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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的嘴角偷偷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不过几日,镇国营的几位将军竟然连番请求外调,并且以军略不合为由,全都申请了边塞不同地方,听闻宫中皇上很是头疼。
城里一时也流传起来,说皇上是有意这样做,先是灭了唐家只留一人,接着再分散兵权,为了最终一掌这兵力最为雄厚的军营。这样杀头的话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不过街头巷尾的一个眼神一句戏谑,无不在谈论这件事,唐少敖又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只是这回,他是担当了受害人的角色。
府中又是另一番景色,眼瞅着寒冬一日日逼近,少了会挑事儿闹事儿的几位夫人,偌大的唐府越发显得空荡荡起来,可是这府里的人倒比之前更充实了,尤其是唐少敖的院子里。
阿兰捧着暖手炉躲在屋檐下看雨滴从对面小亭上滑下来,秋笑跟在一旁直念叨,这么冷的天姐姐非要在外面待着,要是爷一会儿回来看见,免不了我们又要跟着挨骂。
“你这个丫头啊。”阿兰撇嘴笑了笑,“若是嫌冷进屋就是,何必守在我跟前儿。”
秋笑只是怕阿兰着凉,并不是真怕冷,再说唐少敖也不会真的为难她,所谓爱屋及乌,她现在在府里的地位简直是仅次于大管家,平日里哪个当差的丫鬟不上赶着巴结她,唯恐比别人慢了似的。
“对了姐姐,今儿早晨我看咱大门口有人吵吵来着,好像是想来找人的,可是看门的阿贵没让他进,给赶走了,是不是有人来找事儿啊?”
这个可不好说,找事儿的挑事儿的看事儿的,现如今唐府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这些人围着呢,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当把柄说事儿,“可有看清是谁?以前见过没有?兴许是来找少敖的。”
“没看清脸,阿贵说这人是个疯子,成天在咱家门口嚷嚷,赶走好几回了又跑来,还让我好生看着你,别让那些人浑水摸鱼趁乱伤了你,依我瞧啊,就他那木头疙瘩哪儿能想得这么周全,还不是爷交代过的。”
阿兰抿嘴略微一笑,他倒是真真儿把她当个瓷人儿了,唯恐再有事情伤到她一般,处处都让人跟着保护着,好在她这段日子也不需要怎么出门,安全倒是不成问题。
“哎呀,厨娘说今儿个做了点心让我去拿来着,你瞧我这记性!”秋笑在自个儿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急冲冲地就往外跑,“你稍等会儿啊,我去端来。”
屋外雨势渐渐大了,模糊中看不清什么树木什么花草,这府里曾经有过的嚣张和欺凌,如今都被一场场地雨洗刷干净了,要说冤魂,哪里没有,就是这府里的也不在少数,在她来之前有,来之后也有,未来会不会再添新魂,谁知道呢。
几番失而复得,几次猜忌恼气,皆是因为她二人之间有了感情,但没有信任,今儿个你猜我利用你,明儿个我猜你不是真心,到头来换得是唯有两败俱伤。
现如今,她守在他身边,看见过他几回夜里吐血,也知道他身子真的不好,不能操劳受累,恐慌自然也有,怕有一日他会离她而去,但转念一想,起码现在的每一天,他们再无隔阂,将心比心。
有人推门进来,她还以为是秋笑跑得这样快,那人一走到她跟前儿,她就淡淡笑了,“今儿个不忙?”
唐少敖搂着她坐回抱厦的暖榻中,“恩,没什么忙的了,不过是跟张将军拜个别,明儿个他就启程,今后怕是都不回帝都了。”
镇国营的集体请辞是他出的主意,为的是分解了这兵力,让其他人再不能把镇国营当成一块肥美无主的肉,就好比一头大象,谁看了都眼红,若是拆成一块块的,任谁也不会想费那劳什子力气去拼起来,而是退而求其次地寻找下一个目标。
“难为他们,都这样的年纪了,还要来回奔波,更难为他们肯这样听你的。”
“是啊,我爹他……以前跟他们说过不少话,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信服的不是他唐少敖,从来就不是他,而是唐盛明。
“不过这样也好,镇国营这块肉也不好咬,谁今后当了将领都要磕掉几颗牙的,他们此番离开,也是离了这是非的中心,挺好的。”
唐少敖忽然将头贴近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就只想着外面的事情?”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隔着几重山传来,带着粗重的呼吸和他身上特有的汗味,让她身上一痒,忍不住动了下,“不然呢,想着你的大夫人么?”
她故意调皮地回头与他对视,看他脸色不明显地一红,心里乐开了花,“怎么,我还该想着谁啊?”
“我!”
他才不会任着她调戏,脸一扬就亲了上去,半天才从她口中离开,看她快被憋死了似的长吸一口气,忍不住又贴了上去,在她唇边嚅声道:“就你这点三脚猫的水平,还想要跟我斗么。”
阿兰觉得自己的肺里都快被吸干了,口里明明还有唾液,喉咙却是干渴得很,略微一避让他的唇只亲上了自个儿的脸颊,她道:“想你做什么,怪没趣的。”
“想我做什么?”他邪邪地一笑,“你不是说过么,‘爱’啊。”
她脸上一热,这句脑子一抽说出的至理名言怕是要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了,“说真的,我倒是挺羡慕那些将军,能选个自个儿喜欢的地方定居下来,远离是非,过着的生活连神仙都要羡慕的。”
“那有什么难,等这件事情办好了,我们也走,地方我都选好了,就漠北那块儿,我记得听你说过想去北方,那儿民风淳朴豪爽,你定然喜欢。”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想走又岂是这么简单的。”
以前若说要离开或许还有可能,但如今你是郡马爷,是郡王的妹婿,是皇上宝贝郡主侄女的夫君,要说带着郡主去漠北,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就算是要借安阳的名义请求定居漠北,安阳又岂能同意?她这站在天平中央的关口,稍稍不注意都会随着一方摔得粉身碎骨,只怕是自顾不暇呢。
唐少敖早猜到她的顾虑,“你放心吧,安阳和我自会计划好的。”
她略微抬眉,“怎么,要瞒着我?”
“给你个惊喜不好么?”
算了吧,她最怕的就是惊喜,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她总怕有话不说的话,又会成为什么误会,就比如当时唐少敖若不是强硬抢她回来,哪里还能知道他的真实心意。
“我怕只惊不喜。”
他哈哈一笑,搂着她的力道又大了几分,“绝对会让你喜上眉梢喜不自禁喜出望外的!”
这所谓的“喜”还没等到,唐少敖的身体就日渐一日地差了,每每夜里听到动静,阿兰都吓得心里直打鼓,又怕他知道自己发现,只好假装睡觉,等他出去吐了血回来,紧贴着她的身体,那温度让阿兰几番想掉泪,怕哪一天他不在,她该如何习惯这寒冷的夜。
他仍旧忙着,阿兰心里有了事儿,便推脱起来,不怎么愿意跟他去书房,成天跟秋笑在屋里小声嘀咕什么事情,他有时候走进了想偷听,秋笑眼尖总会看到,轻咳一声两人就停了嘴不再说。
安阳来找她玩的时候秋笑还以为是唐少敖,一见推门进来的人是她才长出一口气,“哎呦妈呀,郡主你可吓死我了。”她不改口,仍旧叫她郡主不叫夫人,这是安阳早先交代过的。
“怎么,你俩商议晚上做贼去啊?”
她搓着手坐到阿兰身边,将手凑到她暖炉跟前,“真冷,这天怎么一下子就冷得这样厉害,跟深冬了似的。”
阿兰笑着把手里的暖炉给了她,让秋笑去拿条小毯子来给她盖在腿上,“出来也不穿厚点,不冻你冻谁啊。”
安阳瞪回她一眼,“你们唐家真是大得过分,空荡荡转来转去这么多院子,我到现在还直迷糊搞不清楚,你要住唐少敖那边多好,非得成天跑李苑来,住得这样远,怎么能怪我穿得少呢。”
阿兰推她一把,“你这张嘴,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呢,看我今儿不撕了你的嘴。”
她作势要挠她痒痒,安阳一边儿躲一边笑,“好啊你反了天了,连我这个大夫人都敢欺负,我才不能轻饶你呢。”
打闹了好一会儿,安阳的“寒冰掌”也焐得差不多暖和了,她才劝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今儿来是有事儿要问你的。”
第55章 第55章 反攻
阿兰看出她神色有异,知道她是有正事要说,便住了手,敛了裙角收了腿在榻上,“好吧,我来听听你这张破嘴能说出什么正事儿出来。”
安阳瞪她一眼,也脱了鞋坐上去,“你可认识一个叫卫川的人?”
轰——
许久没听过的名字一下如同炸雷一般在耳边轰然作响,那人温煦的脸和笑容越发明亮起来,耀眼得让她无法直视,或者说是不敢想起任何一丝丝与那人有关的念头。
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开始是事情忙得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后来闲了下来,却是下意识地避开,只想着守在唐少敖身边帮他出谋划策,不让一丝跟他有关的思想钻任何空子。
“阿兰?”
她方回过神,勉强地笑了一笑,捏着桌子上的坚果把玩,道:“怎么你也认识他?”
“哈,你果然认识。”安阳开心一笑,道:“我听说他师父以前常在唐府,想来你也该认识他的。”
是啊,何止认识。
“见过几次,有点印象。”
“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了?”
阿兰手上一用力,捏开了那坚果,“郑大夫出事儿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怎么,你要找他?”
对于她以前假死同卫川在外面的事情,安阳并不知晓,只当她是跟唐少敖置气才演了出戏气他,可卫川跟安阳并不相识,她怎会忽然提起他的事情来。
“找……倒不是,就是随口这么一提而已。”安阳笑呵呵地端着茶喝起来,看阿兰愣愣地又出了神,眼角也是流光一闪。
不熟么?阿兰你的演技可真是蹩脚呢。
你我姐妹一场,如果不是眼下立场相对,或许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妹,怪只怪世事无常,人在太多的事情面前,连自我都没了,还谈什么感情。
她看阿兰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