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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变得真快,抱着死人,木然地毫无表情,冷峻地道:“死者是我胞兄,儿时父母早亡,没有他,我早横尸沟壑。而今他无声无息被人害死,我总不能看着不管?”
宝琉正色道:“我们感激妹子临难相救,愿竭力协助,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人的心都和毒蛇一样,趁你没有防备之时,咬上一口。什么协助,无非是动听的谀词,我和哥哥,都是与蛇为伍的人,他数十年来,没有被蛇咬死,却被人暗中害死,以事论事,人比毒蛇还可怕多了。你们目的已达,还拦我作甚?”
麟儿扑上前正待剖说,蛇女粉脸一变,两行清泪,不禁夺眶而出,她连娇躯也抖动起来,颤声说道:“你们是不是都存心把我逼死?”
她向前走上数步,宝琉不敢拦阻,娇躯朝左一横,只见劲风飒然,人影晃动,眼巴巴的看着她朝那悬岩之上扑去。
麟儿因受她救命之恩,心中不忍,意待跟踪前上,却被倩霞止住。
美麟儿大惑不解,不免动问师妹道:“她受刺激过深,一时失去理智,我们行侠仗义,并还受过她恩惠的人,岂能对她漠不关心?’”
倩霞正色道:“她疑虑重重,甚至怀疑她哥哥是我害死,你越加解释,她越不接受,而且惠元、琼娘以及蘅春,他们都到了生死关头,绝不能专顾此女,而忘却自家姊弟,能上绝岭的人,必非弱者,如是阴山派,琼娘元弟一样危险,我们应立即下山,拿药救人,事了之后,再来协助,化敌为友,岂不较妥?”小师妹娓娓言来,头头是道,麟儿除了敬服之外委实无话可讲。
由龙女领先,如流星飞矢一般,朝着山的西南,向前扑去。
这一带,都是断崖绝壁,险峻之处,令人心惊。
茫茫大雾,仍笼罩全山,三人就在太乙迷宫之内,穿行一阵,不久,将接近山麓。
龙女在前,正跃向一处峻峭岩石,她用天惠真人所传的震衣掠空之术,行来一片风声,身如一只白鹤,离石顶约有一丈高处,突闻“噗”的一响。
这声音,极为细微,错非龙女,还无法辨别。
身后,麟儿已大声发警:“师妹小心暗器?”
龙女动作巧快,略一低头,腰形如折,如天上流星一样,朝石下附落。
麟儿也抬腕打出一掌,一丝白光,突破浓雾,划空而至,罡气朝白光一掠,竟丝毫不能阻止,也未把来物打斜,龙女如附落稍慢,势必洞穿胸肺。
宝琉麟儿吓了一跳,忙朝龙女附落之处,往下奔来,落地之后,龙女正站在一块青麻圆石之上,手上似拿着一根白色重竹箸,正在出神,一见麟儿,即道:“师兄,你看看此物?”
麟儿知她说得郑重,知道绝不寻常,忙和宝琉,双双朝前一跃,就着龙女手上细看此物。
这是一根竹制利箭,坚韧非常,而且也比平常绿竹,要重的多,论形状酷似一只箸于,但上有只尖,和蛇舌一样,且有倒钩。
麟儿大吃一惊道:“适才所见白光,如是此物,则阴山派的人,果然潜伏在本山?”
宝琉偶然问道:“难道你知道此箭来历么?”
“双泵蛇舌箭,这武林克星,也是蚩尤宝录最厉害的技艺之一,有此一物,武林无嫶类矣?”
两女大感惊奇,倩霞竟是一声不响,立即扭转柳腰,一式“白鹤冲天”朝岩上跃去。
正是:惊见蛇舌箭,警兆在心头。
…
第十九章 冷云仙子
麟儿与宝琉,也随著师妹,跟踪而进,岩头上莺罗遍布,下有青苔,稍不小心,即一滑而下,龙女体态轻盈,武功卓绝,对眼前危险,似乎毫不在意,倒是麟儿以师妹几番受惊,不敢任她忽意行事,暗中叮嘱宝琉断后,略抖双臂,如燕子穿云一般,朝她身旁落来。
小师妹,微露皓齿,展然笑道:
“干嘛不和宝姊姊断后,却来缠我,小心我不理睬?”
麟儿笑道:
“你关心琼姊元弟们,行动举止,已略见慌乱,再不理我,我真为你担心呢?”
霞儿回眸笑道:
“我确实有点心慌,说不定这是预感。琼姊元弟们,如在有差迟,我真不想活了?”
麟儿正容劝道:
“对方神出鬼没,武功之高,为生平仅见。目前,我们处处落在下风,出人意料之事,所在难免,以韩老前辈言,武功经验,终致绝命于片刻之间,死于非命,逆事之来谁可预料?师妹得恩师绝传,佛道深远,凡事所为,必须多加考虑。”
霞儿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
“我之所为,必须多作考虑,你那轻举妄动的腻人行为,已把我气死了?”
宝琉已掠近身旁,最后两语,听得清楚,不由粉脸通红,娇羞万分,龙女把他朝后一推,却挽著琉姊,故作娇嗔道:
“我和姊姊先走,留你断后,不使唤,绝不准挨近身来。琼姊元弟等人,就在附近,必须留神?”
麟儿对这位赛似仙姬的师妹,自然无限倾慕,只好跟在后头,耳闻龙女和宝琉,低声细语,还不时把头回顾,故作诡秘之状。
麟儿微-征神。
两女如同飞燕一般,朝岩西跃落。
这一带,可算是乱石丛中,两步马车,在离岩下约五箭之地静静停放,拖车的马已不在旁边,松潘二义,更不见人影。
嘉麟暗吃一惊,知道事情恐不寻常,细看两女已在乱石丛中,不住张望。
突闻宝琉招呼:
“麟弟快来?”语音中,似乎略显抖动,龙女已奔雷掣电朝石边纵。
嘉麟不敢怠慢,一耸身,掠近宝琉,瞥见龙女静悄悄的立在一声大石之前,似在发愣,石上却刻著大字数行:
“乱石之前,网罗大张,谕彼狂且,弃剑速降,阴山至道,一震遇荒,敢再违背,自取灭亡?”
底下,虽未落款署名,却划著一条双索舌箭,字如龙飞凤舞,似用一种奇异之力,随手划成。
霞儿唤了一声:“师兄,这是什么人,不自量力,擅发狂言,小妹真想和她单独斗斗?”俏妮子,也卖弄功力,疾伸柔荑素掌,朝碑上轻轻挥去。一阵石屑,应手而落,竟把石上字迹,全部毁去。
麟儿知道事情要糟,正直朝霞儿身前纵落,突闻有人冷笑道:“贱婢狂妄,自己找死?”
这声音,冷峻无比,细听,似是女人所发,音向迷乱,东西南北,游移莫定,而且有一种慑人心神使人胸腹间,似受重压,气血直朝上冲,难受已极。
麟儿武学集数家精华,忙用天运神功,暗把力道化去,并还朗笑答道:
“既以江湖长辈自居,偏生行事却如此鬼祟,季某绝不佩服还未讲完,一道白光,如电闪雷奔,疾朝麟儿胸口袭来。乍看,此物似从麟儿对面发出,但附近无一人。美麟儿惊叫一声,朝左避开,不料暗器太快,提脚时,来物已到,一下中个正著。
宝琉和龙女,平素不少小娇憨,早已落下泪来,姊妹不约而同,朝著麟儿身前扑去。
又是一枝双尖蛇舌箭!
此物不上不下,正插在麟儿胸口下方,露出部份,不过两寸长短。
龙女惨叫道:
“麟哥哥,碍不碍事?”伸手就想把箭拔出,双眸热泪,不断长流,宝琉赶忙喝阻,道:
“霞妹不可鲁莽?”驰疾伸玉腕,把麟儿扶住,正待察看伤口,眼前紫光一亮,突从西北方一石笋之后,闪出一位妇人。
宝琉倩霞暗中叫苦不迭,知道来者不善,绝非寻常。暗中详细打量,这妇人,确实生得别致,芙蓉面,柳叶眉,凤髻龙纹,紫眼锦带,衣著奇古,论年龄,只看得四十开外,背上所负,紫光夺目,细看,原是一面铜盾,左肩上,却搭著一张黑亮奇弓,箭袋却在右助之下。
这位中年美妇,论人材,确是十分。但仔细看去,却使人有一种阴森森的奇怪感觉。
龙女似觉此人面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不由皱眉思索。
陡闻那妇人阴森森的冷笑发话道:
“你们两人,总该觉悟了,还不把季姓狂童,身上所背之物,面缴老身,随我同返阴山,一同纳福!否则,双尖蛇舌箭,厉害无比,眼前所见,便是榜样?”
麟儿身子,业已抖动,箭链深入胸腹,自然伤及五腑,如果用力拔出!说不定更使人伤上加伤,阴山谷每种武功兵刃暗器,莫不与毒药互有关连,如不及时取出箭镞,毒伤逐渐扩大,对病者更不相宜,两人不由芳心大乱。
霞儿突然忆及。
“这妇人,和袁素涵有七分相,明是他的母亲追踪到此?”
不由更加著急。
果然,她一步一步,逼近身来,两眸精芒乱闪,注视霞儿,点头冷笑道:
“你大约是昆仑派司马子阳之女,怪不得素儿经常在我面前一味称赞,果然娇姿绰约,明艳照人,和素涵在一起,确是天造地设,而且童贞未失,更属可取,来,还不和我亲近,有什么好等?”
她愈说愈为得意,但全身却蓄满功劲,防范之念,丝毫不苟。
宝琉拿手朝霞儿轻轻一推,暗中促她设法抵御,不料这妇人哼了一声道:
“那些欺师灭祖的淫婢,如敢在我面前,来耍花样,老身可要让她吃尽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霞儿见她辱骂琉姊,玉郎更受伤惨重,不由五衷如焚,娇声怒叱:
“你骂谁?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两度暗施毒手,卑鄙无耻,可恶已极,看我不教训你?”
对方粉脸一沉,衣裙带风,往前便扑,五指微张,朝龙女胸前,狠狠便抓。
这一式,分寸拿捏至及,五丝透骨寒风,兜胸而至,龙女只觉呼吸间,闻到一抹微香,还夹著几分腥味,知道厉害,忙把麟儿往宝琉身上一推,右手疾朝上搭,蓦地一翻腕,手臂一圈,十指如钳,朝对方肋下扣去,这是扶桑姥姥传她进步飞环之术,“翻云问路”,为蚩尤宝录中独门秘技,招式奇险,还配合昆仑派灵猴幻影之术,身法掌式,综邪正之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