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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袁振刚才转交给他的东西,从海世子伤口上纹拓分析作案凶器,筛选近十年江湖高手所用的成名杀器及兵器谱得刀,他们发现,有二十六种武器能造成这样的切痕。
其中有一样,柳叶细弯刀,寸长,呈S型,头尖薄,中扁平,乍看犹如冷冬的新月;使用时,旋转如满月,幽光,森冷,号称能切割所有生死物。江湖人又称生死镖。
这是昔年东厂大太监头子切人肉片削人骨头剔人指甲的专用小工具,不过,在他坐上东厂头把交椅后,就甚少出手;唯有他身边亲信方知他的成名绝技,红月十三式,寓意刀刀见红,不见血,不回刃。
李太后惊得坐直身子,看着这把凶器,面容上再找不到原来的从容淡定。
“他没死。”
“奴才亲手将他的骨头,寸寸捏断,又用三寸三的寒骨钉,将人进棺材。断不能还有活路。”杨林逋恶狠狠地咬牙道,没有一个人,受过三千六百刀的剐刑还能活着,他甚至亲自补了手。
每个做太监的,在去掉那物时,就立誓,不管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都不能残害同类的躯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约定成俗的规定,他也不会给那人完整的尸身的机会。
“他有传人。”李太后扯出手绢,轻轻微拂,好似拂去身上的寒气,目光森寒,道,“查。”
杨林逋刚走,曹秉士推门入内,匆忙报:“太后圣安,启禀太后,秦家堡大管事已知会海陵王府,全权协助海王爷索求凶手。
今夜子时,秦家堡铁骑将恭拜景福宫圣母皇太后圣安。这是秦家堡拜贴。”
李太后咬牙抽了把手绢,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嘴角,缓过劲儿,微挑眉,淡淡地吩咐,道:“与皇帝说声,今日有旧友拜访,让他不必惊慌。都当这皇宫是他们家的了,哀家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人不要命!”
卌三回 乱象生,君不见 凹凸曼传(中)
另一头,青菽正在用估量似的眼神打量小姐住的宫殿。地偏,物简,青菽撇嘴,颇似不满意。青苹连连使眼色,才让她有所收敛。
二人出来急,没带东西,青苹拘着青菽给小姐打点寝殿。
外头宫女来报:忠肃公老小爵爷求见。
青苹青菽忙布置珠帘之类的东西,夏侯俊进殿的时候,只能透过水晶珠帘瞧个囫囵。青苹代为问话,夏侯俊答,宫中出大事,他担心小未婚妻受惊吓,特来探望。
双方你对我答,一板一眼,眼见对谈就要结束,夏侯俊很勇气地问道:“敢问小生可否与小姐说些个话?”
“礼不可废,夏侯公子,请回。”青菽冷下脸,毫不客气地赶人。
夏侯俊倒不怒,把守的人越严厉,越说明人家家教好。他低言道:“小生有件紧要的急事,想与小姐商量个对策。与海世子事有关的。”
青苹按住青菽,温言道:“夏侯公子,非婢子二人不通情理,实在是忧心小姐名节有损。公子有何话,不妨敞开窗子说个明白。”
夏侯俊只好收起自己那点小计量,吐露道:今夜景福宫有变,还请小姐躲避一二。
青苹青菽一惊,从各自眼中瞧出果然如此的意思,二人道:“婢子代小姐谢过公子通传消息。稍后婢子与小姐商议如何自处。公子,请。”
夏侯留下无数慰问品,主要是小玩具,一步三回头地离宫,他甚是希望小姑娘能开口留人。
“且慢,”小姑娘声音响起,夏侯俊乐得像跳起来似地奔回帘前,躬身相问,“小姐有何吩咐?”
“烦请公子送青苹青菽回府。”
青菽嘣了句她不走,青苹也坚持,顾家琪道:“阿南去福嘉公主那儿,青苹青菽,你们不方便去哦。”
妇人打扮的青苹羞红了脸,青菽脸也红,啐道:“小姐,你越来越大胆了。”
“呐,阿南可什么禁忌的话也没有说。”
顾家琪轻笑,青菽又道还狡辩,也不怕人笑话。夏侯俊马上拍香屁,能聆听小姐教诲,三生有幸。
青苹青菽瞧他这般傻样儿,不禁捂嘴吃吃地笑。
此间事定,夏侯俊护送二丫环出宫,顾家琪以游耍名义到景希宫,夜里便宿在大公主处。三公主知道后,拖着金绸长护条,挤上皇姐的大床,仨人同榻,笑闹声连连,多是阿南与三公主合伙捉弄福嘉。
亥时,景福宫堡垒攻克战打响。
曹秉士领着御马监的太监镇守宫门,海陵王府的雇佣军飞檐走壁,源源不绝地涌向景福宫,数十道黑影就在夜空里厮杀,刀光剑影,杀声震天,生死由命。
此夜不眠人也许都和景希宫的仨个孩子一样,抱着被单,缩在木窗旁,害怕又担忧地看着尊贵不可一世的景福宫受贼人肆意侵辱。
“阿南不怕哦。”福嘉公主抱着孩子轻轻颤抖,紧张地又问,“锦衣卫呢,锦衣卫怎么还不来?”
三公主目光死看着那一处的屠杀,恨声道:“屁的锦衣卫,表哥这辈子都毁了,难、难道还不准舅父舅母出点气!”
“这是谋刺,皇妹,让他们收手吧,要抄家灭族的!”福嘉公主哀求道。
三公主动作过猛地拉回自己的袖摆,道:“海陵王府就我表哥一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就是李家送去的女人生了儿子,我表哥就出事了!”
她转过脸,恨意在她美丽的眸子里闪烁,道:“皇姐,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福嘉公主急叫道:“这只是你们凭空的猜测,没有证据。”
“哈,没有证据?”三公主冷笑吼道,“没有证据,父皇会不发兵?没有证据,皇祖母会任由人上门叫骂?如今她是被人逮住小辫子,知道理亏,才不吭声的!”
“不会的,皇祖母绝不会这么做!”
三公主冷诮地看了福嘉一眼,撩开重重的裙摆,从绑腿间拔出真火铳,扔了一把给小孩,起身,居高临下道:“顾小南!要不要一起冲出去!”
“皇妹!”福嘉公主不敢置信地尖叫,顾小孩傻不愣登地看着她。
“年初二那天,你在宫里被人追杀了吧?就是我们母仪天下的圣母皇太后干的!”
福嘉公主虚弱地唤了声:“皇妹,你何必。”
“因为本宫和皇姐不一样,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三公霍地开枪,宣告海陵王府族人的复仇之火全部点燃。
“小南,你留在这儿,哪儿也不要去,听话。”福嘉道。
“嗯,公主嫂嫂,你要小心。”顾家琪改把火铳塞入她手里,用力一握,保护好自己和三公主。
福嘉公主用力点头,她不能任由皇妹犯下大逆不道的错事,她提着裙子追出去,宫女太监锦衣卫叫着公主,紧随相护。
顾家琪搓搓鼻头,慢吞吞地向偏殿走,不时张望寻找。
“找我?”冷不丁地,排骨小孩在她后头现身,嘴里还咬着蛇肉干。
顾家琪转过身,微点头,问道:“有没有兴趣,去干一票?”
排骨小孩摆个头,让她跟上他。两孩子以宫中花草林石为掩护,悄悄又快速地前进。
景福宫外,入侵者与守宫人斗得厉害,两人轻易摸进景福宫外围第一层,转向僻静处寻找。
在西北角的一个小花房里,几个美貌姑娘,普通宫女装束打扮,神色惶惶,相互自问:“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打进来啊?”“怎么这么可怕,这里不是皇宫吗?”“现在的刺客,都这么大胆?”“我不要进宫了,我要回家!”
“再不放我出去,我叫我爹灭你们全家!”秦广陵摇着木头窗,大吼大叫。
“哪个?”排骨小孩问,声音轻细,几不可闻。
顾家琪偏头凑近道:“喊得最响那个。”
嘴上忽地一软,顾家琪缓缓看过去,排骨小孩摆正脑袋,若无其事状:“你答应我的。”
“臭小子,”顾家琪好笑,“这么快就学会泡妞了。呐,暂时收收心,治好眼睛再玩女人。”
顿了一会儿,排骨小孩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白天能看见。”
“多吃红萝卜、蕃茄、水果蔬菜、鱼卵,海鱼也行。”
排骨小孩轻碰了下她的手,二人不再说话,紧紧伏在地上。片刻后,巡逻老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走过来,问道:“有情况吗?”
“没有。”花房屋角里有宫人出声,这时,那些美貌宫女见到有人走动,哭喊叫道:“公公,公公,救救我们~”
“不男不女的老妖怪,快放我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等我出去,你死定了!”
老太监挥散拂尘,不予理会,悠然远走。
顾家琪见此处戒备深严,并未受前头入侵事件影响,暗忖倒小瞧了景福宫的守备力量。
“看来机会不是很大,走了。”
“等会儿。”排骨小孩低声说了句,只见他窜到十数米开外的地方,手腕转扬,数点亮晶晶的飞镖射出,暗夜中,血涌如注,墙角下的太监瞬间被断喉,死。
临死前,他们甚至来不及惊呼。
见到这一幕的其他御马监太监发出惊恐的抽吸声:“都督,是都督叶公公!”
“咳咳,小兔崽子们,你们还记得咱家,咱家很高兴。”一声粗嘎难听的公鸭子声在血腥的夜风里若隐若现,就像轻功高手飞来飞去,造成的气流变音。
“鬼啊!”众监吓得狂乱,扔了武器狂奔,狂叫:叶公公回来了。
无论他们跑得有多快,恶鬼的声音如影随形,银色的圆镖闪烁不定,如死神手中的镰刀,轻而易举地收割着太监们的性命。
景福宫整体守备陷入混乱,在一片哭爹骂娘的恐慌中,大部分太监屁滚尿流地涌向景福宫主殿。
前东厂都督,叶重天,身死经年,威名尤令仇人闻之丧胆。
顾家琪忍不住低吹一声短哨,来头不小。
卌三回 乱象生,君不见 凹凸曼传(下)
外头的人注意到里面的慌乱,趁势进攻,海陵王府的人马以四面八方之势合抄景福宫,黑衣人很快注意到西北小花房附近的不同寻常。
“救命!快来救救我!”漂亮宫女们大声哭叫。
“这里关着狗皇帝的女人!杀!”
门锁被人砍断,宫女们尖叫着跑出来奔散,又一个个被砍倒在地,火把忽明忽暗。
黑衣人匆匆扫一圈,继续攻向主殿。
秦广陵骂骂咧咧地从躲藏处跑出来,顾家琪矮身低冲,正要放倒秦广陵。排骨小孩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飞身一脚踢去,再点四个大要穴。
“走。”他低语,一手拽走秦广陵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