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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远山冷醒地笑,“不,我们要留你一辈子。”
“意思就是要你死。”
“不…为什么要我死?你们不是只想长入北部,难道不怕杀了我会引起炽焰盟的报复?”安冷得浑身开始颤抖,甚至连声音带着不可自抑的抖音。
“哼!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放你回去,炽焰盟就不会对我们动手吗?错了,放你回去,才是真正置我们于死地。 ”
“我…我说过绝…绝不会供出你们…”一股对再次离开佛拉斯的恐惧让她几乎不能成语。
“我可不敢相信你,只有死人不会说话,让秘密永远为秘密。”白远山冷醒地笑着,眼眸中的杀意毫不保留的迸射出。
“我们守护人类,没想到人类却要杀我们,地球上的人类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安哀伤地看丰他们,喃喃自问。
白远山没有回答,只当她是太害怕,精神错乱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悯,随即为狂肆的野心所掩盖。
“你不用紧张,我们绝不会让你有一丝痛苦,就像上行下效丰一样,一睡到永远。”他扬扬嘴角,认为自己算得上是慈悲了。
安愤怒的大吼:“你杀人难道不怕下地狱吗?”
“下地狱?哈哈哈,是否真有天堂、地狱都是问题,你为我们担什么心?”白远山冷哼道。
“有的,不只有天堂,更有地狱,堕入地狱,你将万劫不复,永远无法救赎…”
白远山将安的苦口婆心当成是自救的手段,示意一名手下让她安静。
一个拿着针筒的男子靠近安,她瞪着逐步接近的男子惊惧地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疯狂的扭动身子,不让那闪着冷光的针头接触她,白远山又示意两名大汉,一个一手将她捉紧。
安惧怕地盯着针头扎入她的手臂,发出一阵凄厉的呼喊后,不能自主地陷入黑暗中。
她占据了别人的身躯,而今被当成黑安琪死去,这是对她的惩罚吧!
*****
佛拉斯自梦中惊醒,一颗心猛烈的狂跳着。他深吸口气,想抚平自己因噩梦而不安的情绪,却是徒劳无功,他仍旧被梦中的情景影响着,恐情感令他浑身颤抖。
梦中他看见小黑站在远处哀伤地凝视他,当他想追过去时,小黑突然转身离去,而右手还牵着一个女子,那是他深爱的安。
他放步狂追两人,就在他的手几乎可以碰触到她们时,安的周身突然起火燃烧,小黑则是站在一旁垂泪。他在梦中嘶吼着,心痛的感觉逼迫着他醒来,逃离那诡异恐怖的梦境,也离开他所爱的两个女人。
急促的敲门声令佛拉斯背脊一直,不好的预感爬遍他的全身。
“进来!”
安培走了进来,一手拿着电话,压低声音说:“陛下,黑家的陈嫂来电,说安还没有回去。”
佛拉斯蓦地想起刚才的梦境,恐惧地瞪着安培手上的电话,好似那是一条噬人的毒蛇。
安培奇怪的着他紧绷而略显苍白的脸,低声叫唤:“陛下!电话。”
佛拉斯这才回过神,伸手接过电话,耳中传来的正是陈嫂焦虑的声音。
“纪先生,我们小姐有没有在你那边?”
佛拉斯干涩的喉头困难地逼出一句:“没有。”他甚至不敢问出了什么事,生怕答案会令他难以承受。
陈嫂发出呼声,接着话筒中传来另一个女性的声音,是小黑的母亲。
林星影一向温柔悦耳的嗓音此刻变得急促而尖锐,“纪老师,小黑真的不在你那里?”
“对,我今天还没有见过她,她…怎么了吗?”他还是问了,问得心惊胆战。
“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连通电话也没有…”
“她会不会是到宫平那里去了?”佛拉斯打断林星影接下来可能的猜测,他不敢听她说出口。
“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问过了,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可是…”林星影的声音多了一丝鼻音,“我们还以为她是到你那里,所以一直都很放心,可是现在都十点了,她却一通电话也没有,我们只有打电话问你,没想到…”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忍不住轻轻啜泣。
“不要担心,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我立刻出去找她。”佛拉斯只觉得有股寒意贯穿他的身体,连五脏六腑都为之僵冷。
“黑克已经传令所有手下找寻,但一点消息也没有。”林星影吸吸鼻子道。
“我会找到她的,我不会让她再离开我。”说完,佛拉斯挂上电话,抬头看着安培下令,“呼唤水镜,我要知道安的下落。”
“是。”安培得令后,手按地板,喃喃地念了几句咒语。蓦地,一道强劲的水柱冲破地板而出。
贺贝里在安培呼唤水镜之时,出现在佛拉斯身边,等候差遣。
水柱中出现一张扭曲的脸孔,愤怒地吼着:“是谁?竟敢打扰我的安眠!”
安培怒喝道:“放肆!冥王陛下在此,还不住口!”
水镜陡地一震,水花四溅。“不知冥王陛下召唤水镜有何差遣?”水镜恭敬地问。
“我要找一个人,需要你帮忙。”佛拉斯开口道。
“不知陛下意欲寻找何人?”
佛拉斯伸手一弹,黑安琪的形体出现在半空中。
水镜仔细看着佛拉斯借由法力幻化出来的影像,半晌,脸色黯然地说:“真是此人?”
“不错。”佛拉斯点头,“你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不过--”水镜的脸突地扭曲不定,欲言又止。
“说!不要有任何隐瞒。”佛拉斯攒起眉。
“是!陛下请看。”
水柱之中显现出来的是一座正被熊熊烈火吞噬的木屋,炽红的火焰几乎爱过水柱烧红佛拉斯的脸,他似乎能听见火烧着木头时所发出的声音。
佛拉斯呼吸突地急促起来,干哑地叫:“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在里面,不可能…”
“如果陛下认为眼见为真,可借由水柱到达现场。”水镜垂下脸道。
佛拉斯的背脊挺得僵直,他不想相信,却不敢冒任何失去安的危险。小黑哀伤流泪的脸蓦地浮现他的脑中,安起火燃烧的恐怖景象逼迫着她。 不发一言的,产斯大步走入水柱内,安培和贺贝里也义无反顾的追随他们的王。
只一步的距离,他们即来到犹自为火舌侵吞的木屋上空。
佛拉斯伸手一挥,仿佛要吞噬一切才罢休的熊熊火焰在瞬间熄灭。
佛拉斯看着焦黑的木屋,双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他们缓缓地降至地面,拖着有如千斤重的脚步走进烧得仅剩残骸的屋内。
佛拉斯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烧得焦黑的尸体,他像生了根似地愣在原地,一双眼直直盯着已然没有生命的躯体。
安培看了尸体一眼,立刻别过脸。不须说,他们都知道那具尸体是谁。
“陛下!”贺贝里苍白地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冥王,眼眸中净是忧虑和悲痛。
佛拉斯愣愣地站着,整个人像被挖空了般,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不能思、不能想,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一片空白。
“陛下--”安培恐惧地望着不言不语的佛拉斯,忍不住伸手碰触他。
他茫然的望着安培,喃喃地说:“这个噩梦为什么还不醒?你们快将我唤醒啊!”
“陛下!这不是梦,安她…”
佛拉斯猛地甩开安培的手,怒瞪着他狂吼:“不!住口!不--”
“陛下,请你面对现实,天使安真的死了!”
贺贝里沉痛的话语犹如一把针,刺得佛拉斯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痛苦难耐!
他忍不住仰天狂啸,眼神狂乱的瞪着天空怒吼:“为什么?!你是要惩罚我的骄傲、自私?还是嘲笑我的无能?你说话啊,说话啊--”
安培和贺贝里谨慎地守护在他身边,唯恐陛下和出任何伤害自己的疯狂举动。
佛拉斯的凄厉嘶吼,随着冰冷的心逐渐化为深沉的低语。“我是无能没错,一个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男人,不是无能是什么?”
一个小黑,让他心神俱疲;再一个安,他早已心碎、心死了。
佛拉斯紧闭双眼,旋即睁开,疲惫而苍老的眼神令人不忍卒睹。安培低下头,不敢看他宛如死尸般的木然;贺贝里更别过头,不忍见他们尊敬的冥王仿如游魂般地失去了生气。
佛拉斯朝着焦黑的尸体前进,每走一步,他就觉得自己老了一百岁。
他抚着形状骇人的焦尸,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下冰冷的脸颊,温热的泪似在提醒着他,他仍活着,一个与至爱诀别的偷生者。
这具躯体,曾经栖息过两个他深爱的灵魂,但是小黑被车祸无情的夺走生命,他无力救助;而安为烈火纹身,他亦来不及挽救。枉他身为冥界之王,纵使拥有无边的力量,对生命也是无能为力。
霸王的痴情泪,终究唤不回他的爱人。
“陛下,安既然结束轮回,灵魂应该已返回天界,若是陛下前往天界,也许还能再见到安。”安培开口说。
佛拉斯抚摸尸体的手顿了一下,眸中燃起微弱得似乎一吹即熄的火焰。
安培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一阵涟漪,虽然希望渺茫,却是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力量。
他将跟前的躯体抱起,转身交给安培,声音沙哑地:“把她送回黑家。”
“是。”安培小心地将黑安琪的躯体接过来。
佛拉斯转向贺贝里,冷酷的下令道:“查出凶手,我要亲手杀了他。”
贺贝里点头,很乐意揪出那些丧心病狂的疯子,将他们亲手交给陛下惩处。
佛拉斯交代完毕,旋即转身向外走。
望着他的背影,安培忍不住问:“陛下意欲何往?”
佛拉斯的背脊陡地一挺,闷声说了两个字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天界?!安培和贺贝里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
原是出口即逝的叹息,此刻却化成千斤重石,压在他们的心口上,沉甸甸的令人无法喘息…
*****
米迦勒在佛拉斯甫出现天界时即接获报告,他并没有命令守界天使阻止佛拉斯,因为他知道佛拉斯前来的目的。
他的眼忧伤地移向面前一座巨大水晶柱中的新生体,拥有清澄圣洁的面容和不染尘垢的思想,以及--空白的思想。
一声喟叹自他唇边轻轻地逸出,转过身,他步出白色圣堂,迎向正朝此而来的佛拉斯。
望着浑身爬满痛苦的佛拉斯,米迦勒不禁沉默了。
“她…回来了吗?”佛拉斯压抑地问。
米迦勒轻轻点头,“回来了。”
“我可以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