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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烟如今去了哪里?”一瞬间身为杀的冰冷收敛下来,伊夏沫重新坐直了身体,目光无神的空洞,为什么会这样?
“不仅王妃问过老衲这个问题,裴王爷为了找寻兄长问过老衲,伊国主为了找回连烟来问过老衲,杨柳为了找回知已问过老衲,可是天地茫茫,老衲只能说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他们不懂,不过王妃应该会明白吧。”笑容里多了份灵慧,一尘大师缓缓的起身拍了拍伊夏沫的肩膀。
“王妃,不用担心自己回不去,等有一天,时机到了,王妃就会心愿达成的。”木门嘎吱一声关了起来,禅房里安静的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的流淌声。
回不去了,她甚至不敢赌,如果自己死了,却回不到现代,那姐姐该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挺立的身体无力的瘫软下来,伊夏沫静静的看着木匣里的手机和随身听,如果连烟最后可以回去,那自己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双手环抱住自己单薄的身躯,伊夏沫突然感觉到了无力的恐惧,如果她一直回不去,如果她一直要留在这个陌生的古代,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知道是如何从安国寺离开的,可是所有的人都发现了伊夏沫的不对劲,她似乎变了,整个人冷清清的,目光空洞的失去了神韵,身上流淌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和冷漠,似乎拒绝任何人的接近。
一行人依旧向着皇城的方向行去,一路之上,伊夏沫除了偶然会用茫然的目光看向凤修外,她似乎隔绝了所有人,独自骑在马背上飞奔着,那悠远的淡薄身影如同会随时消失在尘世间一般。
伊夏沫知道自己病了,这连续几天都是空洞的睁着一双眼看着黑夜,等到夜色褪去,拂晓出现,吃的很少,甚至到了不言不语的地步。
“小沫儿,你到底怎么了?一尘大师和你说什么了?”裴九幽担心的看着在林子里休息的伊夏沫,从早上到现在,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过。
漠然的目光看着走过来的裴九幽,伊夏沫冷漠的转过视线,悠远得看向湛蓝的天幕,如今唯一停留在心底的只有一个感觉,无边无际的绝望,她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一股酸涩在瞬间冲上了眼眶,酸楚的痛着,似乎不是有眼泪要从眼眶里流淌出来,而是一滴一滴的血泪盈满的眼眶,痛的不能去想,似乎每呼吸一下,身体就会窒息的痛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是当初杀了那么多的人吗?所以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让她回不到现代,不能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双手狠狠的握成了拳头,指甲更是尖锐的刺进了柔嫩的掌心里,伊夏沫硬生生的将那泪水逼回了眼眶,她是不会哭的,就算这样的残忍,她也不会哭。
“你究竟是怎么了?”毕少白一把板过伊夏沫的肩膀,恼怒的看着她冷漠的让人心疼的脸庞,对上那苍白的面容,忍不住的咆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究竟多久没有睡觉了?”
那一张清瘦的脸庞如同失去了灵魂,眼下深深的凹陷着,灰黑色的疲惫落满了整张脸,嘴唇干裂,神情恍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她拥入怀抱狠狠的疼惜,为什么要这样孤单的坚强。
“放开我。”幽幽的三个字是所有的回答,拨开毕少白的手,伊夏沫再次的看向湛蓝的天际,任由心头的空洞和痛楚席卷着孱弱的身体和意识。
所有人,即使是凤修,也根本无法劝得了伊夏沫,她根本不理会任何人,甚至连毕少白对凤修刻意的刁难也不曾拉回她的意识,每天都是这样呆呆的看着天空,不言不语,身体急剧的消瘦着,余下一双眼,空洞洞的让人不知所措的去疼惜。
收到了暗卫的消息,裴傲是放下了一切事务出了皇城去迎接,灰暗的傍晚,两匹快马向着城外飞奔而去,官道上,看着飞扬的尘土,裴九幽等人疑惑一怔,终于看清楚策马飞奔而来的身影是谁。
心如同猛的被人给撕裂了一般,看着马背上消瘦的不成人形的伊夏沫,裴傲猛的勒停了马,快速的走了过去,她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
“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样吗?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拉下坐在马背上的伊夏沫,裴傲幽深的目光锁住伊夏沫那绝望的失去了魂魄的脸庞,心头一痛,突然快速的将她给狠狠的拉入了怀抱,紧紧的抱住她孱弱的身躯,这个笨丫头,居然将自己弄的这样病弱。
“放开我。”干裂的嘴唇因为说话而裂开,渗出了血色,伊夏沫冷漠的吐出话来,双手推开着裴傲的身体,可是他的一双手臂却根本不给她挣脱的余地。
“本王不放你又能如何?”不但没有松开丝毫,反而是更加用力的将她的身体抱紧,裴傲峻冷的脸上闪过心疼,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有什么事,都是独自一人承担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无论怎么的用力,却也推不开山一般的裴傲,伊夏沫突然歇斯底里的挣扎着,握成拳头的双手狠狠的打在裴傲的后背,“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那一次在太守府落水,如果不是他,她就会回到姐姐身边了,为什么要救醒她?疯狂的嚎叫着,伊夏沫歇斯底里的挣扎着,手脚并用的要推开眼前的裴傲,愤怒和绝望在这一瞬间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如果不是他,她就回去了,回到了姐姐身边,而不是这样这么绝望的停留在苍紫王朝。
“本王说过你的命只有本王可以拿走,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也不准。”双臂依旧紧紧的抱住伊夏沫奋力挣扎的身体,裴傲一字一字坚定的开口,不管如何,他是绝对不准许她那样的轻生,就算因此她会怪,会怒。
“为什么?为什么?”嗓音因为痛苦而绝望,因为绝望而悲痛,伊夏沫失声痛哭起来,双手再次狠狠的打在了裴傲的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没事了,没事了。”看着从挣扎到最终哭出声来的伊夏沫,裴傲终于松了一口气,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她究竟压抑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这样的崩溃。
“我恨你!为什么要救醒我,为什么?”泪水顺着眼眶流落在苍白的脸颊上,伊夏沫哽咽的开口,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在情绪崩溃后倒在了裴傲身上昏厥了。
傻丫头,横抱起昏厥的伊夏沫,裴傲疼惜的看着她一脸的泪水,一个纵身跃上了马背,一手依旧抱着伊夏沫,原本想对身后的凤修等人说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策马扬鞭的向着城门飞快的急驰而去。
“敬德,回府。”马车里,看着已经绝尘而去的身影,凤修温和的开口,重新的放下了帘子,这十多天,她根本不理会任何人,可最终还是因为裴王爷的到来而发泄出来,夏沫,你的心还是偏了。
“是,大人。”点了点头,敬德重新吆喝起马车,不急不忙的向着巍峨的皇城方向行了去,虽然他不知道裴王妃究竟怎么了,不过主子可以安全的回到皇城就足够了。
马背上,毕少白茫然的看着远的看不见的身影,握着缰绳的手狠厉的用力收紧,不是说她唯一喜欢过的,在乎的人是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面容之上闪过一阵苦涩的愤怒,毕少白一扬马鞭,丢下裴九幽,骏马撕开四蹄的飞驰起来,似乎要用这样狂奔的速度来消融马背上之人的那无处可以发泄的怒火和挫败。
裴王爷,太医诊治过了,只是身体极度的虚弱,精神重创,倒没有生命危险,长风院里,烛火微微的亮着,昏黄的光线下,裴傲疼惜的看着床上昏厥的伊夏沫,凹陷的脸颊是病弱的苍白,眼下更是一圈灰黑色的疲惫,她究竟有多久没有睡了?有凤修和毕少白在,裴傲根本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将自己折磨到这样的地步。
“傻丫头,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道对人说,你才多大,真的以为可以一个人扛下吗?”叹息着,可是更多的却是不舍得的疼惜,裴傲峻冷的脸庞因为心疼而柔软下来,抬手掌风熄灭了烛火,脱去外衣后,高大的身体躺回了床上,轻柔的将伊夏沫瘦的不成人形的身体给紧紧的揽入了怀抱里,让她的脸可以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夜色正浓,无边的黑暗里,伊夏沫似首又回到了现代,姐姐?白色的迷雾里,看着安静的忙碌在屋子里的伊冬雪,一股悲痛从心底蔓延上来,她再也不去见姐姐了。
当泪水压抑不住的从眼眶里流落下来,伊夏沫是在睡梦里痛哭的惊醒,不是不痛,不是不会流泪,而是她太过于坚强,她的泪水只会在这样的睡梦里如同火山一般的爆发出来。
“没事了,别哭。”睡下没有多久,就被伊夏沫那突然的痛哭声惊醒,裴傲快速的睁开眼,环抱着她身体的大掌轻柔的拍着伊夏沫的后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沙哑的喉咙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伊夏沫哽咽的指控着,泪水湿透了裴傲胸前的衣服,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伊夏沫再次的安静下来时,却是第二次哭的昏厥,可即使是昏睡着,却还是不停的抽噎着,身体也是极度的不安,倒像是将她之前不曾哭过的泪水在这一瞬间都给哭回来了。
见惯了她的坚强,见惯了她的冷漠,此刻,裴傲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她的泪水让他除了无措的抱着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只能打心眼里想要去疼惜她,让她不要再哭了,这个时候就算要他的命来换,裴傲也认了。
再次的醒来,是在浓烈的阳光下,伊夏沫猛的从黑暗的睡梦里惊醒,却见裴傲侧坐有床边,一手拿着奏章,一手却紧紧的握住她被子外的手,宽阔的背影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他的脸,可是此刻,伊夏沫却有着突然的感动,从在皇城外昏倒,到现面,他似乎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醒了?再不醒,本王会以为娶了个兔子王妃。”似乎是察觉到床上那有些变化的呼吸声,裴傲放下手中的奏章,转身回头看向已醒的伊夏沫,峻朗的脸上有着浓浓的调侃的韵味。
漠然的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伊夏沫空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