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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轩淡淡的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给余嬷嬷,余嬷嬷点了点头,越发小心的守着门口,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院子的四处。
屋子里晚春给赵氏见了礼,便在下首立着,轻声回话,“太太,奕欢公公刚刚使人送了信来。”
“宫里出事了?”赵氏脸色一白,连声音都打着颤。
到是林鹤轩稍显沉稳,上前抚了赵氏的肩,轻声道:“母亲别着急,让晚春先把话说完。”
晚春探手从怀里取了一封尚封着火漆的信,双手呈上递给了赵氏,“太太请过母,来人没有多坐,连夜赶了回去。奴婢收到信后,立刻便赶来进了俯。”
赵氏抖了手接过晚春手里的信,“三太太那边……”
晚春低声道:“送信的说,时间紧急,大小姐来不急写两封,让太太与三太太一同观阅此信。”
赵氏便回了头对林鹤轩道:“去,快去将你三婶婶请来。”
林鹤轩应了声是,正欲返身朝外走,脚步却在抬起的那刻,滞了滞。想了想,轻声道:“母亲,您看这时辰,突然去惊动三婶婶……”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时辰不时辰。”赵氏急声道,抬头对上林鹤轩的目光时,忽的便明白了过来。想了想,高声喊了余嬷嬷进来,“你去趟三太太房里,便说我身子不舒服,想与她说说话。”
余嬷嬷狐疑的看向桌上的沙漏,这都什么时候了啊!怎的又要去请了三太太!
“还不快去。”赵氏喝道。
余嬷嬷立刻打了个颤,晚春深夜进来,太太要见三太太,难道是宫里出事了?想着脚便软了,嘴里连声道:“老奴这就去。”
“慢着,”赵氏见她慌慌张张的,紧跟着又喝了一声,“要是路上遇到人,知道怎么说吗?”
余嬷嬷怔了怔,稍后便道:“老奴明白,太太为着少爷的事,心里不舒坦,与老爷争执了几句,一时堵了心口,想喊三太太解解闷。”
赵氏点了点头,摆手道:“快去吧,记得快去快回。”
余嬷嬷应了一声,喊了秋果,也不叫别人,两人打了灯笼便朝三房的茗湘苑走去。
“嬷嬷,这是怎么了?怎的都这时辰了还要去请了三太太过来。”秋果小声的问着余嬷嬷。
“唉。”余嬷嬷叹了口气,压了声音道:“还不是为的二爷的事,老爷与太太争执了几句,这不,太太想不开,想找个人说话呢!”
秋果点了点头,轻声道:“二爷也真是冤枉,好心救人一命,结果反就被赖上了。”
余嬷嬷冷笑道:“可不是,这世上,好人真的做不得。早知道,那天我就该拿根竹竿死劲的往下打,打死那只骚狐狸。”
秋果“扑哧”一声笑了。
好在,时辰不早了,这一路上只遇上几个巡夜的婆子,遇上了,说几句话。余嬷嬷便拿那番说词打发了。林鹤轩在桃林救了小玉仙的事,大家都知道的。听得余嬷嬷的话,个个都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太太怕是气坏了吧。”
余嬷嬷道,“可不是,晚上东西也没吃一口,却说胀得难受,要求请大夫又不同意。没法子,只得请了三太太去开解开解。”
“大太太与三太太素来要好,正该请了三太太去劝劝才是。”
辞了那些婆子,余嬷嬷顺利的来到了茗湘苑,一路畅通无阻的见到了三太太,罗氏。
罗氏四十岁不到,姿容秀美,不施脂粉,身上穿的是家常的衣裳,因着深夜只披了件素色的褂子便喊了余嬷嬷进去回话。
“怎么了?这深更半夜的。”罗氏语气温婉,毫无被人惊扰睡眠的恼怒。
余嬷嬷使了个眼色给罗氏后,才轻声道:“还要请三太太走一趟,为着二爷的事,太太心里不痛快,又不肯请大夫,这会子正跟二爷耗着呢,二爷请三太太去劝劝大太太。”
罗氏在收到余嬷嬷的那记眼色时,手脚便凉了凉。听完余嬷嬷的话,便知这只是个托口,只是为了隐人耳目罢了。连忙稳了心神,顺着余嬷嬷的话道:“我换件衣裳便来。”
“是,老奴在外候着。”
余嬷嬷由着三房的下人引了出去,在厅堂里候着罗氏。
罗氏却是返身时手脚便软了软,差点便跌倒在地上,还是三老爷,林宏峰一步上前,扶了她的手,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老爷,竹姐儿,她……她……”罗氏一连说了两个她,始终说不出后面的话,嘴唇一个哆嗦便先流下了两行泪。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是大嫂跟大哥置气吗?”林宏峰轻声道。
罗氏摇了摇头,“我先过去,事情只怕耽搁不得。”话落,回了身喊了外头的值夜丫鬟,鸳鸯进来侍候她穿衣。
“要不,我跟你一起过去。”林宏峰被罗氏那句没说完的话也吓得心神不稳,上前道。
罗氏摇了摇头,“不行,还是我先过去。”
林宏峰一想便明白了,于是道:“好,我等你回来。”
罗氏点了点头,稍稍收拾后,便由余嬷嬷引路,去寻了赵氏。
赵氏正等得心急火燎的难受,听到门外的步子声后,连忙站了起来,便要迎出去。
“母亲……”林鹤轩喝止了赵氏的步子。
帘子一撩,罗氏急急的走了进来。
“嫂嫂……”
林鹤轩使了个眼色给余嬷嬷,余嬷嬷上前将鸳鸯和晚春带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时,林鹤轩缓缓的将那封尚有着火漆的信推到罗氏跟前,“三婶,大姐来信了,你看看。”
罗氏颤了颤手,最终还是抬了手接了林鹤轩的信,却是撕了几次都没撕开,手抖得根本就不听使唤。
“还是我来吧。”林鹤轩上前自罗氏手里取回信,轻轻一撕,便撕开了封口,自信封里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缓缓翻开。
才一眼,林鹤轩便勃然色变,眉宇蹙得死死的,手也跟着轻轻的颤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直紧紧关注着林鹤轩动作的赵氏和罗氏异口同声的道,因为惊惧,两人的声音都哑了哑。
林鹤轩将手里的信纸缓缓的摊放在桌上,赵氏与罗氏齐齐低了头。
稍倾。
一声压抑的哭泣声,霍然响起。
屋子外的余嬷嬷和鸳鸯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无尽惶惶。便在她们惶惶不安时,屋子里又响起一声惊惧的低喝声。
“怎么会!”
第十四章
“怎么会!”
一句怎么会,只说得赵氏脸如白纸,罗氏泪水似决堤的水,哗哗的直往下流。便连林鹤轩也是脸色僵硬,颓然的跌坐在椅子里,一双寒星似的眸子射出千年古井的死寂与幽然。
屋子外的余嬷嬷与鸳鸯突的听到屋子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呜咽声,由不得神色一紧,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目光,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惶然。同时,移了步子,越发的靠近了门边,仔细的看着里面的声音。
“怎么就会是她!”赵氏带着不甘与痛苦的声音响起。
“竹姐儿……她,她……”罗氏只想着便觉得心里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那种钝钝的麻麻的痛,本无关紧要,可是却经不住千万根针同时扎。心像便是个筛子一样,忽忽的朝外漏着风。“怎么办?嫂嫂,现在怎么办?”
赵氏看了眼神色慌乱的罗氏,轻声道:“三弟妹别慌,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怎么能不慌!”罗氏咬了唇,眼睛红肿的看着赵氏,“当年是竹姐儿提出的,送她去了白马寺,如今,一旦她顺利生产,不管是男是女,皇帝肯定会将她迎回皇宫。到时……”
赵氏点了点头,“三弟妹,你说的我都知道。”
罗氏哑了哑,是啊,这些大家都知道。“即便不为竹姐儿,为了林家……”
“三婶婶。”林鹤轩递了杯热水到罗氏手里,轻声道:“您先喝杯水,事情像母亲说的那般,还没到最糟的地步,我们还有时间和人手来布置。”
罗氏接过林鹤轩递来的茶,颤了手,轻啜一口,续而道:“二郎你可是有好办法?”
林鹤轩点了点头,罗氏神色一喜,忙道:“什么主意,你快说说。”
“二郎!”赵氏猛的便喝住了林鹤轩。转而看向罗氏,“三弟妹,你信不信我?”
罗氏狐疑的看了眼林鹤轩,又看了看赵氏,轻声道:“我当然是信大嫂的,竹姐儿是喝你的奶水长大的,你待她视若己出,她自小也与你亲厚。”
“那就好。”赵氏一把攥了罗氏的手,目光紧锁着她,“你相信我,便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只管操心锐哥儿和兰姐儿去。”
“可是……”罗氏闻言直了目光,瞪着赵氏,“我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
“我知道。”赵氏斩钉截铁的道:“你的心情,我都知道,也明白。但是我们再急,也得从长计议。这个时候,我们再自乱阵脚,只怕竹姐儿也好,林家也好,都要大祸临头。所以,三弟妹你一定要管好自己。你明白吗?”
罗氏看着一脸肃穆的赵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赵氏长长的出了口气,正想喊人进来,让人送罗氏回去。不想,罗氏幽幽的道:“大嫂,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氏神色一僵,但很快便明白罗氏为什么这么问,定是适才林鹤轩的那句话,由不得叹了口气,轻声道:“三弟妹,二郎和我,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处理这件事,可是你知道,我们斗得不是别人,是天家。不能行差就错一步,否者……”
罗氏自是明白赵氏那否者两字后的意思。便也明白了赵氏的顾虑,没错,他们斗的不是别人,是天子。一个考虑不周,不说是林雨竹,便是整个林家也弹指成灰。这样的谋划,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每林雨竹有信来,总是分成两路。到她头手里的,永远都是家长里短,报喜不报忧。而到赵氏手里的却又是另一番光景!大房这些年来,确实也一直在为林雨竹筹划谋算着。可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竟然会让华氏那个贱人先怀上了龙子!
罗氏眼里再次滚下两行热泪,微撇了头,哽声道:“嫂嫂,你别怪我,我实在是……”
“我不怪你。”赵氏拿起帕子拭去罗氏脸上的泪,轻声道:“竹姐儿身系的不是你三房一脉,是整个林家,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罗氏点了点头,稍倾平复了心中纷乱的情绪,道:“那我先回去吧,老爷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