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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宋德炎像小学生一样听着妻子的感言,他对女性没有过深入了解。传统的大男子精英教育告诉他,门当户对的女人可以讨来当太太,解决生理问题和传宗接代的工具,还有向外界展示以博得公众好感的伙伴。
于是,他想到另外一件事,表情更加迷茫起来。
「那……如果和一个人做爱的时候觉得十分满足,甚至会在高潮的时候荒唐地想到最好永远合在一起,抱着他就会很安稳地睡着,有时恨不得让他嵌在自己身体里不要给人家看到,诸如此类的……」
既然气氛不错,宋德炎微红着脸求教情人众多的老婆,这是最近常有的困扰,他自我感觉十分不正常。
「喔,真的吗?!」Coco失声尖叫,她使劲盯着老公变得不自在起来的俊颜,「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满足?!我真嫉妒她,她一定被你爱惨了。」
「是吗……」宋德炎的脸色开始转白了,他一直认为自己对小妖精的独占欲和疯狂地把他拴在身边的冲动只是出于一种戏耍兴起的玩弄快感。
「当然!」Coco激动地站起身来,光艳的指甲挥动着,「老天,你要知道找能给自己至上快感的人有多么难,这是灵与欲的充分结合才会有这么强烈占有感,很多人穷极一生在追寻的幸福又有多少人才会得到啊?!」
女人夸张地手舞足蹈,如在往常宋德炎定会觉得不耐,但现在他被真正的打击到了,无暇挑剔。
「你……是说,爱、爱情?」他不可置信地质疑,这种神秘的情感好像只有在小说和电影上才会出现的梦幻。
「毫无疑问!」Coco大力地点头,然后以更加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家老公,「老实说,我不觉得你会有那么高境界的感情啊,亲爱的,你肯定是没有搞错吗?」
她自觉和老公属同族生物,区别在于她还能自知自明是一条冷血美女蛇。
宋德炎无法回答,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的确是出错了,而且是要命的大错误。
「和你聊这样的话题很有趣,」Coco见老公默不做声,娇笑着亲亲他的脸颊,「会谈论这种话题的老公好像变得可爱起来了……哦,我得离你远点,你知道我不是个抵挡诱惑的女人,但对于可怕的伤害还是敬而远之的。」
她整整衣衫,把脸上的水果胶抹均匀,然后准备去睡个美容觉。
「如果……」宋德炎在她消失在门口里连忙发问,「我是说如果……爱上了怎么办?」
女人回头,嫣然一哂:「还能怎么办?好好地爱她呗,可别让你的冷心硬肺把人给吓跑了。」
她快乐地闪人,留下久久陷于烦恼中的名义丈夫。
* * * * *
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
优雅的宝马车驶进狭窄的巷子,简陋而肮脏的环境与它高贵的身价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狐疑目光躲在黑暗里幽幽地窥探。
他们一定不知道,这里曾有个小店员领到了宋氏总裁奖励的一百万后一跃成为便利店店主了。
破烂待拆的公寓楼里窝藏着对宋氏总裁来说是倾城无价的逃犯。
不过,这显然不是个高尚人士应该涉足的地方。
「宋先生,你确定要独自进去吗?」刘宇蓝担心地观察着四周,努力劝说坐在后车座,阴着脸的男人,「还是让我跟你上去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保护你啊。」
「清风是个好人,他不会做出……」副驾驶座上助理二号张昊扁着嘴嘀咕,下面的话被同伴一个凛冽的目光堵回了喉咙。
「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可以下班了。」宋德炎打开车门,对助理一号和二号命令。
「可是,您一个人上去是件极不明智的事。」行事素来谨慎的助理一号还是满脸的不认同。
「我觉得清风不会做出对宋先生不利的事,」善良的助理二号坚持己见,「再说以他的瘦弱也打不过宋先生吧?」
「你给我闭嘴!否则我就揍你哦。」刘宇蓝冷哼,他不想再听到有人整天把妖精男挂在嘴上,并坚持他的好。
张昊缩了缩肩,坚持反驳:「清风做这样的事一定有很好的理由,你们没有看出来吗……」
宋德炎当然知道原因,正是如此才会有控制不住想要给小妖精点颜色看看的愤恨。至于在愤恨什么?他本来是说不上来的,最近总算想清楚了,愤恨的母亲叫——嫉妒!
「事实是那家伙做了很多对不起公司的事,就是我们的敌人!」刘宇蓝真有掐死身边这只喋喋不休的小鸡的冲动,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啊?!
「话不能这样说,他……」张昊好像也愤怒了,眉清目秀的脸涨得通红。
「你们别吵了,回去吧。」宋德炎连忙出声,他不禁要摇头,自己的两个助理有时真像一对活宝。
「不,宋先生,」刘宇蓝采取个折中的策略,「这样吧,我们坐在车里等,但您要把身上的音唛开着,我们可以随时确定您的安全。」
「好吧,麻烦你们了。」宋德炎体谅到助理们的难处也妥协一步,毕竟保护上司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
他迈出车门,望着眼前这幢岌岌可危的公寓楼,心头滋味复杂。
等上司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建筑物里,刘宇蓝拿起耳唛往耳朵里一塞,随即倾身往后车座摸去。
「怎么了?」张昊奇怪地看同伴变难看的脸色。
「老大忘了戴音唛。」刘宇蓝捏着一只黑色的小袖扣,欲要去追的样子。
「不要了,」张昊连忙拉住他,盈盈地微笑,「老大是故意拿掉的,我有看见哦。」
「他开什么玩笑啊?!」刘宇蓝急得要跳脚,「这种鬼地方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万一那小子狗急跳墙对他不利怎么办?!」
张昊摇头,脸上充满着狡黠的笑意,他只相信老大最多会在没有灯的楼梯上摔破头。
「你还笑?!」敬职的同伴看起来要劈人了,不过好像有点舍不得拿身旁的开刀,他板起脸,「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
张昊迅速握住他的手腕,忍住笑认真地告诫:「宇蓝,听我一次,如果你冲上去的话,肯定会被老大踹下来的。」
「胡说!老大从来不会是非不分。」
「不骗你的啦,我们可以赌哦,如果我输了的话,」他调皮地皱了皱鼻子,「随便你怎么样吧。」
自信满满的表情让刘宇蓝不由一怔,很少从张昊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哦。
「那你说……为什么老大不让我们跟着上去?」他愣愣地问,其实有很多事都想不通诶,包括老大最近莫明其妙地把商业间碟案撤消的事。
张昊笑而不语,只是打开了车内的CD机,轻柔的音乐飘逸在宽敞的车厢内。
「喂!」刘宇蓝见对方不理他,有些不爽了。
「宇蓝,我问你,老大今天来干什么?」
「他来抓那小子啊?」这还用问。
头上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
「笨!」张昊心满意足地收回拳头,赶紧又扔出一大串问题好分散某人即将对自己的喷火。
「如果老大真想做出什么事的话,清风应该早就被警方以商业间谍罪扣押了,宋氏要对某人不利完全有这个实力对不对?有必要劳驾总裁先生亲自来抓人吗?」
「那……你说他来干嘛?」刘宇蓝抓头,他就是不懂老大的意思嘛。
张昊依旧微笑,转头凝视着同伴满头可爱的问号,向来迷迷糊糊的脸上难得有一抹成熟而慎重的神色。
「你不觉得老大在遇到清风以来,越来越像……」他眨巴着大眼转来转去,好像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
「疯子!」刘宇蓝毫不犹豫地接口,他深有感触。
拼命调查关于妖精男的一切,甚至无关于公务的小私事,差点连人家几岁开始不尿床的事也想知道。明明锁定了妖精男所有入侵的纪录,证据确凿,他却任凭被连番攫去公司机密而迟迟不肯动手,哪有放长线钓大鱼到连鱼饵也差点被鱼啃光的先例?
「不,」张昊眯起眼,玄乎地压低声音,「像个男人。」
「废话,老大本来就是男人,谁敢说他不是男人?!」刘宇蓝气得头痛,这不是纯粹寻开心嘛。他担心地不断观察着灯光零星的楼宇。
「不对,以前像机器啦,连人味都没有。」张昊懒洋洋地打了哈欠。
「现在却是个恋爱中的男人!」他冲着张大嘴巴的同伴嫣然一笑,「我早说过嘛,阮先生是老大的……思、春、对、象!」
静默半晌。
「胡……胡说八道!!」
车厢内出现了抓狂的咆哮。
门,居然没关。虚掩门缝里是浓郁的黑暗,狭小的斗室里透不进一丁点的光线。
宋德炎在门口踌躇,他抬不起手推开门,阴暗的恐惧蔓延全身。
小妖精极有可能不在里面,他有足够时间逃回英国或永远失踪,就像一阵清风绕指而过,从此无痕。
更害怕的是门后会有一具早已僵冷的尸体。小妖精其实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他早已看穿他的本质,美丽的双眸后是隐藏着的悲伤和恐惧,还有冷漠的绝望。
他用逞强的表相迷惑别人,可惜迷惑不了他。
想得太多,以至于冷汗都沁出了,额头上一片凉意,宋德炎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矛盾纠结的情绪,它陌生而强烈,一遍遍地冲击着无法休息的神经。
他又急切地想见到他,仅是拥抱在怀的动作也足够他满足得喘息不止。
门在迟疑的举动中推开了,脚撞到一件圆滚滚的坚硬东西。
宋德炎紧张地连吞口水都困难,手心里也全是汗。
四周诡异的气氛让奢望都消隐无踪,只想看到鲜活美丽的俏脸绽放出狡黠可爱的甜美笑容。
沉滞的空气中有浓烈的酒精味。
还好,那应该是酒瓶而不是人体吧?宋德炎抬手抹汗,恐怖的情绪紧紧地揪着心脏。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热爱光明,他摸索着在狭小的空间里寻找电灯的开关,心里祈求着上帝不要让他看到不愿看到的画面。
上帝好像有听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