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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戚少商拦他的路,他这次又能否狠下心?
顾惜朝忽然回头,神色冷淡地道:“我已将我这阴谋全盘托出,这些凶案也都算得上我一笔帐,戚‘大侠’,你又待如何?”
戚少商举杯,波澜不惊,微微一笑,道:“没有你,这些人也迟早若非死在自己人手上、便是死在黎夫人手上。何况我又拿不着你的证据。这白玉楼一案,已经了结,连铁手都信了你,我还能怎样?你称霸江湖的筹谋,虽然不太‘侠义’,但江湖上本就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我又能说什么?各门派自己窝里斗,我管得着么?至于你这些‘谋反’的言论,我又不是官府的人,更加懒得管。”
顾惜朝居然脸色一沉,道:“你若想拿我的证据,你盯紧我此后行动,迟早也能拿到证据。就算你拿不到证据,你也可以替天行道,想办法破坏我称霸江湖的图谋。”
好像戚少商不跟他作对,他反而有点不舒服了。
戚少商低下头,好像在强忍住嘴角一点笑意:“好。我从今往后,一定日日盯紧你一举一动,你若要意图对武林同道不利,我戚大侠一定第一个站出来跟你决斗!”
顾惜朝好像也发现他语调有异,脸色更沉,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戚少商赶紧咳嗽两声,换了正色道:“你这暗中挑拨杀人的事,以后只要若被我发觉一次,我定要阻你一次。这可不是戏言。”
顾惜朝的脸色却反而好了一点,淡淡地道:“这交易我本来就不准备再做了。我已靠它得了资本,今后我会按着江湖规则来经营这清歌白玉楼。这些门派中的秘密,只是我给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罢了。”
戚少商奇道:“清歌白玉楼?……不错,不错,一曲清歌,荡去浊气,这清歌白玉楼,好像比我的金风细雨楼好听那么一点点。”
但他不知为什么实在忍不住他的笑意,终于笑了出来,然后道:“你做清歌白玉楼的楼主,我做金风细雨楼的楼主,咱俩倒真是很般配啊。”——他有点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传唱京城的少游词,但他当然绝不会说出来。
顾惜朝这一次居然没有把脸沉下来,而是平平静静地道:“你一直说我走错了路,所以我一直在想,你走的那条路究竟又是什么样的?这一次,我决定试一试你走的路。”
戚少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凝注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道:“不错,一个人走路,和两个人一起走,滋味绝不一样的。我一直都盼望你能与我并肩同行、品酒论剑、笑傲江湖。今天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欢喜。虽然你还是做了一些我本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你就是你顾惜朝,既然是你,我就都认了。你都肯为我挡毒针,我还有什么不可以忍?我在蛇池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决心。从此不管什么路,一起走。不管什么难,一起当。”
顾惜朝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什么。戚少商抢在他前面道:“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答不答应。我已经决定了。我认定的事,就不会再更改。何况……”他又笑起来:“我的那个大胆的猜想,我早已知道不是妄想。你难道不是在两年前就已开始用这首歌让黎夫人装鬼吓人了么?你难道不是两年前就已经这么想了么?你难道不是,认定的事,就不会再更改么?”
他伸出手,他的笑还是那么真诚而温柔,他柔声吟道:“还旧游,重携手,共醉夜雨旗亭酒。”
顾惜朝并没有动,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戚少商,道:“你还肯信任我,还肯这样把我当朋友?”
戚少商摇头道:“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兄弟、当朋友。你知道那是不一样的。我把你当作,知音。”
他看着顾惜朝,一字一字地说:“此生得一知音足以,夫复何求。”
铁手醒来的时候,正看见顾惜朝把手放在戚少商的手上,双手相握。
铁手从来没有见过,顾惜朝的眼睛竟然会那么亮,好像满天的星辰,都落进了他的眼中。而他的笑,竟然会那么明媚,好像四月的春风,已吹开了满园的鲜花。
而戚少商的笑,也像四月的阳光一样和暖,他的眼神,像四月的春风一样温柔。
铁手看得呆住了。
可是铁手慢慢缓过神来的时候,戚少商和顾惜朝好像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铁手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已经醒了,但又忽然觉得会很煞风景。
然后他看见顾惜朝忽然不笑了,却板着脸对戚少商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在旗亭酒肆的时候我们究竟玩了什么游戏?你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伤疤和……”
戚少商满眼都是温柔又多情的笑意:“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等你在旗亭酒肆喝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顾惜朝的脸板得更厉害。
可是铁手觉得他的眼里好像开满了桃花。
铁手差点把顾惜朝的脸也看成了一朵桃花。
铁手想,春天真的到了。
他已经几乎可以感觉到多情的春风偷偷钻进了这间小屋,温柔地抚摸着每个人的面颊。他甚至可以想像,屋外的桃花已经一朵朵热情地开放。他忽然很想回六扇门,和追命好好地喝上一场酒。
春天真的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