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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猿不及半年,伤发而死,宝琉女如丧亲娘,哭泣尽哀,因为天性至善,益为法华长老及红云师太所喜,拟将灭魔宝录里面所载武功,尽量传授,为着此事,特于事先禀明一位闭关清修的老前辈,经过特准,宝琉女得峨嵋不传之秘,内功拳剑,冠绝同门。灭魔宝录,系佛家正宗,习之可永驻芳颜。由于宝琉女天赋极高,且幼受白猿抚养,采食了不少灵药,华年十六,已获宝录真专,十之七八,惟按实际年龄计,在目前也是中年女子。
萧使君为法华长老忘年之交,与峨嵋互通神气,且时有往来,对宝琉女算是一见钟情,但此人心机极重,知道自己和对方年龄,相差极远,恐难获少女芳心,故将自己所图,绝不流露,不时以兄长姿态。对这位年轻少女,照顾有加。红云圆寂之后,因为同门人物,已无女性,宝琉女也觉寂寞异常,不时下山,行道江湖,因为武功极高,曾一度震撼大江南北。
不久,那位峨嵋异人,又传书将她召回,连新得灭魔宝录副册中几种新奇武功,也一并传与。副册所载,每一种武功,都至为深奥,宝琉女又复整伙潜修。迨鳞儿赴峨呢百日之约,觉虚觉净,也均为锻羽,觉明不得不把这位中年长辈,也请了出来,无如人家年貌性情,与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了无二致,而且对麟儿一见钟情,不但为峨嵋徒众始料未及,连萧使君满怀热望,一腔奸谋,也破坏的无以复加。历来由爱生妒,因妒成仇。宝琉女对麟儿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监视之列,疑心生暗鬼,彼此眉目之间,稍有不慎,犹使萧使君疑真疑假。更何况果有其事,那使人察看不出来?萧使君一声冷笑,宝琉女惕然知警,粉脸一沉,神义内蕴,目不斜视。峨嵋派上至掌教,下至一干门人,都从座上立起身来,肃然致敬。
觉明忙含笑招呼上座,宝琉女只好坐下。萧使君却推波助澜道:“昆仑派司马子扬,管教弟子无方,不稍给颜色,今后江湖道上,还有宁静日么?”麟儿见他当众辱及师门,不由勃然震怒,沉声喝道:“姓萧的,论尔出身,在江湖上辈份原高,然而所行所为,无异于鼠偷狗盗,详情不必细说,明眼人绝不可欺,如再辱及季某师门,我只好抽剑为本门护法了。”
萧使君也不加理喻,扭转头,望着宝琉女微笑道:“师妹高见如何?”宝琉女粉脸凝霜,冷峻地道:“大殿之上,悉听掌门作主,旁人不便说话!”这一橡皮钉,碰得不轻,萧使君只好恨在心里,但表面上也不能不假装笑意!殿外广场之上,业已布置就绪,除摆了两排坐椅之外,还有一种东西,最为显眼。那是高可盈丈十二根铁桩。
桩尖身细,插在地上,周围却堆着不少干柴,柴上清油满布,但尚未举火,看情形,所谓风火桩大约就是此物。不但青莲师太等人,大吃一惊,连江汉神驼,也深觉此次太险!双方坐定后,觉明大师,立朝江汉神驼发话道:“韩施主是否另有准备,否则,我们就发动风火桩,一较强弱,真如本门不敌,不但庐山凝子,就此释放,而且其他要求,本门无不听命而行!”
神驼还未答话,飞云子虞静文,早从座上立起,走到觉明之前,施礼请命道:“今日之约,崆峒弃徒陆思南,竟也挤身其间,小弟愿与他先见头阵,特请示下!”觉明一脸阴沉,略事沉吟,立着侍立的小沙弥,捧上钩形宝剑一口,革囊一付,耳语半响,飞云子虞静文,始领命而出。陆思南正待慨然应战,麟儿和惠元,见他身上一无所有,由惠元出面,将他止住道:“师叔末携带兵刃,就拿弟子之物,暂时充数如何?”
思南微笑点头,任由元儿挂囊佩剑,这位伶俐师侄,却轻轻低语道:“囊里铁燕金钩,系隋唐海天一燕威振武林之物,犀利无比,敌人如专凭武功便罢,若使用阴谋时,就拿此物对付。”陆思南微一皱眉,竟似不甚赞可。元儿又道:“刚才觉明大师,暗中鬼崇很久,而且宝剑革囊,都非虞静文自己之物,其中阴谋,不言可知,对敌仁慈,无殊虐待自己,师叔还须仔细才好!”
陆思南忙含笑点首,一跃而出。虞静文暴喝道:“姓陆的,人之恨,莫过于杀亲夺妻,今日一战,不死不休!”他不容人开口,一拔长剑,呛哪一声,长剑出鞘。晓日晨曦,照在那钩形长剑之上,立现出一弯红光,如雨后新晴,虹霓乍涌,绚丽之极。
陆思南知道这是峨嵋掌门手中之物,不由暗付道:“这恶道,果然想从兵刀上取胜,不过犹在元儿计算之中,事既如此,只好应情施变!”他原是灰心失意的人,饱经隐患之余,业已培养一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红光照着双目,他把两眼微阖,缓缓说道:“虞道友,这一次,我们总可一了百了,不必急于一时,徒手兵刃,悉听尊便,只是你手上弯虹,光线太强,极为刺眼,我背上之物,原是崆峒镇山之宝,光线只有比它更强,依陆某愚见,不如彼此用黑巾掩着双目,一决生死,岂不新鲜别致得多!”
虞静文狂笑道:“既然你想用此法拖延时刻,虞某如不同意,人将谓我不能容人。”着场中弟子,取过两条黑巾,把脸蒙住后,又复冷漠地道:“你还有无遗言,否则虞某有僭了!”
陆思南淡淡一笑道:“陆某少小无家,能到今日,已算长命,就请赐招!”招字犹未落音,对方已循声而入,一阵风声雷响,寒风砭骨,掠胸而来。陆思南不由暗吃一惊,对方武功,原与自己不相上下,不料十余年后,技艺却大有进展,双足微点,忙往斜刺里一纵,也立即抽剑发招。灵虎剑原是崆峒之宝,只一出鞘,银光烛天,比弯虹剑更加锋利。虞静文只觉一缕寒意,直透肌肤,练武的人,感觉至敏,知道对手宝剑,绝不弱于自己手中之物,心存戒备,不敢躁进。
双方绕场数匝,由于两目被掩,彼此都只能凭此对方轻微脚步及衣角带风之声,来辨别来人方位。陆思南由于逆境重重,心如止水,无形中获得了玄门静字诀,两耳特别敏感。忽闻对方暴笑一声,弯虹剑如疾风暴雷,卷起剑幕千重,寒光万点,崩扎点刺,连续攻来。陆思南绝不发招,随着剑上嘶啸之声,默察敌人剑路。峨媚派的灵禽剑术,得巧字诀,刚才三剑,正是“昂日穿云”、“金莺织柳”、“雁落平沙”。
不待敌挪腾转式,陆思南也长笑道:“道友也请接几招试试!”翻腕卷剑,光同匹练,寒气千重,一武“断碧分山”,剑走长弧,嘶啸刺耳,疾冲虞静文的百汇要穴,猛劈而下。
由于招式过急,又目失效,逃避颇难,虞静文不能不实施硬拆。跨步往左,弯虹剑由下而上,疾绕而来。但见银赤两道光华,相对一绞,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火花冒起老高,彼此一合即分。陆思南虎口发热,虞静文手臂酸麻,彼此各退一步,顺着剑身一摸,灵虎无恙,弯虹剑已崩了一块。虞静文不觉震撼已极.峨嵋弯虹,历代相传,视为珍物,掌门待欲以此制胜,不惜将自己的至宝,借了出来,这一损伤,虽然当着面,但也无法交待。一呆之下,觉明大师暴喝一声道:“兵刃受损,不必顾虑,师弟毋须犹疑,一往直前,从速了结!”
虞静文心头一宽,重挥长剑,面蕴杀机,但见流虹疾卷,剑挟风雷,灭鹰剑术,竟尔源源出手,玄门珍秘,与众不同,陆思南立觉来人剑式,压力奇重,忙将飞云剑术,使了出来。双方一展开攻势,由于剑刃划风,嘶啸作响,彼此反觉对方招式,有路可寻,但见两条人影,时合时分,一红一白两道光,还夹着虎影奔腾,风声雷响,混为一片,谁也不甘示弱。
陆思南的飞云剑术,学而不全,最后十二奇招,由于当时功力不济,未曾传授,即离开师门,故剑术愈到最后,遂愈感不济,但因他听风术胜过对手,而且轻功一项,远较虞静文来得疾快,兵刃复占着忧势,有此数端,截长补短,虞静文一时竟奈何他不得,但二人因情孽牵连,恨不可解,彼此不见真章,谁也不愿罢手,虞静文更得着师兄暗示,藏着最后煞手。
攻击之间,虞静文突然冷笑一声,长剑一卷,疾朝后跃。陆思南正拟追击,不料敌人左手剑决,探手革囊,挥手之间,三丝蓝光,成一品字暴射而至。惠元惊叫道:“留神暗器!”陆思南赶忙挥动灵虎,虽然用宝剑把来物磕飞两枚,但右边将台穴上,却中了一下,立觉半边身子一麻,右臂酸痛无力,灵虎剑也顿感沉重异常。麟儿惠元早已大声吆喝,咒敌无耻,正待跃身飞出之际,不料虞静文手辣心黑,一击成功之后,立欲制反方于死,脸上黑巾,当场揭下,反身提剑,猛扑而上,瞥见陆思南左手一挥,突也打出一物,银光闪烁,嘶啸刺耳。虞静文制敌心切,作梦也未想到,敌人临危反噬,以牙还牙,而且出手之物,又是隋唐海天一燕,藉以成名的铁燕金钩!铁燕飞来,嘴上金钩刺中虞静文的右目,钩上不但附有倒刺、而且内含毒汁、中人必死,燕翼为太白金英锻制,可洞金石,目为人身脆弱之区,如何承受,只闻一声惨号,虞静文仰地便倒,燕子入肉,连鼻梁也被割断,手足几弹,眼见不活。
陆思南也踣然倒地。双方叱声连连,五条人影,一跃而出,麟儿惠元,手脚最快,不但把宝剑取回,连虞静文身上的铁燕金钩,也立取了出来,纳在囊内。陆思南则被麟儿抱住,由惠元仗剑相护。峨嵋派觉净和扶杖仙童只一落地,立由觉净救人,觉性和仙童,两从都提着铁杖,想把麟儿逼住。
惠元手横灵虎剑,俊眼一睁,大声斥喝道:“想纠众群殴只管齐上!”灵虎剑银光暴长,势挟风雷,出手便是“南海泛潮”、“金干指日”,骁勇无比。觉性和铁杖仙童,双杖齐举,“独劈华山”。惠元将手中神剑,荡开觉性的元阳杖,左手掌缘,顺着铁杖仙童手杖来势,往旁边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