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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黑安琪的身份回到学校后,才发现这个女孩并不普通,她不但有个名震黑白两道的父亲,甚至连她自己都是高中的名人;她开始觉得自己想扮演黑安琪的想法太天真了。
别说是黑安琪的父母这几天直瞅着她发愣,就连黑安琪的几个死党也都用不解和陌生看着她,她真的害怕自己会不小心地穿帮。
“你忘了今天是咱们开会的日子吗?”厉秋轻声地问。
“开会?呃…我想起来了,是开会的日子没错。”安连忙坐到位子上。
厉夏皱皱眉问:“小黑,你是不是撞到哪里还没好?需不需要再去给医生看一下?”
安闻言一愣,随即回道:“我很好啊,伤作好了,不需要再看医生。”
“我看你还没好,否则怎么像变了个似的,差太多了。”厉夏坚持的摇头。
安眼睛一眨,轻柔地笑着,“人家不是说死里逃生后,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吗?现在的我就像重生般,当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你的想法不同,个性也不可能改变这么多,一定有问题。”
安的心一跳,不安的搓着手:“会有什么问题?”
“你一定是撞到某个地方而不知道,才会导致你的个性、行为变了这么多,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你了。”厉夏直言无讳地说。
“你认为我变得如何?变好还是变坏?”
“无所谓好坏,只是不像黑安琪。”厉夏皱眉道。
“怎么样才像黑安琪呢?”安好奇地反问。
谁知她这一问,反倒让四个人全愣住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问。
尤东涵推推镜框说:“没什么,我们只是很讶异你没有生气,因为你一向不喜欢别人喊你的名字。”
“名字?你是说‘安琪’?”见四人点头,安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会不喜欢呢?安琪在英文中是天使的意思,很美的名字啊!”
林潮风闻言震惊得将口香糖吞下去,直咳着叫:“你真的有毛病!小黑绝不会说出这种话,她最讨厌什么天使不天使的,你是不是冒牌货?”
安瞪大眼,嗫嚅地说:“我怎么会…是冒版货,你…别瞎说了。”
“不,一定有问题,我曾听说有人借尸还魂--哎哟!小厉,你找我头干嘛?”林潮风瞪着一脸凶恶的厉夏叫道。
“借尸还魂?借个头啦!你这话不是表示小黑已经死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厉夏生气的朝他吼。
林潮风一震,讪讪地道:“是我失言,但你也不需要打我头啊!”
尤东涵蹙眉道:“疯子,你不要再说了。”
“借尸还魂”这句话像颗炸弹,直炸得众人心惊肉跳,生怕被林潮风一语成谶。
安尤其害怕被他们发现,因为她的确是将黑安琪的灵魂挤走,霸占了她的身体和生活。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也许是余悸犹存,所以才会有些不同。”安只好以最古老的谎言救急。
林潮风的一张俊脸皱成一团,看着她问:“伯父和伯母还好吧?他们知道你出车祸后就从日本赶回台湾,现在你变了这么多,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他们并不同有说什么,只是父亲不时的说没指望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尤东涵叹了口气道:“伯父一直希望你继承炽焰盟,但他现在一定发现你和车祸前的个性南辕北辙,所以才会说没指望了。”
安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打打杀杀的又有什么意思呢?所有人类都是神所爱的子女,互相杀戮的行为太傻了。”
安充满感慨的一番,再次令众人傻眼,这是那个他们认识的小黑吗?那个相信世间有黑必有白、有正必有反,不介意用些小手段取得正义的黑安琪究竟到哪去了?
厉秋轻颦着眉静静的注视她,自从小黑出院之后,她的言行举止起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简直判若两人。以往的小黑即使是不发一言,也拥有其独特的冷然气质,但是眼前的小黑温柔得好似春日微风,甚至可以想见她的头顶带着光圈,优雅得如同悠游水面的白天鹅。不是说白天鹅不好,但她喜欢以往那只恣意翱翔万里的大雁。
厉秋不知道其他人心中做何感想,她只觉得哀伤,像是失去一盏光的黑暗笼罩住她的心头。
也许,一切应该到此为止,创造传说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神情平静地起身,“既然小黑不喜欢这些事,咱们也不需要再谈了,以后云伦高中的事就全放手交给阿嘉吧。”
“大厉!”厉夏讶异地看着她,不相信一向温和的厉秋竟会说出这么冷淡的话。
尤东涵撇撇吲也站了起来,“大厉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小黑早已将学生自治团的事交给阿嘉,我们也该功成身退了。”
“秀才,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小黑会说出这种话是因为她撞到脑子秀逗了,你们不能在这时候撒手不管,阿嘉他们还没有这种力量护卫云伦啊!”林潮风跳起来直吼。
“力量可以培养,我相信小黑有识人之明,阿嘉不会有问题的。小黑说得没错,咱们玩得够久了,该离开这种争斗不休的日子了。”厉秋温和地说。
“你们真的是发神经了,小黑现在变了个样,这事如果传到别校,哪还会有安静的日子?就算咱们要走,也该在帮阿嘉建立名声之后…”厉夏急乱地说。
“帮阿嘉的责任在他们那一代,而非我们手中。”尤东涵轻淡地打断她的话。
安静的看着分为两派争论的四个人,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你们是不是不满现在的我?”
厉秋望着她淡淡一笑,“不,不管你变得如何,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也不可能对你有任何的不满,只是觉得有些怅然罢了。”
“怅然?因为我变了?”
厉秋微微颔首,“对,因为你变得陌生,让我们有种失去了一个朋友的感觉,但是你只要是黑安琪,就永远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老大,这是不变的。”
安垂下眼睫遮住她矛盾的眼神。她喜欢这些人,但是她却让他们失望,因为她不是黑安琪,不是他们心中的那个人。
“如果你们坚持,我可以继续…”
“不,不可以,你已经不适合再回到那种混乱中,很多事不该再让你去做。”厉秋严肃的拒绝。“现在的你才真正如你的名字,是一个天使,不要再恢复到以前的黑天使。”厉秋的话让众人全都静默下来。也许她的顾虑是对的,一个已成天使的人,是不该再她洁白的羽翼抹黑,因为天使终究是天使。
厉夏深吸口气,似乎已经接受厉秋的想法,她转开话题问:“纪老师呢?你们还好吧?”
“纪老师?”安先是一怔,继而才想到她指的是佛拉斯。“很好啊。”
“那就好,自从上次那件事后,纪老师就辞职了,紧接着你又出了车祸,让我们为你们捍了把冷汗。”
“上次哪件事啊?”安一脸的迷惘。
厉夏扬眉看她,“你该不会连那件堪称云伦头条的事都忘了吧?”
安只是微笑,有时候装傻比说话来得保险。
厉夏耸耸肩说:“就是纪老师当着众人面前亲你的那件事啊,纪老师为此辞职,并宣称他不是老师后,别人就管不了你们的来往。这番宣不知让多少女孩心碎,你真是遇到一个有心人了。”
安的脸色倏地苍白,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
“你说…纪老师曾亲吻我?”
“没错。”厉夏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惊诧。
安站起身,轻声说:“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四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抛下这句话后,疾步往外走。
“小黑真的撞得很严重。”厉夏愣了愣,苦恼地说。
尤东涵望着合起的门,语重心长的说:“小黑已经不再是黑天使。”
这句话说到众人心坎里,苦涩一丝丝地渗入他们年少轻狂的心,在十七岁,他们第一次体会失去的感觉。
安匆匆地走出办公室,因为她不想让他们看见她的惊慌与悲伤。
佛拉斯与小黑?
一想到佛拉斯幽黑而阴郁的眼眸,她就觉得心脏阵阵的抽痛着。
当他以为她不注意时,她发现他都用一种矛盾而忧伤的眼神望着她,她曾不解,现在她知道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这具身躯。她的爱人,为了救她而爱上另一个女子,此刻却陷入痛苦之中,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挑畔?
安倚着门廊望着晴朗的天空,缓缓滴下清泪。
即使神教他们要平等无私的爱着世人,她却有了偏私的爱恋,深深爱上冥界之王,这是她的执着,她如何割舍得了对他的感情,去成全另一个女子的情?
“原来我也是自私的。”安低声地承认。
“黑安琪,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安第一次想了解这具身躯的灵魂。
*****
“唉!”安培再一次叹气,惹来贺贝里不耐的目光。
“你能不能不要再叹气?让人听了就心烦。”贺贝里终于在安培叹了第十口气后开口。“你以为我喜欢叹气吗?我是真的觉得郁闷。”
“你郁闷就一定要叹气吗?你不能改用唱歌或跳舞来表达你的郁闷?”
安培翻翻白眼,“谁会那样抒发郁闷?又不是疯了。我是忠实的表达自己的感受,才不像你,明明一副想吐大气的模样,却还绷着一张脸故作冷静。”
贺贝里瞪他一眼,“至少我不会制造噪音。”
安培不以为然的说:“可是你绷着一张臭脸,让人看了更刺眼。”
“你能不能讲理一点,还是存心找我抬扛?”贺贝里皱起眉道。
安培一愣,泄气地:“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着急,咱们在人间一待就是几个星期,除了要担心冥界的事、关心天界的动静,更要注意陛下的情绪,整个人都觉得快沉到谷底了。”
“我了解你的感觉,因为我也有同感,尤其是对陛下,都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安培无奈地说;“陛下对安的感情愈深,他就会愈痛苦,因为黑安琪的事,陛下一定会认为自己背叛了安,这对陛下而言,是个不能容忍的污点。”
贺贝里忍不住叹息道:“我已经弄不清陛下是为了他将一颗心分为二而苦,还是因为他必须割舍其中一方而觉得痛楚,我真的搞不懂。”
“也许都有吧。不过现在能确知的是小黑已死,她自然比不上存活的天使安,我只担心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