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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一条路,就是去pub。
Jimmy知道那一带的俱乐部和酒吧。
“很多人让我去那几个酒吧。”
城市的那一带,白天很安静,到了夜晚,就会显现出一片寻欢作乐场所,异性恋的、同性恋的、满足人们各种隐秘的趣味。但是Jimmy清楚,出卖自己同样也是一条不归路。
“我甚至在那门前转过几圈儿,但我知道,我不能去。”
──终於到了那个初春。
Jimmy又被赶到了街上,已经三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
饥饿迫使他再次转到了那条酒吧街上──寻欢作乐的人是最好下手的目标之一:他们身上揣著现金,有时喝得太多,甚至察觉不出丢了东西;有时,那些白天正襟危坐的中年人,背著家人到这里偷偷发泄,於是发觉了却不敢声张。
──那是Jimmy得手机会最多的一带。
在街口边,Jimmy盯上了一个。
那是个单身客,戴了个眼镜,有些谢顶,穿了件格子外套,样子像政府或是写字楼的办事员,举止却很傲慢,付出租车钱时,忙著骂司机绕路,却让Jimmy窥见了他钱包里的现金。
Jimmy悄悄地跟著他。
拐过弯, 那家俱乐部门前,灯光闪烁音乐喧闹。
黑洞洞地大门,像一张噬人的大嘴,无声地发著吸力。
门边立著两个东张西望的保安。
Jimmy颤抖著,抱著肩膀远远打量著对面的人群:有从车上成群下来的、有徒步走来的、有带著保镖的、吆三喝四的、有单薄的舞男……
他打量著人们的穿著、神态、手上的戒指、脚上的鞋,没有去注意人群头顶,闪烁的大霓虹灯招牌上俱乐部的名字。
人群里,他瞄著那人走进了那家pub。
Jimmy犹豫了一下,随即也躬身跟了进去──走进去,迎接他即将到来的,21岁成|人礼。
那一刻,Jimmy拾阶而上,就在他头顶,高高的半空里,大霓虹灯招牌上──“港口”两个大字,正在苍茫的夜色里,迎风闪烁!
“就那样……我认识了Alex,再後来……”再後来,一切就都不由他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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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Sam时,Jimmy知道,那是有人想要他最後一点东西。
Jimmy早已不再相信感情。
他已经深深体会,这世界上,没有任何感情不可动摇──这体会曾让他刻骨铭心。
没有人比Jimmy自己更清楚,Sam向他要的,不是别的,是他的性命!
选择被人彻底占据再离弃,丢下一具空壳时,他一定什麽都不会有了,就像寒风中,最後一点火花被彻底消耗殆尽,生命的灰烬哪里还能再燃?!
──到那时,他只有死亡。
也许,比他这样混下去,更快。
给或者不给,Jimmy想了很久。
他知道那人喜欢他。
最终Jimmy想明白:如果他心里尚且还有那麽一点余温,恰好是那个男人想要的,那麽都拿去好了。也许,恰得其所,那就是它的归宿。
──他以为他能给的就这麽多了。
但是他错了。
──於是那个下午,Jimmy去找Sam了。
那间餐厅里,灯火流转。
他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那个男人,走到面前。
他们就那样对视著,一个黑帮头子俯瞰著一个“港口”里的年轻侍者。
於是,周围西装挺括的高大绅士们,看见面前那小侍者露出了一个轻扬的笑容。
他们不会看见更多了。
於是,那个夜晚,卧室里飘满玫瑰的花香……
後来的日子里,Jimmy默默地注视著那个男人,默默地计数著日子。
床上,当那个人看著他,关切地问出那句话时──那一刹那,Jimmy终於无法抗拒。他心软了,忍不住吐露了那一句实话。
於是,那成了Sam最忌惮的死|穴。
那个黑帮老大以为他故作纯真来欺骗感情、欺骗一切。
却不知道,周围所有人盯著的那男人的一切:权利、欲望、财富,却是那个“港口”里来的男孩儿悲伤的眼里不曾看见的──那些对他,并不比夏日的晨风朝露和傍晚的秋风暮霭更为真切。
当感情变成如此残忍的一场游戏,以後的日子便触目惊心!
每一步都像锋刃上的舞蹈。
Jimmy是预备看著自己的血涂满刀尖,干涸流尽的。
有时他在那扇大玻璃墙後静静地弹著钢琴练习曲。
越发清楚地知道:他谁也不是。过去必须忘记。明天不知道去向何方。
他只是风里的一只影子。
是毒品里残喘的一只走兽,是看不见光的房间里行将丢弃的废物。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还有最後利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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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来,Jimmy没有从想过自己会遇见那个人,他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闪光的奇迹。
最後的那一餐,像是一场梦。突然之间,他就出了那魔鬼的宫殿──穿著衣服,什麽枷锁都没有。
然後莱恩来了。离开之後竟然重新回来找他。
“──从那时候起,我就感激命运对我实在太好。”海滨别墅里,Rene笑了起来
“在Sam那儿,最後一个晚上,我本来该死。但是被我听到了那些话。”
“後来在希金斯那儿,我又该死了,但是碰到Lorry。”
“再後来,我又没有死!”
“──我忽然觉得我不会那麽容易死。”
“我觉得我做什麽都无法回报。”
“我生在一个很爱我的家庭里,在我生命的头十几年,没有接触到很多的黑暗与威胁,有爱了我十几年的父母,我很知足了。”
“我没什麽用,是个废物,但是我还能活到今天,命运已经给了我太的垂青。可是我还什麽都没做,我什麽都没做。”Rene笑著两手一摊。
“所以,是我亏欠命运太多。”
“Jimmy,”Anton注视著他,想要提醒他。
但是Jimmy摇摇头没有让他讲出来,“你不会明白的,”
“没有我的父母给我那十几年的生活,今天,你一定不会在这里再看到我。”二十年後的今天,Jimmy在海滨别墅里说。
“有时候一觉醒来,在床上,”Jimmy笑起来,“我觉得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周围变了、环境变了,我的样子也变了,但是我还是那个小孩子……没有变过。”
“我甚至会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年纪。但我想,应该,这个梦不会醒,我就死了。”
“是,你还是那个年纪。”Anton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
或许从出事儿的那天起,那男孩心里的某一部分就再没生长过,一直苦苦依恋著内心深处的某个老地方。
那一刻,Anotn忽然明白,Jimmy永远是他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一个孩子。
──他从来就没长大过。
(To be continued……)
终极往事185下
185 下
窗外,早春的寒风中,传来海岸巨大的涛声。
房间里渐渐沈默下来。
他们整整说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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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说,你是在澳大利亚时开始练枪和打拳的吗?”Anton随意地问著Rene。
“当然不是……”Rene陷在角落的沙发里,摇头叹息。
“其实,最初,是因为……Eliza。”Rene犹豫了一下,“……以前,有一次,我跟Eliza在欧洲出了点意外……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
Rene转头看向窗外, 同样的蓝天下,他记起世界另一端那片更加湛蓝的大海。
闭上眼睛,他仿佛依稀还能看见那座桥,船、爆炸、飞驰的汽艇,一群群穿著深色西装的男人。
──欧洲,天空澄澈,湛蓝的海面上,一片枪声,数辆汽艇在海上紧紧追逐。
前面一辆白色的游艇上,Jimmy再次从揽著他的Raymond身上探出身体。
“妈妈!”他大喊著回头看去,“我妈妈!”
大队保镖的船涌上了上来,在海上驱逐著摩托艇上的杀手,也把母子的汽艇分隔了开来。
海上,枪声震彻天空。
许久,他们终於靠岸了。
“妈妈!”孩子下了游艇,挣脱Raymond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