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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众人都随着萧墨闹腾,只有凌铮的目光经常黏在玉池南这里,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淤伤,心里不由紧了一下,探询着看向她脸上的神情,似乎又并无异样。
凌铮视线微转,已瞥见萧墨的目光也在玉池南淤伤那处微滞了一息,心里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烈酒入喉大梦觉
明明烈酒入喉,却像如饮淡水……萧墨接连敬了一圈儿的酒,面色不变,心头却微微有些发梗。
玉池南手上那伤,正是他先前在御书房中情绪烦怒时捏出来的。当时玉池南紧抿着嘴唇,提膝狠顶了他脱身,板着的小脸上并没有什么受伤的表情。不过这才得小半晌,那伤处已然乌紫,想是当时自己下手没有分寸,玉池南那时应是也痛极……
萧墨又干了一杯下首敬来的酒,见玉池南撑着桌子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向自己走来,胸口忍不住猛跳了两下。
“皇上……请恕罪,微臣不胜酒力……容微臣先告退……”玉池南还是那种酒醉后想极力保持清醒的认真表情,并不自知自己口齿已带含混,一双翡眸又漾出了带着醉意的层层水光。
萧墨垂下眼帘,站起身来招呼桌上:“出来许久,我也该回去了。诸君随意尽欢。”又将一杯酒干了算是致歉,这才转身看向已经斜扶着自己椅背的玉池南,“刚好一路,我送玉舍人一同回去罢。”
凌铮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将两人送到了楼口,还想招呼人跟着,已经被萧墨推了回去:“你是主人,莫要凉了客人,你们只管尽兴去。”才说完这句,转眼已见玉池南已经踉跄地走到楼下,吩咐小二去叫辆马车,连忙追去不容分说揽了他的肩,“坐我的车!”
十一早赶了车来,萧墨扶着玉池南上了,自己也一脚上了马车,看向玉池南:“先送你回家……”
“不回家。”玉池南很严肃地板着小脸回答,只是整个人开始有些呆呆的样子,“我想……喝水。”
萧墨微微一怔,从车壁的暗屉中取出茶杯和一只暖壶,在杯中倒了大半杯的水,捏在手中顿了顿,先用自己的唇试过了温热,才递了过去。
玉池南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连着又要了两杯,这才把杯子还到萧墨手中。
普天下让自己这么服侍的,除了太后也就是这玉池南了!萧墨盯着手里被塞过来的杯子看了看,轻轻失笑了一声,将暖壶和杯子放回原位,另拉开一个暗屉取出清淤消肿的药膏转身递了过去:“上点药……”
萧墨的声音突然止住,看着玉池南已经枕着一臂倒在坐榻上沉沉睡去,轻轻念了句:“果然就两杯的量。”将榻上的薄褥展开给他盖上,又小心地将玉池南枕着的那只手臂衣袖往上挽了挽,轻手轻脚地抹了药膏上去,慢慢按揉。
触手的肌肤细幼嫩滑,让萧墨很是后悔当时的粗暴,这小子野性,没想到身上的皮肉却是嫩得很,让自己颇有种在辣手催花的感觉。
虽然他不是花……可是……萧墨明白自己的心结:他对这少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便是对女人也没有产生过的,心悸的感觉!
萧墨的视线静静落在玉池南的脸上。一张灵秀俊美的脸,略显阴柔,眉色如黛,秀挺地微微上场,长长地睫毛如安然小憩的蝴蝶,在眼睑上投下一排密密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乖巧娴静。
可萧墨知道,一旦那双翡眸睁开,这张小脸上就会扬起一种盎然的生机,自信、狡黠、愤怒、羞窘,和偶尔会装出来的让人心颤的可怜,这么多生动的表情都印在自己心里。
还有那张嘴,奉承时能把人肉麻死,恶毒时能把人气得怄血,微微一笑时又让人觉得刹那间云破天开!
“玉池南,你就是一只会引诱人心的魔……”萧墨喃喃出声,伸出手轻轻抚上玉池南的眉眼、琼鼻和那刚被水润得新鲜饱满的樱唇,闭上眼细细感受着指尖传进心间的那种麻麻的感觉。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是害怕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少年动了情,所以想将玉池南推离得远远的,或者用各种讥讽来恶意冰化两人间的感情。
可是他又瞒不住自己的本心,哪怕经常矛盾,哪怕无数次自责,也忍不住想靠近玉池南。他贪恋跟玉池南一起相处的时光,玉池南在自己身边,时光是那般静美,有些沉闷的日子似乎一下子亮了起来,有趣了起来。
每天,他盼着这少年来,又不得不用冷厉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反复无常,面对着玉池南的无心,却让自己的心如煎似熬……
心头那麻麻的感觉突然强烈起来,更加入了一种奇异的酥|痒。萧墨睁开双眼,一双星眸中的墨色如最深沉的黑夜,抚着玉池南樱唇的手突然收了回来,却慢慢将自己的双唇凑近过去。
柔软,温暖,香甜……舌尖细细的舔食之后,像得到确认一样,萧墨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吸吮流连……
“主子,到玉府了。”车外十一低低的声音传了进来。
萧墨猛然退开,后背重重地撞上了马车的壁板。
“主子?”
“无事。”萧墨只说出了这两个字,一时觉得心跳得厉害,再也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来。
十一静静地坐在车辕上等着,过了半晌才听到皇上轻声传令:“再去城里转几圈。”这样醉着,他不放心,还是等玉池南醒了酒再送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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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尽更深夜微凉。
承明宫内,洗浴过后散在肩头的黑发已干,萧墨立在桌边久久不动,搁在一边的画笔上蘸的颜料已经半干。视线落下,萧墨看着自己画笔下的少年,明眸含翡,微微翘起的唇角带着一丝狡黠,犹带稚气的面容张扬着一种得逞后的小小快活,活脱脱就是玉池南跟他讨价还价后的得意模样。
玉池南……萧墨的指法轻抚过画卷上少年那鲜妍的樱唇,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吃到糖的孩子,还想要更多的糖果,可心底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不安和烦恼来。
“皇上,快到子时了。”宛庆丰轻手轻脚地走近前提醒。
萧墨将画小心卷起搁进一只密匣里锁了,净了手坐上了床:“嗯,熄灯吧。”宛庆丰应了声,见他已经展被睡了下去,才令小太监取开金钩一层层放好帐子和床幔,熄了灯退了出去。
寝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萧墨张着眼睛仰躺着,回想着今儿趁醉偷尝到的美妙滋味,一时又忍不住心热起来。要想个什么法子,让玉池南也喜欢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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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茫茫包围了自己,让自己不辨方向,扬声唤了几声“宛庆丰”,身边却无人应答。何时会起这么大的雾了?萧墨有些惊异地看了看四周,依稀辨得是御花园的路,急步向出口走去。
白雾突然消散开,萧墨猛然看到镜湖畔还有两人衣着华贵,依偎而坐,正想喝问,却怎么也出不了声了,身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推到了那两人面前。
坐在湖畔长椅上的两人似乎并没有看到他的存在,犹在呢喃私语,状甚亲昵。萧墨这才看清,是一名英俊的年轻人和一名绝美的少年。
少年手中拿着一枚果子,放在红唇边咬了一口,转头对青年笑道:“渊哥,这果子好甜!”
青年柔情一笑:“喂我尝尝,阿元。”
阿元嘻笑着拿了那枚果子到他嘴边一晃,又飞快地塞进了自己口中,一双凤目含着戏谑看向青年,眼波只一转间,仿佛已占尽了天下的九分□□。
青年突然伸手一抱,将阿元抱到了他膝上,托住了他后脑迎向了自己的唇。阿元有些气恼地挣扎,却被青年抱得更紧,索取得更多,脸色已是一片醉人的迷酡。
良久,青年才放开阿元的唇舌,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气息急促地昵声喃喃:“阿元,真的好甜,甜极了……”
这两人是谁?竟然在自己宫中如此……大胆!萧墨看得心中惊跳,却始终无法出声。眼前景色陡变,镜湖的水面上结了薄冰,天穹灰暗,阴云低垂,鹅毛大雪飘飘扬扬落下,似乎蕴满了无穷无尽的悲凉之意。
远处的宫闱之中,有火光熊熊,似乎燃亮了小半边天,而不远处,还听得到宫人凄惨的号呼。
似乎已有不少岁月流走,刚才那青年已是中年,身着一身玄色绣金龙纹的箭服,持剑立在镜湖畔,一脸被背叛的愤怒:“阿元!你为什么这样!”
那名叫阿元的少年已然长成青年,容颜更加令人惊艳,两手持弓对准了中年人:“萧渊,我堂堂男子,怎么会甘心雌伏!你既然说爱我更甚过江山,你也发誓你的就是我的,如今我来拿自己的东西,你又还有何话可说!”
弓渐渐拉满,三箭连珠如闪电脱弦,短距离下,萧渊格挡开两箭,却被第三支箭准准射进了左边胸口。
长剑咣当落在地上,萧渊低头看着透穿左胸的那支羽箭,和从自己紧捂的指缝中如泉流淌的鲜血,凄然一笑:“是孽,也是缘?是缘,原是孽!”脚步踉跄后退,再也未看阿元一眼,仰天栽入了镜湖中。
破裂的冰面骤然几下沉浮,被那处的湖水染成几片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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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遽然惊醒,浑身已是汗湿。他已经想起了那两人是谁:东炎第三代帝王萧渊,和他盛极一时的男宠元政之!
元政之恃宠生骄,权倾朝野,渐生不臣之心,终于顺宁十八年冬月发动宫变,企图夺取东炎皇权,自立为帝。萧渊被元政之亲手所杀,太子身死,当时分封外地的三位皇子前来上京勤王。
虽然元政之之后也被逼在宫中跳湖自尽,但那一场动乱引发了之后长达八年的三王夺宫之乱,直到三皇子萧屹求到一代贤相谋臣欧阳仲为辅,才慢慢重新一统东炎。
史上称那次宫变为“壬戌之变”!萧屹即位后,因搜寻不到父亲萧渊的尸身,只得将他原来穿过的龙袍葬入皇陵,谥号为“炀”。之后萧屹立下祖训:东炎历代皇帝不可溺男色,养男宠!
女色或有惑君,然女子只囿于后宫,且不得参政议政,影响有限,而男色……却因为男子行走朝堂,若有狼子野心,结交不臣,委实难防。
自己居然会梦到三百年前的“壬戌之变”!萧渊和元政之两人之间的情景是那般鲜明地历历在目。梦中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