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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同子低声道:“这还不是呢,这要等上头的批示。”
陆展亭脸一沈道:“这准六品官是不是比正五品要大一点?
“小同子犹豫著点了点头,陆展亭指著那大太监大喝道:”那还不跟我上前狠狠地打,重重地打!“那大太监哭丧著脸,问为啥。陆展亭冷笑道:”不为啥,爷我今儿就是看你不顺眼!“小同子吓坏了,低声道:”陆公公,这大太监可是总领大太监的侄儿?“小太监也是吓得浑身发抖。
大太监见了不由得意,刚说了一句:陆公公,回头我给你引见我叔,咱都是自己人,就被陆展亭一巴掌打得不分东南西北摔打在地。然後,陆展亭上前一顿狠踩,冷笑道:“别叫小爷我再见你这阉渍货糟蹋人。”他揍完了人就拍拍衣裳扬长而去。
小同子见他边走边掏出银票,便苦笑道:“公公,这可是最後一张了。”“那最後一张就赏你吧!”陆展亭把银票放小同子身上一丢,进了院门,爬上榻,拉过被子倒头就睡。可天刚一黑,他的门就被踢开,几个太监将陆展亭从床上拽了下来,连架带拖的拉到了上书房,丢在了亦裕面前。天已入夏,亦裕只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麻纱袍子,半倚在书桌前,在灯下看书。他仿佛没看到被丢在地上的陆展亭,隔了半晌才放下书,用手捻了一下灯芯,将灯调得更亮堂些,然後笑著问陆展亭,道:“陆公公今儿过得还行吗?”
陆展亭呵呵一笑,刚想爬起来,又被那个太监按地上。亦裕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手。陆展亭立即起了身,先扭动了一下脖子,才笑道:“回十七皇子话,今儿我整治了一下小人刚搬入的屋子,见了属下,聊了一点儿公事,下午看了点书,乏了刚想困一会儿,就被带来晋见皇子了。”亦裕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老大一会儿,见他眼皮都不眨一下,便叹气笑道:“都听人说陆展亭撒慌、尤如家常便饭,脸皮比城墙还厚,没想到果真如此。你上午游了御花园,喝醉了竟敢在御花园里呼呼大睡,还惊了王妃的驾。不但不知道失礼,还胡言乱语。下午你敲诈了前去会你的下属,发了一笔小财,於是出门惹事,好端端的把乾清宫的太监给打了,还替一个小太监捐了一个品级,是吗?”
陆展亭嘴唇一弯,砸了一下嘴,看他那神情似乎在说,你什麽都知道了,又何需问我。
亦裕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觉得好笑,咬著牙道:“可我就喜欢你这张爱撤谎的嘴巴。”他这麽一说的时候,脸竟然一红,眼神荡漾,他看著陆展亭嘴巴,陆展亭心里一阵发毛。他不知道亦裕又打算如何收拾自己,刚往後退了一步,就被那几个太监抓住,生生地将他按住跪倒在亦裕的面前,揪住他的头发,一太监显然是会武艺,他的手在陆展亭的下颌一扭,陆展亭就只能无奈的张开嘴。亦裕一笑,轻轻撩开袍子的下摆,他下面竟然什麽也没穿。陆展亭不由叹气,心想普天之下,能在众目睽睽中,把强Jian做得如此优雅的大概也只有亦裕。 亦裕冰冷的指尖轻轻滑过陆展亭的唇,沾了一下陆展亭嘴边流下的清涎,轻轻地将那根食指放在嘴里。陆展亭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真得来了兴致。他拼命挣扎著挤出一个慢字,亦裕见了轻轻摆了一下手,那个掐住陆展亭下巴的太监放了手,陆展亭一阵干咳,抬头笑道:“奴才撤谎成性,十七皇子自然是一个言出必饯的人,对不对。”亦裕微笑道:“自然,我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你迟早会落到我的手中,现在不是兑现了吗?”
“十七皇子说过奴才需要修身养性对吧?”陆展亭咽了一口唾沫,道:“所以奴才谨从圣命,奴才跟佛爷起誓打今儿起斋戒了,这肉绝对不能进嘴……”他叹气著连连摇头。一瞬间亦裕的瞳子墨如点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怒到了极点。但他却最终将下摆放下来,又坐回了椅子,拿起了书,淡淡地道:“陆展亭你从今天起搬到天字号书库去住,以後会有我的小厨房给你送吃的。
从明儿起一日三餐顿顿青菜豆腐,我会提醒厨房可不要泛一点油沫子,坏了公公的德行。“他转头对陆展亭笑道:”天字号书库收了我不少最近看的好,书中自有颜如玉,想必展亭你会如鱼得水。“几个太监押著陆展亭从还没有捂热的榻上收拾了几件衣物,陆展亭随手抓了那茶叶筒子,几个太监刚要夺下,他笑道:”茶叶,茶叶总是素的了吧。“那些太监又瞪了他几眼,便推著将他一直送到了连著御花园天字号书库。陆展亭抱著包袱,走进看库的值室,天字号书收集的都是当今天子偏好的书,所以虽然叫天字号,其实却是书库中最小的一个,自圣仁宗皇帝之後,这里就不再单独设太监看库。陆展亭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伸手拉了几把蜘蛛网,笑道:”我又不是那唐三藏,又何需设个蜘蛛洞来应景?“
他略略收拾了一下,便往榻上一躺,哼了一会儿小曲,确定这儿的的确确只有他一个人,便自言自语道:“这也好,落得清静。”可是过不了多久,突然听到腹鸣声,不由苦笑地揉了揉肚子,道:“我是斋戒而已,又不是僻谷,这会儿也该送饭了吧。
话音才落,便听到有脚步声,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道:“陆公公,饭菜来了。”陆展亭一喜,翻身下榻开了门接过食盒,往桌上一放,挥挥手打发了送饭菜的小太监。他打开食盒一看,果然是一盘水煮青菜,一盘水煮豆腐,另外是一大碗饭。陆展亭一笑,道:“这亦裕倒也守信,说了青菜豆腐就是青菜豆腐,即没有只给我青菜,也没有只给我豆腐。”他一提筷子,夹了一筷青菜放嘴里,笑道:“让我尝尝御厨手艺。”他咬了两口,眉头先是一皱,再咬两口,咽了两下,然後不得不用手将菜扯了出来丢在台上,叹道:“你煮菜不晓得放油盐也就罢了,怎麽连菜也不会捡,这老边皮是给鸡吃的,难道皇子皇孙们你们都是当鸡养的吗?”
他又挑了一块豆腐放嘴里,长叹了一声,扒了两口白饭,便爬床上去睡了。
往後这菜谱就再也没有换过,如此过得几日,陆展亭终於找了个机会跟那送菜的小太监搭讪。
“这菜是御厨房给做的吗?”
“回陆公公,是的。”
陆展亭干笑了一声,道:“这厨子的手艺惊人啊。”
小太监不好意思了,道:“谢陆公公夸奖,小的是第一次做菜,好在菜式简单。”陆展亭一把拉住了他,小太监被他吓了一跳。陆展亭凑近了他,问:“你是御厨?”
“不,不是,小的只是夥头房专职送饭菜的,给陆公公做菜,是新近派给小人的差事。”陆展亭眉开眼笑的点了点他,道:“你的菜做得不错,不过要是有一点点改进就好了,喏,比方说吧…”他兴高采烈地道:“就说这青菜,要捡中间那菜心的部位……“
“陆公公,材料是上头给的,边皮就是边皮,菜心就是菜心。”小太监打断道。
“好吧,就算这边皮也是能抄出美味来的,比方说,前一晚上将边皮剁碎了拿盐暴腌,等明儿出了水,挤掉,多多的油,撒入姜沫先抄,等油温高了,再将碎菜倒下去爆抄,那天你给我来两碗粥就好。”陆展亭见小太监很认真地在听,便更加高兴地接著道:“再比如这豆腐,不能下锅就煮,第一锅水得倒掉,那叫去卤味。豆腐去过卤味,拿出来搅碎了,放点酱满园的小腌菜……没有小腌菜也行,你就把暴腌的青菜皮拌一点进去,再加上一点小葱。“小太监听完了,长吁一口气道:”看来这厨子真不好当呢。”
“那是……”陆展亭拍拍他的肩道:“多多学习,精益求精。”小太监开心地道:“还好我不用当厨子,这麽复杂,学都学不来。陆公公,我给你做饭那会儿,还要给主子们送饭,要是又腌又爆又切的,上头非剁了我不可。再说了,上头说陆公公您在修行,我要是敢在里头不小心沾了油沫子进去,就要把我打发到浣洗房去。夥头房送饭可是一门轻活,当年我爹托了不少人才弄来的,陆公公,对不住了。”小太监说著赶快收拾起食盒跑了。
陆展亭眼直直看著那一盘水煮青菜,突然一拍桌子笑道:“王兄,来来,这是长白楼的水晶蹄,韧而不老,味香多汁,李兄,来来,尝尝这德月楼的果木烤鸭,鸭是正宗的填鸭,脂多但不油腻,小二,来一壶十年份的浙江花雕。”他说著就高兴起来,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道:“好酒,果然温良纯厚尤如女子。”他就这样一杯茶一口菜,倒也吃得有滋有味,吃饱喝足乐滋滋地往床上一倒,睡到半夜腹如刀绞,不由苦笑道:“顾况说茶是滋饭蔬之精素,攻肉食之膻腻。如今我肚中油已尽,它还跟把刀子似的刮啊刮。”他被茶醉折腾了一宿,以後连茶也不敢多喝了。
百般无聊,他将天书库的书都拿来,看一本在地上丢一本,大骂庸才,看到有人後记里头说阅书百卷,腹中气自华,便冷笑道:“那是黄豆吃多了,哪里又是书读多了?”这麽过了近一个月,天书库的书都差不多都到了他的地板上。
最後他连看书的兴致也没有了,整天趴在窗户上看御花园。
不多久,他发现园中放养著一种类似野鸡的凤雉,整天在园子里头走来走去,突然眼睛一亮。
那几天,他便天天要馒头,然後将馒头抛到窗外去喂凤雉,起初那凤雉还有所提防,逐渐逐渐便养成了天天来的习惯。陆展亭拆了布帘子,抽出里头的吊绳做了一个套子,等那凤雉再来吃馒头便抽绳活抓了它。他用书桌上的裁纸刀将凤雉活剥了,又从床底下拖出过去冬日取暖用的火盆,费了老大的劲才点著了那些陈年积碳,见火不旺,便随手拿了几本书丢下去。又将鸟儿嘴倒了下去,高高兴兴地在火盆上烤起了鸡。
虽然火过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