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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势,无法定位,却趁萧使君凝神运掌之际,脚朝他的头上一踩,这一脚,已经不轻,琼娘因他纠缠宝琉女,恨他狂妄无聊,而且以前玉郎的雪藕冰莲,那无异用性命换来之物,却被此人偷得一干二净,几乎害得麟儿因此轻生,于是新仇旧怨,纷至沓来,遂趁着他箫内暗器奇袭无功之际,竟从革囊内,摸出魔家至宝天狼钉,素手一扬,娇喊一声:“打!”
一道乌光,早从琼娘右掌里,脱手飞出。觉明觉净觉虚和宝琉女,飞身救援。
麟儿双钹扬合间,已发出昆仑派镇山神功太清罡力,道家祛魔心法,与众不同,三僧一女,扬手劈出内家罡力时,天狼钉已飞驶而至,太清神罡,也将峨嵋高手罡风,一齐震散。
萧使君头上挨了一脚之后,已弄得头昏脑胀,乌光飞来,忙用铁箫一挡。
蓦闻轰然一声,不但铁箫被震为两截,右手五指,也打断了三根,人从空中直落下来,虽然未弄得足断骨折,但衣服被火苗一掠,已全身着起火来。峨嵋三僧,大吃一惊,于是一同跃落风火桩,即把萧使君身上火光扑灭,不但人已狼狈不堪,而且三指已断,痛入骨髓。
虽然闭气把血封住,但人也几乎痛得晕了过去,当即由觉明拿出峨嵋折骨圣药,予以包扎。
又着众徒把人扶入内室,服待调息,但这一阵,峨嵋派算是一败涂地,连萧使君身上革囊,也被惠元一手夺了过来,一世英名,算是付与流水了。只有宝琉女尚未下桩,她把双目皱了一皱,朝着麟儿低喝道:“薛姓女子,如此逞凶,本门绝难容忍,不把此女留下,你们今日恐难逃出伏龙寺!”
麟儿笑道:“既来宝山,已早作破釜沉舟之计,她是我未婚妻室,季某自有保护之责,你如想把她擒住,先得胜过我手上双铙,否则……”不料话未讲完,立感一阵疲惫,又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呵欠。
宝琉女粉脸上立觉困惑异常,乘着峨嵋僧众,正环绕掌门,计议一切,遂柔声问道:
“以你武功,已到五气朝元地步,为何还呵欠连连?既有疲惫之感,自问还能在我手下,讨得了好?”
麟儿初感一惊,但暗中一提真气,立又似无异样感觉,不禁暗忖道:“道家伏魔神功和太清罡力,以及恩师的六合神功,同系武林间不传之秘,任习一样,不但可获遐龄,即永驻华年,无不可,即使进来战无停日,稍事调息,绝无疲乏,为何续有一种奇异感觉,殊使人不解?”但也无法当面向宝琉女认输之理。只好笑道:“胜负乃兵家之常,即使我失手于你,你也不见得必获全胜,不信,我们不妨尽量较量!”
两人边打边谈,谁也不想使用重手。实际上,彼此都被对方神情互相感动了。蓦地,峨嵋众徒,往两旁一分,觉明僧竟从椅上,立了起来,从弟子手上,接过一只香炉,双手齐额一举,缓步登阶而上。宝琉女低呼一声:“要糟!”麟儿也瞥见此情,不感觉奇异,虽然不好出口动问,但两双大眼睛,欲流露了一种迷惑光辉,这不啻充满了磁性。
宝琉女低叹一声,轻语道:“掌门人要把本门一位闭关数年的长辈人物,以最隆重的礼节请出,有他一来,你绝难讨好!”
麟儿未答。大殿上已钟鼓齐鸣,细数,正是四十九杵。
宝琉女脸色聚变,急道:“这是最危急警号,只此一端,已成势不两立,务必留神!”
语罢,轻飘飘地跃落地上,旋即脚不沾尘,状如散花仙女般。绰约多姿的俏立峨嵋僧众之前,静候那奇人启关而出。这时麟儿惠元琼娘蘅春等人,也一字横排地问询于师门长辈。
神驼目视青莲师太,低声问道:“此人来历,道友可曾与闻佛门资历极深的人,而今曲指可数,除了铙钹前辈,大漠神尼、青莲师太而外,峨嵋这位玄门人物,我一点也不知道此人深浅,看人家这种势派,似乎是一位极为厉害的武林高手!”
青莲师太本来半合双眸,此时却把两目微睁,低声答道:“贫尼虽然猜得一人,但是否可无把握,论年龄,此人比起老前辈,还高出一倍以上,平常只一开关,起码二十余年。少壮之时虽然行道江湖,但极力把姓名隐去,放眼老上一两辈的人物,对他也不知道清楚!”
江汉神驼,骤吃一惊,急问道:“你是说,以紫金钵、伏龙铁杖、万灵掌、狮子吼,享誉武林的,但人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武林中就没有谁见过此人庐山真面,难道盛传隐藏的高手,就是他么?”
青莲师太,一脸郑重之容,把头微点。
忽然梵香四起,竟有两排白袍沙弥,手里都捧着铜鼎香炉,从大殿走出,沿着石级,分立两旁,梵音时高时低,竟是佛家天龙禅唱,这种庄严穆肃的玄门异音,实可收明心见性之效。
座上青莲师太和苍鹰老人,因为一是玄门人物,也在洞中困守十有余年,闻着这种梵唱之间,不自觉的从椅子上霍然而起,垂眉低首,状极严肃。麟儿不由长叹一声,这一叹。可来得奇怪异常!琼娘不由把妙目微递,含笑问故。
这孩子,仍然一脸天真,低语道:“天龙禅唱,本是佛家使人明心见性,皈依我佛大法,但而今,峨嵋派逞强好胜,逆道而行,这位佛门巨擎,既经清修有年,欲不能制止本门晚辈,胡作胡来,专发梵音,如何可有效?我深为此人可惜!”
琼娘暗中用手捻了捻他的手指,低声叹道:“这一次我也不知何故,总觉有点心慌,希望不要闹出事来,如果有什么凶险,我宁愿让我担当一切!”
麟弟弟知道这位娇美姊姊,对自己不但体贴入微,而且婉变温柔,绝不下于龙女,不由心中大动,低语道:“师傅武功,精奇无匹,何况还有至宝护体?以毒龙叟辈份武功之高,尚未曾在我手下讨了多少好法,此人不见得比阴山五老还要高明,尽可放心,倒是姊姊得随时随地珍惜自己要紧!”
大约这位峨嵋异僧,就要启关而出,觉明大师,竟捧着香炉,从殿内缓缓而出,微向宝琉女点了点首,即站在前面。又是一阵钟鼓交呜和禅唱之声,同时擅香滚滚,扑鼻而来。禅唱声中,似有一种震人心弦,低沉有力的异调。这声音,乍听去,似乎不觉,但传到有功夫者的耳内,立起一种异样之感。
上至江汉神驼,下迄云姬,无一不觉心惊肉跳,似乎坐立不安。禅唱末歇,一紫一白两道光华,竟从大殿之内,一冲而出。眼前白光一闪,场中竟落下童子六位,一辆沉香车,出来的人,使人惊心骇目已极。
车前两位少年沙弥,一律穿着雪白僧袍,足踏芒履,姿容韶秀,风度翩翩。左边一位,手持一个紫金钵,形式奇古,那紫光,即由钵上反光而出,光华之强,闪目昏神,使人不敢睁眼。还有一手持铁杖的小沙弥,穿章打扮,完全一致,但手中宝杖的颜色,则是银非紫。
杖上雕刻着八部天龙,银鳞闪光,形态栩栩如生,龙睛嵌着宝珠,十六道红光,从银芒之中闪出,略一晃动,即觉光华刺眼。那沉香车,有如一张扶椅,色带紫黑,式样奇古,飞龙舞凤,精致非凡。沉香车的四周,却有四个径逾一尺的银白滚轮,车内,却摆着一只浅黄蒲团,色极陈旧,显得年份悠久。车旁备立着两位清秀沙弥,看来武功极高,原来那车子快如闪电,都由这四位沙弥携着车周扶柄,用力带走,车行无声无息,轮不沾尘,行止由心,内外武功,如不臻至境,这一点就无法办到。
车内那位峨嵋异僧,相貌亦有过人之处,圆顶大耳,一脸皱纹,但肤色却异常红润,身着黄衣,跣足不履,指甲如玉,长几盈尺,跌坐椅内蒲团之上,垂眉低首,宛如一尊古佛,显得宝像庄严。
这时峨嵋徒众,由掌门以及弟子,自车子一落,立即肃然膜拜。
车内黄衣老僧,一任众徒顶礼焚香,恍如未觉,峨嵋掌门觉明僧,大礼参见已毕,即低声肃禀:“谓昆仑崆峒及庐山各派,还有黄山散人江汉神驼,齐上峨嵋。风火桩上,庐山弟子,竟把武林禁用之物天狼钉使了出来,峨嵋之友萧使君,虽然留得一命,但已罹受断指之惨。弟子觉明,忝执掌门,眼见人家欺上门来,不得不请本门长老,为弟子作主!〃那位长老,听过掌门票告后,依然不作一语。麟儿忍耐不住,向江汉神驼耳语道:“老前辈,眼前局面,如箭在弦上,骨鲠喉头,我们何不将事实真象,向人家当面说出。如果这位峨嵋使者,有明辨是非之心,则凭他一言半语,即可将是非化解无余;设若存心护短,仗技欺人,既来践约,自无惜命之意,谨烦前辈代弟子把此意陈明,而后应情施变便了!〃神驼点首示可,当即从椅子上起来。麟儿惠元琼娘蘅春,随着一干长辈,均缓步而出,峨嵋僧众,各带着不同表情,均寄以奇异目光,纷纷盯视。群侠可不理会这些,由神驼和青莲师太为首,在车前以前辈之礼见过后,江汉神驼侃侃而言道:“前辈高僧,想是近百年前,武林长辈曾一度言及的黄衣古佛了。晚辈原本寄迹巫山江滨,不意路过昆仑庐山和崆峒等派的门下弟子,而且他们中间尚有人与晚辈极有渊源,言及与贵派订有百日之约,而事情起因,原在于少年意气用事,往后发展,却愈来愈糟。漕宇庙一战,庐山女弟子毕瑶,被贵派拎缚后,在押之期,已近百日,但他们擒拿的青城女子,则早已自动放回。来到宝山,虽为践约,但目的在于求取贵派同意,将人放返,至于所有开罪之处,当由晚辈率众亲临座下,坦诚谢罪,不知老前辈尊意如何?”
黄衣古佛寿眉微掀,那垂合双眸突然出现两道寒光,犀利如箭,连江汉神驼,也不由自主的忙避开寒光正面,而且抱元守一,气纳丹田,准备在必要时,和这佛门高僧,一较身手。蓦闻一声佛号震耳,蒲团上的黄衣古佛,微一招手,群僧中,凡捧着香炉的,那袅袅白烟,似受风力一逼,竞朝着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