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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铭掩嘴咳了几声，抬头的瞬间有些被吓到，盯着她看了半晌，在心里思量起这真实性来。
经过这次事件，他早就看透她了，满嘴谎话，而且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甚至分辨不出她何时在说真话何时在说假话。
他拧着眉，搁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楼璇颖极其艰难地起身，在站直身前还不由地摇晃了下，手撑住额头，微微甩动了下脑袋，似乎有些晕头。
“别装了，朕不跟你计较‘重伤’一事，你坐那去，朕有话要跟你说。”墨玄铭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她的样毫无破锭，若放到一个弱女那，他也许就信了，可这人是楼璇颖，跟蛮牛一样的她做出这些虚弱的动作，他越看越觉得可疑。
楼璇颖撑在额上的手却没有放下，之前确实是装的，可起身那会头晕是真的，甚至眼前出现了黑影，她站了一会视线才慢慢清楚。
她有多少餐没有正常吃饭了？睡到日上三竿，连今天的饭都没吃，他老人家就过来了，她现在正低血糖呢！
她退到位上，撑着扶手慢慢坐了下来，对于皇上的话置若罔闻，依然表现着自己的虚弱。
“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皇上，我真的受伤了。难道墨弘毅跟你说毅王府着火时没顺道跟你说我在他那里受伤的事？”
墨玄铭诧异，确实没听说她受伤的事，昨晚也完全没看出来。
“怎么受伤的？谁伤了你？”
“我三妹，楼璇雅，皇上，你让墨弘毅娶她在先，然后又把我送进毅王府，在她眼里我俨然是在抢她男人，她趁我睡觉，一刀狠狠往我心窝捅过来，还好我反应快，才刺到我手臂。本来伤得不是特别严重，可我伤口处理不当睡了一晚起来它感染了。现在浑身难受，皇上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想回去休息了。”楼璇颖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以手撑着脑袋，面色憔悴，越说越小声。
墨玄铭微眯起眼，又在揣度她话里的真假。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到毅王府问问。”
她会这样说，受伤看来是真事，可有这般浮夸？
“这像话吗？楼璇雅还是‘第一才女’，连基本的妇德都没有，难道还不让弘毅纳妾不成？”
楼璇雅虽然伤害了她，可站在她的角度想，她也没有错，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换作是她，如果她嫁给了墨璟昊，也不希望有别的女人来分享她的男人！
她抿嘴，并不想同皇上争辩妻妾论，就算她想争辩也是无力的，可有一点她必须要据理力争，只要圣旨一天还在墨弘毅手中，她的自由就一天没回来。
“皇上让我们姐妹俩共侍一夫，难道是想我们步上皇后和岚妃娘娘的后尘？”
“楼璇颖！”墨玄铭一拍桌瞪着她，她一再挑战他的耐性，是真的不怕死？
“皇上生气我还是要说。既然你已经把我三妹指给了二皇，我就不可能再掺和进去，还请皇上收回圣命，把二皇手中的圣旨拿回来！”
墨玄铭胸口剧烈起伏着，是在忍气。知道她的顽劣性，跟她认真迟早会被气死，他深吸口气平息怒火，而后神色一转，不怒反笑。
“想让朕收回圣旨？倒也不难，你只要答应朕两件事。”
楼璇颖警惕地看着墨玄铭，总觉得那会是个陷阱，她要是应下了，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什么事？”
墨玄铭笑了，没想到也有她害怕的事。
“很简单，劝璟昊当太，凭你的能力应该很容易做到。还有，皇后闹绝食，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她眨了眨眼，有些意外自己听到的话。
“皇上还是决定把太之位给墨璟昊？可这为什么要我去说？皇上一道圣令下来，所有事不就完了？”
“难道你不了解他？他如今抗拒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接旨。”
楼璇颖托着下巴思考起来，皇上的话不假，墨璟昊昨晚的态度很明确，他已经对太之位失去兴趣了。
她撇嘴，意气地顶回一句：“你就一定要让他当太？他不愿意，多的是皇争着要，你换个人呗。”
墨玄铭狠狠剜了她一眼，她这又是在闹什么？
“难道你不希望璟昊当太？”
对这个问题，她选择了缄默。
她确实不希望墨璟昊当太，如果可以，她甚至自私的希望他是个平凡之人，否则她憧憬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景如何实现？
“你该知道在众皇中璟昊的能力最强，是最适合太之位的，所以朕之前才会忍痛要杀他，朕也告诉过你，只要他存在一天，别的皇根本不可能稳住江山，如今已经明确他是朕的儿，太人选非他莫属！”墨玄铭心中早有定夺，在他看来，墨璟昊一直都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朕是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也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不希望璟昊当太，但是朕要告诉你，谁当了太，你就必须跟谁！”他在逼她作决定，他早就看出她和璟昊彼此喜欢了，他就不信她会愿意跟璟昊以外的人在一起。
楼璇颖一听，气得拍桌而起，哪还有刚才的病态。
可动作太粗暴，不仅牵扯到伤口，疼得她直咧嘴，由于起身太猛，本就快饿得发晕的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立刻扶住桌才站稳。
“我是人，不是木偶，皇上动不动就把我塞给别人，把我当成什么了？有顾及我的尊严吗？”待稳住心神，她立刻气冲冲地朝墨玄铭质问。
“墨璟昊当了太，你便可以留在他身边！”墨玄铭轻描淡写地说着，扫了她的怒颜一眼，端起茶杯自顾自喝起茶来。
楼璇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他在逼她！他的意思是如果墨璟昊拒绝了太之位，也等于把她拱手推给别的皇！
“如果我拒绝呢？”
墨玄铭盯着她，一字一句冷情地告诉她：“你拒绝，那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死？”楼璇颖笑了笑，昨天他已经对她起了杀意，她若拒绝，下场也许真的只有一死。
“你知道，朕为了江山社稷，一定会说到做到，在死亡和劝璟昊当太这两者中，你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迂腐！她这辈就要被藏古阁的那道预言给害死了！
“朕知道你喜欢璟昊，既然喜欢他，劝他当太，你自然就是太妃，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你有什么好犹豫的？还是你在玩欲擒故纵的伎俩？”
楼璇颖偏开了脸，她为何犹豫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在这古代，她的想法会被冠上无妇德，哪天“七出”的帽就扣她头上了。
可她能怎么办？除了走一步算一步，她别无它法。
她闭眼良久，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好，我答应你，你说的两件事我都能去做，但我也有条件！”
“哦？说来听听。”
“还是那句话，我是人，有尊严，希望皇上不要再把我当木偶人随便塞人！”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仿佛自己完全失去了人权。
“如果璟昊当了太，你自然只会跟着他，朕还要替你们办喜宴，让你风风光光地成为太妃。”
她努力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计较，这还只是小事，到时完全可以跟墨璟昊商量。
“这是其一，其二，请皇上不要让五公主去和亲！”
她提出这个请求不是原谅了墨筱琪，而是因为皇甫辰，至于那对冤家以后如何发展，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君无戏言，朕已经下了诏令让五公主去和亲了，下个月初羌邬国就会派使臣来迎娶她。”
“呵，君无戏言？”楼璇颖冷笑了声，对墨玄铭这话嗤之以鼻，“皇上破了自己的话还会少吗？你当初一道圣旨将我指给墨璟昊，后来不是又给我一道圣旨将我塞到毅王府？如今为了跟我谈条件，不是又准备再次收回圣命？还差再收回五公主和亲的诏令？”
墨玄铭皱眉：“你该知道这是两码事，收回诏令朕要如何向羌邬国交待？很可能会就此挑起战争，这是非同小可，不是随口说说就可以的，这个条件朕不能答应你。”
“那好，一个条件换一个条件，我只负责劝墨璟昊当太，至于皇后要不要自杀，皇上自己拉下脸去劝，而且未必能劝动吧？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墨璟昊身上，墨璟昊要是恨她一辈，她估计活不下去了。”
☆、第360章 献计
第三百六十章献计
听了楼璇颖的话，墨玄铭只能干瞪眼，她竟然还跟他讨价还价！
“皇上可以慢慢思考，皇后可以撑几天，你就有几天可以用来想。”
皇后闹绝食无非是想逼墨璟昊去见她，但可以保证，就算皇后现在死了，墨璟昊也不会去见她。
墨玄铭沉凝，许久之后叹气出声：“和亲是一定要有人去的，排行前面的四个公主已经嫁人，不让平乐去和亲，难道朕要让小六去？于情于理也说不通，朕又怎么服众？”
楼璇颖笑而不语，学着皇上刚才悠闲的模样，端起茶慢慢品起来。
“这是皇上该考虑的事，我怎么敢过问？”
墨玄铭差点因她的话吹胡瞪眼睛，不敢过问？她这是直接提要求！
“平乐跟朕诉苦，说你以后都不理她了，如今你又为她向朕提条件，这是为何？”
提起这事楼璇颖就火大，当然也不会有好脸色，她没好气地讽刺道：“是啊，作为一个那么尽心为你跑腿，以朋友之名出卖别人的人，你要是让她和亲去，之后你还要再重新培养，皇上损失太大了。”
怨气这么重？墨玄铭挑眉，想了想确实觉得有道理。
平乐是他最疼爱的公主，这些年帮他做了不少事，让她远嫁羌邬国，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也确实不舍。
“而且，皇上不要告诉我你不清楚五公主和皇甫辰微妙的关系？就算你不答应我，墨璟昊为了他的兄弟也会做点什么出来的。”
“平日里你的鬼点不是很多？要想朕答应你这个条件也不是不行，你给朕想朕个两全之策来。”
姜果然还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