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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躺在床上始终睡不着，松软的枕头也起不了什么安眠的作用了，她满脑子都是一堵墙，站在这墙前面，简直是无路可走。
也不知道了什么时辰，迷糊中忽听到有什么动静，她以为是孟红玉按捺不住找了杀手来，躲在床角脑海中全是电视剧中刺客暗杀的场面，谁知那翻窗进来的人并没有掏出什么明晃晃的刀剑，摸黑走到床前低声道：“你睡了没有？”
她认出那是唐少敖的声音，紧绷的心终于得到解脱，有些埋怨地说道：“大半夜的你！……”
后面的话她再也没说出，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听他在自己耳边小声说道：“别嚷嚷，你想让整座唐府都知道我来了么。”
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把手拿开，同样压低了声音说：“这里只有你我，还有外间的云苓，怎么可能会有别人知道。”
“你看不到的人可多着呢。”
他坐到床边，看到她衣衫不整秀发零乱的模样，忽然起了玩心，逼近了些道：“你睡觉还穿这么多衣服？”
她不动声色地理好了衣服，“跟你睡觉的女人从来都不穿衣服是吧。”
他嗤嗤笑了几声，忽然正色道：“白天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她摇头，“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我没什么要说的。”
他以指勾起她一缕发把玩在手中，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来你不打算寻死，而是坐着等人家来弄死你了是吧。”
阿兰回道：“我的生死与你何干，偌大的唐府既然容不下我，那就干脆借此机会将我休出门不算了。”
唐少敖冷哼一声，“你的生死去留现在都只有我能说了算，其他人别想干预我的选择，包括你自己。”
这时候若是说几句激将法，或许能短时间内激起他的好胜心，但长久得看来并没什么好处，否则一旦新鲜感过去了，那她一样会成为过去式，思及此，她索性闭嘴不语。
他猛地以指捏住她的下巴，“不想死的话，就想想怎么活吧，我可没多少闲工夫管你们这些女人家的事情。”
唐少敖之所以一下转变，是他自己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为何要关心她，为何要深夜前来只为听她一句解释，那个一闪而逝的答案让他莫名多了几分烦躁，只好又恢复了冷冰冰的阎王脸。
黑暗之中，阿兰感觉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思量了半天，道：“我先说清楚，以后就算做什么事情，也只是为了能让我得到安宁，可不是为了争宠。”
他同样不屑地回道：“我也只是为了府里的平静，不是为了你。”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变得紧绷起来，过了一会儿唐少敖便起身离开了。
他坐过的地方尚还温热，他的体温也还留在空气之中，阿兰蜷着身子，想起自己笼中鸟一般的处境……等等，笼中鸟？
这看似不能有外人进出的笼子不还是有人能进来么，那么那堵墙，是不是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有一扇隐蔽的门呢？
阿兰披了件衣服到外间唤道：“云苓，快起来！“
第10章 第10章 柳暗花明
次日一早二人梳洗整理好后，没等来送饭的人，倒是等来了唐少敖几人，孟红玉安静地坐到椅子上，准备看他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牵扯到了人命，就是伐得再轻她李九卿也别想在唐府待下去了，退一万步讲，即使她不被扫地出门，也别想能再出这李苑的门。
阿兰让云苓倒了几杯茶过来，笑道：“我这边也没什么能招待的，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孟红玉只看了一眼没有喝，连茶碗都懒得碰，冷声道：“妹妹昨夜可有想清楚？”
她笑，“不知姐姐说的是什么事情？”
还没等孟红玉说话，画琴已经激动地上前道：“卿夫人，难道你晚上睡觉都不会良心不安么？！”
“这话好笑，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不安呢？”
画琴让她淡淡的一句话堵的说不出来，唐少敖在旁边她也不敢放肆，只能恨恨地瞪着她道：“卿夫人就不怕画意她死不瞑目半夜找上门来么。”
“要找也不是找我吧。”她转了个身，给唐少敖已经空了的茶碗里添上了水，边缓缓道：“我还以为这点事情你们会查清楚的，怎么还是以为是我做的？”
唐少敖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就是查不清，所以才到你这儿来。”
阿兰回身，站到画琴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问你，你可有亲眼见到我将画意推到池子里去？”
她略一愣，道：“虽没有，但……”
“你只听她说要来找我说话，就说是我把她推到池里淹死的，这未免太牵强了吧，就算纳香那会儿不在我身边，没人能证明不是我做的，可同样你也不能就这么说是我做的吧。”
画琴不语，阿兰转了个圈挨个扫视一遍，问：“你们之中可有人看到我推画意？”
一圈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垂着头站在一边。
阿兰满意地笑了，自然不会有人看到，否则看到的那人为何不去救画意，很好，人证攻破。
“但这鞋……”
阿兰轻扫了一眼那双鞋，微微一笑道：“不错，鞋确实是我的，也是我让云苓扔了的，那又怎样呢？这双鞋旧了，我不爱穿了，不能扔么？”
“那这上面的菜汤……”
“我之前吃饭撒上去的，想着反正是要扔的，也就懒得刷洗了，怎么了？”
画意一时让她堵得无语，这么漏洞百出的破绽，阿兰之前只是一时发懵了，只看到人证物证齐全，但昨夜她转而一想，既然这样，那就让她的人证和无证都不成立不就好了。
“云苓，去把那双鞋拿出来。”
不多会儿，云苓从屋里拿了双清荷面的绣鞋，美中不足的是这双鞋面上沾了些油污，阿兰接过鞋，递给那几人看了看，说道：“这双才是之前被画意泼到的鞋子，我洗了澡就放在凳子下的，还好没被耗子夜猫之类的给偷走，不然我这会儿空口白话你们也难能相信了是吧。”
画意犹不服气，又问道：“那卿夫人为何昨日不说？”
阿兰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件事说开了这么多明显的纰漏，我还以为你们歇息一晚就能想明白的，府里事情多，要是一有点事情，每个人都跟你似的来找我要答案，我这张嘴怕要说穿说透了吧。”
她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唐少敖，看到他正带着笑容盯着自个儿，忽然，阿兰话锋一转，逼视着画琴问：“你何以从开始就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画意？难道就为了那点菜汤？”
画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逼人的视线，理直气壮道：“府里人都知道之前玉夫人惩治了云苓，你肯定是借题发挥，故意找玉夫人院儿里的人麻烦。”
这话说的可真没水准，阿兰听到孟红玉故意轻咳了一声，警告画琴不要多嘴，抿着嘴一笑说道：“那府里的人知道我已将云苓交给姐姐处置了么？你这样一讲，不知情的还以为玉姐姐同我关系不好呢。”
“你学的规矩都吃到肚子里去了么，画琴？”
孟红玉尾音一挑，眼睛跟着一瞥过去，吓得画意赶紧跪了道：“奴婢多嘴，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
“且慢，别急着请罪啊。”阿兰笑着慢悠悠走到她面前，裙角飘着有几分仙子的飘逸之感，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平易亲切的很，“我问你，你怎么会这么恰好在后林捡到我的鞋子呢？偌大的后林，就是我自个儿去找也未必找得到呢。”
她没有证据，无法说鞋是她偷的，只好顺着她编出来的理由去逼问。
画琴的额上已有涔涔薄汗，咬着唇跪着又不敢擦。
孟红玉适时解围，端了案上的茶碗浅啜一口道：“好你个大胆的丫头，我白天不准你出门，你就夜里偷偷出去溜达了是吧。”
画琴连忙磕了个头道：“奴婢也是闲逛发现了这双鞋，第二日有得到画意溺死的消息，一时着急才……请夫人原谅！”
好好的一盘棋，虽然烂了点，可这会儿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闹剧，不管是画意还是画琴，都只是孟红玉的一颗棋子，在没确切的证据之前，再追究也只能让画琴这颗棋子白白搭上性命罢了。
阿兰转了身走回唐少敖身边，问：“可还有要问我的事儿？”
他不语，看了看孟红玉，见她不再说什么，才道：“红玉，你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让你给宠坏了，瞧瞧成日没个规矩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烦。”
孟红玉淡淡一笑道：“敖哥哥说的是，回去我一定交代下去，再不会闹出这些事情了。”
“这样啊，那你就好好整顿一下规矩吧，过几日的狩猎阿兰你同我去。”
他话一出，两人同时惊讶地看着他，可他只是悠闲地吹着茶叶喝茶，不理会左右两道视线。
孟红玉勉强一笑道：“妹妹才进门不久，还没跟你去过，要不然还是我……”
唐少敖随意地回道：“就是没去过才要让她去见见嘛，你只管忙着，其他事情不用操心了，要准备的那些东西自有管家来做。”
饶是再遮掩，她这会儿的表情也实在好看不起来了，草草地说了句“身子不爽”，便带着纳香走了，画琴和其他丫鬟也都跟着离开，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茶都凉了，你叫什么来着，去换壶热茶来。”
云苓微笑着说道：“少爷，我是云苓。”说着拎了茶壶，去了外间添热水。
“怎么，你不想去？”唐少敖故意这样问道，以为她肯定会解释，谁知她竟点了点头，老实地回道：“是不太想去。”
他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你也看到了，那二人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才能随我出门，你居然不想去？”
她的眼中始终波澜不惊，心想有什么好去的，不过是招人妒恨罢了，“是么。”
唐少敖忽然对她这副淡然的样子恼怒的很，想都没想便亲了上去，舌尖挑开她的唇瓣，攻城掠地一般挑逗她的丁香舌。阿兰自是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从未有过男女之亲，这么让人措手不及的亲近，让她浑身都很反感。
可唐少敖岂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整个身子压了过去，两手攥