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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夜紧紧拥着孤慕臣,疯了一般,朝着姬玉扇大吼,吼尽生平里,最大的一次恐惧来袭。
“华夜。。不要再喊了。。本少。。没事。。”
银白色的发丝,停止消失在孤慕臣的声音,虚弱的响起时。
孤慕臣扯了扯着眉角,困倦的睁开眼眸,冰凉的掌心安抚的拍在玉华夜的后背,缓解着玉华夜燥动的情绪,心疼着曾经爱过的人,在她的面前,如此的躁动不安。
时间,地点,场景,都像是回到了那个枫叶红花胜火的地方。
她的怀里,抱着那个被她狠狠伤害过的男人,怒吼着,心疼着,泪水,哭泣着。
而现在,她与那个被她伤害过的男人似乎被命运交换了位置,痛的,伤的,是那个人,是他,快要死去的那个人,却是她。
一切的债,到今天,算是还完了吧?
曾经有过的悲伤,苦痛,随着她与甄宁,不,应该说是她与玉华夜之间的纠葛,牵绊,圆满的,得到了结。
不管是在那个世界里的甄宁,还是在这个世界里的玉华夜,他们的心,对她,都应该不会再有恨,存在了吧。
那样。。便就好了。
、一定不会再错过你了
“华夜,不要伤心,不要哭。也许本少在这个世界里遇见你,就是为了了却前尘夙愿,让所有人,得个安宁,得个平静。爱,是救赎,是偿还,也是重生。当凝筠的影子不断的重现在本少的脑海里的时候,本少就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即使经历了时间的强硬扭转,还是抵不过岁月发白过的那一抹徒留下来的伤感,和思念。不属于我的地方,总是会离开。所以,忘了本少,忘了与本少,那些不应该存在的记忆吧。感情的世界里,是本少打扰了你,但却是你,让本少找回了很多失去的东西。只可惜,本少现在,没有能力让你。。像古毓屏那样,忘记有关于本少的所有记忆了。华夜,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是涅盘重生里的大运祥和,扭着结成绳芯的纠缠,一一散化开来,从此,无结无求,追随命运里的推波助澜,免于生身后世之苦,化情解难。
很适合,她与那些,曾经牵过手,拥抱过彼此的身躯,温柔着彼此唇瓣的恋人们。
如果今朝不醒,明日灰飞升天,那也是她之所盼,无恨,亦无怨。
走的,心静人安。
“慕臣,慕臣,凝筠已经去了,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他已经不在了。他已经把你交托给我了,不是吗?慕臣,现在没人和我抢你了,你只能属于我了,所以,你让我怎么顺其自然?你让我怎么。。舍得放你离去。。”
死亡的人,把他深爱的这个女人留给了他。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是要追随着那个死亡的人,离开吗?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个几乎无法出现的机会,可以和女人在一起生活,没有后顾之忧的生活,不是吗?
话语无声,说到最后,只剩下沙哑的,带着无法接受的委屈。
玉华夜抚摸着怀里女人,只残留到肩膀处的半短银发,心里揪起的阵阵疼痛,堵塞在胸口,喘不过呼吸一般,剧烈的扩张着。
“华夜。。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也许,我们还会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相遇,就像本少与你,在这个世界里,也是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允许,就相遇了,不是吗?
我们不是分开,不是没有相守,只不过。。是守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交叠起来的世界里。。等待能够相遇的机会而已。。
如果,再一次遇到,本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了。。朕的。。甄宁。。
玉扇。。会告诉你。。一切的。。”
女人的声音,久久在玉华夜的耳际里徘徊。
玉华夜木然的搂着怀里似在沉睡,掌心却始终拍着他的背轻抚安慰的女人,美眸里,干净晶莹的泪水,吧嗒,吧嗒,一滴滴的摔在女人的银色发丝上,湿润了女人柔顺的发,粘贴在女人白晳的脖颈上,透着女人,变得透明,隐约可以看到血管一鼓一动,血液流过的蓬松模样。
“慕臣。。。慕臣。。慕臣。。”
病房里,念念叨叨着男人似是着了魔的声音。
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阻止了站在房外等着替女人诊查身体的所有医生,和护士。
姬玉扇等着医生和护士全都离开了,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听着病房里不时会传出来的男人低语,烦躁的点上手中的烟,呛得胸肺,炸开一般的疼。
、据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葬礼,是在一个月之后举行的。
办的很是低调,没有请太多的人。
风家老爷看在孤慕臣至死都没有忘记风凝筠的份上,又看在孤慕臣要与风凝筠合葬的遗愿份上,再经受着玉华夜坚持不懈的劝说,好算是,穿上一套黑色的送丧礼服,站到了孤慕臣与风凝筠的墓前。
葬礼的仪式很简单,在教堂请了教士念完悼词,祈祷之后,铺了天鹅绒的棺罩送去墓地,众人在墓地之前,献了鲜花,祭香,默哀祷告,祝愿死者能顺利进入天国。
天色蒙蒙,下着细迷的小雨。
雨丝清润,夹杂着片刻飘起的雪花,在初冬的早晨,弥漫着送葬人的视野。
葬礼完成,南宫致送着泪眼婆娑的风老爷返回风家大宅,骆云白搀着眼神里露出一丝胆层的骆芸向玉华夜告别之后,也跟着离开。
苏子浼在孤慕臣的墓碑前,哭得一塌糊涂,抱着孤慕臣的墓碑不放,说是死都要陪着孤慕臣,等孤慕臣回来看她一眼。
玉华夜看着苏子浼哭的快要昏厥的惨状,想起苏子浼的肚子里,还怀着玉华岚的孩子,给了玉华岚一个眼神,示意玉华岚即使用强的,也必须把苏子浼架回去,总是情绪暴‘走伤心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不是也得脾气坏的不得了?
骆然看到玉华岚脸上不忍为难苏子浼的犹豫,直接上前在苏子浼的颈后来了一掌,苏子浼瘫软的倒在骆然的怀里,被骆然和玉华岚强行带走。
空荡荡的墓地里,只剩下身子冻得打起哆嗦的姬玉扇,和丝毫没有半点离开欲望的玉华夜,两个人,孤单单的站在孤慕臣的墓前,相对无言。
雨丝,迷濛着眼帘。
白雪纷飞,映得墓园里,一片干净的萧索。
“来一颗?慕臣生前最喜欢的口味,软中华。”
姬玉扇站的久了,肩上,头发上,满是雪花,伸出颤抖的手摸向怀里,拿出一盒软中华放在手背上磕了磕,磕出一枝放在手指间来回转晃着,把剩下的,递给玉华夜。
“不知道墓地里是不让吸烟的么?”
玉华夜抬眸瞥了一眼姬玉扇手中的烟,薄唇里哼出一句反问,却是伸手,把烟接了过去,掏出火机,啪的点上,唇瓣里,吐出一股白雾。
“呵呵,慕臣,要是能多留一些日子就好了,据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躲在孤慕臣留下的蓝调倾城里那套小房子里,姬玉扇闷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对了属于今天,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回到那个世界里的机会。
但是,想回去的那个女人,却是不在了。
这个事实,让姬玉扇有些左右为难。
他想在那个世界里与孤慕臣重新相遇,也想在这个世界里,守着孤慕臣,不愿失去。
“特别的日子?有多特别?能见到慕臣么?”
烟的雾气,在雨丝夹着雨片的飘飞中,呼出即散。
玉华夜吸了一口冷气,咬着咯在齿间的烟,双手揣在风衣的兜里,眉眼里散着轻笑,透着一股轻浮的奢华,不恭于世。
、想陪着她到天长久
“你想见么?刚才算了一下,来参加慕臣葬礼的人数,好像是有九个。听说过那个传说么?参加葬礼的人,如果是单数,那么,其中必有一个,不久后便会死去。似乎蛮灵验的,你相信么?”
眼前男人眉眼里的忧伤,仿佛能让那一抹轻笑,如雪瓣一般,轻易的被雨丝化散。
姬玉扇踩着步子晃掉落在身上的雪花,说得无意,不喜欢A市里的冬天,总是难掩冰冷的气息,一波波的迎面扑来。
“是么?倘若真的存在,就让我做那个会死去的人好了。不管能否见到慕臣,至少,是不想留在这个世界里,活得冷清了。没有慕臣的地方,哪里,都不会温暖。”
烟蒂的火光,在踩出的雪印里,一点点消逝。
玉华夜看着墓碑上那张女人尊贵冷傲的美艳面孔,伸手拂去落在那张面孔上的雪花,指腹,划过女人映在照片里的唇,好似在记忆里,曾经偷偷吻过女人的味道,甘甜,细腻,柔软,美好,是能够让他痴迷的味道。
在那个世界里,他们不能走到最后,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依然有缘无份,也没能走到最后。
如果真如姬玉扇所说,可以有机会回到之前曾经出现过的地方,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不顾一切的飞奔过去。
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已经不再值得他去留恋。
颖儿应该,不会去怪责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负其责吧?
“呵呵,你不后悔么?人,一旦做了选择,怕是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不是么?”
指间上的烟,一直没有点上,垂在指端,被雨雪打湿的整齐,软软的,粘在细长漂亮的手指上,添了一点孤单的形单影只。
姬玉扇望着墓园山下,茫茫无尽的雪色,问的清淡。
有意,无意,听着于心,细凝于耳,总有不同。
“嗯,不后悔。想陪着慕臣到天长地久,比之前那个小女人,还要天长地久。”
记忆里逐渐消去的女人模样,大雨中,奔跑着向开启车灯的地方,毫不留恋的,从未回头一望。
玉华夜想起那些曾经让他心碎的悲哀,如今,似乎成了他心里,最为洒脱的过往。
那个女人人的选择,是正确的。
也许当时,并不曾如此觉得。
可是现在,玉华夜真的很感谢那个女人,能够不带任何感情的远他而去,否则,他应该会犹豫,会为难,在两个女人之间,做何选择。
哪一种选择,不会伤害到他,和他真正所爱的女人。
但是现在,是真的,没有那种必要了。
他曾经爱过的两个女人,全都离他而去,一个被他所伤,另外一个,为他所伤,似乎,都没什么好的结果。
他的命,不会是天生克妻的相吧?
“是吗?那颖儿呢?你舍得那么可爱,且有勇气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