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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是麟儿惟一肝胆至友,早已泪流满颊,泣不可抑。
惟独蘅春毫无悲戚之容。众人不觉诧异,元儿也不由暗中嘀咕,正待握手言别,春儿笑道:“此去崆峒,路遥程远。趁此阳春三月,春色虽阑,莺声夫老,拟一同奔赴崆峒,以了游山之愿,不知高见如何?”
元儿一时不敢致答。神驼笑道:“你这妮子,痼疾已愈,却不愿挨在祖父身旁。常闻女生外向,我也乐得撒手不管,待你吃尽苦头,那时再找我,我可不依呢!”
天山神丐拈须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鬼,也该藏之名山,蛰伏不出了,就让他们这干少年人,行道江湖,不但本身可增阅历,也让江湖上那班魔鬼崽子们,知道正义犹存,如恣意为恶,老的不出,小的照样收拾他们!这一来,他们总该有个顾忌了吧!”
又朝苍鹰老人笑道:“你我携手已惯,未了之事犹多,昆仑之行,毋妨俟之。异日阴山氓山这两处,迟早总得出事,干脆,往北地一游,真如见到什么,走脚报讯,毋需另外找人,岂不也是小小功德一件。”
苍老也微笑道:“道友所说甚是,如此我们先走一步了!”青莲师太偕门下弟子,谢过两老援手之德。二老也抱拳一礼,立即飘然而去。惠元别过诸老,并特向琼娘云姬,依依惜别,二女自然心存感谢,云姬更黯然伤离,强忍泪痕,盈盈一拜。
元儿仰天长啸,音带嘶哑。一声珍重,点足而起,蘅春也紧随身后,一同朝崆峒奔去。
青莲师太,正拟携二女,奔返庐山。毕瑶气道:“弟子神剑赤蛟,被峨嵋僧众,强抢而去,如不索还,势将无法面见恩师!”
师太忙阻止道:“峨嵋虽败,实力犹存,赤蛟虽然被夺,他们的龙泉剑,也落于尔师妹之手,彼此扯平,索剑之事,暂且免谈,如需剑用,尔师妹袁玉英的沉犀剑,正好用上!”
说完,将剑递过,还深深地叹息一声。二女知道师叔,对师妹犹深致悼怀,不由一同落泪。
青莲师太对江汉神驼及昆仑掌教,欣然一礼,也立携二女同下峨嵋而去。真人也觉黯然,眼见众人离去已久,立撮口一啸,不须臾,空中飞来两只大鹰,真人和陆思南,田姑和云姬,两人一组,各跨一鹰,神鹰振翅凌霄,瞬息投入云中,不见踪迹。
按下诸人不说,先表惠元和蘅春,两人轻功武技,轩轾难分。惠元因长伴麟哥哥,一旦失群,殊多感喟,虽有蘅春随伴,但心中总觉抑郁难宣!
峨嵋后山,险峻绝伦,古木撑云,怪石削立,两人穿枝流叶,越岭翻崖,仗着师门轻功卓绝,竟也毫不为苦。
半晌默然无语,蘅春颇感不耐,微愠道:“元弟,愚姊忍心离开年老祖父,不惜千里相从,此种心意,恐怕无人知晓了!”
惠元微蹙秀眉,盈然欲涕,长叹道:“姊姊高谊,只要元弟弟稍解人性,即可一目了然。只是我生不逢辰,为了盟兄,得罪了本门尊长。二师伯个性偏窄,不能容物,且含着绝大心机。这次他失利回山,必借机发泄。掌门恩师,一向容让,说不定对我大施苛责,小弟一死原不足借,但师母,义兄,还有…,”
蘅春撇嘴一笑道:“还有那如花似玉,对你请深似海的玉女云英姊姊!”话声一顿,把一付翦水双眸,盯在惠元的脸上,幽怨满怀道:“我猜得可准!”
元儿一脸严肃道:“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云姊姊和我一见倾心,为了我,不惜和她祖父闹翻,事到临头,嚼舌自尽,莫卜存亡。还有我那盟兄,一事不关已、终日为人忙,百折不屈,千苦不挠。峨嵋一战,伤上加伤。这两人,怎么样,我也认为是过命的知交,他们和我息息相关,如无怀念之意,那无殊负义忘恩,这样的人,也值得姊姊一倾么!”最后两语,委婉而情重。
蘅春确实深深感动,睫毛已湿,热泪盈眶,啜泣道:“你的一切,不说我也深知,本来,也不怪你。事有先后,情有独钟,我生来自怨命苦,此行,事先也和祖父计议。我可绝不为自己打算,但愿一切如我所料,能使你遇之呈祥,事毕归来,愿效北宫婴儿子,至老不嫁。事祖父以终余年,又何尝不是人间雅事?”说得元儿也落下泪来。
绝岩之旁,白光一晃,幽香阵阵,沁澈心脾。两人身旁,立纵落一白衣少女,看她那绰约多姿的身材,和左臂上的灯光,使人一见,即知为酷似龙女的方宝琉。她恬静得如九天仙女:长长的秀发,垂及后肩,鬓云微乱,白衣素裙,一尘不染,目光落在元儿蘅春身上,显得无比温柔。说她像女,这等打扮,更是无从区别。蘅春不由暗中喝采:“我见犹怜,确是人间尤物。”复又想道:“她热恋麟儿,只是人家已有两个,和我一样,白费心机,终难如愿!”
宝琉女望着两人,微微一笑,玉颊上,梨窝微露,笑可倾城,依依致问:“峨嵋之事,暂时已了,元弟弟想是准备返山了。”
女人好妒天成,蘅春也不例外,原来她见宝琉女只问元弟,不及自己,不由引发满腔醋意。嗤的一声冷笑,出语更是无情:“我们受贵派迫害,而今已弄得两败俱伤,正主儿更被贵派绝顶高手,掌震内腑,事先还中了你们的毒药,连绝世奇人元妙长辈,也认为伤势太重,无计挽回。麟弟弟如不事先失去玉佩,怎么样也不会弄成这等结果,而今人去楼空,我们再待也是苦闷,他不返山,难道在你峨嵋潜修一辈子不成!”
元儿听她话中有刺,不由心生微愠,暗道:“凭气量言,你就无法和云英相比!”其实,少女们谁都有妒,只要不过份,倒也无伤大雅。宝琉女恬静的心情,似乎也渐生激动,粉脸上时红时白,但瞬即归于平息。她把头微朝上仰,闪闪泪光。她皓白的脸如带雨海棠,轻微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我虽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绵绵此恨,永无绝期!”
旋将皓碗一抬,拈巾拭泪之后,又如春花微绽般,露齿一笑,答道:“一时任性,做下终身恨事,要悔也来不及了,如果他果真有三长两短,反正我也打定了主意。不过,事情演变,弄成这样结果,虽在我意料之外,又何尝不在我意料之中?世惟情也始可言情,聚散安危,何须计及?若世俗儿女之辈,都多愁善意,则此短短一会,犹觉多余!何况还须冒绝大风险,换来自身烦恼,更用不蛘!”
元儿见对蘅春,隐有微词,心吵无忐忑,暗中目视春儿,欲见她臻首低垂,愧恨欲绝,欲也不觉心生怜恤,正待出言劝慰。白光微晃,宝琉女已掠近身前,无比温柔地握着蘅春的手,微笑道:“愚姊出言无心,是否妹妹见怪!”
春儿泣道:“是小妹一时不加思索,胡乱出语,琉姊数语道破,自感汗颜无地,今后处世做人,自必三思而行了!”
宝琉女笑了一笑,旋道:“事情也奇,和他同来的这一批,没有一位不是光明磊落,相处于处,如沐春风,使人胸怀舒畅无比,这不能不使我私心感动。”又复低首沉吟道:“此来,尚有一事,必须和妹子一谈,不知蘅妹能否信得及我?”
春儿破涕为笑道:“姊姊这份貌象和优美气质,一见即使人着迷,不论天大之事,只须一语,无不首肯,更无不听!”
宝琉女唇欲启而霞生玉颊,几番欲言又止。元儿和蔬春,不觉大疑。惠元对她笑道:
“琉姊姊,你心中藏有何事?我也和春姊一样,凡与你我有关的事,无不悉听姊姊,要说,就请讲吧!”
宝琉女望了望春儿,慢吞吞地道:“那是十余年前的事了,为了练灭魔宝箓,每晚,我得独赴峨嵋后山。灭魔神功,威力奇绝,却是十分难炼。有一次,水火失调,我一身燥热,无法继续,不得已,只有就壁上清泉,洗肌止热,幸亏功力不深,不一会,水火归元,渐觉舒畅,但人也显得特别疲乏,于是,伴着大石,昏昏睡去。醒来时,立觉自己身子,被人抱住,一惊之下,顺手一掌,抱我的人,竟未料到我醒得这么快。灭魔神功,中人必摧毁腑脏,以前既未使用,发掌也未必欲致人于死。
“来人却强忍内伤,将我一推而起,冷笑道:“韩某路过,见你睡倒,细看之下,才知尔水火失调。虽然已收既济之效,但功力用偏,阴极阳衰,正拟用本身功力,助尔脱困,不图一时不察,脱落神迹,挨上一掌,你是何人门下,如此手辣心黑!韩某倒愿一闻!”
“也怪我当时气盛,不但未曾稍加辞色,反疑他存心轻薄,藉此掩饰。当即冷冷答道:
“我是何人,凭你也不配问,你已受我一掌,震伤内腑,但以我功力尚浅,只需觅地清修,调息四十九日,不药可痊,惟必记住,在此期间,切忌使用真力,否则,内伤一发,和缓难医!’谁知此人心性,却也高傲异常,竟冷笑一声,掉首不顾而去!不半年,据本门弟子报称,后山山路旁,有一废洞,内有尸骨一付。衣饰服着,犹依稀可辨,察看之下,正是那被我震伤少年的衣物,当时心生悔恨,莫可言传。
“其后江湖传闻,令祖江汉神驼韩若甫,曾踏遍名山大泽,为的是,找寻自己儿子,才知那死去的少年,原是威震大江南北,青铜剑韩仲山。
“这一次,虽然面晤韩大侠,本欲面致详情,但又恐引起本门误会,遂欲言又止。而今面当蘅妹,睹尔音容,又复依稀记忆当年情事,谁也不曾料到,像貌与你们最喜爱的霞妹妹了无二致,偏是一位杀亲仇人,恩仇趁此早了,不欲留之来世,所言尽此,惟有待贤妹处理了。”
事情突如其来,蘅春只觉耳际轰然一响,立时头昏眼花,娇躯抖颤,惊叫道:“这不是真的!父亲是位正人君子,行事极为谨慎,姊姊更是秉性温柔的人,绝不致随便下人重手!
天啦!人与人,真太可怕了!”
惠元也知道,这事情极为严重,因为那是杀亲之仇!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