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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只好点了点头,回了李苑给云苓擦药。
第4章 第4章 欺人太甚,忍无可忍
次日起来,云苓端了铜盆伺候她洗漱,尽管用了药膏遮掩,阿兰还是看出她脸上青紫一片,衣服下的胳膊上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有用了药?大夫怎么说?”
“郑大夫给看了,说是涂了药,过几日就好,小姐不必担心。”
那郑大夫是府里的老大夫了,听说以前曾是宫里的御医,后来唐家特意请来为府里的人看病,他人还算和善,也不问府里的地位斗争,不管是婢女还是主子都用心地给看病,倘若摊上一个奴颜婢膝的大夫,云苓恐怕还是不能安生。
换好衣服绾上头发,最后一根发钗插到头上之后,就到了阿兰每天最痛苦的时候,早起问安。
最开始她不懂这些,有天吃了早饭才去问安,结果被孟红玉好一番奚落,为了能落得耳根清净,现在她只好一收拾好就先去倚宝苑问安,然后再折回来吃早饭。
昨日那事之后她对女人之间的斗争更是心烦,这会儿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不想见那边的人。云苓看出她的为难,劝道:“小姐尽管去,即使有什么事玉夫人也只是拿我来开罪,不会怪到小姐的。”
她这样说阿兰心里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次次都让她成了无辜的替罪羔羊,她却只能冷眼旁观。
这么一路磨磨蹭蹭,过去的比平时晚了一些,孟红玉那边已经有人在伺候早饭,吴翠儿跟孟红玉一左一右坐在榻上,看到她过去忙招呼道:“妹妹来的可巧了,我这儿正好要吃饭,咱们姐妹就一起吃吧。”
阿兰哪里愿意坐下,请了安之后说道:“姐姐的好意原本不该拒绝,只是我这两天身子不舒服,吃不下什么东西,在这儿恐影响姐姐吃饭的心情,就不多扰了。”
孟红玉上前来拉她的手,她便作势要往后退,谁知这么一来二去身后的云苓正好撞到来送饭的丫头身上,托盘上的汤菜摔了一地,孟红玉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冷哼,那送饭的丫头已经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见云苓傻愣着站着,孟红玉更是生气,头一转,纳香已经走上前来,从后面一脚踹上去,啐道:“不长眼的东西,娘胎里没带着膝盖出来么,在主子跟前连跪都不知道跪了?”
阿兰生怕云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咬牙也跟着跪了下来,“姐姐,是我不好,没看到后面撞翻碗碟,还请姐姐原谅。”
云苓拼命在后面给她打眼色,心里直念叨小姐你是金贵的身子,不能给她跪啊,可阿兰跪在她身前,哪儿看得到,即使看到了,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别的,只希望这位祖宗能消了气早些让她们回去。
“妹妹你这是作甚,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孟红玉笑眯眯地作势要扶她起来,也不知地上菜汤滑还是怎的,她忽地就朝后面摔倒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纳香和吴翠儿大惊,赶忙过来扶她起身,没等孟红玉开口,吴翠儿尖声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李九卿,玉姐姐好心扶你起来,你不领情就算了,做什么要推她?!”
阿兰这会儿百口莫辩,再老套的伎俩她现在也没法儿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说人家有意为难,她根本无力抵抗。
吴翠儿“啪啪”两声击掌,就见外面呼啦啦进来了七八个老婆子,上前对着她俩就是拳脚相加,孟红玉被扶到榻上,还急着唤道:“你们这群不长眼的老货,没看到那是卿夫人吗,还不快住手?!”
但那群老婆子像是没听到一半,仍旧上手掐下脚踹,比起之前那三四个小丫头下手可重多了,云苓护着阿兰挡在她身上,不多时已被打得口中腥甜,一口血几乎喷出来,又怕阿兰心急,只好生生又咽了回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救世主一般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那几个老婆子赶忙住了手,低着头全退到了院子里,屋里的几人也吃了一惊,孟红玉理了理衣服倒显得不慌不忙的样子,迎出去问道:“敖哥哥今儿大早怎么会到我这儿来。”
唐少敖不着痕迹地扫了地上那二人一眼,冷声问道:“你这儿一大早的就这么热闹?”
孟红玉自小跟他一起长大,岂能看不出他此刻心情不好,撒娇地笑了笑试图遮掩过去,偏偏那吴翠儿多嘴,跑到他跟前告状:“姐姐好心招待她吃早饭,谁知她倒是端着大架子,将姐姐推倒在地,真是太没礼数了!”
“哦,是么。”他的声音中明显多了几分玩味,眼睛一挑绕着孟红玉转了一圈,“我看你摔得不重吧。”
孟红玉略微责怪地瞥了吴翠儿一眼,又朝着唐少敖笑道:“不重,翠儿妹妹也是担心我一时心急,才让那群不知轻重的老婆子误伤了卿妹妹,敖哥哥不要怪罪她才好。”
他心知她自小习武,普通人根本伤不到她,立即明白了这不过是一场闹剧,转脸朝吴翠儿道:“你也跟着不知礼数了么?”
吴翠儿一时有口难辩,孟红玉已将事情都推她身上,她此时若是辩驳,将来必然会遭她报复,也只好媚眼一转,微微漾起嘴角道:“是我心急了,生怕姐姐摔伤了身子,才一时失了礼数。”
“本来早起没什么食欲,才到你这院儿里转转,谁知竟是遇到这样烦心的事儿。”
见他要走,孟红玉忙上前勾住他的胳膊,甜甜地笑道:“敖哥哥就在我这儿吃吧,正好我们俩也还没吃饭,敖哥哥能陪我吃饭自然再好不过了。”
唐少敖抽出胳膊,朝院子里的老婆子指了指阿兰道:“还不扶她俩回去么,再看一会儿饭都吃不下了。”
老婆子们赶紧上前搀着那被打得七荤八素的二人,朝李苑走了回去,阿兰身上的伤并不重,临走听到那屋里的几人还在说笑,隐约听到唐少敖说什么不吃了,没胃口,冷哼一声在心里道:“被打成这样影响了少爷你的胃口还真是对不住了。”
回了李苑,那老婆子只把云苓往前一推,像是丢垃圾似的擦了擦手,趾高气昂地便往回走,她们这些有些年岁的人,仗着是在将军府里的老人,根本不把阿兰放在眼里,即使见面也懒得称呼,哼着粗气权当没看到地就走了开。
云苓这会儿已经被打得神志不清,方才她护在阿兰身上,头上也被人踹了好几脚,阿兰看到她的样子也很是着急,先扶了她去自己的卧房,让她躺在床上,又打来了水,把她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用温水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泥灰。
云苓迷迷糊糊地摆着手道:“小姐别忙了,我没事儿,躺一会儿就好了。”
“你只管躺着,我反正也闲的没事儿做,给你擦擦脸而已。”
她这会儿已是怒火中烧,那群欺人太甚的女人,又不是她家的宝贝妹妹,凭什么让她一再忍让下去,同时她也在心里嘲笑自己以前息事宁人的想法,也不想想,这里可是唐少敖的家里,将军府的独子,将来的大将军府,怎么可能让她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呢。
李九卿,以前要忍那是你的事儿,之前忍了是我瞎了眼猪油蒙了心,可以后,咱日子长着呢,我既然没被雷劈死,那就再也不要那么窝囊地活下去了,什么心计手段不会的我可以学,任你们再是作威作福,今后休想我再同以前一样没心眼儿地忍了。
想要我死是吧,我就偏偏不死,上天都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机会,凭什么要任你们作贱!
给她擦好了脸和手臂,阿兰正想着到哪儿才能找到郑大夫,就听外面有一少年在唤:“有人在吗?玉夫人在不在?”
她忙迎了过去,垂花门外站着一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只一眼,她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居然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阳光之下,显得梦幻而美好。
少年抿嘴一笑,像是块温润的美玉,“我只知自个儿的外貌引人注目,没想到会吓到夫人,真是对不住了。”
她红了脸,摇摇头低声道:“没有的,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少年晃了晃手里的药箱道:“师父这会子忙,要我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是卫川,郑御医的徒弟。”
她皱眉,这人出现的时机也太刚刚好了,怎么她这边才出事,他就出现了呢。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卫川又解释道:“方才少爷派人来请师父,说是李苑的夫人不舒服,可师父他这会儿正磨药,便要我来看看了。”
阿兰猛然愣住,他方才说不在倚宝苑吃饭就是去请郑大夫的?不是说他恨不得她早点儿死么,为什么还要帮她们请大夫呢?
看到少年还在笑吟吟地等着,她才忙让出了一些空,朝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方才只顾得帮云苓料理,她自己还没来及换衣服,此时不仅灰头土脸的发髻散在一边,就连衣服上都是好多脚印,真是好不狼狈。
卫川看她局促的样子,在厅里站住了脚,轻声说道:“夫人介意我先喝点茶么?”
她先是一愣,忙道:“哦,我帮你倒。”
他笑着朝她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夫人,这儿有茶有碗,我自个儿喝一会儿就好,夫人要是等得不耐烦,先去忙就是。”
阿兰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体贴地让她先去换身衣服,脸上又是一热,说了声“请便”,回到卧室给自个儿收拾了一番。
头发她不太会弄,只好编了个辫子,全部绾在后面,用一只半圆的白玉梳固定了一下。
去前厅请了他过来为云苓简单地检查了一番,他眉头微皱,开了副方子给她,“照着这方子去抓药,一天三……啊还是我亲自去弄吧。”屋里前前后后只有这二人,唯一的丫鬟都病倒了,她这个做主子的也未必能打理这些事儿,“以后我每日会送药来,夫人不必担心,让这姑娘安心静养几日就好了。”
阿兰起先看他递过来的方子就愣了神,心里正想着到哪儿抓药在哪儿熬药的事情,一听他说会弄好了直接送来,可算是送了一口气,笑道:“那就有劳卫公子了。”
卫川又是一笑,似乎他本就是个爱笑的人,五官之中透着温和之感,“夫人叫我卫川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