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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是小姐昨日嘱咐奴婢要奴婢今日拿给您的。”小丫鬟突然跪下,声音中带着哭腔,“少爷,奴婢应该早有发现的,不然小姐也不会走。奴婢错了,奴婢该受到处罚!”
“你下去吧。”林希哲轻叹一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细细的抚摸,眼眸中的哀伤那么浓,那么厚,“她既然要走,便是你们谁也拦不住的……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呆会儿……”
“是,少爷。”
待身边安静了下来,林希哲缓缓抬眸看向天空,突然怅然失神,昨日临走时,她的话恍惚回响在耳边:
……
“希哲,今日是雪怜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如果以后想起雪怜会让你难过的话,那么,请你忘了她……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妹妹,林惜怜……”
“……”
“哥哥,我叫林惜怜……以后,就算忘记白雪怜,也请不要忘记……你的妹妹……林惜怜……”
……
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他低下头,唇角微微一勾,一抹苦涩的笑容溢现唇边。他低着头,朝着空无一人的院落中,沉声唤道:
“冥衣!”
突然澜月阁的阴暗处走出一个人来,他一身青灰色的布衫,五官俊朗,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冷峻,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站在身侧让人冷入骨髓。
“将军!”
他朝着背对着他的林希哲微一颔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开口,声音却是异常的冰冷。
“去查找二小姐和水儿姑娘的踪迹,如若找到,就在暗处保护她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显露踪迹。”他顿了顿,又道,“切莫要让其他的人马找到她们。”
“是,将军!”
冥衣一个转身,人已不见。
一阵风过,地上的枯叶纷飞舞动……
林希哲伸出手,微顿了一下,又继续朝着桌上的那幅画伸去,指尖轻颤,终是将画轴打开。画轴打开的瞬间,一幅他画的“自由”便展现在他的眼前,画,依旧跟他画过的一样,只是右上角处,已被她提了字:
沙漠没有路,驼铃依旧在响;
天空没有路,苍鹰依旧在飞;
水中没有路,鱼儿依旧在游;
……
“沙漠没有路,驼铃依旧在响;天空没有路,苍鹰依旧在飞……”他将画轴紧紧地握在掌心,望着她干净漂亮的字迹,喃喃自语,“水中没有路,鱼儿依旧在游……”
她,是不是在告诉他,她没有了他,依旧可以自由地翱翔于这个大千世界。就像她字中的驼铃、苍鹰、鱼儿……甚至,更多……
林希哲缓缓地放下画轴,心脏一阵狠狠地绞痛。
可是,他终究没有看到被树木挡住的模糊字迹,那么的小,那么偏僻的地方,是不想让他发现,还是期待着他能看得仔细?但是,他终究将画卷收起,放在了桌上。
你的心,是我去到世界尽头也想回来的地方
他再次伸手拿过旁边的信笺,颤着手,终是将它打开。在看到上面她漂亮细长的字迹时,他突然轻轻一笑。
她又是用珠钗写的吗?
……
菡萏销,翠叶残,西风起,愁荡漾。夜半倚窗睡,凉风袭人身,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琴音起,舞霓裳,十八光景犹如新;谁曾离,谁相负,明朝霓裳舞与谁。
相思笺,断人肠,又是一年深秋意。枫叶林中谁起舞,舞中红叶又何在,不思量,自难忘,自难忘……
……
她惦念的始终是她的哥哥啊……
信笺抖落,一枚戒指“咣当”一声,滚落在地……
马车奔波了好几日,才到达一个小镇上。天气愈渐显冷,马车里虽有着暖暖的棉被,可是风也总是透过窗帘和门帘的缝隙中渗漏进来,就算瑟缩在棉被里,也让白雪怜止不住的颤抖。好像自她小产过后,身体就越发的虚弱了,只要有一点点的冷意,她就会止不住的发抖,水儿也总是望着她频频蹙眉,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加紧了速度赶着马车。
当马车到达一座城镇时,白雪怜正裹紧棉被,眉头紧蹙,睡得极不安稳。水儿轻声叹息,钻进马车,将她瘦弱的身子抱紧在怀中,用身上灰黑色的狐裘将她裹紧,想让她睡得安稳些。
好像感受到了温暖,白雪怜凑近她的怀里,环抱住她的纤腰,找了个安稳的姿势,在她的怀中渐渐的熟睡过去。可是,那深深皱叠起的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
当白雪怜醒来时,天气已渐渐有些暗沉下来,昏暗的天际涌来大股大股的冷风,钻进马车中,她却并没有觉得跟先前一样冷。她微微抬头,却见水儿已经在她的头顶熟睡,白雪怜只觉心下一暖,鼻头一酸,像是有泪要滑下。
她,就是这样抱着自己一整天吗?
她轻轻退出她的怀抱,正想用棉被替她盖上,她却已经睁开了眼睛。望着白雪怜的动作,微微一笑,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暖意。
“雪怜,既然醒了,就去找一间客栈住吧,这马车还是不能完全的遮挡住寒风。”
“水儿,你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
“马上到客栈不也还可以睡吗?”水儿失笑,拉住她有些温热的指尖,带着她下了马车。
白雪怜有些窘迫地跟在她的身后,懊恼的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管到了哪里,都是要人照顾,以前是哥哥——
她的呼吸一滞,想到他,胸口还是异常的疼痛。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有看到她给他的东西吗?他有看到她在画中的那个细小的字迹吗?
她又苦笑着摇摇头,怎么会看到呢?写得那么小,不就是不想让他发现吗?
“雪怜,怎么了?”
水儿跟掌柜的要了一间客房,拉着雪怜上楼梯的时候,同她说她们今夜要睡一个房间,因为她怕她突然病发。可是,她说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丝毫反应,只好扭过头奇怪的看着她。
“啊?没事!水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今夜和你睡一个房间。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水儿开玩笑的说道,转过身的瞬间,嘴角的笑容也僵掉。她又怎会不知她刚刚出神是在想谁呢……她微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继续迈步向着楼上走去。
夜晚的风很大也很冷,隔壁的房间,窗子好像并没有关紧,一阵风过,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让本就毫无睡意的白雪怜,心下无来由的一阵烦躁慌乱。身边的水儿显然已经熟睡,估计是这几天赶马车太累,以至于她在床上轻轻翻动的身子,也没有将她吵醒。
她轻轻下床,拿过架上的狐裘,披在身上,裹紧了身体。走到了窗边,伸出手缓缓地将半扇窗户打开,屋外的寒风便阵阵吹来。风虽然很是寒冷,但是却让她的烦躁的心情莫名的平静了许多。
望着远方涌动的黑夜,心下一片悲凉。哥哥是不是也在今夜无眠呢?他会不会在想着她呢?还是,在学会将她慢慢地遗忘?三天来,并没有人来追赶她们,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她的离去,毫不在意呢?就连他,也是这样吗?
本就不想被追到的啊,本就不想有人跟踪的啊,可是,却隐隐的希望,追来的人会是他,然后,然后追到了她,可是,追到了她,她又能怎样呢?
是让他放下一切陪她离开?还是她放下一切跟他回去?
不!不能回去!
白雪怜的心中一颤,轻轻拍打上自己的脑袋。她离开不就是想要远离他吗?不就是想要远离那伦理的束缚吗?她又怎会想到跟他一起回去呢?如果跟他一起回去了,那诺儿该怎么办?她不该让诺儿难过啊!她也不能让她和哥哥彼此为难啊!
不见面,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喂,雪怜,你晚上睡不着吗?学着本大爷一起出来吹冷风啊?”
一个稚嫩却戏谑的声音从隔壁窗户里传出,吓了白雪怜一大跳。她扭过头去看向旁边的窗户,一个有着银白色发丝的小脑袋露在窗户外,幽蓝的眼眸在夜色里,好似也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咦?小朋友是你啊?怎么又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白雪怜一见是他,嘴角突然扯出一抹暖暖的笑容。这个小男孩,莫名的让她很喜欢。
“什么叫小朋友嘛!”小男孩撇撇嘴,冲着她妖娆一笑,“我有名字的哦!你叫我小雪吧!”
“小雪?”白雪怜失笑,“怎么跟个女孩子的名字似的?不过,你长得确实也挺漂亮的!”
“只准你叫雪的,不准我叫吗?”小雪举起小小的胳膊,威胁地朝她晃了晃。
白雪怜突然笑得更欢了,胸腔间那堆积的郁结,好像突然消失不见。
“好,可以啊!”雪怜敛住笑容,奇怪的望着他道,“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你的娘亲都不担心你吗?”
“我这么大的人了,总是要娘亲跟着的话,岂不是太有失我身为男人的尊严了!”
“男人?”
白雪怜突然大笑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出声。却是将熟睡的水儿给惊醒了。水儿匆忙起身,看到白雪怜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的模样,很快地走到她的身边,担忧地问道:
“雪怜,是不是又病发了?”
白雪怜拉住水儿正欲去取针的身子,努力抑制住笑得发抖的身体,将另一边的窗户打开,指着隔壁的窗户问向她:
“他是个男人吗?”
水儿奇怪的将脑袋伸出窗外,看向隔壁的窗户。突然脸色一沉,转过脸看向白雪怜:“雪怜,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他啊——”白雪怜伸手一指窗外,却见隔壁的窗户上压根就没有了人,“咦?小雪呢?”
“小雪?”
“他是——”
白雪怜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很大力的敲门声,像是要把门给生生敲烂。
“白雪怜,你快给本大爷开门!不然本大爷可就要撞门了!”
稚嫩的愤怒嗓音传来,着实把屋中的两个女孩给吓了一跳。最后,反应过来的白雪怜轻轻一笑,上前去欲要开门,水儿抓住她的胳膊,冲她摇摇头。
“水儿,没事的。他只是个孩子,而且上次解毒的事,也是他帮的忙。小雪不会是坏人。”
白雪怜安抚地拍拍水儿的手背,走到门边将房门给打开了。
“你舍得开门啦?”小小的人儿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斜眼打量着从屋内走出的女子。
“喂,小男人,你到我房间里来干嘛?”白雪怜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