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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川起身要送他出去,紫萝却又忽地拽住了他的衣角,道:“爹爹也来,爹爹也不能走。”
老人家看起来很无奈,对这个没了双亲的孙女疼爱至极,又怕给人家添麻烦,正不知该怎么办,就见阿兰微微一笑,道:“没事儿,就让她睡在这儿吧,天儿不早了,您也早些回去安置吧。”
他正好嘱咐了紫萝几句,无非是让她不要吵闹乖乖睡觉之类的,又跟阿兰道了声谢,才离开了屋子。
阿兰抱着紫萝,一下下轻拍她的背,哼了几句不成调子的小曲儿,一会儿就看她睡着了,小手还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角不肯松开。
卫川接手抱了她到床上,给她拉上了被子,阿兰也踢掉鞋子坐到了床上,给她捋了捋发,对卫川小声说:“你也早些回去睡吧,天儿也不早了。”
“不急,这丫头一会儿要是醒了又要吵闹了,我再坐一会儿罢,你若是困了只管歇息,我去外屋坐着不打扰你。”
阿兰看出他还有话要讲,其实他想说什么她都明白,只是这会子不好说开了,便微微偏过头去,道:“去睡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就是,日子还长着呢。”
卫川没想到她会猜到自己的心思,但看她娇羞之色,和语句中的深意,便也明白了,对她道了声晚安,便起身出去了。
早儿起来紫萝赖床,阿兰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给她洗脸的时候,这孩子又调皮起来,左蹦右蹦就是不肯擦脸,等阿兰好容易按住了她,听她一句话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娘亲,你好久都没帮我洗脸了。”
这孩子潜意识中就是将阿兰当成她以前的娘亲了,这么小的孩子,对于灾难和死亡的理解还是很浅薄的。
阿兰给她擦好了脸,又给她梳了头发,左右两边各用红色的绸布弄了个包包头,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道:“以后你要是乖的话,娘亲天天儿给你擦脸梳头发,好不?”
紫萝伸出手臂让她抱在怀里,不依地撇了嘴,“我一直都很乖啊,可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朱陶说我爹娘都不要我了。”
朱陶是住在前面的一个小子,今年也不过六七岁,平时跟紫萝他们一起玩的时候难免欺她年纪小,说了些伤人的话。
“下回他要这样说,娘就去教训他,帮你出气。”
“才不用呢。”她骄傲地一扭脸,“我把他打得哭回家了,他娘还把他又骂了一顿,哈哈。”
阿兰以指在她额上一点,“人家是让着你呢,不然你哪里打得过他。”
“谁说的。”她小小的脸涨的通红,“我很能打的,还能保护你跟爹爹呢!”
阿兰笑了一会儿,抱着她去了秋笑那屋,秋笑也方睡醒,卫川正给她喂水,秋笑见阿兰进来伸了手就要抱紫萝,可那丫头不肯离开阿兰的怀抱,扭了头过去不肯下来。
卫川笑道:“你这丫头是越来越任性了,让娘亲歇一会儿不好么?”
紫萝很不情愿地爬上了秋笑的床,同她说说笑笑玩了起来。
早饭卫川早已经做好了,阿兰去厨房端了来,几人一起在秋笑的屋里吃了饭,吃过饭,阿兰端了碗去刷,卫川也去帮忙,阿兰推他到一边去,道:“我来就好,你歇着吧。”
卫川便不再跟她抢,拿了药材收拾起来,忽然,他道:“你……再过几个月可就瞒不住了。”
阿兰知他是说村子里的人,这事情他昨晚定是想说的,只是让她挡了回去,今儿个他又提,她只好道:“是啊,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把我浸猪笼呢。”
村子里的人早几次三番跟卫川说过,让他赶紧下手,别让身边儿这么好的人儿跑了,他自然知道村民早已知晓她不是他妹妹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他倒是不担心,不过若是能用这个理由……
“我看啊,还是早些跟他们摊牌吧。”
“摊牌?摊什么?”
“就说你我是私奔至此,不好意思说实情才一直隐瞒至今,不就好了?”
刷好了碗,她顺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道:“那你以后娶亲怎么办?再跟人家说我是你未婚先有子的妹子,只是不好意思,才一时隐瞒么?”
他回头,看着她的眼睛,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谁说我还要娶亲了的?我有妻有女这很快还要有儿子了,为何还要再娶亲呢?”
“你怎知这就是儿子了?”她一时口快,说出了才发现顺着他的话说歪了,禁不住脸一红,转了过去,“你……你还是赶紧找个贤惠的妻子吧,别再一直为我这样为难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难道你要我跟紫萝说,我要抛弃她娘,再娶一房妻妾么?妻子……会有的,只要你同意。”
他的告白来得那么直接,让她一时没了主意,眼珠子左右转了几下就是不敢看他。
“瞧你,昨儿个不是说了么,咱日子还长着呢,顺其自然不好么?你别顾及我的心思,只要好好照顾身子,和紫萝就好了,这样不是很好么?”
她正想再说什么,忽地,见一只白鸽从窗子飞了进来,停在卫川的肩上,卫川也不避她,直接解了鸽子脚上的信笺,看清了上面的字后,手一抖,字条掉到了地上。
阿兰看他脸色难看,从没见过他这么仓皇的样子,过去捡了纸条,待看清上面的字后,也是大吃一惊,“郑大夫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难过,“如你所见,皇子恐怕治不好了,他已做好被杀的准备,让我不要再回都城,好好在外面隐居。”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听闻当今皇帝英明威武,是个从不偏听偏信之人,怎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让御医陪葬呢,更何况还是已经告老又请回去的御医?”
他摇头,“宫里的事情你我都不清楚,师父早在走之前就让我离开都城,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我当时也觉察出他神情有异,可他不许我问,趁夜就走了,我也没有办法。”
她听了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这怎么看都像是一盘布好了的棋局,郑大夫能看出头绪,可他改变不了现实,所以才做了这番部署,让这唯一的弟子远离是非。
她还在思考这整件事情,卫川就没什么心思想这些了,他忽然抱住她的腰,头靠在她身上,淡淡地说:“连师父也弃我而去了,如今天地之间,若是没有你和紫萝,我真的再无牵挂,也再无活着的理由了。”
阿兰听了心里一颤,笑道:“这是什么话,你的师父不就是为了能保你性命才让你离开么,假若你说了这样的话,岂不白费他一番苦心。”
“逝者将矣,生者何存?”
她握住他的手,让自己掌心的温暖传递到他冰凉的皮肤上,“好吧,为了紫萝,和这个……家,好好活着,别多想了。”
卫川反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感激,“还好,还好你在,谢谢你。”
“什么谢不谢的,你救我一命,我还你这情,不是应该的么。”
“这情,你不欠我,这不是还我的,这几日我就收拾收拾先暂避起来,师父若出事,肯定会牵连到周边的人,到时候连我身边的人恐怕都在劫难逃,你就在这儿好生住下,等过段时间我再回来。”
她听了不同意,“若是风头正紧,你出去反而不好,更容易被人找到,倒不如就安生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你说过没多少人知道你常来这里,这儿地势又好难以被找到,何必要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轻易暴露自己呢。”
这番话说的自然有理,他点头道:“也好,有要买的东西就让村里人代买,我们就不出去了,在这里避过这段时间,再做打算。”
这样说好了,卫川便拜托了村中的人帮他们带东西回来,平日再不去都城,有时张婶儿的儿子送东西过来,十七八岁的小子看到阿兰总爱多瞧几眼,卫川不说,阿兰也不说,反而紫萝看着不顺眼,经常在他愣头愣脑的时候踹过去,让这个老偷看她娘的人赶紧走。
张婶儿也又来说过几次,无非就是刺激卫川的话,但看这二人之间的熟稔胜过从前,眉眼间的交流也常透露出什么,自然就都明白了,那之后她家扮演程咬金的儿子再不有事儿没事儿往阿兰这儿跑了。
村里人以前都知道阿兰爱吃果子,常上山打猎的时候采摘些带回来,张婶儿也经常带个小布袋子送来,可这些日子阿兰连这味道都闻不得,就连以前爱吃的糕点都吃不下了,张婶儿是多精明的人,不用把脉也能猜出五分。
她连夜赶出了几套新衣服送过来,阿兰看着那一针针细密的阵脚感动得不行,拉着张婶儿的手道:“何必这么辛苦,我这儿衣服多的很,换都换不过来,看您这眼都熬红了。”
张婶儿像看着自己家闺女似的看着她,道:“等你胖了,那衣服就不好穿了,还是穿些宽松的衣服舒服,况且过些日子这天就一日日地冷了,你若身子重了,还怎么往里面添衣服?”
阿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装作收衣服的样子了。
张婶儿紧又跟了过去,在她身后念叨:“也不知道你俩人怎么都那么沉得住气,我们这村里的人都看出来了,你俩还非要瞒着,再瞒能瞒到几时?瞒得过别人你们瞒得过自己么?我可跟你说,你张婶儿这眼睛毒着呢,那小眼珠子一打转我就能看出你们心里怎么想的。”
阿兰笑了,“那您说我们是怎么想的啊?”
“你这丫头是怎么想的,张婶儿还看不出来,卫小子的那点心思咱都是看得到的,也别怪我多嘴,丫头你啊还是赶紧地给人家个答复吧,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况且你说说你还能骗得过自己的心么?”
张婶儿始终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卫川的,所以才不知她怎么至今还不提成亲的事情,可阿兰知道,她还是不能够谈论那个话题,毕竟她以前不止是谁家的小姐,还是那谁的夫人,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呢。
第36章 第36章 山间遇离人
“阿兰,你要的蜜汁莲藕……啊,张婶儿也在呢,一起吃点吧?”
张婶儿看到卫川一进屋就忙着给阿兰递吃的和筷子,忙得都转不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