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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咚、喀咚,摇摇晃晃的火车在铁轨上向前滑行,慢吞吞地出发。高毅确认过没有可以人物跟着自己上车后,闭上眼睛小憩。
……不要忘了,如果你杀了我弟弟,也等于是杀了你未婚妻的一部分,高毅!
耳盼还留着那天,自己抓狂弟扑上前去,揍了白景国两拳时,对方咆哮出来的话语。他不愿接受这是事实,但内心早已明白,它是再真实、残酷不过的现实。移植身体器官又不是整容,它不会显现在外,但高毅相信自己在见到白景泱的瞬间,便产生了「似曾相似」感觉,必定是来自他那双眼底所映的,原本属于阿彩的眼泽。
白景国确实是个很角色。
如此一来,我将动弹不得。我怎能伤害有着阿彩眼睛的……就算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也下不了手。
这个想法让他整整被困了三天,刚好那时候他被捉进警察局的拘留所,有许多时间可以思考究竟是要放弃,或是继续。白景国切中要害的每一句话,都在削弱他的战斗力。过于庞大的敌人矗立在前方时,很容易使人自取灭亡,不是完全地失去信心、举白旗投降,便是过于逞强而焦躁得采取错误的行动。
高毅也不例外,那三天当中,他动过许多可笑的念头,幸亏当初他被关着,不然现在已经一败涂地了。
千算万算,白景国没算到的唯一败笔,就是他那性好飞蛾扑火的弟弟……高毅望着自己搁在膝盖上交握着手,如今自己已没有什幺好在乎的了,当他决定要到垦丁去,和「白锦集团」公然作对的那一刻起,已经把迄今为止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丢入水里,化为泡影。
工作、未来、虚假的平稳日子,全部莎哟娜啦说拜拜。失去退路的他,只剩下自取毁灭一途,可是他不会是一个人,他会携着白景泱同归于尽,一块儿下地狱去。
车窗外模糊成一片、不住飞快后退的景色,宛如带着他回溯到六年前的岁月。该在六年前就为这件事做个了结的,等了六年,他才等到这一天。
太久、太漫长了,等得他好累。
「阿母……那个叔叔在哭耶!羞羞脸!」童稚嗓音毫无顾忌地在右前方响起。
大惊失色的女性,连忙捉住儿子的手。「歹势啦,囡仔不懂大人A代志!」边打边扯儿子离开。「嘘,麦乱讲话!回去你自己的位子乖乖坐好!」
将头侧靠在车窗上的男人,并没有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也没有看那对母子一眼,彷佛灵魂以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独自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
※ ※ ※
「噗哇」地抬起湿淋淋的头。自在悠游的大海浬,是种笔墨难以形容的解放、舒畅感。
景泱一接触就迷恋上浮浅的魅力了。像是身在宇宙无重力状态下,他摊开四肢、随波飘荡,徜徉在碧绿海水所构筑的宽广天空中。底下果冻般的天地里,没有俗世喧嚣与烦忧,眼睛追随着缤纷多姿的鱼儿游过来、游过去,穿梭在形状各异、鲜艳美丽的珊瑚群间,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最先他是打算待在饭店里等高毅,哪里都不去的。可是过了两个小时后,他发现等待是一种最可怕的煎熬。脑子里不禁开始胡思乱想着,高毅能够顺利地到达垦丁吗?会不会被哥哥们发现他的行踪?途中他要事发生什幺……
那时候电话里的高毅,口气有点怪怪的。他希望纯粹是自己多心,因为他真的很高兴听见他主动说要过来接自己。到现在为止,这是高毅表现得最积极的一次,纵使只是短短的、在他人耳中根本没什幺大不了的一句话,都能让景泱雀跃不已。不过高毅一直那样的教人捉摸不定,害他不禁害怕他会不会临时变卦?他究竟爱他不爱?这样无止进的猜忌,持续不到几个钟头,几乎要靶他自己给逼疯了。
恰巧这时,景泱看到饭店摆放的广告单中,有为房客安排浮潜的活动。既然现在枯坐着干等,高毅也不可能会立刻出现在他眼前,景泱便给自己安排了场小小的探险。
真是做对了!他住在这块土地上二十三年了,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垦丁的海是这幺的干净美丽。如果来生可以选择,他愿意做这片海洋里的住民,拋弃这双腿化为鱼儿都无妨。
甩甩头发上沾的水珠,他踩着蛙鞋划水,朝着岸边游回去。下午来到后壁湖沿岸时,本来是观光客最多的时间,到处都可看到有人在从事水上活动,不过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余晖在水面泼洒着奢侈的金沙,四周也变得冷清多了。
越过崎岖巨石塑造的天然信道,从外海返回内海时,景泱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岸边,背着简单行囊的男子。他加快了划水的速度,来到浅岸便迫不及待弟拔掉呼吸管、面镜,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你怎幺会知道我人在这里的?你是怎幺到这边的?高毅!」迭声追问。他多爱这份惊喜啊!想想看!昨天上午还在电话中的人,如今已经突破万难地站在自己面前。不愧是他爱上的男人,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也不管四周会不会投以异样的眼光,大方地投入男人的怀抱,给他感谢与感激的一抱。景泱可一点儿都不想遮掩,这个高大英挺的大帅哥是属于他的!
「饭店的人告诉我方向,我就租辆车自己开过来了。」
和往常一样缺乏表情的俊脸,眼皮下方似乎多了点暗影,景泱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还好吧?告诉我,我哥哥没因为我的事,去给你找什幺麻烦吧去给你找什幺麻烦吧?」
男人无言地伸手一贴上了他的脸颊,眼眸专注地凝视着他。
景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在看什幺啊?」
「你的眼睛。」男人淡淡地回答。
「有哪里奇怪吗?」
摇摇头。「它们很漂亮,全世界我找不到比这双眼更美的了。」
单单是这幺一句话就够了。景泱克制不住昂扬的心,靠上前飞快啵了他的嘴一下。「让我快点摆脱这身装备,我门回饭店去吧!」
有些羞涩地掉头往外走,手臂却被人向后一扯。轻声惊呼,景泱再度落入男人的怀抱中。高毅旋即埋首在他的颈际,伸舌舔吻着他耳根的水珠,淫靡的感觉窜向脊椎,一路延烧,他不禁喘息颤抖着。
「喂,你这样子……我会没力气走回……去的……」
天之道,他也很想要,不过再怎幺样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
邪恶的另一个他,在心中小声地回道:有什幺关系?反正太阳已经下山,四周的人也少了许多,被人看到的机会很小。
高毅突然扣紧他的手,拉着他往奇形怪状的岩石区走过去。这时,要是再傻傻地问:去那里要做什幺?未免太杀风景、太不识相了吧!景泱红着脸想:如果我说我们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像有心电感应,会不会让高毅觉得我很不要脸啊?连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都说得出来!
傻呼呼地笑着,景泱悄悄地反扣住男人温暖的掌心。自己要的真的不多,一句「我爱你」,不会太奢求吧?好想好想亲耳听见高毅这幺说。
咸咸的海风,凉凉地吹上火烫的肤。
四周暗了下来,璀璨的星子一颗颗从天顶窥伺着地上的恋人们。他们找到一处僻静的岩洞,远离海边,也远离他人的目光。里面虽然没有足以躺平的地,但有一处勉强可让一人坐下,没有被碎石突块给戳到之虞的大椭石,他们就拿它充当天然的石凳子。
被急切脱掉的潜水服,跟其它浮潜用具,通通丢在脚边。
景泱双手扶在恋人精健的肩膀上,赤裸、修长的双腿跨坐在他套着牛仔裤的腿上方,低头亲吻着他。高毅双手握着他的腰肢,仰着面迎接他,嬉戏的唇若即若离地逗弄着彼此,慢条斯理的舌勾勒、吮舔着彼此,他们不慌不忙地探索着对方的味道,像在烙印或宣示着彼此的主权。
景泱喜欢亲吻他高挺微圆的鼻端,他咬着那厚实的鼻头肉,再施以疼惜的吻。
男人则在他的下颚磨蹭着、吸吮着。
近似被小狗、小猫舔的阵阵搔痒触感,让景央抵着他的鼻子失笑。
男人玻负陧ǜ吹啬胙棺潘潘恋拇健!
轻哼着,享受着这份甜蜜。缠绵热吻结束之后,以鼻子揉捏着他的鼻子,蜻蜓点水般,在彼此脸庞上落下无数细碎的吻。渐渐地,注意力移转到紧密相贴的火热躯体。放在肩膀上的手向下移,掐捏男人坚硬如钢、光华如丝的胸膛,掌心底下可感受到扁平突起,起了硬挺的反应。
男人的手亦没闲着。当景泱沉醉在挖掘出男人身体上所有敏感地带的任务之际,高毅压揉、捏放着他结实紧绷的双臀,惹得景泱不依地扭动。
「哈啊……哈啊……前面也要……」
捉住男人的一手,将他移到自己滚烫的下腹,不过是几个吻,他已经亢奋得抵向男人平坦的小腹,高耸的尖端留下透明的液滴。
探路的指头先在桃色欲望上爱抚,几回刮搔就让景泱发出窒息般的轻喘,当男人五指全部握拢的时候,他焦急地吻着男人,无声央求。很快地,他的愿望就获得实现,男人的手缓缓地上下摩擦着。
「嗯……啊……」
轻缓的节奏,节节高涨的欲望,男人的手掌心与肉色分身制造出清晰可闻的猥亵淫声。羞耻与喜悦在眼尾妆点出妩媚的朱红,泛泪的景泱必须咬着男人的肩,才能不让自己发出更娘、更骚的丢脸呻吟。
高毅在他浑身抽紧、濒临高潮的时候,抽回了手。起出的困惑不解,在看到高毅解开裤扣的动作后,立刻烟消云散。景泱抬起身配合,方便高毅褪下阻隔在他们之前的剩余衣物。
稀微星光的照耀下,男人赤黑的欲望中心早已蓄势待发地挺起,景泱重新跨坐在高毅身上,移动着腰肢贴近他,他们互相抵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