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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雪小声道:“只需梳了头便可,不用再打扮了,时间不多。”
烟紫听此话,只得将一应的簪子,耳环等物又收了起来,只是将锁儿的头发轻轻挽起,瞧着十分素净。
王方已拎了包袱来,不过是装了一点银子还有几样相印殿的东西。
回雪将包袱递给锁儿,领着她出了门。
大门口的脚步声已是越来越急促了。
锁儿被冷风一吹,身子发抖,或许是心里又惊又怕,她甚至不敢往门口看。
廊下的小太监们皆同情的望向锁儿。
王方早已搬了一架木梯子,往相印殿的后墙上一靠:“锁儿侧福晋就从这里……出去吧。”
锁儿不解其意。
回雪拉着锁儿的手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了,想必皇上此次让官成拿你去,是凶多吉少,不然,不会这么着急,于其留在宫里,做别人的鱼肉,倒不如混出宫去,至少还有一条活路。”
锁儿慌忙跪在地上,眼含热泪:“郁妃娘娘肯为我冒这样的风险,锁儿感激不尽,可若是锁儿走了,郁妃娘娘不就危险了?况且皇上一定会找大阿哥问责,我不能害了郁妃娘娘,又害了大阿哥。”
锁儿抽噎着:“我宁愿一死。”
“你若死了,大阿哥的心,可就跟着死了,你且为了大阿哥好好活着,神武门的统领刘武,是我的旧识。你包袱里有相印殿的东西,他看了以后,就不会为难你,你从神武门出了宫以后,包袱里有银子,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暂时不要去找大阿哥,等到风波过去,你再偷偷往大阿哥府去,但记住,一切都只能偷偷的,明白吗?”
“可娘娘你呢?皇上捉不着我。一定会拿娘娘你撒气。”
回雪笑了笑,扶锁儿起来。一脸坦然的道:“我毕竟是皇上的妃子,是四阿哥的生母,皇上看在四阿哥的份上,也不会怎么我的,放心好了,你且去吧。一个时辰,就快到了,他们要闯进来了。留一条命在,万事才有希望。”
回雪轻抚着锁儿的背。
如今天就快亮了,若天亮了,一切就不好绸缪了。
烟紫扶着锁儿登上梯子。王方顺手递过去一根绳子,自己又站在梯子的一端,紧紧的拉着。
待锁儿爬到墙头,只需拉着绳子的另一端,就可以顺着宫墙滑下去,然后趁着天黑,直接跑到神武门,出了宫门,也就安全了。
锁儿的一颗心怦怦直跳。
生命中第一次,她有了一种做贼的感觉。
相印殿大门口的声音却越来越近:“郁妃娘娘,一个时辰,可就要到了,我们就要进来了。”
回雪忙挥挥手,让锁儿快些。
锁儿含泪回望,见回雪就站在灯影里,影影绰绰,想着回雪如此顾全她,锁儿哭的肩膀直抖。
烟紫忙劝道:“锁儿侧福晋快些翻墙过去吧,留着性命,以后有的是报恩的机会。”
锁儿这才擦擦泪,正准备扯着绳子翻下去,却见一个穿黑色盔甲的人顺着绳子爬了上来。
锁儿以为是错觉,揉揉眼睛一看,分明是一个黑衣人顺着绳子爬了上来。
黑衣人爬的很快,“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宫墙上,一把给锁儿掀翻下去,锁儿从木梯上摔下来,摔的伏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黑衣人是官成。
他直接从宫墙上跳了下来,双手一伸,便揪起了锁儿,像是揪起一只无力反抗的小鸡子一样。
回雪的心“突突”直跳,本以为可以放锁儿先出宫去,没成想,官成竟然在外头守着。
官成冷笑着对回雪道:“郁妃娘娘这是打算放走锁儿侧福晋吗?奴才们信的过郁妃娘娘,所以才在外头等着,可郁妃娘娘这样做,不是想害死奴才们吗?”
锁儿自知跑不了了,也不想连累了回雪,便咳嗽了两声道:“并不是郁妃娘娘放我走,而是我自己想逃走的,郁妃娘娘并不知情。”
烟紫忙道:“其实并不是锁儿侧福晋想逃走,是锁儿侧福晋病了,奴婢想出相印殿,到太医院找个太医来给锁儿侧福晋看看。”
烟紫又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
官成却不信:“找太医,你不会走正门吗?翻什么墙?”
“奴婢只怕……。你们不同意。”
官成冷呵一声:“时辰不早了,郁妃娘娘也不要再为难奴才,如今侧福晋有病无病,怕也没多大差别了,还是省了找太医看诊的功夫吧,皇上那里已等不及了,已派小太监来催了。”
官成揪着锁儿侧福晋要走。
回雪却一把拉开他的手:“如今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大阿哥的侧福晋,你们做奴才的,不能对她这么无理,我陪着锁儿去养心殿见皇上。”
“皇上并没有说要见郁妃娘娘。”官成反驳。
回雪瞪着他:“见不见皇上,是我与皇上之间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应该操心的事。”
官成讨了个没趣。只得跟在回雪身后。
往养心殿的路,倒也不近,可这一次走起来,却觉得近在咫尺。
天亮起来了。
有红红的太阳光从宫墙那头升起来。
虽不耀眼夺目,可也金碧辉煌。
宫墙深深。
各宫房檐儿的琉璃瓦被太阳照着,发出清冷的颜色。
回雪走在头面。
锁儿跟在回雪身边。
碍于有官成在身后跟着,二人并不能多说什么话。
只是到养心殿时,回雪紧握了一下锁儿的手。
锁儿却笑了:“郁妃娘娘,最坏不过一死,郁妃娘娘不要为我担心。”
在相印殿的时候。锁儿还有些害怕,可是如今来了养心殿,望着巍峨而严肃的养心殿,锁儿心里的害怕倒一扫而光,甚至,她有些期待。期待快一些进养心殿,好听听皇上如何发落自己,这样,自己就不用再被软禁着了。
藏久了,能出来透透气,总是好的。
锁儿仰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养心殿的空气。
空气寒凉而凛冽。
锁儿被呛到了,咳嗽了两声。回望了官成一眼,便大步进了养心殿。
皇上坐在养心殿中央的金色龙椅上。
连日来,他并没有上早朝,而是一直在养身子。
说是养身子,却一直没有养好。
安妃的白药丸,还有巫师所熬煮的药。如今都指望不上了。
皇上彻夜咳嗽,咳出暗红的血来。
他不止一次的让王福全出宫去给他找大夫。
但那些大夫手艺还不如宫里的太医。
宫外的巫师,倒也有。安城不乏坑蒙拐骗的巫师。
可一听说先前巫师的下场,一个个保命要紧,提着箱子就溜了。
如今还是太医在给皇上把脉,而皇上所喝的药,还是以前的巫师所开。
太医们虽也瞧出那药里有十八畏,可谁也不敢多嘴,只是装作不知道,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
如今皇上很容易勃然大怒,再不像先前那般平和了。
被点了名来给皇上把脉的太医,也吓的哆哆嗦嗦。
但宫里一向报喜不报忧,虽知道皇上的身体日落西山,可太医也不敢实话实说,不过是讲,皇上龙体欠安,养养便好。
皇上望着自己吐出的血,也知情况不好了。
他害怕死,怕的晚上睡不着觉。
本来天天躺在床上,时睡时醒,晚上就不能安眠。
这一晚,他又做了一个梦,梦到锁儿领着安妃,还有一些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进了宫,一面烧杀抢掠,一面到处找他的下落。
他百般躲藏,可诺大的宫院,竟然没有他的藏身之处,最后他只得躲进御膳房的潲水桶里,酸臭的潲水灌入他的鼻腔,他只得忍住。
可是最后,他还是被锁儿给发现了,锁儿从大阿哥那里要来了一把匕首,不顾他的求饶,一把将匕首插进他的喉咙里,他说不出话来,只是像一条鱼似的挣扎,慢慢的,潲水桶里黑黄的潲水被他的血染成红色。
他全身很痛,可又叫不出声,最后,还是王福全发现了异常,端来蜡烛叫醒了他,原来一切只是一个梦。
虽是一个梦,却如此真切。
虽然皇上就睡在软软的龙床上,房里还有上好的檀香。可梦里潲水的味道,还是直灌他的鼻腔。
他坐在床上呕吐起来,却吐出了两口血,血染红了手帕,借着微弱的光,像开在手帕上的梅花。
皇上心惊胆战。
他想到了梦里的血。
还有梦里锁儿愤怒的眼神。
他再也睡不着了,只是叫王福全去叫官成一行人来。
官成这种贴身护卫,平时是不用做什么的,只管养着。
就像大明朝的锦衣卫,由皇上统领着,可以去宫外打探一下消息,可以为皇上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哪个告老还乡的老臣不听话,他们可以领着皇上的命,去把他们杀了,杀的干净,不留任何痕迹。
皇上本来想对官成说,直接将锁儿给杀了,可是后来想想,在宫外杀人,只说是个查不出的冤案,也就罢了。
可若宫里有侧福晋被杀,不但回雪,就是大阿哥也要追查到底,到时候,反倒不好说了,于其这样,倒不如把她押到养心殿来,至少,可以随便给她一个死法。
官成出宫办事,一向有皇上的腰牌随身,所以,跋扈惯了的,到相印殿时,他还没有适应过来,飞扬跋扈的模样,反倒让回雪先给了他下马威。
如今锁儿就跪在养心殿廊下。
皇上远远望着锁儿,觉得这个女人,才是他梦的来源,是他恐惧的来源。
回雪给皇上行礼,皇上也是淡淡的。让回雪在他下首坐了,只是盯着锁儿道:“朕一直觉得,她要谋反,夜里朕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要杀朕。”
回雪幽幽的道:“皇上也知道,梦是假的。又怎么能当真呢?”
皇上叹口气道:“朕的梦虽是假的,可若不惩治这个女人,这个梦,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真的,她是西北国之王的妹妹,她一心想着谋害朕。”
锁儿跪在廊下。膝盖以下被冻的酸麻,甚至。她的声音也颤抖起来:“皇上,我并没有想要谋害皇上。”
皇上却不信。
养心殿空旷,皇上的声音夹杂在养心殿里,听着遥远而又洪亮:“你嫁给大阿哥,就是一个阴谋,你是不是想助着大阿哥来夺取朕的位置?”
“我没有。”
回雪自然相信锁儿没有这份心思。
皇上却丝毫不信。他轻声对回雪说道:“当初跟安妃勾结的那个宫外人,一定是她,朕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皇上说这话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皇上还是查明了再决断也不晚,万一错杀了侧福晋,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