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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丫头,不要恨本王!屋子里死一般的安静着,裴傲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痛的无以复加,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啊,可是此刻,却要亲手被自己给毁掉。
许久的安静后,脚步声慢慢的传了过来,裴傲麻木的抬起头,看着伊夏沫那张平静的面容,目光一怔,随即一切的情绪都在瞬间被压抑下来。
“你怎么来了?”低沉的开口,嗓音里还有着那一瞬间的沙哑和黯沉,裴傲快速的站起身来,努力的想要露出一抹浅笑,可是心头疼痛之下,却猛的伸过手将伊夏沫给抱进了怀抱里,死死的搂住她单薄的身体,让自己那痛苦不堪的心得到一丝的慰藉。
“怎么了?”嗓音依旧平静,可是伊夏沫知道若不是自己的自制力极好,只怕已经压抑不住的问出声来,可是这会,她却只是平静的问了这三个字怎么了,双手轻柔的拍着裴傲那紧绷的后背,无声的给予他力量和安慰。
“没事,只是政事太多,本王有些累了。”那淡淡的嗓音,那轻柔的身体,让裴傲渐渐失去的力量又恢复了一些,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不要太累了。”点了点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裴傲那痛苦的从他身上蔓延到自己身上,伊夏沫温顺的任由裴傲抱紧自己的身体,即使这一刻,他过大的力气却已经搂的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想要开口,可是却无法告诉她,这样的痛自己承受就够了,裴傲深深的呼吸着,用力的抱紧伊夏沫的身体,汲取着她身体的气息,这样才可以让他能抑制支撑着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保护自己呢?这样的裴傲,让伊夏沫却只是满心的感动和温柔,这就是爱吗?当初姐姐也是这样,明明自己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却总是对着她笑,不想让她担心,总是说自己恨好,却一个人背负着那些无法承受的痛苦。
而裴傲却也是如此,明明昨天夜里是那么的悲痛,可是此刻,却还是对着她强颜欢笑,不想让她担心。
“王爷,前方军报。”屋子外,士兵的回禀声打断了屋子里的两个人,“你先回去休息,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终于松开手,也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裴傲轻柔的拍了拍伊夏沫的肩膀,深邃的目光温柔款款的凝望着她的脸,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他们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血缘关系,这一生,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就算天诛地灭,却也不会让她离开。
院子里,音璇陪着伊夏沫小坐着,“熊大夫虽然意外死了,可是表哥已经重新请了刘大夫。”音璇话刚说完,刘大夫却已经捧着药走了过来。
“王妃,这是你的药。”声音颤抖着,脸色苍白着,甚至不敢去看伊夏沫的脸,刘大夫颤抖着一双手将热腾腾的药递到了伊夏沫的面前。
接过药,就是她讨厌的中药味,伊夏沫刚将碗递到了唇边,一股异样气息让伊夏沫喝药的动作一滞,药是平常喝的药,可是药里还有其他的成分,常年的训练之下,伊夏沫可以敏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夏沫,不要喝!”就在伊夏沫停顿之时,凤修急切的声音惊恐的响了起来,在伊夏沫和音璇还有刘大夫回头的同时,凤修却已经快速的跑了过来,一手啪的一下打落了伊夏沫手中热腾腾的药,太过于急切的动作之下,冒着热气的,滚烫的药直接洒到了凤修骨瘦嶙峋的手背上。
“你的手!”滚烫的药汁让凤修的手背立刻被烫红,伊夏沫一惊,快速的抓起凤修的手腕,将桌子上杯子里冰凉的茶水冲向了凤修已经烫的通红的手背。
“凤丞相,你怎么了?”音璇率先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地上破碎的药碗,随后戒备的看向一旁的刘大夫,第一反应就是药里下了毒,刷的一下,长剑出鞘,音璇原本疑惑的脸庞倏地转为冰冷,对着刘大夫厉声一喝,“说!”
“音璇,这事让我来处理。”反握住伊夏沫的手,凤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对着一旁的敬德使了个眼色,让敬德押住刘大夫,“夏沫,让我来处理。”
一双温润如水的黑眸里有着千言万语,可是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凤修温和的笑了笑,眷恋的看了一眼伊夏沫,随后快速的和敬德押着刘大夫离开了院子。
“王嫂,怎么会是?”音璇错愕的看着如同疾风一般过来,又立刻离开的凤修,敏锐的感觉到了凤丞相必定有什么事情是隐瞒着她们的。
“跟过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伊夏沫视线停留在地上的碎碗和药汁上,随后率先迈开了步子,不是向凤修的院子,而是直接的去了书房的方向。
将军府的书房,因为是整个将军府最机密的地方,所以当初龙四在修建将军府邸的时候,特意留心在书房里设置了密室,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将重要的资料放入密室,也可以通过密室躲避到外面去。
而此刻,伊夏沫和音璇正是通过密室外的通道进入了书房,只不过隔着一堵墙而已,王嫂,为什么来表哥这里?黑暗里,只要密室墙壁之上的夜明珠有着淡淡的光亮,因为裴傲在书房里,所以音璇不敢出声,只是无声的开口,不解的询问着一旁的伊夏沫。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伊夏沫静静的站立在密室的石门之后,安静的等待着,熊大夫的死与裴傲脱离不了关系,而今天凤修打翻了自己的药碗,看来一切和刘大夫今天给自己的药脱离不了关系,可是伊夏沫却还是不懂,究竟裴傲在做什么。
砰地一声,书房的门被推了开来,凤修冰冷着一张苍白的面容,目光锐利而愤怒的盯着缓慢抬起头的裴傲,压抑下心头的那股怒火,对着敬德开口,“你先下去,到院子守着。”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大夫,再看着凤修那怒容的脸庞,裴傲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慢条斯理的起身,缓步走到门口,关上门的同时却也沉声的命令,“所有暗卫退到院子外,不准任何人进书房,违令者,杀无赦。”
安静的书房里,此刻只有三人,似乎能感觉到紧张的窒息感觉,刘大夫颤抖着声音对着裴傲哀求着,不停的磕着头,咚咚的磕头声一声接着一声,“王爷,真的不是小人泄露的,是在小人丢进水池里的纸包被凤丞相给拿走了,所有小人才不得不承认的。”
伴随着刘大夫一声声的哀求声,一张黄色的,原本包着药粉的纸张被凤修缓缓的递到了裴傲的面前,伴随而来的是凤修那严厉的,带着愤怒的,甚至是有着几分痛苦的质问声,“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下药?”
密室里,音璇错愕的一愣,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必定不会相信,可是表哥怎么会对王嫂下药呢?尤其是表哥应该知道王嫂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缓缓的音璇将担心的视线看向密室里的伊夏沫,却见她的脸色依旧平静,那么的淡定,似乎听到的那一切根本和她无关,又似乎是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凤丞相何时开始调查本王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刘大夫,裴傲冷沉着脸,锐利的视线阴寒的看向凤修,冰冷的薄唇泛着骇人的冷酷无情,“凤丞相不要以为本王真的不敢动你!”不动凤修,因为他在朝廷之中的根基深厚,而且苍紫王朝刚和大燕朝一战,劳民伤财之下,裴傲不想让朝廷增加负担,可是这却不是代表着他不敢动凤修。
“从熊大夫被毒死,刘大夫下药,你怎么能狠心下的手!”声音有些的激动,凤修失控的咆哮着,一双眼怒斥的看着裴傲,他怎么能如此的狠心,如此的歹毒,那是夏沫啊,他怎么能下的手。
“本王的事情不需要凤丞相过问。”不屑的冷哼一声,裴傲目光冰冷下来,冷厉之中多了一分的杀机和血腥,“凤丞相,你最好明白,不要喝本王作对,否则本王不会顾及夏沫的感受。”
“王爷你还会顾及夏沫的感受,如果王爷你真心爱着夏沫,就不会对她下药,那是夏沫的孩子,也是王爷你的孩子啊,虎毒不食子,王爷你怎么能如此的狠毒!”压抑不住的低吼着,凤修气息不稳之下,猛烈的咳嗽着,痛心的看着裴傲。
平复着呼吸,缓声的开口,“刚刚如果不是我动作够快,夏沫就会喝了药。”所以查清楚了那黄纸上残余的药粉是什么的时候,凤修才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院子里,打碎了伊夏沫手里的药碗,即使烫伤了自己的手。
“那也是本王和夏沫的事情,和凤丞相你无关!”厉声的一喝,裴傲脸色铁青的骇人,背对着凤修,一双眼里满是痛苦的压抑,而地上的刘大夫更被这一声严厉至极的呵责声吓倒,整个人都瑟缩到了角落里,王爷竟然真的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杀死。
密室里,伊夏沫快速的捂住音璇的嘴巴,将她因为震惊而出口的惊叫声给堵进了她的喉咙里,脸色依旧平静的听着书房里的一切,神色冷静的让人感觉到了不安,她太过于平静,平静到即使知道了这样残酷的真相也是面无表情,神色不变。
“无关!好一句无关,就算是王爷,如果要伤害夏沫,凤修就算拼尽所有,也要护着她的周全。”苍白的脸上有着温柔至极的感情,凤修一声一声的开口,不管是谁,如果要害夏沫,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刘大夫原本害怕的身体更加瑟缩成一团,原来凤丞相竟然觊觎着王爷的妃子,难道王爷怀疑那个孩子不是王爷自己的,而是凤丞相的?
缓缓的转过身,那峻冷脸庞之上的表情却已经完全的收敛下来,裴傲冷冷的看着愤怒的凤修,漠然一笑,勾着薄唇讥讽的开口,“既然凤丞相如此在乎夏沫,为什么当时却没有和她说明白,而是到这里来和本王对峙?”
“如果不是怕夏沫伤心,凤修根本不会隐瞒着她!”她爱着裴王爷啊,所以凤修才会秘密的调查一切,不屑杀掉那些知道内幕的人,之因为不想让她伤心,让她再次被自己爱的人背叛。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音璇脸色煞白着,可是目光依旧担心的看着身前根本看不出表情的伊夏沫,王嫂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且表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如此,凤丞相就一直隐瞒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