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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馨合上书本,将它轻轻贴在胸口,强烈的思念就如狂潮般突兀地汹涌而来,又仿佛一张网,紧紧网住了她那颗彷徨的心。
不知怎么,现在的欢馨完全没有了看书的兴致。她依窗而立,皎洁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在地面上,将一室的沉闷和阴暗统统隔绝在外。
秋天的夜空估计高远,令人神往,月光非常明亮,足以让人不再惧怕黑夜。这样深沉的夜,这样纯粹的深蓝色,让欢馨突然极度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只属于她的港湾……
可惜世界仿佛在这个秋夜永远地沉睡过去,不再醒来,她则成为了这寂静世界最后的一个人,彷徨而孤单。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优美的词藻,淡淡的忧伤,低低的吟诵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真实。
欢馨蓦然一惊,什么时候起思念竟会像身体的一部分般,如此融入血液,渗入骨髓,再也无法剔除……
当等待变成一种期盼,是否说明爱情已经存在?
欢馨驻足在那片逐渐凋谢的薰衣草前,扪心自问。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应该放弃的是理智!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执著!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愚昧!那么她一个拥有21世纪独立灵魂的女性在这个20世纪的时空中,到底应该放弃还是执着?
几天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但是此时的欢馨已经茫然无措了。
突然,出门买菜的马提娜匆匆推门而入,圆润的脸上显出少有的仓皇和严肃,这让欢馨顿感不妙。
“马提娜,出什么事了?”欢馨疾走两步来到近前。
“欢馨,听说……”马提娜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下来,警惕地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处在白色恐怖下的柏林,那些像蟑螂一样的盖世太保可是无孔不入的!
见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她才压低了声音说,“元首在从拉斯登堡回柏林的路上遇刺,现在街上全是盖世太保和宪兵,挨家挨户不知在搜查什么!”
35相思无用(2)
希特勒遇刺?欢馨心中一惊,心没来由的猛烈跳动了几下,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失踪”有些日子的曼菲斯德。
马提娜见欢馨低首不语,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份,连忙安慰道:“没事的!管他是谁,在这幢房子里也得顾忌三分!”
听罢,欢馨笑着轻轻拍拍她的手,又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接过妇人手中的菜篮,刚要进屋,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有三四个人,随即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马提娜和欢馨飞快地对视一眼,一边暗示她进屋,一边朝门口走去。
欢馨识趣地躲进厨房,但是忐忑不安的心又驱使着她回到客厅,悄悄向外观察着动静。
只见门厅外站着四个身穿原野灰制服的军人,以欢馨有限的历史知识判断他们应该属于国防军编制。
为首的是一个上尉模样的军官,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立体的线条,高大的身影,在在显示着日耳曼民族优良的遗传基因。
为什么那个战争狂人能鼓动德国那么多俊男靓女自愿去给他当炮灰?真是太没天理了!
她正暗自腹诽着,马提娜已经侧开身子让那些人走进了客厅,她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自己藏在窗帘的阴影里,自欺欺人地希望不要被发现。
因元首在回柏林的路上遇刺,又接到线报说柏林市内隐藏的抵抗运动组织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所以全国领袖希姆莱紧急调动了盖世太保和宪兵进行搜捕,由于人手不够,还借用了驻扎在市内的国防军,弗朗克就是今天参与搜捕的国防军成员之一。
走进别墅,弗朗克立刻感到有一道窥探的目光从客厅的一角射来,他立时停下了脚步,犀利的目光直视欢馨的位置,低声喝道:“谁在那里?”
欢馨见被抓了个正着,也不好再躲,又想到刚才听马提娜说话的语气似乎胸有成竹,就干脆走了出来,让自己暴露在阳光里。
弗朗克没想到走出来的会是一个东方女孩,精致的五官,如扇的长睫毛下是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身上白色绣碎花的羊毛连衣裙勾勒出女性曼妙的曲线。短短的黑发虽然看上去有些男性化,但细看倒是别有一番风韵。此时,那女孩正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弗朗克将欣长的身躯缓缓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欢馨,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小姐,很抱歉我们的到来打扰到您的休息。我是赫奇特上尉,奉命到此搜查!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德国人竟在这里向她一个集中营出来的“女囚”要身份证,这可真是个技术性问题!欢馨张口结舌地不知该怎么回答,立刻将求助地看向马提娜。
而马提娜却显得很是镇定,冲欢馨会意地眨眨眼,随即礼貌地说:“好的,上尉先生!请您稍等!”
自己还真有“身份证”?欢馨惊异地看着走入内室的马提娜,当场愣住。
呆立了一会儿,欢馨忽然感觉对方在打量自己,不由将视线调转回来,正碰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欢馨索性大方地回视过去,表面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其实内心却直打鼓,她暗暗乞求马提娜的身份证可别出什么纰漏。
两人大眼瞪小眼,这不禁让弗朗克对这个大胆的东方女孩起了兴趣。如今在柏林,犹太人自不用说,都进了集中营,而被视为和犹太人同一体系的亚洲人在德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看到德国军人,不管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哪像眼前这个女孩还敢正面和他对视?
不过住在这里的,有一部分是德国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她和这看上去很有来头的家庭是什么关系!弗朗克正要发问,马提娜已经拿着身份证走了出来,并递给他。
36相思无用(3)
弗朗克沉默地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还不时抬眼扫视着欢馨。他每抬一下头,站在一边的欢馨就感觉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一下。还好这样的注目礼并没有持续多久,否则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突发心肌梗塞。
在男人仔细核对了身份证上的照片后,他礼貌地将身份证还给了马提娜,然后公式化地道:“这位女士的身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按照惯例我们还要搜查一下房间,以免什么不明身份的人闯进来威胁到两位的安全!”不等她们回答,弗朗克已经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进屋查看。
住在这里也有些日子,在下意识里欢馨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因此刚从紧张中恢复过来的她,见那些德国士兵在没征得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就要擅自行动,脑子里21世纪依法办事的观念一下子冒了出来。
“等一下!”想着,欢馨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很自然地一伸手,沉声说,“我可以看一下搜查令吗?”
那些士兵被欢馨大胆的举动弄得一愣,看着自己的上司,踟蹰不前。
“搜查令?”弗朗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欢馨,扬了扬头,冷漠地回答,“对不起,尊敬的小姐!今天的行动是特批的,不需要搜查令!所有被派出的人都可以便宜行事!”
欢馨不由挺了挺胸,冷冷地哼了一声,讥讽地笑道:“上尉,您还真是执行命令的楷模啊!”
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出她语气里嘲讽的意味儿,弗朗克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指挥手下开始搜查。
而欢馨则被马提娜拽着让到了一边,又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别试图和他们讲道理,在这个时候没人会去在意什么是合法什么是不合法的!”
马提娜的话让欢馨犹如醍醐灌顶,她暗笑自己真是傻得可以,这里不是民主的和平年代,而是二战时期的柏林,是个有理没处讲、端看谁的枪杆硬的所在。
不再试图争辩,欢馨漠然地看着这群人在屋里屋外搜了个遍,并一一向弗朗克汇报;显然是一无所获。
听完下属的汇报,弗朗克点点头,很绅士地向欢馨她们欠欠身,一板一眼地说:“很感谢两位的配合!告辞!”
“那就不远送了!上尉先生!”欢馨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谁知已经朝门口走去的弗朗克到是深谙顺杆儿爬的道理,听完这话立刻转过身,朝着欢馨露出促狭的笑,那样子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美丽的女士,你真是太客气了!”说完,他还一本正经地并拢手指碰碰帽檐行了个礼。
欢馨不由为之气结,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转开头不再理他。
直到他们走远,欢馨才长长吁了口气,边上的马提娜随即拍拍她的肩膀将那张身份证递了过去。
欢馨接过一看,上面见的照片赫然就是自己,除了名字,其他都是伪造的。原来假冒伪劣也不是现代人才有的专利啊!
“马提娜,你可真有本事,这是什么时候弄的?怎么早不告诉我?害我刚才白紧张了一场!”欢馨一边饶有兴趣地研究着自己留学生的新身份,一边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哪有那个神通?”马提娜笑着回答,“先生临走那天晚上回来过一次,他要我将这个转交给你!他说你没个正式的身份,在柏林连上街也不方便的!你看我是老了没记性,要不是今天来查,还真给忘了!”
听完这话,欢馨灿烂的笑一下僵在脸上,原来是曼菲斯德!他走的那天不就是自己打了他一巴掌的那次吗?事后,那个温雅的男人竟还会细心地为自己安排好一切!
欢馨心潮起伏,拿着身份证的手缓缓收拢,这一刻她竟没来由的特别渴望能马上见到他……
日子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溜走,曼菲斯德仍然没有回来。
这天傍晚时分,欢馨照旧坐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天边的云霞被慢慢渲染成红色,突然眼角的余光瞟到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门口。车门一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下来。
她定睛一看,下车的正是曼菲斯德,那个忽然“失踪”又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欢馨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飞快地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