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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细给看看,自从哀家辅佐皇上承了皇位,他励精图治,勤勤恳恳,上对的起先帝,下对的起百姓,而你,贵为皇后,竟然在这景仁宫里,做这龌蹉的勾当,你又对的起谁。”太后说着,把手里握着的东西扔在皇后面前,回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小衣的棉布人,头上戴着帝冠,身穿明黄色的龙袍,棉布做的脸上还写着一行小字,只是字小,看的不大真切,而穿着黄色龙袍的小人腹部,竟然插着好几根明晃晃的小针,这些小针穿透了棉布小人,显得动人心魄,皇后见太后扔过来的这小人,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只是太后身边站着的各宫众人,此时倒吓的吸了一口凉气,在宫里行这巫术,还是针对皇上,不死,怕也差不远了。
“虽皇上因忙政务,冷淡了你些,你也不应该做出如此举动,现在你行这步棋,你让你的二阿哥以后如何自处。幸在皇上福大命大,只是前两日身上不适,接下去会怎么样,哀家都不敢去想。”太后接着道:“这小人身上的年庚八字,你倒记得一字不差。”
皇后听了太后的话,冷着脸把小人捡了起来拿在手上,因小人身上的针太过锋利,一下划破了皇后的手指,只见血咕咕的冒了出来,把棉布小人染的一片殷红。
“皇后娘娘……”回雪实在看不过,不禁叫了一声,皇后朝回雪望了一眼,又回转头对太后道:“这年庚八字,根本就不是本宫的笔迹,怎么太后如今要莫须有的栽赃给本宫吗?”
“不是娘娘写的,那……那万一是您指使婢女什么的写的呢?您贵为皇后,什么事哪用您亲自动手,关键这小人,是在您的床头下搜出来的,您也认了,如今却要狡辩了吗?”绘贵人站在太后身边,前两日因药粉的事被皇后给了下马威,如今见皇后被惩治,心下倒也觉得痛快,嘴上也凌厉不少。
“本宫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本宫要等皇上回来圣断。”皇后瞪了绘贵人一眼道。
“圣断?呵呵,你是说哀家昏庸了?哀家虽不理前朝,但后,宫里的事,哀家的话还是做的数的,就凭你想用巫术加害皇上,就是到了先帝面前,你也难逃其咎。”太后道。
“太后息怒。”素答应站在回雪身边道:“皇后娘娘怎么说也贵为中宫之主,臣妾说句不应该说的,她还是太后您……您姐姐的女儿,求您开恩。”说着跪了下来。
回雪听了姐姐的话不禁皱眉,姐姐的一片好心,可惜又要让太后拿着话柄,得以借题发挥了,果不其然,太后听了素答应的话,也冷笑了一声道:“哀家姐姐的女儿?哀家眼里,只有皇上的江山,没有私情,还有你们,别指着跟谁谁有关系,就能在这宫里胡作非为。”
“太后英明。”青嫔听了太后的话,忙的巴结道,荣妃见此狠狠的瞪了青嫔一眼,如今虽是在皇**里发现了这针扎的小人,但形势未明,现在拿出态度来支持太后,万一事情有所回转,自己可不就没了退路,青嫔看着荣妃的样子,只得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景仁宫的奴才婢女跪在地上,见太后动怒,皇后受辱,有的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有什么用,等这加害皇上的事定下来,有你们好好哭的。”太后道:“谁若说出这事的始末,哀家倒可以饶他不死。”
底下跪着的太监婢女听了,都摇了摇头,因皇后对奴婢一向怜悯,因此在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愿意说着违背良心的话,而这针扎小人的事,大家也根本不信是皇后所为。
太后见各人都无动于衷,于是道:“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很让人感动,那好吧,传哀家旨意,景仁宫……。”
回雪见皇后危急,也顾不让许多,往前走了几步,跪在太后面前道:“太后明见,如今皇上不在宫中,皇后也主持中宫这么多年,太后若此时惩治了皇后,就算公断,皇上也难免心中有疑,不如等皇上回来,奏明皇上,听皇上定夺。”皇后听了回雪的话,知道她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于是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又拿眼扫了下站在太后身边的妃嫔们,各人见皇后朝自己看过来,心想着,如今之事就是拿给皇上定夺怕也凶多吉少,自己又何必此时得罪了人呢,于是也纷纷给太后行礼道:“求太后开恩,等皇上回来。”
太后见众人如此,料得皇上回来也翻不了案,想想回雪说的也在理,毕竟她是皇后,跟皇上做了几十年夫妻,虽不合自己的心意,但难保自己这样做会落人话柄,那不如就等皇上回来再惩治吧。于是说道:“念你们心善,那就等皇上回来吧,不过,这景仁宫今日还得接着搜一搜,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别有洞天呢,哀家今日累了,这事就交给李嬷嬷,绘贵人带着嬷嬷办吧。你们也都回吧。从今日起至皇上回宫,皇后不准出这景仁宫一步。以防不测。”说着,带着慈宁宫的小婢女回去了。各人见太后已走,便欲跟皇后说几句话,绘贵人上前来道:“太后的旨意,娘娘们还是遵着的好,皇后如今带罪之身,怕没什么心情跟各位闲聊。”说着,让小太监并婢女把各宫娘娘请出了景仁宫,自己带人在景仁宫内又翻了起来。
回雪跟素答应出了景仁宫大门,想着皇后的样子,心下确实不忍,可如今皇上不在宫里,太后那里更说不上话,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太后现在对皇后竟如此绝情,不禁一阵叹息,回头向院内望了望,绘贵人此时倒像是打了鸡血,在景仁宫里恨不得翻出个底朝天。
作品相关 第七十四章 探访永和宫
景仁宫外的风越吹越大,回雪身上的披风骤然被掀起,烟紫忙上前去按住,走了两步,回雪见姐姐的发丝在风中飘散开来,对着阳光,竟有几根白发夹在里面,姐姐虽比自己大些,但也才三十几岁,如今竟生了白发,不由得让回雪唏嘘不已,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酸涩的样子,以免姐姐看出什么来。二人带着婢女,沿着景仁宫的大红宫墙慢慢走着,回雪突然想到,皇后跟良妃关系一直不错,可如今为什么皇**里出了这事,良妃竟然在太后面前一句求情的话也不说呢?且关于承熙的事,自己还要去永和宫问问情势,于是让延禧宫的婢女苗初先扶姐姐回去,自己带着烟紫向着良妃的永和宫而去。
永和宫里依旧是安静的,回雪进入内室,见良妃正跟承熙坐在床前,面对着摊放在床上的一件大红喜服,两人正看的入神,回雪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良妃见是回雪来了,脸上一惊,忙叫门口守着的婢女上茶。
回雪走近良妃,见床上这大红喜服描凤贴金,连凤凰下的芙蓉花,也是由金丝线绣成,而袖摆滚边处,也精心绣着百花朝阳,看这做工,除了内务府,那一定是宫外大做坊才有的手艺了,见良妃看的入神,便又福了一福道:“我前次来永和宫,听说娘娘是去了慈宁宫,正好没见着您。”
良妃听了点了点头道:“这衣服,便是那日太后给的。”说着,又用手抚摸了一番。
“皇上说了,让太后去回了张家,承熙跟他家的婚事,想来也是不成的,太后可跟娘娘说了?”回雪说完又看了看这衣服,突然想起那日岑梨澜跟自己说的,见有人送了喜服去太**里,不曾想,太后竟将这衣服给了良妃,原来这喜服竟是太后张罗为承熙订做的。
良妃听了回雪的话,抚摸着喜服上的花纹,愣了好一阵子神,才疑惑的道:“你确定了?皇上可真是这么说的?”说完又拉着承熙的衣袖道:“承熙,你醒醒,皇上还是疼你的,不会让你嫁那个虐死了两个老婆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又摇着承熙的胳膊。承熙却反应麻木。好像二人说的这一切,早跟她没有一丝的关系。
回雪听了大骇,承熙公主明明端坐在良妃边上,眼睛也是睁的圆圆的瞧着寻件喜服,怎么如今良妃竟然要她醒一醒,正想着,婢女进来,茶盘上托着两个茶碗,把茶碗放在榻上的小方桌上,才又垂着手退了出去。良妃示意回雪先去榻上坐了,自己从床边站起来,一手扶了承熙,
承熙盯着衣服不愿起身,良妃无奈,只好留她在床上,自己去榻前跟回雪坐着。
“公主这是怎么了,前两日还是好好的?”回雪无心喝茶,见承熙公主一脸傻傻的样子,急忙问道。
“自从太后让人送来这衣服,说三天为限,如今皇上又不在宫里,承熙看见这衣服,就像是被索了魂一般,从早上开始,就只哭,哭完了,坐那摊开喜服看,也不愿跟人说一句说了。”良妃说着,眼里便流下了泪。
回雪心想着,太后果然手段高明,虽是嘴上跟皇上说着,不用承熙嫁给张家,对良妃这边,却又不置可否,还给永和宫里送来了喜服,皇上不在宫里,也难怪承熙跟良妃见了喜服,会觉得嫁给张家是板上钉钉的事,都怪自己来说的晚了,如果早点跟良妃说了皇上的意思,那公主怕也不会是如今这样。
“郁嫔娘娘,你不是说,要跟皇上好好说说吗?为什么你升了位分,皇上也没管我的婚事,我被你骗了。”回雪正不知如何安慰良妃,坐在床边的承熙竟嘟囔出了这样一句话,良妃听了,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忙起身去承熙身边又喊了两声,承熙却又没一丝动静了。
良妃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到回雪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如今我在这宫里里外不是人了。我犯了大错了。”
回雪听了心里不解,于是问道:“娘娘一向与宫里人无争,怎么会犯了错呢?倒是如今皇后娘娘,唉。”
良妃听了回雪的话,脸上一红,嘴里念着:“皇后娘娘如今也身在囹圄,怕是凶多吉少,是我无能,都是我的错。”说着,又哭了起来。
回雪被良妃这一哭弄的莫名其妙,为什么良妃要把错往她身上揽,正想安慰,只见承熙从床边站起身,抱着那喜服来到榻前,冷盯了二人一会,又傻傻的笑着道:“哭什么,我都要嫁给纳兰了。纳兰给我风筝。”
良妃听了,忙伸出手捂了承熙的嘴,承熙挣脱了,又站在一边傻傻的笑着。笑了一会又自言自语似的道:“我的风筝呢,还我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