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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三位恩师!”洞里原是一片漆黑,因为轩辕剑上安有夜明珠,一片银光,可以见物,龙女觉得麟儿手指发抖,星眸里热泪直流,知他难受已极。
正待再劝。天即早已惨声一笑,这一笑,比哭还使人难受,但因为水声涛响,把笑声掩盖。前面水位愈深,快到下唇,而且奇寒透骨,全身已渐觉麻木不仁。龙女只好正色道:
“师兄,恕小妹无法奉陪了!依我之言,带着元弟出洞吧!”左望一摆,正待把麟儿的手,用力挣脱。但觉玉郎的手,如一把铁钳,紧紧扣住,同时他把身子往旁一挤,无巧不巧,正是靠边上斜,顺势横跨,水位已齐止腹部。
麟儿稍舒一口气,但犹握着师妹不放,微微笑道:
“这一处,离洞口颇远,而且外面又是毒龙潭,情形确属危险已极,但夫妇朋友之情,贵能生死不渝,若大难临头,便弃之而去,那还有什么伦常天理?师妹,我和你生生死死,永远都在一处,如你不幸,我也不愿苟且偷生!”
龙女知道这是他由衷之言,除了哭泣感激之外,一时倒也无话可说!水面上,浮来不少黑物,在两人身前,一掠而过,细看,有棺盖,有铜棺,却存着腐尸,奇臭扑鼻,往前冲击。
麟儿心里一动,忙叫一声:
“师妹!我已有脱困之法了。”这对龙女,不啻久旱逢甘雨,惊叫:
“师兄快说!”他已松下手来,惠元原搭在他的左肩上,轻轻一动,一扭身,随手抓着一付棺盖,盖底朝天。
龙女业已会意,惊道:
“师兄,你叫我卧棺而逃?”
“正是此意!师妹赶快伏着,就把琼姊束在你的背上,随着激流,冲了出去,如有不测,可用闷气行功之法,支持一段时间,到了毒龙潭,即可脱困了!”
革囊里,原有蛟筋之类,彼此将人往背上一搭,绑扎停当,朝棺盖上一伏,随波逐流,往前直冲。因水势太猛,棺盖太小,一人之重,颇有余量,容纳两人,却是半沉半浮,这可苦了霞儿,她自觉两耳一阵奇响,棺盖前冲之势,急如奔马,狭窄之处,必须妥善防范,否则乱撞之下,人和棺盖,定必碎为粉碎。
不须臾,已从洞口一泻而下,本身重量,加上急水一冲,美麟儿,只觉轰然一声巨震,拼死把棺盖紧紧抱住,无如涡流之奇大,滴溜溜的只有乱转。
霞儿已呈半昏,眼看难支,突觉身子往前一冲,挣出旋流,立浮出水面,耳畔,立有人高声唤道:
“师妹,赶快醒来!”
霞儿因两耳进水颇多,听力模湖,此临已是天明,勉强把头抬上,睁眼一看,麟儿已是湿淋淋背着元儿,足踏棺盖,靠着自己,泪流满面,厥状凄凉之极!“我们不是脱离险境了么,振作一点,以免使他过分伤心!”霞儿心中暗暗自思量。
她勉强吸了一口气,暗将真气行通,觉得全身略带麻木酸痛之外,真气竟畅通无阻,知道自己未曾受伤,不免大喜过望,忙从棺盖之上立了起来,虽然全身湿透,煞似落汤之鸡,然而人已脱困而出,仙兵神刃,一件未丢,忙道:
“麟哥哥,赶快上岸吧!”
麟儿凄幽幽地长叹一声,似觉心事重重,朝师妹略为点首,立即仰头上望。
东方已明,朝阳初现,毒龙潭浪涌波翻,阵阵寒气,直透心胸,麟儿自己倒还不以为意,但身旁这位娇憨师妹,因是女流,那能忍受这种苦头?遂着她先行跃出。水面离岸,约有数十丈高,需找好落脚之处,借力换气,始能抵达。霞儿轻功,虽较麟儿稍次,但也已致堂奥,绝非常可比,小蛮靴轻轻一跺,双臂平抖,竟已凌空而上,一纵便是十来余丈。
麟儿心中略宽。
忽闻师妹哎哟一声,腰上罗裙,因被激流湿透,竟把双足裹住,使摆动失灵,换气转身,全然不能随心所欲,只一呈现竭力,跌落潭里,不死也得受伤。麟儿心里一急,不由大喝道:
“师妹勿慌,愚兄助你一阵。”语罢,右手朝天一拍,狂风掠空而起,紧对霞儿,娇躯朝上一送。霞儿借力使力,双脚一踩,风声呼然,立即纵落岸上。
眨眼间,麟儿也跟从而上。崖石之后,绿草如茵,忙将背上的人,解了下来,放在草上。两人伏身至友胸前,仔细一听,心脏间犹有微弱跳动之音,知还未死,自然喜出望外。
伤者上身全湿,岷山师太还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涂上不少的腐尸毒汁,经过激流冲洗之后,虽然尸汁全无,但奇毒已侵入肌里,元儿和琼娘的上半身,已呈黑色。龙女急痛攻心,抱着琼娘大恸,麟儿也泪流满面,悲不可抑。他忽然记及,身上还有六颗丹丸,送丹的人,犹在他的臆测之中。
忙在两位伤者口内,各自塞了一颗,藉着口里津液,缓缓溶化入咽。因为病者裸身,全不雅相,革囊内的衣物,全裹以蛟皮,不易浸湿,忙倾囊而出,取了一套,递与霞儿,勉强笑道:
“师妹,将就一点,快把愚兄衣装换上,以免着凉。”
龙女红着脸,含羞带愧道;
“这一来,弄得非男非女,被人撞上,岂不难堪?”
麟儿急道:
“患难之下,还讲这些,岂不是泥俗不化么?”
霞儿无奈,只好接过衣服,躲在深草之中,忙了一阵,转回时,却变成一位翩翩美男少,合麟儿一处,真是玉树琼花,相对减色。
这对侠女奇男,把病人换好服装后,又弄了垫盖之物,约莫经历一时之久,元儿和琼娘。已渐有鼻息,但全身肤色,却是丝毫未改。龙女臻眉微锁,突问道:
“他两人,都中毒极深,灵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颜面身上,肌肤表里,如内服无功,又当如何?”
“师妹,我们只有竭尽所能,真正无法复原时,愚兄誓必踏遍名山,为他们找寻解药!”话犹未落,麟儿突作惊叫:
“师妹快看!”耸身之间,朝着毒龙潭落去。
龙女被师兄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举目望去,蒙蒙白雾中,似觉水面上,漂浮一物。麟儿如一只大雕,抖臂而下,朝阳射着他背上的双钹,现出两道紫芒,随着他身形闪动,如奔雷掣电,耀人双目。
紫光迷离中,玉郎突将身子一伏,左右双臂,各夹着一人,清啸连连,人从潭里一跃而起。龙女正拟起身协助,眼前人影一晃,玉郎已纵上潭来,声带嘶哑,语音急促,道了一句:
“这是蘅春和宝姊!”
龙女惊喜交集,急道:
“她们不碍事么?”
“宝姊姊舍身救人.和你我一样,利用棺盖做船,激冲而出但因不识水性,无意之间,喝了不少生水,如今人已昏厥,不施急救,可有性命之忧!”
龙女朝地上一伏,忙道:
“快把她们两人,伏卧在我的背上,先行把肚里的水,弄出再说,只要透过气来,便不碍事了!”
麟儿见师妹如此友爱,不由一阵伤感,立将两女,腹部枕着师妹的背上,略事起伏,不须臾,果从两人中内,流出不少清水。
麟儿忙着师妹,用本身内热,助人醒来要紧,龙女娇笑道:
“春妹妹是未来弟媳,不是你边的人,碍着元弟,你顾虑必多,就把她交给我吧!至于琉姊,你爱怎样,尽可恣意而行,只要能把她救了转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两女心头,尚有微热,还有生望,麟儿自然喜不自胜,忙笑答道:
“师妹,救人一命,造七级浮图,快莫再开玩笑了,迟恐不及!”
这一来,自然分头行事,仗着内功精湛,一阵推拿,宝琉竟先自醒了过来。她微吐了一口长气,好似久病未愈的人,竭全身之力,作一次最后挣扎。麟儿忙将那芝液和天露,倒了一点在她口里,手心却贴着她的丹田,输出真气和热流助长她的生机,不到一盏茶久,宝琉已睁开双目,见着玉郎,热泪盈眶,劈头一句,就问:
“春妹怎样了?”麟儿忙笑着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赖你未遭别人毒手,据我判断,再过一盏茶时定会醒转,倒是姊姊,此时却需特别留意自己身体要紧,不能专顾别人。”
宝琉叹道:
“随同你的人,都作了你的累赘,也弄得有点害怕了么!像我这样一位姊姊,本无足挂齿,偏使你伤透脑筋,未免不值吧?”眼圈儿一红,脸也朝着别转。
龙女此时,突娇笑道:
“春姊姊身上的伤痕特多,而且和元弟琼娘一样,沾上那毒可入骨的臭尸水,上身皮肤里全伤,绝不能让她随意醒来,我们必须设法找到解药,防止腐烂,否则可不得了!”麟儿突忆及身上还有四颗丹丸,药有避秽功能,是否可以解除尸毒,却无把握,干是也在蘅春口中塞了一颗。地上躺着的人,全是一样的微微上身颜面发黑,脉息微弱,人极昏迷。
宝琉妙目流盼,一见三人这等情形,粉面上满呈凄凉之状,低问麟儿:
“有何妥策,可把此事处理?”
麟儿淡淡一笑道:
“清贞观里的人,尚未痊愈,这儿却又倒下了三位,最使人感到棘手的,还是找不出病源,得不到对症药物,目前的事,已非武功所能解决了,据我看,此处岷山,不可再留,我们将人运回清贞观,派人守护,由我即日奔赴大雪山,亲向师门求救,只要找到解药,即可了无所惧了!”龙女神密地笑了笑。
麟儿不由愕然,惊问其故。
…
第十七章 御者指引
倩霞罗袖掩口,轻笑道:
“像我们这次一样,真是忙未帮到,惹火伤身,原为云儿找药,不料还没找到大夫,却又倒下了五位,再往前行,我真不敢想像了!”
麟儿不由笑道:
“入了江湖怕江湖,正是师妹此意,可是,困难愈多,我们必须竭尽人事,否则让武林邪恶,独霸江湖,那也不是尔我所愿?”
对谈一阵,惠元人已醒转,麟儿龙女和宝琉,如获至宝。但元儿声音嘶哑,意识模糊,不时拿指着胸口,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