得清醒了过来,这门被挡了,屋子里逃无可逃,只能抱着被子蒙住了头,这不管是谁,她都是范家二爷的人,在宴席的当天和人抓住在一张床上,她都不会有好结果。
开始听得他们因那香囊以为自己是郡主,只想他们能快点走人,自己也来个将错就错好了,没有想到郡主本尊却来了,还带了一个六皇子。
她恨不得钻个洞把自己埋了才好。
嫣红刷白的一张脸,爬下床,跪在地上直磕头,“大夫人,二夫人,饶命,奴婢没有做,奴婢没有什么都没有做。”
一张妩媚的脸白的跟纸一般,身子微微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萧索,泪流满面地磕着头。
睡眠中的于浩被一杯茶泼了个机灵,睁开了眼,见着房里的人,眼眸得意地看了一眼明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目光投向了陈氏,“母亲,儿子不是故意的。”
陈氏一巴掌挥了过去,“孽子,醉了酒不会找你表哥表弟啊?这下你将来要怎么做人?怎么对得起你的姑父?”
陈氏腿一软,抱住他哭得哭天喊地。
“儿子不是故意的,姑父要打要罚,儿子都认。”
“孽子啊,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陈氏在他腰际拧了一把,在他耳边快速低语说道,“闭嘴,别开口。”
“母亲。”于浩被拧得一阵肉痛,这眼泪真是滚了下来,极其听话地闭了嘴,不再开口,任由陈氏抱着哭。
“发生什么事了?”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见着站在门口一脸威严和怒气的范老夫人都忙屈膝见礼。
范老夫人扫了眼,朝徐习远走了过去,“老身见过六殿下。”
“老夫人这使不得。”徐习远虚扶了老夫人一把。
范老夫人也没跟他客气,眼眸锐利地环顾了房里的情况,她这一得了李妈妈的话,嘱咐了马氏几句让她招呼了客人,便带了秦妈妈和李妈妈离开到了挺香水榭,还没进院子远远地就听到汀兰水榭的闹声。见着这房里的情况,她是多少有了个谱。
心里这个气就不住地往外冒,眼眸瞪向冯氏,“吵吵闹闹的,不知轻重。”
冯氏自是委屈,但也只能低头认错不能反驳。
“这都怎么回事?”范老夫人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可这事情 还是要了解的。
“老夫人,救命。”嫣红到底是自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对老夫人是有几分仰慕之情的,这下哭得极其凄惨,一下抱住范老夫人的腿,“老夫人您要为嫣红做主,嫣红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做对不起二老爷的事。”
泪水簌簌而下,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姑姑,这贱蹄子不安于室,勾引浩儿啊。”陈氏不甘示弱抱住了范老夫人哭喊。
于浩惊愕地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嫣红,这下明白了自己母亲不让自己开口说话的原因了,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站在徐习远身旁亭亭玉立带着一丝笑意的明慧,又看向范老夫人,“姑祖母,孙儿只是喝醉了酒,小憩了一会,不知道这里有人的。”
这……于浩和嫣红两人被当众堵在了床榻上,一个口口声声说没有做什么,一个说不知道有人。
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妩媚动人。这话说出去,谁信?还有她儿子范言志,虽嫣红连妾都不算,只是一个通房,这送人都不当回事,可是这于浩是范言志大舅子的儿子,这姑父和外甥……此等丑事,居然发生在自家的院子里,这还不得被人唾弃死。
范老夫人仿佛能清楚看到自己儿子范言志那头上的那团绿云,范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黑黑的还带着绿。
“祖母。”明雅和明慧一人一左一右扶住了范老夫人,扶着她稳当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第十七章左右为难
来的路上去请她的李妈妈可是把事情经过都详说了。本来她还不信,这会亲眼所见,恨不得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范老夫人一口气闷在胸口,可是经历风雨的她知道,这个档口自己还不能倒下,若倒下了,这事牵涉到范言志的通房和自己娘家的侄孙,外面宾客满堂,一个不好,别说是范言志和于浩两人,就是范府和于府都禁不起这场风雨。
这大安朝虽民风开放,这官场和商场,送美婢是经常有的事,可还没到长辈晚辈不分的地步,还不到如此姑父和外甥共用一个女人通房的地步,那是不伦,在看重孝道的大安朝可是容不下如此的不伦事。
表面看来是一个女人而已,这若是被御史知道了,那一张张铁嘴铜牙,寸草不生的地方他们都能掘地三尺能挖出个草根儿说个子丑寅卯来,这被他们闻得了风声,就等于是抓住了范言志的把柄。
这范言志的官途估计是到了头。
这冯氏是范家主母,可也是范言志的大嫂,这二房里此等妾室通房的话是没有多少的话语权,所以还得自己来做这个主,她不能气倒。
范老夫人硬生生撑着一口气拽紧了椅子的扶手,闭了闭眼,睁开了眼眸起身朝徐习远一礼说道,“让六殿下见笑了,还望六殿下海涵,改日老身挑个好日子请六殿下过府喝杯粗茶。”
显而易见的逐客,先把这尊佛给请走再说。
范老夫人是很有眼色的李妈妈也跟她说了这六殿下和郡主一起逛园子逛到了汀兰水榭。
“老夫人有礼了,还请老夫人自便,我也逛得有些累了,日头也早了,是该回王府了。”出了此等事,谁还有那个闲心和闲工夫招待客人,徐习远心里也是明白的,说完了眼眸不经意扫了一眼于浩和嫣红姑娘,抿嘴一笑赞叹了一声,“老夫人,这范府的教导真真是不凡啊,如此厚待晚辈。”
呃,众人听得脸都快成锅底了,这于浩的脸更是清转白,白转青,然后转红,跟彩虹似的色彩斑斓换一个遍,这范老夫人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明慧低头嘴角缓缓溢出了一丝笑容。
范老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看向明慧,脸上带着一丝倦色说道,“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要大妨,可你与六殿下到底是表亲也没那么多讲究,七丫头,你替祖母送送殿下。”
范老夫人这是敲打两人呢,虽是有表亲这一层,可到底是男女有别。
听得老夫人话里有话,徐习远也不气不恼,笑得疏朗,没等明慧开口说话就接了范老夫人的话,“老夫人说的是,这论规矩和教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