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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整纤尘不染的衣衫,清俊的脸上全然公事公办状:「您所签的合同上有所注明,您自愿接受公司委派的任何工作,在不严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这项指控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坚持的话,我们可以反控您违背合同并将赔偿公司一笔不小的数目,您看如何?」
「呃?!」阮清风差点被口水呛死,「你们这种剥削劳动者血汗的米虫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体力劳动榨干了脑汁的能量,使他的话语停留在小学生的德育水平上。
幸好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笑话他的,难兄难弟半斤八两嘛。
「其实……」严肃的男人突然眼圈一红,淌下两行委屈的热泪来,「我好羡慕你这份工作哦。」
噎着的人懒得理他,找些纸铺在地上弄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就算得不到回应,男人也决定要把心中的苦闷倾吐出来,他不顾身上昂贵的外衫,跟着坐到地上,垂头丧气地流眼泪:「我本来是个快乐的清洁工,每天干完活就可以躺在休息室里睡觉了。现在倒好,坐在总裁眼皮底下遭人讨厌,每天被骂得好难过……我宁愿扫地……那可是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啊!」
阮清风同情地瞄了他一眼,看来在大公司里位居高职也不好过哦,压力太大,这家伙看起来要精神分裂的样子呐。
「他讨厌我……我知道我是很笨啦,我又不是故意的,他老是骂我……呜呜!」旁边的男人沉醉在自己的悲哀中,哭得痛快淋漓泪涕滂沱。
「哦,真可怜……」
吃饱喝足后的阮小业务慷慨地施以同情。身旁的男人虽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但眉清目秀神韵脱俗,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酒囊饭袋,更何况宋德炎怎么会容忍身边有平庸角色,真不知道他左一个「笨」右一个「被讨厌」从何而来?
「呜——你不会了解我的痛苦!」难得受到安慰,男人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然后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怜惜他身上那身看起来很值钱的服装,阮清风连忙伸出自己的袖管给他擦,反正这身破衣服是那宋大奸商的,不用白不用!
「谢谢……你是好人,我想宋总不会为难你的。」张昊狠狠地擤了几次鼻涕,湿润的眼睛盯着阮清风的俏脸,「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上司,你会喜欢他的,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很喜欢他哦。」
阮清风不屑地撅唇,他干嘛要喜欢那个奸商啊,不过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很不错哦,呆气的个性里有清澈到让人不忍伤害的纯真。
「比起喜欢他,我还不如喜欢你,」笑嘻嘻地搂过对方的肩膀,「交个朋友,你不会嫌弃吧?」
「怎怎怎么会,我我我……很高兴。」张昊手忙脚乱地握住手,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在眼前放大,很有视觉冲击力啊!心跳心跳,哎呀呀——全是雌雄莫辨的面容害得啊!
两人正在为新生的友谊要举杯庆贺的时候,一记极其不悦的声音炸响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身材修长眉目英挺的男人脸色铁青,怒视着互相依偎的两个可怜虫。
「啊,糟了,」张昊连忙跳起来,「我还要到楼上去复命呢!」
「你这只猪头还知道老大等着啊?!怎么办事的?」来者咄咄逼人。
张昊惨绿了脸:「是老大特地让你下来找我的吗,对对对不起……」
「不是,」来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结巴,「我是想来跟你说……嗨,算了,看起来你也不需要了!」
「啊?」张昊惭愧地垂下了脑袋。
阮清风看不过眼了,冲着气势汹汹的男人就是一拳:「你算老几啊?干什么这么凶地对我家阿昊啊?」只要是他的朋友都会变成「我家的XX」,这个口头占便宜的小毛病应该不足挂齿,可惜在某只耳朵听来就很扎耳膜了。
「你家阿昊?!」刘宇蓝黑了脸。
看形势不妙,张昊连忙拉住讲义气的新朋友:「清风,没关系,他是我的伙伴,和我一样的,嗯,他叫刘宇蓝……」
「既然和你一样,为什么要被他骂啊?摆明了欺负老实宝宝嘛!你会哭是不是因为他的欺负啊?」阮清风大义凛然,继续为朋友两肋插「嘴」。
「不是啊,是我比较笨嘛……」见刘宇蓝的脸色开始像万花筒似地变个不停,张昊急得又要哭出来了,他的应变能力面对八字不合的伙伴常常会发挥失常。
刘宇蓝三忍而竭之下终于爆发,他——动手了!强壮的手臂一把揽住张昊的头颈,像押犯人一样把人掳向门口。
「你要做什么?!暴力狂!放开他!不爽的话打我啊,干什么为难阿昊?!」阮清风见状不妙,飞身扑过来抱住张昊的腰不放,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完全是在火药桶上浇了一大缸汽油。
「你给我放手!」低沉的声音预示着火药桶已经到达了临爆点。
「你才要给我放手!」
「给我放、手!」刘宇蓝眼中有两点危险的火星在碰撞。
「你先!」
「你……」
「卟嗵——」
终于……啊,有人壮烈地倒在了一片灰尘迷蒙中……
* * * * *
回忆是一种既费脑力又白添惆怅的无聊举动,可惜的这不是件自己能控制的事。
五岁时的阮清风已经能记得很多人和事。
那天风很轻,天气很好。他和几个小孩子坐在后院帮食堂大婶剥豆子,只要他们剥完三袋豆子,吃中饭的时候就会多分到一只豆沙包,所以每个人都剥得很卖力。
可是没过多久,保育老师叫他出去,心里老大不高兴的,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分配的豆子任务,中午的豆沙包会被扣下的。
一个俊雅的男人坐在院长办公室里最昂贵的家具上,那是一个富豪捐赠的手工制的真皮沙发,用来招待领养孩子们的善人。
「我叫阮百倾,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男人抱起他,用光洁的额头蹭他的小下巴,「你要什么都可以,尽管对我说。」
「豆沙包!」才不管什么姓「软」还是姓「硬」,心里只记着这个,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两只豆沙包喔。」
对方挑起了好看的眉头,修长的手指捏了捏他粉嫩又故作老成的小脸蛋。
会不会要太多了?皮包骨头的小毛孩子有些懊丧,一只一只地要可能比较有胜算。
「我会给你买好多豆沙包,直到你不要吃为止。」男人笑了,心疼地抚摸着小小的背。
不过被收养后的阮清风再也没有见过豆沙包这种平民食品,经营着一家大企业的养父阮百倾习惯用香浓的牛奶和绵软可口的黄油面包喂他,「小毛头五号」身价猛增为一个叫「阮清风」的富家少爷。
「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像看见了清爽的风。」阮百倾曾对成年后的养子解释他名字的由来。
命中有贵人大概就是指这样可爱可亲的男人吧,他的目光永远温柔如水地包围着幼小寂寞的心,可惜贵人是有时效的。
在一个下雪的圣诞节过后,赶到英国的律师带来一份遗嘱时,阮清风觉得整个人被彻底清空,他不能相信温柔的男人会轻易地扔下自己爱护了十几年的养子撒手离去,甚至没有来得及听他说一句话。
睡梦中的哭泣,不会有眼泪,只有无尽的后悔和内疚。他想念他温柔的抚摸,不带情欲,只是轻轻地如家人般的怜爱呵护,可是这样的触感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梦里……
宋德炎的眉头拧得死紧,他成为了宋氏企业史上第一个虐待职员到晕倒的恶劣总裁,所以心情极端地恶劣中。
懊恼地注视着还没有清醒的家伙,因救治而被脱去了肥大的工作服,单薄的素色衬衫勾勒出瘦削到骨头硌手的身材,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肌肉,可裸露在衣领外的锁骨只能说明这个家伙的日常生活绝对是一团糟。
烫手般地缩了回来,这个奇怪的男人似乎会用滑软的皮肤吸引着他留连忘返的指尖。
唉呀呀,怎么会这么幼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不该使出这么没品的手段折磨人吧?宋德炎懊恼得想撞墙。
把点滴插好的医师大力感叹总裁真是个好人,小小的业务晕倒也会劳动大驾从十八层上飞奔下来,真是关爱职员的好老板!
「拜托你照顾阮先生一下吧。」宋德炎现在羞愧的心情只有自己才明白,陌生的情绪萦绕在胸口,好像是……心疼?那才叫见鬼了!他又飞奔回十八层,找那两个可以用来发泄的出气筒。
「都是你不好!」
如果有公司其他职员在场的话,震惊之余可以预炒一下明天的公司小道新闻。柔顺的张昊特助居然有理直气壮地教训公司一「雄」刘宇蓝特助的时候?西出太阳天下金雨诶!
不过画面诡异到好像吉娃娃在对大牧羊叫嚣,令唯一的观众阮清风忍不住要爆笑,他舒服地靠在张昊的怀里半眯着眼,一道浅浅的青紫像勋章似地挂在白皙的俏脸上。
「我知道了啦……」宇蓝苦丧着脸当驾驶工。
两个罪魁祸首及总裁的出气筒被令护送病人回家。
「阮先生就是挨了你这暴力男一拳头才会晕倒的!」张昊继续像小狗似地吠吠叫。
「不对,明明是他低血糖……再说,谁叫他抱你的……」憋忍很久的宇蓝欲言又止非常委屈。
「阮先生是好人,他不才会像你那样欺负人呢!」
「我哪里有欺负人啊?」可怜的刘特助从阮清风晕倒起,既要忍受顶头上司冰冷的面色,又要被张昊一刻不停地指责。
张昊坚持亲手照顾病号,他觉得不爽也没有办法,毕竟撂倒人的那一拳是自己挥出来的。谁让这个长着一脸妖精相的男人抱住张昊的腰不放?!他才按捺不住使出空手道三段的威力来保卫同事小腰的纯洁,又谁知妖精男这么不经扁。
张昊骂了半天把为数不多的词给用完了,觉得超级过瘾,毕竟骂骂让自己压力很大的刘特助不是常有机会的,他有好好把握哦。
「清风,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啊?」天性纯良又记得转过头关心朋友,并送上宇蓝为了防止喋喋不休的嘴巴干渴而买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