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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王再送信给夏侯雍,纵使不能与三公主的女儿结成亲家,他们愿意定下赵云绣的女儿。
夏侯雍冷笑,赵云绣的女儿和三公主的女儿,份量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时候,因为,司马昶调夏侯雍平定南昭叛乱的圣旨被海陵王府扣留,夏侯雍以为自己进京,一定是要被下狱被处斩,夏侯雍为活命,决心还是答应海陵王的邀请。
与其在司马昶座下被杀,倒不如先跟海陵王成事,先保住命,其他事容后再说。
接到夏侯雍明确的意向后,海陵王府积极运作,为攻城作准备。他们调动南方的势力继续纵容南昭外蕃军烧杀抢掠破坏大运河沿岸的民生与房屋,同时,煽动乱民难民涌向北方诸省,让各城镇官员焦头烂额疲于奔命,无法很好地侦查阻止军队的异动。
城内外风声鹤唳,人人都为孤镇京师的新皇宁帝捏把冷汗。
距离夏侯雍踏上京畿地面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顾家琪的信送到他手里。
夏侯雍并没有立即展开就看,他在想,这时候,顾小南写信给他干什么,是不是在信里求他不要领兵攻入京城;或者,像上回一样,用甜言蜜语哄骗他,让他不要追究她害他落到这般田地。
尽管他一点都不明白,一个程宓怎么能够让她轻易臣服于他。他拒绝相信这里面有阴谋,他更愿意相信,顾念慈像他在想她一样深深地思念他,她不能没有他。
手下人、海陵王府的人告诉他,顾家琪帮他生孩子,这件事有内幕。
夏侯雍自己亲自查了,也是疑云重重。
然而,一个家世高贵才貌惊世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自贱。
夏侯雍想不通,就像他想不通这时候,顾家琪还写信给他做什么。终究掩不过心中的情感涌动,夏侯雍没的撕信,而是打开一览。
顾家琪的信简单得像在列提纲,她告诉他三件事,三公主的死;小旷与小薇的婚事,海陵王扣押宁帝圣旨的事。并附三公主绝笔信复件。
夏侯雍把信纸翻来倒去,又放到水里浸,烛火上烤,一弄就破的信纸证明这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信笺,没有任何暗号私秘。夏侯雍怒得把信拍到桌上,大骂:顾小南、你当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欺人太甚,她毁了他,却连句好话一个理由都没有!
无意地,夏侯雍的目光扫过腰间,找不到陪伴自己多年的爱刀,猛然想起一事,冲到自己的包裹处翻找擦刀用的毛皮,扔进酒里,泡了一会儿,颜色不一的皮毛泛起密密的小气泡,不多会儿,空气里弥漫起难闻的气味。
夏侯雍轻嗅,脑门有点眩,他挥落酒碗,怒咬牙抠住桌板,他意识到真正害他在卞衡安拿他时武功全失的罪魁,是他的好妻子,三公主!
三公主知他深爱魔刀,特别为他准备十多块擦刀用的皮毛。
夏侯雍一度还以为这个脾气王霸的公主妻子难得一见的温柔而暗喜,觉得是自己征服了她,让她臣服的结果。
谁又能料到,三公主自下嫁他的那一天起,就在寻思着怎么害他!
夏侯雍愤怒震惊到极点,一下子抠碎桌板,心中郁气炽燃,促使他毁掉屋里所有的东西泄恨,在那堆废碎片中,顾家琪写给他的泡过水的焦黄的信纸,奇迹般地保存下来。
在看到它的瞬间,夏侯雍的心不禁地柔软:顾小南,只有他的顾小南,不会害他。
她舍不得害他,哪怕他那样地伤害过她。
夏侯雍打从心底愉悦地笑起来,扣门声轻响,卞衡安没等回应直接推门入内,视而不见屋内的杂乱,请他下去接旨,道:“夏侯将军,恭喜你官复原职,宫里来的人正在下面。”
“嗯。”夏侯雍痛快地离开房间,去见新帝的传旨官。
大家以为夏侯雍不会南下,毕竟海陵王的异心以及他对夏侯雍的收拢世人有目共睹,没想到夏侯雍不但接下圣旨,还催随行官员急刻南行,都不要人费什么唇舌。
众人摸不着头脑,还是高兴魏国少一场大难。
卞衡安就想向夏侯雍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夏侯雍哪里要听这伪君子的屁、话,他赶时间。卞夏两人在大运河港口分道,卞衡安回京复命,夏侯雍要从这儿转道副都建康,平定南昭的乱军。
海陵王那方如何懊恼于计划功亏一篑,暂不提。
但说夏侯雍到乐安后,立即找上戳印郦山商行的商铺,传递他要见郦山公主的意思。
商行里知道这人份量,不敢拖延,把口信报上去。转来转去,这口信停在程昭处。程昭代顾家琪处理保险方面的业务,偏碰到老对手秦广陵个有理讲不清的女人,正头疼怎么拦下这烦人事不让阿南知道,赶着点又看到夏侯雍这恶心糟子的请见,立即打发:没空。
“就说是我说的,他要不服,叫他来找我!”程昭一边拿毛笔戳桌面,一边吼。
九十四回 千里澄江似练,一笑倾城(四)
程昭和秦广陵的事,容后再谈。这里先说魏国大时局的走向。
却说夏侯雍被拒,听说是曾经的大舅子程昭从中作梗,也没闹事,带着人折道回海林,过乐安,进建康,接受新皇宁帝的旨意点齐平南大部队。
夏侯雍是北方人,更恰当点地讲,他是北方派系少壮派军将的主要代表,到南方来领兵说实在的其实是有为难人的意思。从用人的道理上来讲,顾家琪与司马昶把人调到南边也是预防夏侯雍领着宣同大军犯上作乱。事实也证明,他们的防范是没有错的。
从遣将领领兵作战这边讲,却是失策。
南方军没人买这位新宣同总督的账,尽管夏侯雍到位后第一天,用重刑和血淋淋的军纪让承认他的新身份新地位,但是,要让士兵们认同他,还需要一个磨合过程。
这段事,就被有心人士大歪特歪,传得大江南北各个角落都知。
与此同时,抵达宣同的顾家齐,也没有发挥他应有的作用,和夏侯雍碰到的难题一样,现在的宣同军是夏侯雍的私人军人,是赵家、高家的人马,顾家已经是过去式的了,没人给顾家少爷面子;其二,他面临的困境比夏侯雍更甚。
大魏的死仇那文英望着这个踩着亲人们尸骨功成名就的青年才俊的丰功伟绩,在顾家齐到宣同的那一天,那文英率着复仇骑兵队,用新式火枪,扫射仇人的亲兵护卫队,狠狠挫杀顾家齐的颜面。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位顾家后人的笑话,顾家齐也有心重振威名,不过,南边策略用在北方,不行就是不行。
南北两边平乱的情况都陷入僵局,这让人不安。
有异心的人却是大呼宁帝乱点将,虽能捋顺兵部的军权,却也不失为自掘坟墓之举措。
海公公那颗骚动的心安捺不住,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大好时机,不用白不用。况且,海陵王府的人马都还在京畿,分散在郊区,纵使没有能征善战的领兵将军,也值得冒险一试。
他的父亲海陵王却不同意,认为京城有司马昶坐镇,司马昶本人才干非常,手里又有京畿三卫效命,没有万全的计划是不可能攻下这座都城的,让儿子不要妄动。
海公公认为父亲过于保守,近乎胆怯。并翻出旧账,早十年的时候,海陵王府就有能力策反景帝,海陵王一直持观望态度,以致于让他这个唯一的海陵王府世子沦为废人;再则前东宫太子仁帝和前二皇子争位的时候,海陵王也有九成的机会能够夺位成功,他没有做。
甚至仁帝的遗腹子幼帝之时,海陵王府也有绝对机会抢先占据龙椅,海陵王府仍在犹豫。
好不容易把顺帝逼走,海陵王竟然跟程大胜讲起什么兄义 ,错失良机,白白便宜司马昶这个仇人似的养子。
“看来,您这辈子就是给人做狗的,没做皇帝的命。”海公公如此讥讽自己的父亲。
海陵王激得恼羞成怒,反说道:“你懂什么?历史上哪个篡位的有好结果!我们有实力有胜算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海公公笑,“我有什么好急的,横竖坐那位置的又轮不上我。”他顿了顿,带着恶意刺激道,“只怕,现在看到您的好儿子坐上那位置,您更是不敢伸。”
“不敢什么?!”
“您心里有数。
嗨哟,我说老头子,您可别光听个名儿就吓得要拉屎。”
海陵王给气得面孔忽红忽白,指着儿子的鼻尖大骂:“个逆子、逆子是!”
海公公笑吟吟伸手按下对方的手指头,道:“王爷,您可别忘了,咱家已不能为您披麻戴孝守坟喽。”
在海陵王气死之前,书房外来了海公公曾经的良姬李香衣。
她手里牵着个小男孩,海陵王府想认又怕李家毒蛇咬死的嫡孙,真正海公公的种。
李香衣是个柔曼似云雾的女人,不然也不能独得海公公当年的宠爱独有她能生下孩子了。同时,她本人也是相当有头脑的,除却家世因素,她要是个心无城府的,李家也不能送她进当年富可敌国的海陵王府,为李家谋利。
她这时候秘密进京,而没有引起各派势力的注意,足可见此女心机段数的高低。
海陵王父子争执,看向来人,奇怪这对母子如何突然现身。
海公公用不客气的口吻,先问:“你怎么进来的?”
“奴家为孩子定名而来。”李香衣回道,海陵王府的嫡孙到开蒙学的年纪,至今没有名,特来向长辈求个恩典。
海陵王看了看她,直接点破道:“见过老太爷了?”
李香衣笑而不答,一副失礼的懂礼数模样。海陵王叫海公公重新布置人手,守住这书房不让外人听墙角,他接着问道:“老太爷有何吩咐?”
“祖父大人有言,与其把果子送给大家的敌人,不如我们一起平分了。”李香衣复述道。
海陵王、海公公一听这话,顿时明白,李家有十成把握摆平看似实力深不可测的司马昶,他们的交换条件,就是立海李之子为未来太子。
这就与海陵王夫人、与海公公有难解情意的徐雅言的利益形成对立,树立难解的矛盾。
李香衣不徐不疾道:“王爷、夫君,奴家虽是个妇道女子,却也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论如何,小世子总归是夫君的亲骨肉,王爷的嫡世孙。”
徐雅言生的那孩子,是司马昶的种。眼下看起来司马昶厌恶徐雅言之极,谁晓得哪天司马昶脑子抽了又好上徐雅言。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