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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什麽?!
──还有那麽多事情,那麽多真相他要等著那人告诉他。
Anton在工具间里,一只只绿帆布袋子摸索著,飞快地找适合自己的武器,麻利地套上避弹衣。
後院里,停著布朗的一辆车。他匆忙检查了一下,一只轮胎坏了。
Anton在从工具间拉出灯,换上了轮胎。
忙碌之间,Anton紧锁双眉,心情无比沈重。
那时候,他记得布朗一度艰难,母亲去世,要照顾妹妹和生病的父亲,妻子要离婚,直到後来听布朗说起,他的一个长官很器中他,开始带著他办案子。那长官已经去世了,那个时候大约就是布朗现在的年纪,从那以後,布朗的生活就渐渐再也不像从前。
Anton摇摇头,想起Will的话,“你知道警察局里不止我一个……”
他无法知道,纽约,不整个新英格兰地区,到底有多少警察,参与这其中。
发动的时候,汽车剧烈地抖动起来,Anton掀起引擎盖看了下,他得换一只火花塞。
他从布朗的工具间里很快找出一盒,但是翻遍了车库和工具间也没有找到套筒扳手。
就在这时,腰间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在哪儿?!”听清楚Harvy报出的地址,Anton一下愣住了,他开到那里要两个小时。
Jimmy能撑过两三个小时吗?他想起那激烈的枪声。
“Harvy,能帮我喊支援吗?!”
“……没问题,”话筒里,Harvy沈吟了一下,“但那地方不在纽约(州),我们自己人过去得三个小时,而且……不太合适,我可以帮你通知当地警方。”
“来不及了!”Anton在心里一声长叹。
“Harvy,通知当地警方还有……”
“什麽?”
“直接电台呼他们当地警察过去,巡逻警察、值班警察……”
“那地方在三州交界的地方,山里,夥计!”Harvy说,“我这麽做……”
“呼吧!能呼到谁呼到谁!!”Anton心里一片冰凉,“三个州,所有的警察,插他们各个系统的频道!”
“Anton这麽做”
“他要死了!Rene马上要死了!!”Anton一下子大喊起来。
“……我现在就呼。”许久,他终於听见另一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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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北部的城市和小镇上。
“抱歉,我要离开一下,同事给我打电话,他遇到些麻烦。我得过去一下。”一个年轻的警察跟妻子打了声招呼,抽身从家里出来。
“听著,布朗遇到麻烦了!”城市里,警署,一个老警察在打电话,声音有点阴翳,“他有个以前的Case出了点问题,我们得去帮他一下,喊上比利他们!”
“老矿场,上次周末你们去过的那地方。” 城市的另一端,一个黄头发的中年侦探在一个年轻警察的耳边说。
“我得离开下,布朗有点事情。”酒吧里,一个穿西装的大块头,低头对身边的人说,他鼓鼓的肩膀下,显出枪袋的形状。
“听说对方很难对付,带齐咱们的人!”值班警署里,几个警察对视一眼,悄悄离开。
苍茫的夜色里,数量吉普车、小客车正从几条路上分别穿越旷野,向山区幽暗的矿场驶去。
矿场门前,更多的人钻出了车,手里抓著武器。
他们一下车就迅速散开,消失在矿场昏暗的通道中。
**********************
Anton焦急地对著眼前的汽车,街边拐角就有一家汽配五金店,他记得。
苍茫的夜里,一个孤零零地身影,跑过小镇昏黑的街道。
五金店前一片漆黑。到了近前,Anton拼命砸门,拳头重重地落在铁栅上,金属“哗啦啦”的震荡声在夜里远远传开。
他大声地叫喊著!
许久,没有人应声。
Anton停了下来,侧耳静听,孤寂的夜里,只有远处传来两声狗吠,回应著他。
Anton退後两步看著那锁紧的门。他没有时间再去找别人了。
他回头看看,背後锈迹斑斑老街灯,只照亮了脚下的一小块地,昏黄的光,把那条狭长的街道,显得益发幽暗又肮脏。
略一犹豫,Anton弯腰猛地抡起了旁边一只铁皮垃圾桶,一步跨过那街面,狠狠砸了上去──
顷刻间,一声巨大的爆裂,划破了街道的寂静,在清冷的空气和Anton的心里,久久振荡。
Anton用外套包住胳膊,砸碎了门锁附近的玻璃,伸进手去,开了门。
他飞快地找齐自己的东西。出来时,把自己的信用卡丢在收款机边匆匆写了几个字,提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片刻之後,一辆厢式旅行车,风一般冲出布朗的後院,驶上了星空下寂寥的公路。
(To be continued……)
终极往事154上
154上
矿场上,加工厂深处,Rene颤抖著换上弹夹。
胳臂上,他撕衬衫给自己扎了条止血带,现在血又渗了出来。
已经交火两三个小时了,昨天一晚上赶到宾州,白天鏖战了一天,眼下,Rene感到筋疲力尽,一阵阵疲乏从脚底涌上来。
他靠在墙上,大口地呼吸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地汗珠。
Rene低下头看看,手有点抖,他忽然抬左手用力握住了右手。
Rene觉得自己几乎站不住了,伤口的疼痛却几乎感觉不出来,只有浑身麻痹一般滚烫著!肌肉因为持续高度紧张在剧烈地颤抖,血液在脑袋里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似乎在眼前晃动。
他正退在一处夹角里。
黑暗里渐渐摸索出了这里的地形。
对方人多势众,对这里十分熟悉,来路和去路都被断掉了。
他知道,今晚,自己就是牢笼里的困兽。没有接应,没有支援,对方的人却越来越多──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了,他对自己手里的枪说。
Anton怎麽样了?他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你要活著才你能想这个问题,他对自己说,如果死了,就什麽都不用再担心了。
周围越来越冷。
风吹过墙外的矿场,发出尖利的呼啸,透过工厂高处的窗子传进来,整个工厂好像都在风中飘摇。
忽然,夜色里,Rene恍惚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声枪响,再侧耳细听,眨眼又没了动静。
他向枪响的方向看了看,黑魆魆地一片,什麽都看不出来。
Rene小心地拔出了左手的枪,几十米外,他再次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Rene握紧了枪,没有贸然开火。
远处,似乎再次有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忽然“啪”地一声,加工厂一下子亮了起来,灯光旋即熄灭!
有人修上了电闸!
闪电般的,矿场上一片枪声,黑暗中枪火闪烁。Rene比离他最近的几个人更快出枪。
“好,接连命中!”
一瞬间,就像在猎鹰的训练场,他仿佛听见耳边有人说道,飞快地在加工厂笨重的设备间蹿过。
对射间,夜色深处, Rene忽然再次听到远处传来了一片枪声。
Rene愣了下,疑惑地辨别了下方向,果然,这一次是在後门的方向,有人交上火了。
那枪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人正向他这边靠了过来。
谁呢?没有人知道他在这儿,也没有人会给他开枪,也许只是路人,但是──
Rene猛地再次跃起,两把枪同时开了火,人也迅速向枪声方向靠去──战机转瞬即逝,一定要好好把握。
Rene在三面火力夹攻下,接连打退几人,打出了一个小缺口,刚要冲出掩体,就在那时,眼前忽然一闪,身前四下骤然亮了起来!
Rene抬头看看,顶棚上,一小半没有遮罩的无极照明灯亮了起来。
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破坏掉了线路,无疑,对方修上了备用线路。他的处境更被动了。
不远处的枪声忽然小了。
隐约中似乎听见有人说了几句话。不久之後,那边的枪声,停了。
Rene的心往下一沈。不管进来的是谁,那里的战斗似乎结束了。
在他周围,枪声再次大作,紧紧包裹了他,腾起的烟雾遮蔽了灯光,半明半暗中人影闪烁,他连续开枪,接连有人扑倒,脚下“骨碌碌”又一只手雷滚来,听见手雷落地的声音,Rene急向左侧一滚,起身时,发觉身後是条狭长的通道。
爆炸的烟雾中,他随即察觉出,身边,就在他不远的地方有人靠了上来。
Rene对著烟雾里的脚步声举起了枪,等著对手靠近。
烟雾散开,一个人影露了出来。
就在那时,头顶的灯泡再次闪烁了一下,照在了对方黑色的警用外套上,
“──Anton?!”Rene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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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Anton手里的枪正指向自己。
“Jimmy!”看见是他,Anton似乎略一吃惊。
烟雾静静盘踞在俩人身边。
一时间,是敌是友,Rene无法分辨。
“呯”地一声,一发子弹突如其来,打在俩人身前的钢架上,火星四溅。
耳畔一声低呼,对面的人大力拉起他滚向了一边。
两人一起滚进了身後昏暗的过道。
过道很长,往深处看去漆黑一片,头上就是裸露的山石,电压不稳,灯泡在山石间闪烁著。
忽明忽暗的灯泡下,Rene抬起头看著眼前的人。
布郎,是那个人的朋友,一瞬间Rene再次想起。
他可以和布朗一起设下这个圈套。
那次,从布朗家回来一路,Rene在车上一言未发,反复都在掂量。
人性是最不坚实的东西──不管它曾经多麽信誓旦旦,或者看起来如何坚实可倚!
它脆弱也善变;有时,你以为至死不变血脉相连,会倒戈一击;有时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